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雨中波尔卡

作者:雨中波尔卡  录入:01-07

邹尚白馋的哈喇子都要留下来了,俩人顺路去了趟超市,买的羊肉片、鱿鱼、鸭血豆腐、黄鳝、百叶、鱼丸儿什么的,七七八八的装了好几大兜子。
到家张泌先把要涮的东西拿出来拾掇好了装盘儿,然后调好锅底,倒满水,打开电源咕嘟着。开始削苹果,削好了就切成块儿,加上一点儿糖和水,放在果汁机里打成果汁,再把冰箱里冻好的冰块儿到进去,收拾利索了,正好儿赶上开锅儿。
火锅确实很好吃,非常的辣。实在辣到不行了,喝一口冰凉的苹果汁,简直爽到家了。
外面凄风苦雨,屋里却是热气腾腾,温暖到了骨子里。c
邹尚白记得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里,形容他姨妈奥克达夫夫人的起居室之温暖,就说的是,坐在这样一间温暖的房间里,但愿外面雨雪交加,洪水横溢才好。
邹尚白坐在张泌家温暖,热气蒸腾的客厅里,觉得自己和普鲁斯特很是心有戚戚焉。
吃完饭,邹尚白自动自觉的收拾碗筷,一边儿刷着碗,一边可怜巴巴的看着张泌:"哥,外面儿雨这么大,我可以不回去么?"张泌站在他旁边,抱了抱他:"你想回去我也不让。"脸上挂着邹尚白再熟悉不过的淫笑。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点儿噼里啪啦的打在玻璃窗上,屋里却很温暖,暖气给得很足。两个人儿躺在床上有一下儿没一下儿的吻着,吻着吻着就吻出了火,喘息逐渐变得焦急粗重,不时有呻吟声溢出来。
张泌翻身把邹尚白压在身下,在邹尚白光滑的肩膀上吮吸亲吻,一路辗转向下,吻遍他细瓷一样的每一寸皮肤。
邹尚白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前的两个突起早已鲜艳欲滴,好像上好的白瓷上的彩绘红梅。
张泌吻着他的小腹,大腿,手上也不停的爱抚,可就是恶意的错开那最渴望,最急切的部位。邹尚白觉得有火苗儿在自己身体里面乱窜,却找不到出口,难耐的抓着张泌的肩膀,头发,扭动着身子催促他。
张泌低低的笑了,抬起头,看着邹尚白迷乱的表情,不再恶作剧,一口含住了他急不可耐的欲望。
邹尚白惊喘一声,随着张泌使劲儿的一吸,他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快被吸走了。
火热湿滑的触感,无比真实,却又美好的象幻觉,令人不敢相信的疯狂。
张泌唇舌动作的很生涩,有时候牙齿还碰疼了他,可依然带来蚀骨铭心的快感。
邹尚白低头看着张泌白皙俊秀的脸伏在自己胯间,玫瑰花瓣一样深红色的嘴唇包裹着自己的性器,这画面淫糜之极,刺激强烈到让人快要魂飞魄散。
谁知道张泌突然停了下来,伸手从床头拿了一支长型包装的东西出来,邹尚白紧紧拽的张泌,声音都沙哑了:"哥,你干什么?"
张泌安抚的拍了拍他:"乖,别急,这是润滑剂,你雅萱姐送我的,用了这个你就不会那么疼了。"饶是邹尚白正激情难耐,还是忍不住分心了,这个齐雅萱,还真不是一般的强,连这个都敢送。
张泌打开包装,用食指沾着里面的油状液体,慢慢的探进邹尚白的后面,甬道里已经分泌出滑滑的肠液,张泌的手指一伸进去,邹尚白身上就是一阵触电一般的颤栗,一声难耐的呻吟溢出口边:"啊--哥,给我。"
张泌伏到邹尚白身上,抱着他的肩膀,慢慢把自己推了进去。在润滑剂和肠液的作用下,邹尚白第一次没有感到疼痛,下体象被欲火燎了一样,喘息着攀上了张泌的脖子,失控的咬住了他的肩膀。
润滑的肠道紧紧裹着张泌的欲望,有着令人疯狂的火热温度,他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邹尚白身体的最深处,快感有如狂风下的麦浪,一波一波的席卷而来。
邹尚白终于忍不住,呻吟着先释放了,释放的同时浑身一紧,张泌被他那一下夹的更加狂热,动作变得更加凶猛。在张泌那一下下惊涛骇浪般的撞击下,邹尚白刚刚疏解的欲望又抬起了头。
两个人在床上肢体绞缠,疯狂的律动和呻吟。没有语言,没有时间,忘记了一切。只剩下爱念和欲望,令人丧失理智的抵死缠绵。
最后两人同时达到了高潮,高潮时他们激烈的吻着对方,喘息着彼此的喘息。喉咙里发出痉挛一般的嘶吼,淹没了窗外的雨声。

