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辉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表情,却有酸溜溜的气息流露出来:"宝宝,他是谁?怎么在你房间里?"
"啊?那个......呵......他,他是我设计室的同学兼同事......昨天忙得很,一直干到凌晨三点多,所以......"乐熙结结巴巴地解释。
"所以?"祁辉皱眉。
"哎呀,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这么跟你说吧,他和我呢,就像你跟杨景宇一样。知道了吧!"
"杨景宇......"同事,左膀右臂,肱骨之臣,却有说不清的暧昧......难怪当时乐熙会误会......唉,自己也体会了一把这种吃醋的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甘心--翻身农奴?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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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说了,《父子》这篇番外发生在正文的三到四年之后。乐乐已经去国外读书了......汗一个......众位可以当成雷文来看了......
番外--父子(下)
找了千万种理由,利诱、色诱、威胁、吃醋等等手段都用了,乐熙终于在一周后回国,经过长途飞行抵达C市。在机场接到人,顾不上互诉衷情祁辉就坐上车带着他去医院。
"哥,这是去哪里?"乐熙上车后听到祁辉跟司机说去XX医院,不由狐疑地看着他,露出不可思议地表情。
"宝宝,我要跟你说个事情。"祁辉搂紧了乐熙,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乐熙因为长途飞行而显得苍白憔悴的脸色让祁辉感到心疼,更担心后面的话会让他无法承受。
"你说。"乐熙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静静地呆在他怀里,轻声说。
"你父亲,回来找你了......他想......见见你......"
"不见。"乐熙把头偏向窗外,淡淡地说,"我已经没有父亲了。我早就是孤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宝宝,"祁辉抓住他的手握紧,"你父亲他......得了重病......癌症晚期......这可能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了。"
手中的那只手比自己的小,柔软的手指形状美好,这双看似柔弱的手却挑起了太多的担子,挡住了太多的忧伤,这一次,会有一双大手为你支撑。那只小手在祁辉手中紧紧握成拳,然后慢慢松开,时间仿佛停滞,呼吸仿佛太过深重,心底是窒息般的疼痛。
"这就是你骗我回来的原因么?"乐熙继续看着窗外,声音仿佛呓语,"回来见他最后一面。"
"宝宝,他是你在这世界最后的有血缘的亲人了。不管发生过什么,他始终是你父亲。这两个字,足够让你原谅。我不希望你以后后悔。"
"祁辉,你是个大骗子!"乐熙突然发狂般地吼道,转过身愤怒地瞪着他,用力地用拳头捶打着他。
"好了好了。打吧打吧,打够了发泄够了等会儿就去看看他好不好?"祁辉并不躲,反而迎上去抱紧他,最初乐熙还反抗,到后面只是抡起拳头敲打祁辉的肩背,愤怒的吼叫变成了低低的啜泣。
"宝宝乖,哭够了等会儿乖一点。别让爸爸难过,别让他带着遗憾离开好不好?"祁辉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战抖。
"为什么你们总是要打扰我!我好不容易才能幸福!我好不容易才能走到今天!"乐熙哭叫着,像一头受伤的小兽一般哽咽着。
特护病房的门虚掩着,乐熙的父亲前天清醒过一次,之后陷入深度昏迷再也没有醒来,里面护士正在做护理,手推车上放着各种各样的盘子镊子钳子。
病人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让人随意摆弄清理身体。导尿、鼻饲,一根一根管子插进去又抽出来,毫无尊严地活着,苟延残喘。
"宝宝,来。"祁辉扶住乐熙虚软的身子,慢慢把他带到床前,让他看到躺在床上挣扎在死亡线上的老人。那个老人在最后一次清醒地时候唯一说过的一句话是:"乐熙,他为什么还不回来?他不原谅我么?"
