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紧事?在这种关头,还能有什么比攻下筱楼更要紧的事。
采音在楼梯的转角处停住,不远处开了个天窗,月光洒了进来,地面,梯楼,衣服,头发,全部被染成了银色。
窗外的月亮大半个圆亮着,缺了一处便算不上是圆满。
采音微笑起来,随离月转身上楼。
身后的一片银色被抛下,越发银亮着。
原来,快十五了啊。
铁衣雪色 君复离殇
"跟我回去吧,小小。"温柔的声音,熟悉,而陌生。
"你是谁?"采音疑惑。
对面的人走过来,面容渐渐清晰,紫色双眸,漆黑的发丝。
眼神如魔神般媚惑,抬起头来,眼睛深处却还有一丝血红。
他走过来,执起采音的手,"怎么了,小小,连我都忘记了吗?"来人微笑,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我是你的皇兄啊,小小,我没有骗你,现在,我来接你了。跟我回去吧,来。"牵着自己的手越发用力,采音害怕起来。
"你不是我皇兄,我不跟你走!"采音用另一只手拉住自己,眉头紧紧皱成一团。
"快点走吧,我的时间不多了,再不走,可要来不及了。"
回头来看他的人,双眼变成了火红!
蔓延而来的火苗,在自己全身燃烧起来!灼热的空气往上窜,衣服在烈火中被烧为灰烬。
那双火红的眼睛,就在不远处,看着他,看着他,火红火红的......
"啊!"采音惊得坐起身来,额头满是汗珠。
"怎么了。"身边的人也被吵醒,看他惊慌的样子,吓了一跳,想伸手擦他的额头,却被他一掌推开。
"走开,你不是,我不跟你走!"歇斯底里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接着是重重的喘息的声音,有节奏地起伏着。
采音小小的胸膛挺起又落下,渐渐变得平缓。
离月按住他的肩膀,"做噩梦了吗?"
采音回过神来,钻回被子里,"嗯,不过已经没关系了。"
"是吗?"离月替他掖好被子,"那就好,安心地睡吧,我就在你身边。"
安心?没办法安心,就算你特地安排了和我一间屋子,就算你派来保护我的人住满了客栈的其他屋子,也没用的。
有些恐惧,是扎根在心里的。
刚刚那个,不是梦,不是。
是入梦,艾猗侵入了他的梦中,艾猗在和他对话。
头发和眼睛,恢复原状了吗?
冷静,自己回想一下,刚刚见到他的地方,不就是这间客栈的一楼吗?
那么现在,他还在吗?
采音回过头去,小心地碰碰离月的脸蛋,没有反应。
"月......"轻轻地唤,离月的眼睛紧紧闭着,显然已经熟睡。
采音蹑手蹑脚地起床,轻轻地开门,回头看看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动静,采音踏出门去,再轻轻关上门。
屋内的人睁开眼睛,唇边是宠溺的笑,"采音,如果这是你的选择的话......"
回到客栈一楼,大厅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采音迟疑了一下,还是迈下了脚步。
再往前走一步,不远处有个暗暗的人影,静静地躺在最中间的桌子上,漆黑的头发散了满身。
月光透过天窗照射进来,银色染尽大堂。
采音猛地踏前几步,没错,是他!
可是......不敢靠近,至于为什么不敢,不知道。
得到和失去,其实更害怕哪个?
为什么他当初不相信自己?为什么不直接杀掉他而是折磨他?为什么故意废了他的双生印?既然如此当初又为什么要订节契约?为什么明明丢掉了他却还要抢回来?
又是阴谋吗?还是......
如果现在杀了他的话......
