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情事————凤予

李誉很早就去母后宫中请安，今天他的心情很好，因为那个朱雀公主要走了，虽然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信哥哥，但不代表他不关心信哥哥了，"扶旭宫"的情况自有小成子向他报告。
可是他一进母后的寝宫就愣住了，父皇母后都在，这没什么，一向都不常踏进这里的信哥哥也在，这也没什么。但是，为什么连那个朱雀公主也在啊？
父皇母后都一连笑容，似乎有什么喜事，那个公主也一副娇羞的样子，怎么回事？
柳后见儿子正冷在门口，忙把他叫进来："誉儿，站门口干什么，快进来。"
"哦，是，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好了好了，这里都是自家人，不用多礼。"
自家人？不是还有晴灵公主在吗？李誉更糊涂了。
"对了，我们还没跟誉儿说呢，誉儿啊，宫里要办喜事了，你呀，就快有嫂子拉。"
什么？！就像一阵雷声从李誉的大脑里滚过，其余的事他已经听不见了。机械似的给信哥哥和晴灵公主道喜，言不由衷的恭贺，木然的告辞回宫。
回到东宫，可把卫翔和小成子吓了一跳，又是喊又是叫的他就是没反映，正准备叫太医，李誉才似乎是做了一场梦的醒了过来。
"你到底怎么拉。"卫翔都快急昏了。
"信哥哥，信哥哥他--"
"他怎么了，你到是说啊！"
"他要成亲了，他要娶那个朱雀公主了。呜--"李誉再也忍不住，抱住卫翔大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才刚刚知道我爱上了信哥哥，他却偏偏要成亲了。
"什么，怎么会？"卫翔拥着李誉，心里翻江倒海。李誉的心情他早已知道，他奇怪的是李信的态度。明明他对誉不是无情，我不可能会看错的，怎么突然说要成亲？看来是我低估了李信想要报仇的意念了，只是苦了誉了。本来好好的一对，眼看就要成了，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早知道这样应该早劝誉收回心思才是。不过--
看了看哭得正伤心的誉一眼，他肯听才怪。自古情字伤人，自己不也是陷在里面无法抽身吗？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现在只希望誉能早点从痛苦中走出来。不过，这很可能只是一个开始，李信所要的不会那么简单。

虽说这门婚事算是定下了，但皇族婚礼又怎会那么简单说办就办，更何况这是两大国之间的联姻，更要大肆超办。等所有准备工作做完，正式行礼最快也要半年以后。所以，定好婚事后，晴灵公主就随使者回国，准备婚礼事宜。青龙皇宫也开始为这场婚礼忙碌起来。只有李誉，好象事不关己一样无动于衷。为此，升龙帝和柳后还说过他几次，哥哥的婚礼总要尽点心吧，但李誉完全不听。升龙帝和柳后只当他和哥哥的感情太好，一时接受不了有个不熟悉的人介入而已，也没有深究，几次过后就随他去了。整个东宫突然变的冷冷清清，只有卫翔，小成子，沁心和韵儿在一旁担心地看着他。
"你们先出去吧。"卫翔挥挥手让小成子他们先走。
"可是--"小成子看着太子很是忧心。
"没事，有我在呢。"
"是。"小成子也知道卫大人和太子感情最好，也许有办法劝劝，他们从小跟在太子身边，哪会不知道太子的心事，但这种情况，他们却想不出其他办法，便听话的出去了。
"誉，三天了，你也该醒了。"
李誉只是木然地转过头望着他，眼神空洞。
看着好朋友这个样子，卫翔很心痛，也很生气，气他不懂珍惜自己。
"够了！既然这么放不下，那就抢回来啊。"
"抢回来？"李誉终于出声了。
"誉？你醒了？"
李誉抓住他："你刚才说抢回来，怎么抢？"
卫翔暗道一声糟，这几天他劝了那么多他一句没听进去，这句不该听的倒是没落下。但是目前而言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赌一把，如果那天在御花园所看到的是李信的真情流露，那誉就有赢的可能，希望李信能及时把握住自己的幸福，珍惜誉的一片心。
卫翔向他娓娓道来，李誉却越听越脸红，心说都是一样年纪，怎么他的鬼注意就特别多。
"怎么可以这样，这样不行，我做不到--"
"那你还要不要你的信哥哥了？"
"我--我要！"李誉害羞但是坚决的下定了决心。