第 24 章

第二天回到家,邹尚白给自个儿妈打电话,报告期中考试成绩,邹妈妈今天有些反常,语气挺严肃地说:"儿子,妈妈这两天要回去一趟,有些话想和你谈。"
邹尚白纳着闷儿,说什么事儿啊?还整得挺严肃的。
邹妈妈半天没说话,只叹了口气:"回家再说吧。"
邹妈妈是星期六的上午到家的。到了家就把儿子叫到书房,俩人挺正式的坐在写字台两边。邹妈妈就先问了:"小白,你和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张家那个孩子呀?"
邹尚白整个人全傻了,一时间张口结舌,哑巴一样张了好几次口硬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邹妈妈叹了口气,又道:"看来被我说准了。上回我回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一说起那孩子时的表情就和平时特别不一样,我回公司考虑了这么长时间,想要不要和你谈,最后决定还是要谈一谈,你毕竟还小,我有必要在这种时候引导你。"
"妈,我,我我真的喜欢他。"
邹妈妈挥挥手打断他的话:"妈知道,妈不会说因为你年纪小,不懂什么叫喜欢,妈妈最刻骨铭心的初恋也是在十六岁的时候,到现在了都一直念念不忘。我知道你是真喜欢她,而且妈妈也没有说过不允许你们在一起呀。"
"啊?"
"你以为妈妈是这样封建不开化的人吗?我在欧洲多年,好多国家都有每年一度的同性恋者大游行,民众对此的态度也是很宽容的。你妈我也曾经义务为他们过设计游行服装什么的,还有好几个朋友就是同性恋者。"
"妈--"
"儿子,妈妈就是想提醒你,这条路很苦,非常苦。妈妈就是不忍心让你受苦呀。就算在欧洲那种宽容的社会环境里,同性恋者依然会受到歧视和种种不公正待遇,更何况是国内。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一定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足够坚强,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互相伤害。"
"妈!"邹尚白象小时候一样扑过去抱住妈妈的脖子,"啵"的一声用力在妈妈脸上亲了一口:"谢谢您!"
"傻儿子,谢我干什么?哪个当妈的不希望自己儿子幸福呀。"邹妈妈抚摸着邹尚白的后脑勺儿,说:"儿子,晚上叫张泌来咱家吃饭吧,咱娘儿仨整两盅呗,我还要把你托付给他呢。啊对了,你可别提前跟他说什么呢啊,要不那孩子该拘束了,咱们一会儿吓他一跳!"
唉,瞧这妈当的。
晚上张泌确实被邹妈妈 吓了一跳,三个人刚刚在餐桌边坐定,邹妈妈就端起酒杯来:"来张泌,大辫子阿姨先敬你一杯,请你以后照顾我儿子,一辈子不离不弃,请你永远珍惜他。"
张泌吓的"嗵"地站起来,说话都结巴了:"阿阿阿姨,您您说什么?"
邹尚白拉着张必坐下,说你别害怕,我妈都知道了。
张泌举起杯子一饮而尽,"阿姨,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他,一辈子!"
"这才是好孩子,阿姨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现在可就交给你了,真是儿大不中留呀。"说着还装腔作势的抹眼睛,其实眼睛里不但根本没眼泪,反而乐的眯成了一条缝儿。
今晚的月亮不圆也不亮,但是弯弯的就象妈妈微笑的眼睛。
邹妈妈第二天就急吼吼的上了飞机,临走时用力抱了邹尚白和张泌一下:"你们两个一要定好好儿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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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圣诞节到了,别看平时邹尚白受妈妈熏陶,有着诸多的西方资本主义腐朽堕落的生活方式,可还就是对这过圣诞节不感冒,心说我又不是什么基督徒,人耶稣过生日,我跟着瞎起什么哄啊?
下午的时候,邹尚白收到了穆云送的圣诞礼物,在穆云强烈的眼神暗示下,打开一看,是一个白瓷的小玩偶,认得,是那个姓邱的外国光屁股小孩儿,手里还拿着一凶器。
"谢谢。"邹尚白有礼貌的说:"不过我从来不过圣诞节,也就没想到要给你准备礼物。"
穆云笑了笑:"没关系,我就是想送你个礼物,今天晚上一起去教堂吧,望弥撒。"
"呃,我晚上有点儿事儿,约了人了。真对不住。"
穆云很是失望,但依旧笑了笑,没说什么。
张泌晚上有圣诞节的演出,下了课就拉着邹尚白一起走,邹尚白说:"哥,你想要什么圣诞礼物吗?"
张泌笑呵呵的说:"你怎么也跟那帮丫头们学啊?什么礼物不礼物的,真俗啊你。"
邹尚白说那可不行,"我就是想给你礼物,你先去酒吧吧,我这就上街给你踅摸去。"说完趁着周围没人儿,使劲儿在张泌的嘴唇上亲了一口,撒丫子就跑了。
张泌摸着自己的嘴唇,看着邹尚白越跑越远的背影,轻轻的微笑了。
这个可爱的孩子,清秀的少年,是爱着他的。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让人幸福的都觉得眩晕和不真实了。
平安夜的大街上很是热闹,商业街上满是一对儿一对儿的情侣,幸福的笑容挂在每个人的脸上。
邹尚白一个小店又一个小店的寻找,眼花缭乱的不知道要买什么。忽然一对纯银的情侣戒吸引了他的注意,相同的款式和宽度,风格粗犷的雕刻花纹,女式的那只只是稍微小了一点儿,其他的和男式的那只毫无二致。
邹尚白趴在柜台上看了那对指环一秒钟,马上就决定买下了。
走出店门,他拿出那只女式的指环,正好可以带在自己的小手指上作尾戒,然后又取下来,和那个男式的一起重新包好,小心的放进大衣兜里,拉好拉锁。
邹尚白赶到酒吧的时候,平安夜的特别演出正进行到一半儿,好些人围着舞台,高举双手欢呼,邹尚白站在人群当中猛窜,想让张泌看见他,窜了半天,忽然发现张泌的嘴角儿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知道他看见自己来了,这才心满意足的老实待着听歌儿。
快到十点的时候,外面突然下起雪来。这个酒吧的装修很有特色,屋顶的中央是一大块圆形的钢化玻璃,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上飘落,温柔的撒在透明的屋顶上,站在温暖的室内,却一样能体验到雪花纷飞、落英缤纷的浪漫。
当邹尚白和张泌站在凌晨飞雪的街头,近乎虔诚的为对方带上那枚指环的时候,邹尚白终于明白了,圣诞节过的不只是那西方老头儿的生日,更是为了这萧索季节里的一份珍贵的温暖和浪漫。

