纽约往事————francais

一边的科妮显然没料到约翰尼会如此失态，她示意刀疤将我从约翰尼身边带走，约翰尼摆了摆手，"我没事。"他突然勾起嘴角，扯出了丝诡异的笑容，"罗尔，好，我相信你的话，你这般绝情，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不过，既然你这么喜欢跟不同的人上床，我这里兄弟有的是，你不介意也满足满足他们吧？"
我一听他这话，吓得眼睛瞪得很大，"约翰尼，你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现在不叫派克先生了？"他戏谑地捏了捏我的脸颊，向刀疤挥了挥手，"现在呢，先从凯恩来吧，他好歹也救过你，还有别老是‘刀疤脸刀疤脸'的叫，别人会不高兴的。"
刀疤，不对，凯恩有些犹疑地站着不动，他看了看科妮，那个该死的女人根本就是想让我出丑，竟然默不做声。
场面僵持了几秒钟，约翰尼不耐地大声说："凯恩，过来啊，怎么了，不会是不好意思吧！"我伸手打掉他还在停留在我脸颊上的手，径直向凯恩走过去，"派克先生，你好好看着。"
有什么了不起的事，不就是在几个外人面前脱光了，做爱吗？我TMD豁出去了！
我脱下外套，扯开衬衫的钮扣，动作粗暴利落，shit，反正现在也不是什么该害羞的时候，倒是凯恩只知道看着我，像木了一样，我敞开衬衫的前襟，走过去拥抱住他，"怎么，不脱衣服怎么做啊，要我代劳？"他显然有些颤抖，嘴里说着"不用，不用"，手上还是没有动作，我干脆扯开他腰间的皮带，做就做吧，谁怕谁？
约翰尼的脸已经成了铁青色，我刚想再有下一步动作，他冲过来死死捏住我的手腕，狠狠地将我甩在了地上，"滚，穿好你的衣服，给我滚！"
我瘫坐在地上干笑了几声，"记着，是你要我滚的，以后我们一刀两断！"
离开了科妮的海滩别墅后，我又是哀伤又是庆幸又是烦躁，裹着已经成了破烂的衬衫，寒风总是从外套的衣缝里直直吹到我身上，感觉非常不好。是凯恩送我回了家，我没有留他坐会儿还是喝点东西，他一路上局促的很，几乎是夹着尾巴匆匆离开的，我冲他来了个飞吻，然后得意洋洋的走进了屋子里，天知道我的神经总是会在这种时候错乱。
关上门后，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家时，才知道自己原来是想哭，我吸了吸鼻子，强压住眼泪的奔流，龇牙咧嘴地想挤出个笑容来，真是感恩节后的惨淡岁月啊。还好，日历上的日期已经接近圣诞，老爸老妈也早就来电话来催促我赶快去圣彼得堡欢度圣诞，我本来有些事情没解决，现在反正光杆司令一身轻，是时候启程了。
随便找了些衣物，乱糟糟地塞满箱子，我大概早就该去圣彼得堡了，临行的时候，只是向查理支会了声，谁料到这家伙竟然缠上了我，非要与我同行，还说早就想去了，正好这次是好机会，我几乎是欲哭无泪，于是在飞往圣彼得堡的航班上，就一路听她聒噪了。
说句老实话，来到机场后，我便莫名其妙地多愁善感起来，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会那样斩钉截铁地拒绝约翰尼，不管我嘴上怎样否认，事实上还是对他很有感觉，我突然害怕起来，害怕成为在感情上患得患失的可怜虫，可是以前的潇洒的确是找不回来了，仅仅是因为约翰尼他短短几个月的温柔，天啊，我越想头越大，倒是查理的一句话叫我震惊又无奈，她说，"爱情是不能随心所欲的。"好像包含了无尽的沧桑般，大概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体验吧。
到达圣彼得堡时，老爸老妈，乔伊甚至苏珊都来接我，苏珊已经离开了轮椅，她的仿真电子假肢看上去很好用，乔伊只是在需要的时候搀扶了几下。苏珊很漂亮，好像比以前更漂亮了，我看到乔伊在她的身边浅浅的微笑，一个词蹦出脑袋来，"刺眼"。乔伊看我的目光有些躲闪，我则噙着微笑，玩味地审视着他，事后他对我说，我留在纽约这段时间变了。
查理好长时间没得到我的介绍，在一边显得很尴尬，我亲热地搂过她的肩，"everybody，这是我现在最好的朋友，查理。"我担保老妈一定认为她是我的女友，热情地简直叫人招架不住。不过查理这家伙还真有本事，没一会儿就跟家里人混熟了，也省得一直来骚扰我。