第十八章

入夜 扶旭宫
李誉走进信哥哥的寝室，宫人们都已经习惯太子直冲王爷寝室，虽然今天晚了点，但并没有在意。这时李信已准备就寝，看见李誉很是惊讶，他已经有阵没来了。
"誉儿，你怎么来了。"马上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似乎太过热切，清了清嗓子："有事吗？"
"我，没，恩，不，有点--"李誉一想到卫翔给他出的主意就脸红，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恩？"
李誉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信哥哥，你一定要成亲吗？"
"是的，婚事都已经定下了。"
李誉忍不住掉下眼泪。
"怎么拉，你今天很不对劲。"
"信哥哥。"李誉猛地扑进信哥哥怀里，紧紧地抱住他："为什么要成亲，你不要成亲好不好，你一成亲，是不是就不能和我在一起了？"
"傻瓜，怎么会呢，我成了亲也是你的信哥哥啊。"
"不对不对不对，我不要信哥哥成亲，我不要--"
"誉儿--"
"信哥哥--"李誉犹豫了半天才再开口："她能做的我也能做，你不要成亲好不好？"
"哈哈，"李信只当听了个笑话："你知道妻子要做什么啊，好了好了，晚了，回去休息--唔--"
嘴突然被堵住，李信一惊，竟是李誉生涩的在吻他。连忙把他推开："誉儿，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我知道，信哥哥，不要成亲，不要离开我。"事到如今已由不得他害羞，马上又了贴上去。虽然生涩，却更让人蠢蠢欲动，李信最后一点挣扎被彻底击垮。

清晨，腰间的不适让李誉很早就醒来了，动了一下，却迁动了酸痛的腰部，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一时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怎么身上这么痛，恩，被子暖暖的，很舒服。他不由得蹭了蹭，双手在"被子"上乱摸一气。却听到一声笑。
"昨晚没要够，还想要吗？"从耳边传来一阵振动。
李誉一惊，这不是信哥哥的声音吗？睁开眼仔细一看，只见他们都浑身赤裸，自己躺在信哥哥怀里，信哥哥拥着自己，双腿交缠，被子早已不知去哪儿了。脸一红，他终于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想遮羞却不知道该拿什么遮，干脆把头埋进信哥哥怀里当鸵鸟，眼不见为净。
李信闷笑的把他从怀里拉出来："现在想起害羞了，昨天那个热情的小野猫哪儿去了？"
"信哥哥--"李誉大羞。作势打他却又扯动腰部，痛叫一声又摔进信哥哥的怀里。
"很痛吗？"
"恩。"李誉含泪点头。
李信马上叫门外守侯的宫人拿热水过来给他洗澡，并细细给他按摩酸痛的腰部。李誉舒服的长舒一口气，但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顾不上享受信哥哥的服务。
"信哥哥，那，你，成亲，恩--"
"我知道，我会处理的，只是现在我才刚定亲，现在反悔会只怕会引起两国邦交问题，这事还得慢慢来。"
"恩。"有信哥哥一句话，李誉就放心了。洗完澡，两人又小小亲热了一下，李誉便依依不舍的回东宫了，还得给父皇母后去请安呢。
李誉走后，赵宁入房伺候李信梳洗。
"太子殿下--"
李信只是抬抬手："你不觉得来点余兴节目更让人愉快吗？"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哼，事情好象越来越有趣了。"
李誉回到东宫，卫翔已等了一夜，不需要多问，光看他走路的姿态和脸上的傻笑就知道一定是成了。希望誉能得到幸福，卫翔在心里默默祈祷。
不久，卫翔也要起程回玄武，李誉虽然舍不得也没有办法。不过现在信哥哥对他好得不得了，倒是安慰了他要和朋友分离的不舍情绪。想到信哥哥，李誉又是脸一红，昨天他又留宿"扶旭宫"了，信哥哥真坏，弄得人家全身都是痕迹，只能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哟，有在想你的信哥哥了吧，看你得意的样子。"
"我哪有得意，只不过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怎么了？"卫翔把两只手放在耳边，准备听人家的密事。
"好啊，你套我话，讨厌，我打你。"两人又闹了起来。
但再舍不得，终究要分离。
"我会再来的。"
"恩，要快哦。"
"好。"

第十九章

卫翔走后，李誉更是完全沉醉在信哥哥的温柔中。
另一方面，李信在十年内本来就迎得了众多大臣的一致认同，本身血统就高贵，兼青龙王子和白虎长公主之子的身份，白虎国太子已明确表示支持李信。现在又和朱雀结亲，支持他的人更多了。李誉这边虽有几位重量级的大臣支持，但可惜他本人对太子之位似乎并不热中。相比稚气未脱，无甚攻击力的太子，众大臣们显然更看好积极参与朝中大事，并经常有独特见解，魄力十足的旭王。而皇后和太子殿下对这种情况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还在尽力促成这事，只是升龙帝一直不松口，大家也没办法。
"信哥哥。"李信的手不时抚着李誉，刚结束一场情事的他们还未在余韵中回过神来。
"恩？"
"你来做太子好不好？"
李信的手停了一下，又继续："胡说什么呢，太子之未那是说换人就换人的。"
"我才没有胡说呢，你看，大臣们都说你好，事实上，这几年你比我做得好多了，而且我又不喜欢处理那些事，好麻烦的。"
"你不做那些想做什么？"e
李誉脸红一下，抬头认真的看着信哥哥："我想和信哥哥在一起，什么也不做。"
"你啊，别说傻话了，这事光父皇就不会同意。"
"会的，父皇最疼我了，我说什么他都会同意的。"
"好好好，会同意，看你这么有精神，看来是我昨晚没尽力，那我可罪过大了，不如我们现在继续？"李信一个翻身将李誉压在身下。
"啊，信哥哥你好坏。"接下来除了呻吟已说不出话了。

