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干的?"雷克斯立刻敏锐的察觉,穆德此刻提起瑞安议员的死,肯定有其用意。
"一个叫做吉姆?琼斯的人。他自封为人民圣殿教教主,在圭亚那森林建立名为‘琼斯敦'的乌托邦营地。"扑扑枕头,穆德组长开始讲故事,"众议院民主党议员瑞安带着记者团,从华盛顿D.C出发,前往圭亚那。他们在与琼斯谈话后带着十几名想走的人民圣殿成员离开‘琼斯敦',琼斯派人打死了包括瑞安在内的5个人。"
"后来怎样?发生了这样严重的凶杀,国防军一定会出动吧?"雷克斯回忆着在谢菲德那里看到的紧急事务处理程序。
穆德点头:"是这样的。与此同时,这位教主也感到自己的末日到了,带着全教的人服用氰化钾自杀。整个琼斯敦,除了两个有意逃脱者和另外两个偶然的幸存者,共有912人服毒而死。"FBI组长描述起那场惨烈的自杀,讲起来都心有余悸,"对比今天看到的心灵俱乐部,情况何其相似。这些邪教,警方一向对他们无可奈何。"
在这个宗教影响深远的国家,宪法规定宗教信仰自由、政教分离,政府无权干涉教会事务,无权对宗教教派情况进行统计和调查,因此宗教团体林立,邪教组织也打着宗教自由的旗号,另立山头,触犯法律后,又以宗教自由为幌子,逃避法律责任,FBI也束手无策。
虽然是黑社会头子,雷克斯同样对这些邪教的事迹有所耳闻。十几年前发生的"大卫"邪教事件,世界震惊,联邦调查局出动军警、坦克和直升机,与邪教武力对峙近两个月,最后邪教总部"天启牧场"以及顽固分子,被政府的突击行动化为一片焦土。
这么说来,这些邪教行事倒和今天见到的场景有机分相似。雷克斯觉得穆德的分析很有道理,赞同道:"你这么一说,倒是很有可能,这古怪的宗教图像也说得通了,犯罪学家对此的分析也吻合上了。可惜没有活口,不然一问就清楚了。"
"哼,就知道活口活口,你以为是黑社会火拼逼供啊?"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从被子下面钻出来,直接针对雷克斯,"没有活口不等于没了线索,尸体也会说话懂不懂?就在几年前,同样是在加州这里,一个邪教的几十个人吃毒点心自杀,同样没有一个活口,但是经过勘查现场,检查尸体,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样被警方查得清清楚楚。黑社会就是黑社会,一点基本常识都没有,还装什么警察!"菲狄南一直没有睡着,听着雷克斯的外行话就来气,忍不住爆发。
"哦?听起来很厉害嘛,"雷克斯眼眸一眯,狭长的眼睛闪过危险的冷光,"那你告诉,尸体们都在说什么?是不是说它们晚上陪你睡啊!"黑老大的声音冷硬起来,一点也没有对穆德组长的好声好气。
摆出一副阴险的表情就以为能吓倒他啊?菲狄南不甘示弱,立刻反驳:"他们晚上才要陪你睡觉呢!该死的你......"
"好了,好了,夜深了,楼下的同事都睡了,你们别吵了。"穆德组长跳起来,头痛的摁住菲狄南,可后者不甘罢休地企图扑起,朝雷克斯的方向张牙舞爪,"......它们不但陪你睡觉,还陪你洗澡,陪你......去死!"实在抓不到雷克斯,菲狄南抓起床下自己的鞋子,朝黑社会狠狠扔去!
咣的一声,鞋子狠狠撞在百叶窗上,在安静的夜里发出巨响,只有窗帘才能体会菲狄南的愤怒。雷克斯眉头一皱,脸色真的沉了下来,嘴唇一动,刚想说话,安静的夜里又传来咣的一声巨响。
吵闹的三人一愣,停了下来。"什么声音?"穆德组长压低声音,三人疑惑的竖起耳朵,漆黑的卧室内,只有三人的眼睛在反光。
67
电锯杀人狂
咣咣咣......
原本低沉的撞击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明显。另外,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奇怪的声音,比如......指甲抓木头,斧头劈木头,电锯锯木头的声音,警官、FBI和黑社会面面相觑,这里是叫碎木镇不错,可伐木工人后代的居民早就不伐木了啊。这大半夜的是谁在搞东搞西?