"张先生,乐熙来了。"祁辉强迫自己用愉快地声音对着病床上毫无反应的老人说,"快看看,乐熙回来了。他来看你了。"
乐熙注视着病床上的老人,那个人有着跟自己相似的面容,是母亲曾经深爱过的男人,是给予自己生命的人,是自己宿命的羁绊。
"叫声爸爸,说不定他能听到。"祁辉在乐熙耳边鼓励道。
乐熙皱眉,张嘴等待了半天却说不出半个字。父亲?最需要这个人的时候,他正拥抱着别的女人。他并没有资格做父亲。自己曾经无数次地想过,为什么他明明不爱对方却要坚持结婚呢?为什么还要生下孩子呢?为什么到最后才发现自己后悔了?做过了,就没有回头路,这明明是所有人都懂得的,却偏偏又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着。太可笑了,真的,太可笑了。
乐熙毫无预兆地轻声笑了起来,伸手过去握住老人瘦骨嶙峋的手指,始终不肯叫出那两个字。
罪孽啊,真是深重的罪孽。
那只骨瘦如柴的手指动了动,在祁辉不断地呼叫声中回握住了乐熙的手指。床上的老人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但是他已经说不了话,只能用迫切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人。那双浑浊的眼里很快被泪水占据,艰难地开口挣扎着说话却只化做干涩的呜咽。
乐熙动了动嘴唇,原本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张先生,你想要什么?"祁辉强打起精神问着,随着老人眼球的转动开始手中的动作,探寻般地到处摸索,"这里吗?"
打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平整地放着一页纸。祁辉拿出来递到乐熙面前。
整整一页纸,歪歪扭扭地写满三个字。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乐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紧握住父亲的手把脸埋进去:"爸......爸......,我......原谅你......原谅你......"
相隔多年,终于能像一个撒娇的孩子一般靠近自己的父亲。天一般高大,地一般宽厚的父亲。只是,时间如何回到从前?事实如何改变?
凌晨3点,乐熙的父亲因为呼吸系统衰竭再度昏迷抢救。乐熙因为悲伤过度,再加上长途飞行的疲劳终于支持不住晕倒了。急救、补充液体后很快醒了过来,一清醒马上挣扎着爬起来要去看父亲。祁辉挡不住,因为医生也说,照这种状况下去病人很可能熬不到天亮。
"爸,我帮你梳梳头。你到那边之后,还是一个老牌帅哥。"乐熙拿起梳子轻轻梳理父亲的头发,声音低低的,脸上带着平静的微笑,像是关系要好的父子一般。
"爸,再擦把脸,过去之后别再哭了,男人哭起来很难看的。"
"爸,衣服合不合身?这是哥哥准备的。样子挺好看。没想到他品位还蛮不错的哦!"
"爸,哥哥对我很好,你过去跟妈妈、姥姥还有兰姨说,请放心。我们会好好的。"
"爸,我们会很幸福的。你一定要记得,你儿子,很坚强。一直努力让自己更优秀。"
祁辉站在门口,眼眶微红。默默地看着乐熙为父亲穿戴整齐,谈心般地说笑着。窗外的夜空,风刮着树叶发出安详宁静的"哗、哗"的声音。对面楼里的灯全部熄灭了,一切都静静的。窗帘被风有意无意的吹起来。天慢慢的亮了,黑暗中的树、房子渐渐出现轮廓。房子里的灯一盏一盏打开......
葬礼一切从简。祁辉问乐熙,要不要把父亲的墓安在母亲和姥姥旁边。乐熙笑了笑,轻声说:"不要了吧,这辈子纠缠得够了,下辈子,别再遇到,这可能才是他们最想要的吧。"
崭新的墓碑上简简单单地写着父亲的名字,照片上的人面带平和的微笑。乐熙冲着照片笑了一下,回头对祁辉说:"哥,让我跟爸单独待一会儿,好吗?"