虽说离圣诞还有三四日，节日的气氛已经完完全全地将整个城市笼罩了起来，我却一点都不在状态，脑子里净是些有的没的，乔伊一直表现的与我很疏离，所以圣诞夜前夜他的突然到访让我觉得很意外，乔伊的头发比那个时候长了点，松松的披散在肩头，他的眼睛在夜色下更加幽深，他对我说，"罗尔，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自嘲地笑了笑，和他根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懒懒散散的说，"我和科妮•派克的宝贝弟弟谈了场恋爱，现在闹翻了。"
纷乱无相

"那个女人的宝贝弟弟，派克先生？"乔伊有些狐疑地问我。我点了点头，他笑得暧昧，"怎么认识的？"我撇了撇嘴："笑得那么奸诈干什么？你也认识的，就是帮你取子弹的约翰尼。"
乔伊有些愕然，"是他？"
我扯出一丝自嘲的笑意，"不然还能有谁？"
乔伊的表情突然奇怪起来，他凑近身体，"那你怎么会跟他闹翻的，那家伙不是很有魅力嘛！"我倒诧异他怎么这么轻易就夸奖起别的男人来，跟着不正经的回答："怎么，你看上他了？不过我现在跟他成了相看两相厌，怕是没的机会帮你撮合了。"
乔伊没理睬我的胡说，正色地问我："你不喜欢他？"
我瞧他的神色严肃的叫人忍俊不禁，"呵呵，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不过是在一起打发日子罢了。"转身想起来，"我给你拿点什么喝的吧。"他摆了摆手，"不了，我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呢。"
"哦，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老爸想让我和苏珊订婚，大概就在这个圣诞节吧。"他低下头后又抬起来，好像在观察我的反应，语气像是刻意装出来的云淡风轻。
我感到自己有那么一会儿僵住了，"什么，苏珊才十七岁而已，这么早就订婚，老爸是怕你日后抵赖还是别的什么？"浑然不觉自己的话里好像带着怒火中烧般的不甘，等不及他的回答，我劈头盖脸地又问："你不是说你不爱苏珊吗？"
他有些自说自话地走过来按住我的肩，"就像你说的，只是在一起打发日子而已。"
我扭过头去，"你跑来告诉我干什么？"
"没什么。"他的声音很低，我这才尴尬起来，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发什么醋劲，他竟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是不是苏珊的事约翰尼也有份，你为了这个才拒绝他的？"
"没有，他不知道。"我对他的转移话题很不满，恶声恶语的回答到。
"那为什么分手？就因为他是派克？"乔伊竟然不依不饶起来。
正是问到了关键，为什么？狗屁，这个问题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一时冲动？还是单纯的因为他是派克？我大声地吼起来，"关你什么事？"
乔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让人觉得有些发毛，我本是坐在床沿上，这会儿下意识的往后退竟至于被他逼到床角，他俯下身体靠到我的身边，将头伏在我的颈弯，长长地吸了口气，"罗尔，感恩节那天你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好听。"
我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推开他，奇怪的是本来好像是嘲讽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叫我无法生气，反倒红了一张脸，跟着不自在地扭动起来。他突然扣住我的腰，"不想让我再听听吗？"
"你干什么？"我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乔伊，别忘了圣诞节你就要和苏珊订婚了！"
哪知道他一点收敛都没有，竟然更加欺近，一只手沿着腰线顺势滑下，调情似的在我的臀部捏弄，"所以，就当送给我的订婚礼物吧。"我不安地想挣脱他的钳制，愤怒地问他，"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他的目光有些闪烁，可并没有放开我，只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询问，"最后一次，也不行吗？"我被他的话彻底地激怒了，"什么最后一次？你既然答应了要和苏珊订婚，就应该负责任，乔伊，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会是这么一个混蛋！"
