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闹,罗道安跟诸葛小花的酒都醒了三分,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情的样子。
罗道平拍了下在桌子上抽泣的人:"说什么傻话呢,听哪个瞎子算命说的,这种荒唐的事你也信。"
"就是。"诸葛小花拍着钱永安的大腿,打着酒嗝叫:"我让小红当你媳妇,你别哭了。"
"好小花,我最爱小花。"钱永安一身子扒进诸葛小花的怀里,朝罗道安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罗道安气得摇头,小声道:"小红会嫁你,天下下红雨。"
"切,你这是嫉妒。"钱永安抱着诸葛小花晃啊晃,"说好了,不许反悔喽,长兄为父,你说话得算话。"钱永安喜滋滋地哈哈乱笑。
"说话当然算话。永安,我们家的看门狗小红就托付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它。"诸葛两手撑着台子挑着眉看向钱永安。
"阴,阴,你跟我这么长时间,你都长了多少个心眼了,我让你玩我。"钱永安两手在诸葛小花的腰间呵痒,小花人在桌子上乱翻。惹得罗道安在一边呵呵笑着道:"有哭有笑,有吵有闹,才是真兄弟。"
天空即白,一阵鞭炮声在浮云茶楼上方醒起,掌柜的连忙出来迎接,见是一些装着官服的兵士,急忙问道:"各位官爷,清早来小店有何要事啊。"
"是不是有三位新官人在你店里喝酒,快叫他们出来接榜。"提榜的白面官员温和地道。
"新官人,噢,是昨天那三位吧。"掌柜笑笑:"他们喝了一宿,还在里桌那躺着呢,我这就去喊他们。"掌柜立刻进到里桌,看到三个抱在一起的身子,无奈的喊道:"三位爷,醒醒,有人找你们呢。"
"嗯?"诸葛小花第一个清醒过来,手抚着浑身酸软的身子,叫道:"钱永安,你臭手往哪放呢,都快插进我嘴里了。"
"大清早,你吼什么。"钱永安头一歪,滚到诸葛小花的下方,在那里磨蹭着头发,"再让我睡会。"
"你头往哪蹭呢,死鬼,起来。"诸葛小花被磨得浑身发烫,一激动挥手,把右手边的罗道安给打醒了。
"艳娘,我爱你。"罗道安这小子有喝醉酒抱人大腿叫艳娘的坏习惯,诸葛小花一个头两个大:"你们两个,给我起来。"
一人一掌,给劈到左右墙壁上。两人这才算清醒了,揉着头大叫:"小花,你干什么呢。"
"天亮了,你么这两个醉鬼。"诸葛小花被两个混蛋压了一夜腿,现在整个麻痹,气愤叫唤。
"你还不是醉得站不起来,还说我们。"罗道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还好,没弄塌。"
"小花,来,我扶你,看你累的。"钱永安笑着挨近,搀着诸葛小花起来,手不时的上摸摸下摸摸,"你身子还酸吗?"
"你别在折腾我就行了。"诸葛小花嘲讽的哼了一声。罗道安也觉得抱了人腿一整晚有点有好意思,走过来帮忙,三人正很互助友好的时候,在一旁总算有时间插上话的掌拒才开口道:"三位,你们高中了,外面有人在等着发榜呢。"
"什么!"三人同时回身,诸葛小花一只脚恢复了知觉,一跳一跳的直冲出去,回头看两个呆瓜还站在原地发傻。"你们还想让那些大官员等多久啊,不要命啦。"
"道安,我不是在做梦吧。"钱永安死命扭着自己的手,一点也不痛:"果然是在做梦,我怎么可能中呢。"
"那是我的手,白痴。快走,小花都快跳到门口了。"罗道安抽回被按成猪爪的手,急忙理理衣裳,跟着冲出去。
钱永安一回神:"等我呀,别以为跑得快就是状元了,要知道,最后的才是压轴的。"
三人你推我挤的冲到门口,看到站在大门口的提榜官员,心头乱跳。
钱永安探一下头,回身对诸葛小花说;"那官员长得超像你家门口的石狮子,好可怕啊。"
"当官的都是这样,以后你会比他还一本正经。"罗道安摇着头道:"大惊小怪。"
钱永安一乐,"怕什么,反正小花板起脸来比他还凶个十倍,看多了,也不可怕,对不对?"