祁辉点头,轻轻摸摸他的头:"好,十分钟。别太久。我到下面等你,十分钟后上来。"
不是不担心他。治丧的过程中乐熙晕倒了好几次,身体极度虚弱。身上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几两肉又瘦了下去。虽然专门把Dr.Smith请到这里来为乐熙检查身体,医生一再强调没有大问题,心里却仍旧纠结,担心。只是,在这个时候,必须给他留一点空间。
下台阶向右走,面朝长江的地方,有祁辉父亲的墓。好多年过去了,祁辉一直没有去过,每次到了忌日都是委托别人去扫墓。恨他,恨他对乐熙,对母亲的残忍。但是,现在那恨意,却显得力不从心。
献上一束花,在墓碑前坐下,祁辉点燃一支烟立在碑前。轻轻说了声:"爸,我来看你了。"
爸,请安息。下辈子,我们不要做父子了可好?
不再相见。只希望,你能找到所谓真爱。在能够相爱的时候好好爱下去。不要再以爱的名义,伤害任何人。
回去的车上,祁辉抱住乐熙,让他枕在自己腿上休息。轻轻撩动他的头发,享受来之不易的宁静。乐熙突然开口:"哥,你知道最后我跟爸爸说什么了么?"
"什么?"祁辉卷起一缕乐熙的头发在手里打着圈儿。
"我说,下辈子不要做父子了。希望他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不再有羁绊。"
原来我们一直心意相通。
请与我相爱,不再分开。
别再伤心,别再害怕。
------全文完------
全文完结,7月5日准时更新指定番外。7月15日准时更新《降B小调的夜行曲》(年下小弱攻^^)。
《夜曲》自我感觉已经超越了《双城》,但它是非清水,会有H,会有SM,但是无论H还是SM绝对都是剧情需要,不会为H/SM而H/SM。
非NP。HE。文中的SM决不带有身体上的伤害,灰尽量让它显得香艳而不色情,敬请关注。
感谢各位一路支持,灰将努力做得更好。
鞠躬,谢幕。
番外--来自初始的打火机
我的名字叫做Zippo,这个名字其实就像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一样非常普通。因为据我所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打火机都叫这个名字。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大家都觉得叫这个名字非常牛气。这个名字吧,其实说起来呢,是从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出名儿的。据说我的先辈们最为传奇的神话时代曾经有过几个神奇的传说,其中之一那就是曾在越战时期为一名士兵挡下了一颗子弹,直到现在还能正常使用(悄悄告诉你,这里说的"现在",咳咳,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年,说不定到现在已经不能用了呢!嘻嘻......)。还有呢,就是我的其中一位祖先从1100英尺的高空落下来,掉进了夏威夷的凤梨田里,咳咳,很幸运地它还是好好的。另外呢,就是曾经有一艘海滩救生艇,因为遇险在黑漆漆的海上靠着Zippo打出的火光获救!所以说呢,我的名字是平凡中见神奇,平凡中见不平凡,平凡中......
(某灰冒出头来,提醒道:"麻烦您老人家说重点,谢谢!")
呃......我今天在这,其实想说的是一些很隐私与劲爆的话题哦!这个话题呢,其实是关于一本据说是清水耽美的小说里的几个人物......嗯,我始终认为其实我是主角的,但是,某人不承认......唉,我都是老人家了,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了。不过,老人家我真的在文章里出现了好几次,也在没出现在镜头里的时候目睹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所以,嗯,不管我是不是主角,我始终掌握了很多很多的内幕,很多很多的独家消息,很多很多的......
(•#¥%......某打火机被PIA了。)
(严肃地)咱们从头说起吧......那是在很多很多年以前......那一年有一位姓兰的女士从商场里把我带回了家。兰女士是个很优雅很美丽的女人,但是她好像总是很寂寞,她经常性地把我拿在手里玩儿,然后自言自语。那时候我经常都被她放到她精致的小坤包里,很少在人前拿出来--毕竟那个时代女人吸烟并没有现在这么普遍嘛--我在她包里经常能听到俩小孩儿的声音。一个大点的似乎已经读中学了,处在变声期的男孩儿声音听起来粗声粗气的,有些凶,咱们下面就叫他做哥哥好吧?另一个小一点儿的声音脆脆的,有些奶声奶气,下面且称作宝宝--嗯,为什么人类的称呼这么多呢?真的是很值得研究啊......哦,我又扯远了......我是老人家啦!你们要体谅嘛!