采音攥紧拳头,当初重影押他回天杼,那时没有故意暴露,已经还够了艾猗的人情,不管是现在的,还是四年前的,全部都已经还清了。
已经下定决心了,再见到他时,一定会杀了他。
身后腰带,被做出了一个小小的口袋,供采音佩带防身的小刀。
从身后抽出小刀,刀刃在月光下盈盈发亮。
再踏前一步,艾猗侧过来的面颊越发清晰,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睑上。
安宁,而美丽。
采音又踏前一步,举起手来,亮光闪过艾猗的眼睛,眼皮轻轻一动。
是假装不能动的吗?
果然是阴谋!那么,就在我刺下去的那一瞬间,揭穿你的谎言!
采音将手再举高,而后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刺下去。
尖锐的刀口并没有像意想中戳到硬硬的桌子,而是刺进了温暖而柔软的身体里。
眼前没有人跃身而起,月光没有任何波动,除了刚刚凶器插入肉体的声音,再没有其他声响,大堂安静地让人恐惧。
温热的液体,顺着桌面流淌下来,染红了采音光着的脚掌。
是血,粘稠而温暖,皮肤直接的接触告诉他,那是艾猗的血。
腰部戳出的一个大大的伤口,不停地往外冒着血,采音眼前一片血红,咣当!
手中的武器砸到地面上。
不,不是艾猗,艾猗不会这样做,艾猗会一跃而起,而后开着玩笑说,"哎呀小人儿,你这是打算真杀了我啊!"
所以眼前的人不是艾猗,一定是圈套,筱楼的国君,怎么会在半夜到达敌人的营地,还不作任何防备地躺在那里。
一定是阴谋!总之先回去找离月!采音转身要冲上楼去。
"跟我回去吧,小小。"温柔的声音,熟悉,而陌生。
采音猛然转身,梦里的一切被清晰地回忆起。
"你是谁?"采音颤抖着身体,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唤他小小的,世上哪里还有第二个人。
对面的人起身,不顾腰间的伤口,缓缓走来,面容渐渐清晰,紫色双眸,漆黑的发丝。
眼神如魔神般媚惑,抬起头来,眼睛深处却还有一丝血红。
他走过来,执起采音的手,"怎么了,小小,连我都忘记了吗?"来人微笑,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我是你的皇兄啊,小小,我没有骗你,现在,我来接你了。跟我回去吧,来。"
"你......"采音将手移到他的腰间,捂住他的伤口。c
"快回去!不然你会死的!"采音大吼,却没有人被吵醒,紧闭的房门没有一扇打开。
"快点走吧,我的时间不多了,再不走,可要来不及了。"声音变得虚弱,鲜血随着他前进的脚步不停地喷涌。
采音不敢抬头,梦里的这里,艾猗的眼睛会变回红色,会将他烧成灰烬!
可是,他的伤......
为什么明明醒着却不反抗?
猛地抬起头来,紫色的眼眸映入眼帘。
不是!不是红色的!
采音捂住他伤口的手已经被鲜血染尽,开始不自禁地颤抖。
"小小,小小,终于见到你了。"艾猗将他紧紧搂入怀中。
"艾猗",采音的眼闪过一丝异色,"可惜,已经结束了。"采音猛地推开他,大堂内顿时灯火通明,房间的门被一个个大力地打开,冲出的侍卫将两人围得紧紧。
楼上的房门也被打开,离月走了出来。
"采音,这次我还是多谢你。"不变的笑容,离月转身下楼。
"小小?"艾猗虚弱的神色,透过一丝不可置信。
"小小,你骗我?"血一直在流,不停地,汹涌地,面前的人已面无血色。
"我洛采音骗了你,又不是第一次,还不懂加强警备,被骗第二次的人,才是真正的愚蠢。"采音转身,投进离月怀抱。
艾猗虚弱一笑,"小小,你总是这样顽皮,让人不能安神。"
"小小?"采音勾起一笑,"谁叫那个名字?"