话刚出口，我心里根本没底，不知道乔伊会怎样反应，有些期待有些惶恐，可万万没有想到等来的竟然是他的一句，"罗尔，你喜欢上约翰尼了！"他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好像刚刚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试探我一般，我本想从这句话中探寻些许信息，却挫败的一无所获。到最后，我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呵呵，你和约翰尼还真是默契啊，你说我喜欢他，他说我喜欢你，我这个当事人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想到我这话倒很有杀伤力，乔伊的身体竟然颤了颤，他站起了身，松开了对我的钳制，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很没有脑子的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话和好像是在对他表白一样，耳根都热得要冒火了，他转过身去，背对着我说："罗尔，订婚并不会改变什么。"
"怎么不会改变什么？订了婚就是要结婚的，要对自己的妻子忠诚，负责，你明白吗？"我下一刻又暴怒起来，好像在跟他讨论一个生死攸关的大问题，他好久都没出声，回头吻了吻我的面颊，"那到时候你就当我的伴郎吧。"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我好像一下被人掏走了灵魂，呆愣了很长时间，回过神来后，狠狠地将床头的靠枕甩向门去，嘴巴里不停骂着"jerk"，该死的乔伊，就连你的订婚式我都不会出现！现在想起来，当时的自己就像是个任性的小孩，却也实实在在地做了回任性小孩，我立即动了离开圣彼得堡的念头，并马上去找了查理。
原意只是想告诉她我有急事先走，让她代我好好向老爸老妈解释，谁知真正令人瞠目结舌，预料不到的事情还在后面。当晚，我大大咧咧地去敲查理的门，没人应答，我烦躁地想出门走走，可这里是圣彼得堡，不是纽约，出了门我路也不认识，说话也不懂，只能郁闷地在自己家里乱走。
事实上，我真希望自己没看到那一幕，冬日里的还没有装饰好放置在后院的圣诞树下，查理竟然在跟一个男人接吻，而那个男人竟然是我老爸！我努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仔细地看了又看，没错，就是我老爸！god，这算什么？我怀疑自己快有爆炸的可能了，转身愤愤地离开，那两个人根本就没发现我，依然自得其乐地吻在一起，我离开后院的时候在客厅里碰见了老妈，她正准备给苏珊送咖啡去，我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实际上，我谁也没告诉，只是留了张纸条就拿了自己的护照和信用卡，立即去了机场，在墨蓝的天幕下搭乘当日的最后一班飞机回到了纽约，飞机上时间很长，感觉就像过了几个世纪一样，我只是在心里慨叹什么叫做结了婚的男人，突然明白过来查理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关心，说不定她跟老爸早就有了来往，苦笑不已，还真当老爸信任我独自留在纽约，早该想到有这种情况的，只是可怜老妈还一厢情愿的认为查理是我的女友。
摇头叹息，我奇怪自己怎么没有火冒三丈，毕竟自己的母亲受了这么大的骗，后来总算想通了，也许在潜意识里，我早就承认了乔伊所说的订婚结婚根本就不会改变什么，还是我自己根本就是希望不会改变才好。
我疲累地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暗自下定了决心，乔伊也好，约翰尼也罢，反正我也不敢确定对他们究竟是什么感情，都断了更好，苏珊的腿我也没办法了，就当自己以前说过的话是放屁吧，反正我就是这种无用的人。回到纽约后，也许应该过回我自己的日子，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忘了，人总是有办法让自己过得轻松一点，不是吗？
横生枝节