"对个头,快出去啦。"站在这里干嘛,两个胆小鬼。诸葛小花率先出阵,谁知走得太急,给自己没全好的脚给拌着,整个人好大声的四脚朝天倒在石狮子官员面前。
后面跟上的两人当这是接榜的规矩,也照样的来了这么两下。
卢永意好笑的看着这三只白皮乌龟,朝身边武将出生的林威龙耳语道:"威龙,看到他们,就想起我们当年考科举的样子,你那次还夸张,整个人都飞到主考官身上了。"
"你。。你说这些干什么。"石狮子也有红脸的时候,"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你别老记着行不行。"
"好好。"卢永意俯下身扶起诸葛小花,温和地道:"诸葛,不必多礼。"还朝后面哪个大眼瞪小眼的微笑:"你们也起来吧,没听说要趴着接旨的。"
"对不起。"罗道安跟钱永安两个人扶着诸葛小花起身,帮他拍掉身上的尘土,三个人脸红红的跪成一排。
卢永意轻笑一声,从林威龙的手里接过圣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秋试已毕,天子门生诸葛小花,罗道安,钱永安成绩优异,朕欲当堂会见三人,再对三人进行官位定夺,即日到朝,不能有误,钦此。"
"臣等接旨。"诸葛小花接过圣旨,看到一行人走了老远,才呼出一口大气,原来还要参加殿试。高兴之余,左右看身边两人,却发现他俩全都不动,明显都呈石化状。好奇地道:"你们怎么了。"
"去皇宫,我要去皇宫了,我考中了,哈哈。"钱永安在浮云茶楼里四处乱窜,跟只猴子没什么两样。
诸葛小花摇着圣旨嘲笑:"你这叫兴奋过度,到了皇宫可得克制点,不然皇上一不高兴,就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当凳子坐。"
"吓唬谁呢。"钱永安上前就抱着诸葛小花乱转圈子:"要砍我就拉着你一块死。""傻子才陪你呢。""就要你陪。"
罗道安不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斗,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从袖中抽出细娟仔细抚摸着,"艳娘,我成功了,等我当了官,就娶你做妻子,你等我。"
第九章
十几年后,老皇帝哲宗去世,其弟赵佶即位,此人喜爱诗词歌斌,对政治毫无野心。
而此时皇城内外却有人虎视眈眈,西陵王赵阳长驻京师,掌握皇城内一半兵权;北晋王赵荣驻守边关,掌握外城一半军权;南越王赵欣则与新皇赵佶政见不和,私自离京,被责一生不得回京,但他长年私自驻守霸关,因其霸关为入境的唯一通道,地势极为显要,他私自招兵防御外敌,得到周边民众的支持,势力也不可小窥。赵阳赵荣势力如此庞大,哲宇也知只要其中一人判乱,必会造成民不聊生,所以早已安排好对策。
针对西陵王赵阳,此人曲以蛇尾,十分攻于心计,非得是一个头脑灵活,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来周旋其中,才能及时洞察先机。此人便是钱永安,原为状元一等,因其才华出众,且讨得老皇上哲宗喜爱,视为心腹,被赐封为右臣相,但钱永安却辞去臣相之职,改做京师府尹,问其原因吗,笑称离诸葛府近些。但老皇上仍将其认命为顾命大臣,辅佐自己的弟弟赵佶即位,且暗中监视赵阳的一举一动。他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倒不是他的仕途,反而是他的私生活,他只在短短几年中就娶了八房妻室,皆死于非命,只有第三房妻子留下一女名乐威,就他这种衰人,说媒的人还是挤破了知府馆,可想而知,此人魅力非凡啊!
针对北晋王赵荣,此人勇猛好战,有他驻守边关,吐蕃僧人畏惧其英名,十几前间相安无事,但他野心极大,且嗜血成性,很难对付。非得是一个沉着冷静,不拒强权且感于发表政见的人才能与其共事。哲宇非常赏识内府及太医院总管罗道安,他是当年榜眼,此人敢作敢为,就让他跟在赵荣身边,明为医官,实为监视。谁料想罗道发的好心救治了一位外族女性,被赵荣认为是军队吃败仗的把柄,哲宗只能依据军令将其满门抄斩。
十几年间,两派势力争相不下,却一直没有更尽一步的动作,因为他们都畏惧两人。西陵王畏惧的是诸葛神候,就是当年探花的诸葛小花,哲宗对他期望甚高,且他是皇室子弟,身份尊贵,就将皇城内另一半兵权交由其掌握,使他与赵阳互持达到军权的平衡。诸葛小花不仅在政权上有所建树,在对待平民百性上更是深得人心,他创建了六扇门,手下皆是为民谋福的好捕快,更以四大名捕神勇震四方,使得国内得以安定和平,哲宗故将他封为神候,以表其志。诸葛小花曾娶过一妻一妾,皆因病死。