第 25 章

两年半后--
六月七日。
全国人民肯定都知道这个日子。
高考。
充满硝烟战火与黑暗的两天。
两天的煎熬下来,饶是邹尚白这样的强人也有点儿脱形儿,不单是累得。疲惫,紧张,时时紧绷的神经和注意力,让人不崩溃都难。
邹妈妈到底还是没有争取到休假,没能回来陪着儿子高考。
等成绩的一个月是非常煎熬的,尽管邹尚白觉得自己考得还不错,所有的题都会做,也都做了,但查分那天依然紧张得一塌糊涂。张泌也挺紧张,俩人一人躲在一个房间里抱着手机查分,几乎是同时欢呼出声,跑出来紧紧地抱在一起。
一点儿意外没出,邹尚白考得很好,张泌出了点儿意外,比预想的考得还好。
几天之后回学校领志愿表时,俩人儿看见写着他俩名字的横幅挂在学校几乎是危房的教学楼上,大红的底色,黄灿灿的字,写着他们俩的名字:"热烈庆祝我校邹尚白、张泌同学高考分数达全国一类重点分数线"。就好像结婚礼堂门口的"新郎某某新娘某某新婚志喜"一样,虽说看起来很好笑,但心里都是说不出的甜蜜。
领了表回家,就添志愿。关于这一点,邹尚白和张泌早都打算好了。
邹尚白自从认识了张泌这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儿之后,陷入了对美丽人物的执念当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特别热衷于意淫中国古代各位文化名人。上至先秦的屈原宋玉,两汉的李延年,三国两晋的陈思王曹子健;中有盛唐的王勃、李贺,两宋的秦少游,姜夔;下到满清德纳兰性德。中华上下五千年,被他意淫了个遍,还觉得不过瘾,毅然决定报考汉语言文学专业。决心从更专业更深入的角度进行自己伟大的事业。于是就报考了一所重点大学的汉语言文学专业。
而张泌则从小就有了打算,当警察。虽然曾经被迫混迹黑社会两个月,但此愿望依然强烈,他身体条件好,分数也高,顺利地通过了体检,被司法警官大学提前批录取。
虽然两个人不在一个学校了,但离得很近,两校之间有公交车直达,车程也仅仅不到半个小时。所以两个人还算是满意。
回学校领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他俩的班主任拉着两个人的手老泪纵横,整的俩人儿也挺激动,你瞧人民教师多不容易呀,学生考上了好大学,自个儿比学生还激动。其实他们不知道,班主任哭是另有原因的:L中八百年出不了一个好学生,以后再想像这三年似的这么威风,可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此后十数年间,张泌和邹尚白成为L中历史上的传奇人物,史称--雌雄双侠。(呃--吐,俗死了。)