莫非......这邪教还有余孽?
三人没有开灯,摸到窗边,轻轻拨开百叶窗,从缝隙中朝外看去,却对所见大感意外!月光下,只见小镇的居民纷纷从房中出来,轻手轻脚,朝海岸的方向走去。
"跟去看看。"菲狄南转身套上外套,朝房门走去。雷克斯没有异议,摸出枕头下面的手枪,轻手轻脚地跟着他下楼。
"等等,把探员们也叫上。"穆德组长做了个手势,招呼另外两人等等,三人轻手轻脚地推开一楼的大通铺,朽旧的木门发出"吱嘎"一声长长的声响。
银灰的月光水银一般的流泻在一楼的卧室,映在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后,他静静地站在FBI睡觉的通铺旁,由于逆光一时看不清面貌,但从身形上雷克斯立刻判断出,这就是这小旅馆的老板!旅店老板双手低垂,三人却分明在安静的夜中,听到了滴答的水滴声。低头一看,只见这老板右手紧握着斧头,斧头的利刃上染满鲜血,正一滴滴地顺着斧仞滴落到地板上。
嗒,嗒,嗒嗒。
难道?!三人把目光投向床铺,床铺上的几人一动不动,胸口已经没有起伏,却在月光下依稀可见染浸得满满的血红,被铺已经完全被鲜血浸透,然而奇怪的是,虽然满是鲜血,却没有丝毫凌乱,就像--丝毫没有抵抗,曾经睡在上面的人,在睡梦中被杀掉的一样。
这怎么可能?他们都是FBI的精英啊!穆德组长纷乱的思绪,还来不及有更多的想法,旅店的老板高举手中的利斧,一下就朝呆愣在门口的他劈来!
"小心!"菲狄南反应过来,一把扯开穆德,斧头落下劈空,接着,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旅店老板眉心冒出一个血洞,握着斧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或许是死亡来的太迅速,旅店老板还保持者劈斧那一刻的狰狞表情,月光撒在上面,映出一张古怪的脸,他的嘴唇不正常的痉挛着,朝两颊平拉,看起来就像个古怪的微笑。
开枪的雷克斯朝旅店老板望了一眼,不由得大惊。刚才他当机立断,没有丝毫犹豫,一枪爆头。他把枪紧握在手上,低声道:"看来这里很古怪,快点把你们的增援叫来。"
"电话在楼上。"他们三个穿着睡衣,套着外套就跑出来了,穆德组长刚才见到手下惨死实在太震惊了,这才略微回神的转身上楼去取。
咣咣咣......刚才听到的异常响动,在雷克斯枪响之后更加剧烈起来,而且,听声音,就在附近?不待三人转身上楼,旅店那原本就不怎么结实的木质大门突然塌了,木板轰然倒下,发出惊心动魄的巨响。
咣咣咣咣......众多的人影出现在旅店门口,撞击着着木头建筑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们挤开木门,涌了进来!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电锯,斧头,砍木刀......双眼无神,脸上木然没有表情,然而无一例外的是,嘴唇都古怪的扭曲着,就像是要努力把唇线拉到耳际,古里古怪地笑着。
"该死的!"菲狄南忍不住出声,这些人不都是这镇上的居民么?那个,不正是刚才带他们来这里的警长么!然而此刻,这些人仿佛都不认识他们一样,一步,一步地举着凶器朝他们缓慢而坚定地走来。要朝他们开枪射击么?就在正直的警官犹豫,一个手持菜刀的妇女越靠越近,菲狄南终于不得不开枪!
砰一声,子弹打在她持刀的手腕,菜刀咣当一声掉落,然而这个女人仿佛不知道痛,换了一只手捡起菜刀继续靠近。与此同时,更多的居民被声音吸引,纷纷朝旅馆涌来。
砰砰砰砰......就在菲狄南犹豫不决之时,雷克斯手中的武器丝毫不停,朝靠的最近的几个居民要害射击,又狠又准,这些居民虽然麻木,却依然是血肉之躯,立刻倒下。
"人太多,快上来!"穆德组长眼看越来越多的居民朝这里涌来,麻木的居民已经冲到楼梯口,几人根本来不及射击,三人且战且退,退回二楼自己的卧室,砰一声抵住门,把麻木的居民挡在外面。
"电话,电话。"穆德组长着急地在床上乱翻,越着急越出错,门外又发出咣咣地冲撞声,他们那朽旧的木板已经坚持不住了!