(严肃地)兰女士和丈夫分居了,自己开有一家服装店,她每次都喜欢把装着我的小坤包挂在休息室的门后面,而这个休息室是哥哥和宝宝经常出没的地方,所以我经常会被哥哥的声音折磨,他操着公鸭嗓龇哩哇啦地叫唤:"宝宝!你怎么又不听话了!你的作业呢!妈妈做裁缝有什么好看的!看了作业就自己做出来了吗?!"
宝宝瞬间默不作声儿了,然后委委曲曲的哭腔传出来:"哥哥......呜呜......我不会做......作业太多了......"
宝宝一哭,哥哥就像被噎住了似得半晌说不出话来,然后开口声音就平静了:"嗯,宝宝乖,别哭。哥哥给你看看,不懂的我教你哈!"
"哥哥,你能不能帮我做?呜呜......真的好多......"
"不行不行!宝宝,你是好孩子,好孩子要认真学习,不然以后你连字都写不好。你看看你的字,鬼画符似的,也就我能认全了,得练练才行,不然太丢脸了。"
"呜呜......哥哥你好坏......"
哭得更凶了,上气不接下气了。哥哥给吓得哟!赶紧说算了算了,宝宝别哭别哭!待会儿哥哥带你去买冰棍哈!你再哭妈妈该说我又虐待你了。哎,你这小屁孩子,哥哥不是为你好么?跟你说了冰棍吃多了不好,你偏不听。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
(目光悠远地)嗯,其实说起来吧,这俩小孩其实真的都挺可爱的。特别是当哥哥见到我之后,那眼神,那目光......怎么说呢?是崇拜,嗯,据我研究那的确是崇拜......你们想想啊,那个年代能有多少像咱们这样漂亮精致又名叫Zippo的打火机啊......所以哥哥总是趁兰女士不在的时候偷窥我来着,有时候还带着宝宝一起来瞻仰我。嗯......唉......我其实......(脸红)我其实是个男机......所以我想......(脸更红)哥哥和宝宝之所以是Gay......估计是因为我......
(•#¥%¥......又被某灰PIA了......)
(揉揉身上的青紫,继续装严肃)就这么过了好些年,哥哥和宝宝长大了。然后呢,哥哥到我祖先生活的那片土地去了(某灰注解,美国),然后又过了几年......唉......兰女士出事了......因为太......那啥,确实这事儿吧,不那么愉快,而且当时我是装在兰女士的包包里的,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具体的细节,所以就不说这段了吧。(面露怯色地看着某灰,某灰点头示意他继续)
再之后呢,我就到了哥哥手里。哥哥那时候跟他小时候不太一样了。据说这是因为在外独自打拼磨练出来的。其实我在哥哥身边呆了那么长时间我也知道他的难处。真的,这小孩儿满可怜的。应接不暇的应酬不说,还有流言蜚语。经常性的,他在晚上一个人坐在不开灯的房间里,把我放在手心里呆呆地看着,有时候会很压抑地哭。喝醉的时候就叫宝宝和妈妈。看他那样子我真难受,哎......那时候宝宝失踪了,哥哥找了好久好久,听他打电话的时候说起过,宝宝好像跟一个什么什么伟在一起。哥哥气坏了,找那个人摊牌,那人完全不理他。所以吧......唉......哥哥使了些手段......后来那什么什么伟垮台了,但据说宝宝又跑到外地去了......这宝宝,真的太不懂事儿了。
后来吧,其实我眼里的他们的故事就变得断断续续的了。因为哥哥找到宝宝了啊!找到之后肯定整个身心都扑到他的宝贝儿身上了嘛!因此我华丽出场的机会就少了嘛!所以我知道的事情就少了嘛!哎......都怪那个什么什么灰......我这么具有主角气质的老牌帅机,怎么就没被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