有的时候，人倒起霉来是压倒性的，我大概就是那种可怜虫，圣诞前夕还在飞机上颠来覆去，脑袋里弥漫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下了飞机还要面对似乎有些残忍的圣诞气氛，上帝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只是回到家时，竟还有人守在门口，是谁还这么惦念我？
门前的身影高瘦，并不是很熟悉，我走上前，"hey。"那人转过来，竟是戴维斯教授，他的衣服上好像还有些晨霜，难道是在这里呆了很久。我有些惊讶地问到："教授，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戴维斯教授的神色不安，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还是先招呼他进了屋子，显然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他冻得不轻。因为离家几天，这所房子更加空落，我打开暖气，放下行李，"教授，你等一会儿，我去烧点开水。"
他好像刚刚缓过气来，"你把查理带到哪里去了？"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查理，她没跟你说吗？"边回答他，我边起身去厨房。
戴维斯教授跟着起身，他的脸色愈加阴沉，"她怎么会跟我说，她现在的心都在你这小子身上！"我讶然地回头看着他，"教授，你说什么，我跟查理什么也没有啊。"
他竟一下扑上来，抓住我的手，"狡辩，那她怎么告诉我圣诞要跟你这家伙一起过，你到底把她藏到哪里去了，告诉我！"戴维斯的手冰凉的可怕，好像没有温度似的，我甩开他的手，"教授，你冷静一点，我还是先给你弄点热咖啡来吧。"
我觉得自己似乎是逃命般地走向厨房，哪知道戴维斯像走火入魔地一路跟来，感觉他下一刻就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般，我有些抖索地说："查理她现在在圣彼得堡，她只是因为想去那里过圣诞才和我同行的。"
"你胡说，那你现在怎么会在纽约，查理呢？"
"我有急事刚刚赶回来，她要留在那儿过完圣诞才能回来。"我小心翼翼地回答着，生怕再激怒他。
"那你怎么会去圣彼得堡？"他眼睛里还是有凶光闪闪烁烁，好像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
我提高了嗓音，想让自己听起来理直气壮些，"我的父母在圣彼得堡。"
"你是俄国人？骗谁，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的理直气壮丝毫不起作用。
"真的，虽然不是俄国人，可是我的父母的确在圣彼得堡。"z
他盯着我没，很长时间都不说话，神色突然就变的凄惨可怜起来，"罗尔，我跟查理已经恋爱了六年了，我从九年级的时候就开始单相思，好不容易能够得到她，我求求你，不要破坏我们的关系，好不好？"
我也开始急了，"教授，这是个误会，查理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我跟她没关系的。"
戴维斯好像没听到我的话一般，依旧絮絮叨叨地讲个不停，"你知不知道，自从你出现以来，她就对我不冷不热，连圣诞节也要躲着我，感恩节的时候也是，因为你的吻她就雀跃了那么多天，跟我在一起总是兴致缺缺，罗尔，我拜托你，你放过我们吧！"
我一下语塞，他更走近了一步，"罗尔，我知道你是个花花公子型的人，你就不能发发善心，别破坏别的情侣吗？"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的口中我怎么是个这么不堪的人，肚子里一股怒气，我摇了摇头，"戴维斯教授，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个Gay，对女人根本不感兴趣。怎么也不可能跟查理有什么关系的。"
我本来以为这下他大概会平静了，哪知道这家伙根本就是胡搅蛮缠，他睁大了眼睛，大声吼到："你既然对女人不感兴趣，为什么还要招惹查理？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对不对？"
他的问题我根本就没法回答，只能苦笑到："教授，你到底要我怎么说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