尾声
若干年后。
某某著名学府的一间普通教室里,朗朗的讲课声:
"那么现在咱们先来说说这个楚辞啊,同学们,说到楚辞,最先想到的人是谁啊?"讲台上一个带着眼镜儿,清秀斯文的年轻讲师慢悠悠的问道。
"屈--原--"
下面一帮眼睛里冒桃心的小女孩儿们拉长声音说道。
"嗯,不错。"年轻的老师满意的点点头:"屈原可是个传奇人物,他的一生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询问的看着下面的学生。
"忧国忧民?"
摇头。
"坎坷多揣?"
摇头。
"孤佶清高?"
还是摇头。
"那邹老师您说是什么啊?"
"红颜薄命。"
"扑通"一声,教室里的人全体卧倒。
"不要笑不要笑,大家听我说。"年轻教师轻轻敲了敲黑板:"大家只要看过屈原的作品就知道,他总是以美人自喻,看这句:‘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再看这句:‘众女妒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以善淫。'都看到了吧?这是他自己说的,别人妒他的蛾眉,蛾眉是什么?美丽的眉毛,就是美女的代称嘛!谁妒他?楚后郑袖。郑袖为什么要妒他?屈原一届外臣,郑袖深居宫中,为什么妒呢?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屈原为楚怀王所作的《招魂》,‘湛湛江水兮上有枫,目及千里兮伤春心。魂兮归来哀江南!'其声之哀,其神之痛,屈原对于楚王别样的感情,可略见一斑吧。"
看着底下的孩子们被他掰得五体投地,很满意的清了清嗓子,说:
"其实历史上这样红彦命薄的人也很多,不独文学史上,其他的例子也不胜枚举。比如说西汉的开国功臣韩信,甘受胯下之辱,终建盖世功勋,人中龙凤,却也只有而立之年就在长乐宫死于吕后之手,并被诛三族。
"汉武帝时期的霍去病,叱咤风云的一代帅才,骠骑将军,获封冠军侯,对匈奴作战,百战不殆,封狼居胥山,是我国抵御外侮的民族英雄啊。可惜的是,不满二十四岁即一病而逝,据野史传说,这个霍去病跟当时的宫廷乐师,也就是武帝最宠爱的李夫人之兄李延年关系暧昧。李延年就是那个写‘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的人,写的就是自己的妹妹李夫人。传说武帝最开始动了龙阳之兴,看上的就是这个李延年,史记上说的是:‘(延年)性知音,善歌舞,武帝爱之。'李延年做北方有佳人歌献上了自己的妹妹,武帝虽然喜爱,终究不甘心。当武帝得知李延年与霍去病关系不简单之后,既舍不得霍去病这个难得的人才,又想拆散此二人,于是就给霍去病说亲,霍去病一句大义凛然的:‘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让武帝哑口无言。不过这些都是野史传说,以娱谈资,却做不得真的。不过司马迁将李延年记入宦者佞幸第一人,与武帝的娈宠韩嫣并列,却千真万确,对李延年来说,这也着实是天大的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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