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泠清 第二部 泪----sunmary

"哦？！"自、自己解决？难道龙君他自己......
摇摇头，青洛告诉自己，千万别瞎想，不然被龙君知道了，可有他受得。可是清哥哥这麽说，让他不往坏处想都难啊！
"睡吧！"说完，泠清闭上眼，不再开口。
见泠清不再出声，青洛也不好再开口。悄悄下了床，回头瞅瞅泠清的反应，见他未醒，就溜出房外。
待青洛出去後，泠清的眼缓缓睁开，慢慢坐起身，靠著床头，无神的水眸望著桌上的烛火，静静地沈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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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公子睡下了？"
门外传来的问候声，让还未睡下的龙冷漠皱了皱眉，同时，脑中闪过一个身影：又是他！
"龙公子？"
门外的人并不知道龙冷漠脑中所想，再次询问的同时紧敲了两下门。
龙冷漠清楚，根据以往两天来的经验看，今天他若是不让他进来，恐怕他会一晚上在这儿敲门。
唉，早知道会被人这样缠著，说什麽他都会阻止泠清管这闲事了。
提到泠清，龙冷漠的眉头皱得更紧。
思索片刻後，龙冷漠放下手中的书，"进来吧。"
‘吱哑'一声门响後，一个年轻人端著托盘走了进来，他就是龙冷漠所说的麻烦了。
"龙公子，知道你没睡，我特地从厨房端了宵夜，你用点吧。"年轻人说完，回头对著龙冷漠就是一个暖昧的笑容。
他龙冷漠在位几千年虽说男宠只有七十多个，但长久的与这些形形色色的男宠接触，也足以让他明白眼前这个男子的意图了。
他在勾引他！
不过，想勾引他也不容易！
颜霆能受他专宠百来年不是没有根据的，他狐媚的外表足以打败任何一个对手；而瑗宏呢，能以人类的身份又在几年内赢得他的宠爱也是凭靠著他那张豔丽的脸。面前男子的容貌算得上清秀，离俊美就远了。那既然妖媚如狐的颜霆抛来的媚眼他都能视而不见，此时对他的勾此又怎会上当？
"放下吧。"
面对龙冷漠的平淡，男子小小吃了一惊，但随即恢复，"龙公子还不休息？"
看到男子眼内的强烈讯息，龙冷漠笑了。"龙某要歇息，是否王公子就会离开？"说完，龙冷漠的眼无意的扫过门扉，凌利的目光对上门外人的眼。
而王公子对门外有人一事一无所知，"龙公子这麽见外干什麽，都说了，叫我啸玉就行。"
感觉到门外偷窥的人因他的瞪视而稍稍回避了下，但仍未离开，龙冷漠将注意力放回到王啸玉身上。
王啸玉，就是之前打破瓷器的年轻人，因为他的失手将暝器带回他们所在的船上继而引发的一连串的失踪事件。
在他跟泠清的合作下，待冥伽拿回暝器後，失踪的人陆续回到船上。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全船的人都知道是他们救了大家。
一开始，大家每天都来谢过他们，一天三次，直到两日後，见泠清颇有倦色，他才命青洛去明说，他们这才不再来打扰。只是，这王啸玉依旧像以前，不，也许更殷勤了。
王啸玉的心思不难明白，不过泠清的做法就出乎他的意料了。他不帮忙让王啸玉知难而退，反而让出房间与青洛睡一屋，而让他与王啸玉独处，这就让他难以理解了。
若说泠清在意他才气而与青洛同睡，那为何不见他生气呢？每早见泠清时，都见他笑容满面的，未见一丝怒气。
若说泠清不在意他，那他何以连日来有躲避他的迹象？
瞟了眼门外的人，又看了看对自己暗送秋波的王啸玉，龙冷漠暗自笑了，"既是如此，那龙某便从命了！"他决定试一下泠清，以便明了一些事。
"龙公子不必客气。"不知龙冷漠内心的王啸玉以为自己勾引成功，暗自高兴著。