"已经够了吧,太子殿下。"不知哪里飘来的声音,沉稳而恭敬。
"啊,已经够了。"艾猗的眼睛在银色的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紫,嘴角的笑容,变得决绝。
"糟了!"采音话未落音,面前的人已经离奇消失,周围哄地一声乱了。
"月,是筱楼的大将军,重影!"采音愤恨地攥紧拳头。
"采音。"离月反倒是不惊奇,想必艾猗敢只身前来,身后一定有武力极强的人跟随。
"月,不去追吗?"采音还是红着眼睛,满脸愤恨。
离月抱他上楼,"采音你累了,需要休息。"
采音挣扎,"我不需要!本来就快要抓住他了!月!快派人去追!他受了伤,走不远的,月!"采音的声音近乎嚎叫,扯着离月的领子,撕开一大块衣服。
"你这么恨他吗?有这么恨吗?恨到立即要杀掉他的地步?那么,让我来平抚你这份焦躁的情绪吧!"
房间的门被大力踢开,眼前的离月显然不是往常那般温柔的离月。
采音被摔到床上,小小的身躯不停地颤抖。
蓦然人影 回环香藜
"月,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采音起身坐着,换了个舒适而妩媚的姿势。
一股氤氲之气在空气中缭绕,慢慢地盘旋,挑逗着面前人的神经。
"交易?"离月挑起眉头,不置可否。
"我给你想要的东西,你也给我想要的。"采音大眼睛扑闪扑闪。
离月又是一笑,"采音,你好大的胆子。"
"我只不过在读你的心。"采音伸出食指轻轻点在他左胸,"你的这里告诉我,这是最好的答案。"
纤细的手腕被扣住,强大的力道按过来,接着整个人被压到床上去,后背猛地碰撞,砸出重重的声响。
"月......"采音挑起眉眼,抽出食指暧昧的抚弄着面前人的下巴,"原来你这么着急啊......"
离月轻笑,"是采音你太诱人。"
采音淡淡地笑,主动吻上去,香甜的气息溢满口腔。
蜻蜓点水般的吻,而后又紧紧贴上去,细细地舔弄辗转。
"梨花糕的味道,这么甜,艾猗不会喜欢的吧?"
采音猛地离开他的嘴唇,离月的眼神变得深邃,比窗外的黑夜更加黯然。
黑夜,是疼痛的。
勒住手腕的力道加大,身体被迫贴紧面前人的身体,炽热,似有千团火在燃烧。
无形的火,在离月的周身流窜。
好热,靠近这个人好热,这种炽热,和那一晚的艾猗,很相象......
刚感觉身下有硬物顶着自己,下一秒就被粗暴地撕开衣服。离月的声音,就在耳边。
"我同意和你的交易,只不过,我要提前索取回报。"
灵巧的舌,在胸前的突起滑行,采音被紧紧扣住腰肢,无法动弹。
采音放松身体,尽量配合着对方的动作,"月,你若早点这么说,也省了不少事。"
离月伸手,利落地将他的衣服剥了个干干净净,手在细嫩的身体上滑行,不停地揉搓环旋。
猛一用力,庞大的分身捅入了毫无预警的狭小甬道。
"呜......"采音紧咬牙关,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浑身的力气被这突然的动作全部剥夺了去。
"你有什么话要说,嗯?"离月轻轻抽动,身下的人将身体蜷成一团,痛得说不出话。
"没有话要说吗?"离月更用力地捅入,并没有如预期中一样听到采音痛苦的呻吟。
沉默,既而诡异,采音抬起头来,眼睛里没有泪水。
"告诉我,一切......关于艾猗......"
采音冷冷的声音在空气中缓缓流窜,身上的人停止了动作,怔怔地望着他。
"你再说一遍?!"怒火在空气中蔓延,疼痛使世界变成了火红色。
采音半睁着眼睛,"我说,我想知道,关于艾猗的一切......"
离月伸手卡住他的喉咙,眼神尖锐而凌厉,用了较大的力道,采音呼吸困难,难耐,却不挣扎。
"你就为了这个要和我上床?我等了你两年就是为了让你以这个为条件来和我上床?"