突然,一只电锯插了进来!
"该死的!"抵住门的雷克斯和菲狄南连忙跳开,穆德组长终于翻出了他的手机,"找到了!"
木门咣地一声散架,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移向百叶窗:"跳窗户!"没有多余的废话,雷克斯一脚踢碎玻璃,率先逃之夭夭。-_-||||
技巧娴熟的落地翻滚,黑社会从二楼跳下连脚都没有扭一下,迅速的站起身来,却发现四周已经有不少路上的居民发现了自己,正举着武器,朝这里慢步而来。好在另外两人也飞快地跳下,西边是海滩,北边是漆黑的山林,雷克斯急道:"东边有路到州际公路,朝那边跑!"
另外两人点头,他们的车停那边,被居民围着,肯定是开不到了。三人拿着各自的枪,左躲右闪,努力朝东边跑去。半路上穆德组长掏出电话求救:"喂?喂?"电话那头合成女声:"对不起,您的电话话费已经告尽。如需继续拨打,请输入您的VISA卡帐号......"靠!穆德组长暗咒,扔掉电话,拔枪射击,他现在哪里去找自己的VISA卡?
三人三把枪,居民好几百,很快他们的武器就没了子弹,这些居民一步一步朝三人围拢过来,去州际公路的小路已经被对方完全截断了,如果想试试被砍成肉酱,倒可以试试继续冲。"妈的!跟我来!"黑老大忍不住吐出脏话,把手中没用的枪狠狠一扔,拉住两位同伴转身回头跑:"大不了跳海,我罩你们!"哼,要玩水下玩,他就不信这些麻木的居民不怕被淹死,除了谢菲德,那里没人能玩过他。
说来也怪,三人转换了逃窜的方向,前来围追堵截的居民大大减少,想起刚才在楼上窥见居民们都朝海边汇集,三人虽然觉得奇怪,可是别无选择,也只得硬着头皮朝海滨冲去。
远远地,终于看到了海岸,金色的沙滩上升起了一堆篝火,半人高的石像立在岸水交界处诡异的笑着,月光撒在上面,反射着银光,夜晚的潮水轻轻拍打,呜呜作响。居民们兀自在雕像前跪拜,火光闪动,领头的居然是早些时候见过的镇长!他的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一如海中的石像,几乎扭曲到耳根。
三人刚刚停下逃窜的脚步,这些居民就像后脑长了眼睛,齐唰唰的转过头,如出一辙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这些人站起来,又开始靠近。
"该死的,难道又要跑?"菲狄南心中着急,东边有堵截,看来他们只有朝漆黑崎岖的北面山上跑了!一旁的雷克斯稳住两人:"别着急,找机会跳到海里去。我们游出去。"
穆德组长点头,看来只有这样拼了!"这些居民好像都没有神志,动作缓慢,在水里肯定不行的。"
定好计策,三人依仗着速度,企图越过跪拜的人群,朝海水里冲,刚刚冲到火光的范围,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脚步沉重,就像灌了铅一样,每一步迈动都艰难无比。
怎么回事?穆德组长突然觉得好累,脚都抬不起来。菲狄南也突然觉得自己心跳加速,就像刚刚跑完马拉松似的。"怎么回事?突然头好晕......"两人说着说着,一头栽倒在沙滩上。
"穆德!菲狄南!"雷克斯晃动两个同伴,没有反应。他跳了起来,觉得自己的头好像也有点晕,四周的景物都开始晃动,火光闪闪。
"该死的!"不能晕!他甩甩头,努力保持清醒,慢吞吞爬起来,跌跌撞撞朝前,却发现通往海水的前方聚满手持斧头电锯的居民,他们身后石像笑容诡异,在自己的视觉中晃动。
手持电锯的男人一步上前,狞笑着对着雷克斯一锯子砍下!
哒哒哒哒......鲜血飞溅。
68
这半天海岸的缠绵
手持电锯的男人一步上前,狞笑着对着雷克斯一锯子砍下!