而龙冷漠却眼见门外的人负气离开而露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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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洛气哄哄的回到房内，看到泠清未睡，急忙跑到床边，皱著眉，"清哥哥知道我刚刚看到、听到什麽了吗？"气死人了，龙君竟然会对那个连狐狸都称不上的王啸玉产生好感？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能看到、听到什麽？看青洛的脸色便知。无非就是王啸玉在龙君的房里而已，况且就算王啸玉真的在他又能如何？今天他就是正宫皇後都没资格去管龙君‘采花'，更何况他根本就什麽都不是？
"难道清哥哥不想知道？"清哥哥不喜欢龙君吗？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他来就是为让龙君心中有爱，而若此次龙君能寻到真爱，他也就算完成任务。
不能怪他如此想，龙君的脾气不能说好，但每每遇到啸玉公子便会特别有耐心，想来是啸玉公子对龙君而言是特别的吧？
而啸玉公子对龙君又是喜欢的，这点是人都能看得出来。既然如此，那龙君若能感悟爱，便是最好的。
"可是，清哥哥......"怎麽清哥哥很悲伤的样子？
"时间不早了，睡下吧。"据他这两天耳闻，他们应快靠岸了。船上的空间有限，他们总能碰到，而在地上，应该会好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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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甲板上。
已经能望到陆地了，相信不久後他们就可以到达港口了。本以为这次的旅行会是很美好的，只是没想到，万事都有变化，下了船後，他也许会独自一人。
他其实并不想的，可是，职责让他无法开口要求。其实他内心里的渴望是那麽的强烈，可是为了职责，他选择了放弃。
也许放弃後，他在乎的那个人可以过得更好，这样，也许他也会觉得快乐吧？
但愿......
"你是云泠清吧？能借一步说话吗？"
身後传来的声音，泠清不用回头便猜到是谁──王啸玉。转身，望著王啸玉。
坦白地说，王啸玉可能比不上龙君任何一位男宠，他不若颜霆妖媚，颜霆就是不动都能让人觉得很媚；他也不若瑗宏豔丽，瑗宏就是站在黑暗中他豔丽的外表也让人觉得是亮的。
啸玉公子身上的种种都比不上龙君的任何一位男宠，但，也许就是这与众不同，才造就了龙君对他的喜欢吧？
"有事吗，啸玉公子？"略微思索了片刻，泠清开口了。
"你是龙公子的什麽人？"他王啸玉可以看出云泠清在龙冷漠心中的地位，他也不是白活了二十几年的，他若想跟龙冷漠有什麽结果的话，一定要弄清楚他们间的关系。
听船上其他人讲，他们是夫妻。但他看得出来，他们应该不是，至少目前不是。而且，眼前这个漂亮得被人奉为仙人的可不是什麽女子，他根本就是男的，只是长了张比女子更漂亮的脸罢了。
不过，男人间的爱不是用脸蛋是否漂亮来衡量的。人在最初都会被漂亮的外表所蒙蔽，但时间久了，再漂亮的脸都会因年月的流失而变化，一旦美丽变为苍老，那麽当初因美丽而产生的爱也就不存在了。
所以说，他虽然不比这个男人漂亮，不过，他比他年轻，所以，他的胜算也许更大。
泠清固然会读心术，但，迫於法力被封，所以对王啸玉心里所想之事一无所知。如若他知晓，怕会仰头大笑吧。
年轻？他与他比年轻？天知道岁月於他是多麽的渺小而无能为力，即使天地归为一体时，他依然是现在的模样，也不知到底是谁真的拥有永恒。
"说啊！"在心里做了一番比较後，见泠清未语，王啸玉有些不高兴。
"重要吗？"他是龙君的谁真的很重要吗？就算龙君回朝立啸玉公子为後，那麽龙君也不会因啸玉公子一人而将後宫所有女妃、男宠驱逐的。
"要你说就说，那麽罗嗦干什麽！"虽然觉得胜算很大，但王啸玉对泠清的存在还是很在意的。毕竟泠清的容貌真的很漂亮，他就是看那张脸不顺眼。
"......是主子吧。"当年龙君在麒麟争夺战中赢得了他，那麽，他应该是他的主人吧？如果还有可能的话，他会做麒麟的本职，作为宰辅辅佐龙君治理国家。
"主子？"虽然惊讶，但王啸玉很快掩饰住。"那麽你听好，不要妄想插手介入我跟龙公子之间！"最好能让他知难而退，离开龙公子才好。
"我......"