周围的火一下子窜得更高,卡住采音的手,指节已经开始发白。
但是身下的人,仍然是那么安宁,明明下一秒都有可能死去。
他再不害怕,再不是那个弱小的洛采音。
他在用他的命,换关于艾猗的一切。
"好,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代价很高。"
离月弯下身子舔弄他的耳垂,"你要好好听着哦。"
采音睁开眼睛,额头有细细的汗珠。
"你们都不知道,筱楼的皇后其实生了两个孩子吧。"离月的声音在耳边细细地回响,采音想支起腿来,却没有丝毫力气。
身下被什么染湿了,糟糕,出血了吗?
"但是对外却只宣称皇后只诞生了一个孩子,因为有一个孩子,是个妖物,百年才出一个的妖物。"离月猛地一挺,热物更加深入,采音死死咬着嘴唇,身体,在不自禁地颤抖,直觉告诉他那是很重要的事,非常重要!
"但是被埋藏的却是另一个孩子,因为没有强大的灵力,没有使筱楼壮大的力量,为了确保有能力的人接管筱楼,所以决定把先出生的那个掩藏起来。关入远离筱楼都城的昼阕宫,不让他出门,抹杀了他的存在。"离月勾起一笑,手指紧紧地按住采音的肩膀,抽出下身,将他翻过身来。
"但是,怎么能让一个妖物做一国之主呢,这是违反天理的,对不对?异物,就是要全部消灭掉,因为他们只会给人带来灾难。那种强大的力量,不可以保护别人,只会残忍地杀戮。"硬物重新毫不留情地挺入,不顾身下细小身体的挣扎,加快了律动。
采音紧紧咬着身下的被褥,温热的液体开始往下滑行,甬道变得滑腻,却没有减少一丝痛楚。
身体有节奏地前后晃动,疼痛汹涌而来,一次比一次更深入,直到完全插入。
"四年前的圣主之战,便是因为有人发现了他是妖,若是做了筱楼的圣主,必定会祸及苍生。再然后,便有人发现了我的存在,为辅佐我做君主,而发动了圣主之战。"离月抬起采音的头,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死死咬着嘴唇,已然说不出话来。
"但是群臣叛反那天,那个妖物,竟不肯应战,不听任何人的劝告,不停地喊着,放开我,让我去救小小。"
身下的人狠很一怔,一直沉默着的的身体,开始剧烈地反抗。
"夜阕宫眼看就被攻下,看着自己的父皇和母后被杀他终于答应应战,他变成了火红色的头发,火红色的双瞳,像一个嗜血的魔鬼,烧遍了整个都城。而后却一病不起,再不肯战斗。筱楼国被从中间划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仍为筱楼,另一部分,建国天杼,我为王。"
"而后他再也不肯回到筱楼,一直在天杼流荡,原因,当然是为了找回他的小皇弟,救他最爱的小小。"离月扣紧他的腰,丝毫不肯放松。
"母后大人的两个孩子,一个,叫作离月,一个,叫做挽月,注定是要战斗到最后的两个人,艾猗,你的皇兄,在最脆弱的时候被你重重刺了一刀,必败无疑。采音,你是我的筹码,也决定了我成败与否。这一战,是我赢了。"
身下的人拼尽了力气挣扎,下体的疼痛让他蜷起身子,而后又皱着眉展开,妄想脱离离月的怀抱。
"怎么了,不想再继续交易了吗?知道当初你的皇兄为什么不去找你,开始后悔了?"
离月的声音,带着温柔的语调,却说着残忍的话。
人是多么愚蠢,互相猜疑,互相憎恨。
我和艾猗,也是一样吧。
以为彼此背叛了对方,一而再,再而三,互相欺骗,背叛。
想要他的性命,因为明明最信任的是他,而他却不相信自己。
认为这是不可饶恕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的。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早就等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