哒哒哒哒......鲜血飞溅。
那行凶的男子身上爆出几个血洞,倒地身亡。大感意外,雷克斯回头,只见一群黑西装带墨镜的黑社会分子,手上端着重型机枪,从他身后的树林走出,朝麻木的居民开枪,那围堵在前方的居民纷纷中弹倒地。机枪杀手们步履从容,稳稳地向前推进。
这些是......精英杀手!"红狼?"雷克斯舔舔嘴唇,疑惑地低喊领头的男子。
"嗨,老大。"红狼停下脚步,把墨镜架到额头,对雷克斯挥手。
"你们怎么来了?"他们不是在华盛顿D.C待命么?
"不是你下令我们保镖么?"红狼耸肩,放下墨镜,端起机枪,继续扫射。
保镖?什么意思?难道说......"嗨,宝贝,我来啦!"伴随着轰隆隆的引擎声响,一架直升机从小树林后飞到海岸边,直升机上的机枪手不停向下方的麻木居民扫射,飞机飞到海滩上空悬停,掀起海风把众人头发吹得乱飞。谢菲德坐在机舱门口挥手,一身与杀手相同款型的黑色西装,鼻梁上也架着黑墨镜,故作黑道打扮,这家伙看准飞机离地面不远,居然大胆地从飞机上一跃而下!
"ouch!"耍帅的某人落地不稳,踉跄两步,一头撞在小沙丘上。他爬起来抖抖金色短发上粘上的砂砾,扶正黑墨镜,又理了理自己杀手造型的黑西装,从身上掏出一只银色手枪,举在手上,俊美的面容恢复了冷峻的表情。银色的月光华丽如水,流泻在他的金发上,又撒在他的肩膀两端,有如神祗的双翼。
"宝贝儿,我来啦!"原本有如银色神祗般俊美的冷峻的男人,一开口就泄露了自己的老底,他那张薄型优美的唇,即便是在月光下,也闪动着令人遐思的粉泽。谢菲德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雷克斯身边半跪下去,一把抓起黑老大的衣领,埋头吻去!
唔......浓郁的龙涎香在唇齿间交换,雷克斯只觉原本昏沉的思维仿佛被金光笼罩,慢慢变得清晰,龙涎香冲上大脑,揉进血液,流入四肢百骇,那无力困乏的虚弱居然一扫而空!就好像刚才在沙滩上突发的无力只是一场幻觉。
"呼......"两个人啃得狠,唇分得也很快。雷克斯从谢菲德的怀里跳起来,捧住对方白皙的俊脸,笑赞:"技术大有长进,再来!"言罢,对着别人的唇覆去。
谢菲德脑袋一偏,躲过袭击,在黑老大不满的瞪视下后退一步,指着雷克斯的挺直的鼻梁:"严肃点宝贝,我们这里枪战呢。"
"哈哈哈哈......"雷克斯摇头失笑,老天,这小气又爱记仇的家伙,居然把以前自己训他的话原句奉还!"怎么跑来了?"
"你电话里不是说要来碎木镇么?还把女妖怪讲的那么恐怖,我不来看着怎么行。"谢菲德一挥手,旁边恭候的黑衣杀手向雷克斯递上一把AK,黑老大接过,提问地扬眉。
"走啊,我们去把这些受邪神操控的行尸走肉都杀掉!"谢菲德扬扬手中的银色手枪,急于展示自己高超的枪法。
虽然说自己也不是什么善类,但明显现在已经变成了一面倒的大屠杀,黑老大十分奇怪:"这些都是镇上的居民啊!他们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没有必要都杀掉吧?"刚才他和穆德、菲狄南开枪是为了自卫,可谢菲德居然说现在要把他们全杀掉!老天,里面甚至还有妇女和儿童......就算是混黑道,他们也一般不杀无辜平民的女儿小孩。
"唉,他们早就是行尸走肉了啊!"谢菲德无奈的挥手,示意旁边护卫的保镖们都加入战团去杀人,看他这下令的架势,哪有一点议员的气度,根本十足的黑社会大嫂,雷克斯不由默默心生感慨。谢菲德不知对方所想,兀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解释:"我这里可以察觉到,他们根本没有自己的思维波,你们白天看到的应对,应该只是他们在某种力量操控下的行为。"他一来这里,就用精神力锁定自己的杀手进行保护,因此每一个杀手都没有受那力量的负面影响,行动自如的大开杀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