"大胆！"
泠清想回话时，一个脆嫩的声音打断了他，也成功的吓到了王啸玉。
"你是什麽人！"见只是一个年纪小小的孩子，王啸玉回过神後立刻恢复了原先的嚣张模样。
"你竟敢如此对清哥哥讲话！"青洛很生气，他王啸玉算个什麽东西，竟敢对清哥哥这样说话！他尤其看不惯王啸玉以龙君妻子自居的模样对清哥哥讲话！
"我怎麽了？他不过就是一个下人，我这麽说有什麽不对！"听云泠清话里的敬语，王啸玉猜想龙冷漠应该是个很有身份的人，一想到这儿，王啸玉就更想得到龙冷漠了。
"下人？"青洛一愣，清哥哥这麽称呼自己吗？"你才是下人呢！"一个卑贱的人类竟敢如此狂妄的对麒麟说这般傲慢的话，简直是不想活了！
"你说什麽！"听青洛这麽说，王啸玉也急了。
"说你呢！"青洛虽然活了千把年，不过骨子里还是小孩儿气性一个。
"你个小毛孩儿！"
"人妖！"
"青洛！"见他们的争吵引来了众人的注目，泠清厉声唤了青洛的名。
可惜，正处於争吵中的两个人谁也没当回事，继续他们的争吵。
"你们两个都给我住嘴！"随著低沈、醇厚的声音响起，俊美中带著冷峻的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9

"龙君？"
"龙公子？"
龙君？！虽然有些诧异，也明知该试著忘记龙君的种种，可是，内心中的渴望还是让泠清禁不住的抬头。
谁知，这一望，撞进了龙君的眼里，原来，龙君也在看他。
但随即，泠清别开了眼。龙君眸中的责备让他心里某个地方隐隐的发痛，也许这之前他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但现在，他知道这是怎麽了。
"龙君，他竟敢......"青洛依旧像往常那样护著泠清，急於向龙冷漠告发王啸玉的种种。
"青洛。"但，今非昔比，现在啸玉公子才是龙君的心头之人，现在龙君的眼里已看不到任何人了，再说下去又有何用？
"清哥哥？"显然，即使青洛活了千把年，但从未爱过的他即使明白龙君与泠清间的种种，但却并不能理解。
"龙公子，啸玉只是想过来问云公子用过早膳了没，您看他们......"说著说著，王啸玉竟然‘委屈'的哭起来。
"龙君，他说谎！"青洛觉得王啸玉很假、很恶心，竟然可以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著骗人的话。
"青洛，不得无礼！"瞪了青洛一眼後，龙冷漠随即瞟向泠清，"怎麽回事？"
"......"望著龙君，泠清沈默了片刻，"一切，正如啸玉公子所言。"
"清哥哥？！"青洛不敢置信的看著泠清，就连王啸玉听了都眨眨眼，反到是龙冷漠沈默了。
"......是吗？"
"龙君，如果没事的话，泠清想先回房了。"垂著眼，泠清错过了龙冷漠眸中传递的信息。
"......"