太子之事还没个定论，和朱雀公主婚事进入最后阶段，一件令大家措手不及的事却先发生了--柳后病重。
其实柳后自从生下李誉又被灌毒后身体一直都不好，十几年来都靠宫里的珍贵药材撑着，到现在已经撑不下去了。于是婚事暂缓，这个消息对李誉来说本是个好消息，但他现在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整日守在柳后床前伺候着。升龙帝也早已无心政事，宫里宫外都是李信在打点。
"誉儿。"此时的柳后已在弥留之际。
"是，誉儿在，母后。"李誉已是泪流满面。
"皇上。"
"蓉儿，我在这里。"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一向以冷硬著称的升龙帝面对日渐憔悴的爱妻也是心痛如绞，不比李誉好多少。
"我知道我时日无多--"柳后艰难的一字一句的说着。
"母后，不会的--"
"蓉儿，不要说丧气话，你会好的--"
"听我说完。"两人马上安静下来。
"誉儿，母后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你虽有才，性子却太温顺，本不适合做皇帝，这是皇上眷顾。可是，希望皇上能重新考虑太子人选，这样对誉儿才是最好的。皇上，我走后，誉儿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好吗？"
"好，好，一定会的，我不会让他受任何伤害。蓉儿，别说这些了，你快点好起来，我们一起来保护誉儿好吗？"
"是啊，母后，您快好起来，父皇笨手笨脚，照顾不好誉儿的，您为誉儿好就快点把病养好，我要您来照顾我。"
"哈哈，傻孩子，怎么能这样说你父皇呢。好，我会好起来，照顾你。"
"恩。"
最终，柳后没能逃过这一劫。柳后去了，李誉还没缓过神来，升龙帝经不住爱妻逝世的打击，也病倒了。
"誉儿，对不起，我没能遵守对你母后的诺言，没法保护你了，你要坚强。你是我的儿子，青龙皇族的子孙没有弱者。"
"不，父皇，我已经没有了母亲，您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誉儿，没有你母后，你让父皇下半辈子怎么过。不要难过，父皇是去找你母后去了，你想，母后一个人在那边一定会很寂寞，父皇去陪她，这不是好事吗？过个几十年，你也会来找我们的，那时候我们就一家团圆了，不过要久一点哦，你要在这边享受幸福，直到你腻了，再带着你的爱人一起来找我们。哈哈。"升龙帝微笑着，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幕。
"父皇，我不要，我不要，我只要你--"
"傻孩子，真是傻孩子，好了，你先出去，叫你皇兄进来，我有话跟他说。"
"恩。"

第二十章

李信走进寝宫看着躺在床上的父亲，这个令他恨了十几年的男人原本是多么强壮，多么意气风发，没想到为了一个女人弄成这样，这一刻，李信竟不知道是该同情还是该高兴。
"你很恨我吧。"升龙帝开口了，虽然身体虚弱，但眼里仍有着洞悉一切的睿智。李信没说话。
"我知道，我确实对你不公平，你恨我是应该的。只是所爱的人差点死在我面前，我无法控制自己。我不求你能原谅我，我只希望我的儿子都能得到幸福。"
升龙帝颤抖着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卷东西递给他："拿着这个，你就是青龙国下一任皇帝，誉儿是不会跟你抢的。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誉儿，就算有错，也是我一个人的错，就算要恨，你恨我就好。誉儿还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从小你们的感情都很好，不用给他高官厚禄，誉儿不在意这些，只要能让他开开心心生活下去就好，好吗？"
李信仍然不说话。
"你要的也就是这些吧，我全都给你。"
"那母后呢，她要的也只是你的心而已，为什么不给她？"李信终于开口了。
"素素吗，我今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可是感情不是其他东西，说给谁就能给谁的，一旦爱上了就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当有一天你有了所爱之人，会明白的。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出去吧。"
李信一出门，守侯在门外的李誉马上冲了进来，看顾父亲。

李信握着那个卷轴地走向"扶旭宫"，多年的心愿马上就要达成了，他要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母亲一定会高兴的。
可是一进寝宫，宫人们却正乱作一团。"什么事？"
这时赵兰端着一碗药似的东西走了出来，看见李信，连忙行礼："皇后娘娘她--"
"母亲？母亲怎么了？"李信一惊，有种不祥的预感，马上冲进母亲寝室。
一进寝室，只见母亲微笑的坐在床头，正和赵宁说话，头梳得整整齐齐，还换上了仍是皇后时最喜欢的一套衣服，已完全不见以往的疯癫样子。李信虽惊讶，还是很高兴。
"母亲，您好了？"
赵后闻言看向李信："你，你是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