龙冷漠的再次沈默让泠清以为他允了，於是转头便走。而就在他离开後，龙冷漠也转身离开，只是，方向与泠清的相反，此地就仅余王啸玉和青洛两人，左看右看的，怎麽看怎麽疑惑。
泠清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回头，回了头，也许会让他的心更痛。更？是的，他现在很难受，心像被针刺一般，痛得他眼睛涩涩的，可是眨了眼後，却没有任何东西来润色。
他不是早就有所准备了吗？为何这会儿还是这般难受？他曾立誓，为了帮龙君寻得真爱，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现在，是他履行诺言、付出一切的时候了。可是，为什麽这个时候他不想放手、不想将那份曾经属於他的某样重要的东西交付出去呢？
也许，他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般坚强，也许，之前那样轻松立誓是因为没有尝过爱的滋味，也许是，他胆小、懦弱的不曾为自己卜过未来。
如果他曾经为自己卜过，那麽即使现在依然要面对这样的状况也会好很多，因为，他有近千年的时间来平复伤疤。可是，他没有。所以，他现在会这麽难受，完全是自作自受，怨不得他人。
除了心痛，还有另一种从不曾出现在他身上的感觉。羡慕！
没错，就是羡慕。想他这长这麽大，从不曾有过羡慕，向来都是他人羡慕他，可是，现在，他非常羡慕王啸玉，羡慕他可以得到他可能不会得到的，或者说，是错过的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而王啸玉却轻易得到了。
他会这麽想是因为他对龙君有期待，如果他不曾有期待，是不是就不会这般伤心了？可是，他是从何时起，对龙君有所期待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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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冷漠没有回房也未去用早膳，而是独自一人来到船尾，望著水中的波纹出神。
看到水就令他不由自主的想到泠清，曾几何时他会对一个男宠这般上心了？
男宠？是啊，不是男宠吗？这是泠清刚来时，他亲口对他说的啊。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泠清在他心里真的就和後宫里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人一样吗？他真的是这样看待他的吗？
如果真的一样，那为何会让泠清住进只有皇後才有资格住的寝宫？如果真的一样，那为何那麽在意别离对他的示好？如果真的一样，那为何会在得知有人想加害他时心里那样的焦急、挂心？
答案了然於心，可是他从不去细想，也不想去证实。
三千年了，三千年来在他身边来来去去的人没有一个能让他真正交心的，不管是女妃还是男宠，所以，他的宠爱也只是赏他们一些珠宝、宫殿什麽的，却从来没有赏赐过他们最高的荣誉──升仙。
升仙意味著永恒，从升仙的那一刻起，身体就不会继续生长，他们将永远停留在升仙前的那一刻，而生命则将变成永恒。
这就意味著，他将在未来看不到尽头的岁月里时时刻刻看到这个人。可是，他觉得能伴他永远、让他可以永久去爱著的人却并不曾出现，至少，在泠清出现以前没有。
因为他不相信任何人，他没有父母，师父天神就相当於他的父亲。神仙也会犯人类的愚蠢错误，他们也会在天神面前讨好他，只因他们有求於他。
这样的事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自然，他也就不相信任何人。属下就是属下，臣子就是臣子，他要的只是他们的忠心，并不需要他们交心，因为，他要交心的对象也不是他们，况且，他也不需要爱。他认为那是多余的，有了爱会让他脆弱、胆小、失去力量。而没有它，虽然被称无心，但，他觉得三千年来从没来迷失过自我。
可是现在，他感到有些迷茫。心里模糊不清的情感，看到泠清落寞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想上前抱住他，让他不要难过，而这些是以前从不曾有过的感受。
他觉得爱太过沈重又过於轻浮，它沈重是因为它像个枷锁，牢牢的套住两个人。说它轻浮，是因为它是虚无飘缈的，虚幻的，没有实体的，随口便能说出，做到却难如登天。
可是这一次，他自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了想要一个人留在身边、陪他一同渡过每个清晨、夜晚的感觉。
也许是第一次，所以他很小心，不轻易让自己流露出情感，他很怕，怕自己的付出其实是一场空。
他虽然有尊贵的身份、强大的法力，可是，任何人在爱的面前都是平等的，他在爱的面前也会变得脆弱、不堪一击。所以他小心的应对著，试探著，以至，他在无形中伤了他想珍惜的人都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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