北晋王虽然生性凶猛,但他却钟情于一女子,她就是诸葛小花的师妹藏经阁执掌大人雪兰的女儿雪红霞。赵荣对其正室妻不闻不问,却每年都记得雪红霞的生日,就算远在外邦,必定在此日回到京师,默默地看着雪红霞家庭美满的情景,心中就感到欣慰。就连他心腹之人都不知道他如此深爱着一个女人。雪红霞从小习武,不爱女红爱战甲,当日全国选择良将,雪红霞一人一枪就解决了赵荣十几个勇将,让赵荣不顾任何人反对将其收入军中,雪红霞屡建战功,不久就被哲宗封为女将军,与赵荣平分兵权,赵荣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决定将自己的心意告诉雪红霞,但谁想雪红霞却早已在一次战役中认识了武林盟主戴香南,两人情投意和,就私定终身,雪红霞父亲雪兰本来不支持这门婚事,但戴香南又名武林游侠客,博览群书,渐渐得到雪兰的赏识,这门亲事就定了下来。北晋王听说了这个消息,曾暗中派人刺杀过戴香南,但其即为武林盟主,功夫自是了得,赵荣唯有放弃。为了不和雪红霞兵戎相见,他还放弃了夺位的计划,将心思全放在抵御外敌的侵略上。但直到他被暗杀的那刻,他的眼中也只映出雪红霞的身影。
这是这种微妙的平衡,使京师免于峰火内战,内有将相良臣,外有精兵勇将,一时间人们都安居乐业。娶妻的娶妻,这不,咱们的钱知府又要娶他第九个老婆了。
噼里啪啦里的鞭炮声,高头大马上坐着的是新郎官,三十开外却一点也不显老,嘴边挂着的他惯有的笑容,街上看热闹的人都羡慕那喜轿内的人:"哎,这钱大人娶妻虽然老死人,但嫁给这么个俊美的人,死了也值啊。""可不是,你太老了,都奔三了,他喜欢的年轻姑娘。"
人声鼎沸传到了隔壁诸葛府里,堂上来来回回走个没完的就是钱永安唯一的命根子女儿钱乐威。
"吵死了,臭老爹,死老爹,都娶了八个了,还嫌害得不够。"钱乐威手指着门外大叫。
"行了,你烦不烦啊,说来说去就这么几句。"追命正在堂上跟几个捕快下象棋,被他念得脑血都不流了,手一推:"不玩了,你们都出去转转,今天钱永安那家伙娶妻,你们去大街上维持一下道路,别给弄得塞住了。"几个捕快领命就走了。
堂上就剩下需要安慰的小孩,追命叹口气:"你念吧,反正我今天没案子,我就坐这让你念到满意为止。"
钱乐威吸吸鼻子,心里难受得很:"他一定是想要个儿子,所以就不停地娶啊娶的。"
"对啊。"追命摇头脑袋笑:"最厉害的是还娶一个死一个,这么命硬的人我还第一次见,还真有人还敢嫁他,佩服佩服,爱情的力量可真是伟大。"
"什么啊,那些个女人都是爱财爱色,根本不是真心爱我爹,就那个笨老爹在那被人骗财骗色,还笑得跟朵花似的。"钱乐威气不打一处来,死命踢着桌脚。
"得,那也骗得很美啊,总之他也算尝过大闺女的味道啦。"追命长发一甩,抓在手里乱晃:"哎,总比咱们这些捕快强,整天风里来雨里去的,老婆连一瞥还没见着呢。"
"色狼!淫棍!"钱乐威指着追命鼻子一通乱骂:"你们男人都一样,见色忘义,一群小人,不跟你说了。我找大师兄去说。"
看着跟个火团似的人飞去内堂,追命高兴还来不及呢,急忙鞋底开溜。
无情正在书房里写字,刚想拈墨,就感觉整个桌子都在抖,这种情况司空见惯了,无情急忙放下手中笔,飞速转着轮子到橱边,车子在橱内侧藏好。
"大师兄,大师兄。人呢?"钱乐威在书桌前转着,看了眼还没完工的字就兴趣大好,"师兄也真是的,写字也不不封口,让我来帮他完工。"说着,就提笔在最后一个字的地方画上一笔。
躲在橱内的无情一阵的心痛啊,早知道也写完那笔把字收起来再躲,可怜我的那幅字,不得善终啊。看到了钱乐威终于放弃找寻退出房门许久,无情才叹气慢慢走近那幅惨不忍赌的字画。将它扔进字纸篓,心里念着,放心,我一定会写出更好的来奠基你。
钱乐威转了一圈,在练武场看到了正跟铁手比划的冷血,两人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好不热闹,看得出了神。心想还是学武好,免得背那些女儿经,烦得烦死了。钱乐威想到此处,眼圈一红:反正就算背出来,老爹也不会夸她,说是她应该做的。做个屁,臭老爹,再也不要理他了。
正在比划的时候,冷血发现铁手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也跟着停手:"怎么了?"
"乐威,在那石头上坐着呢,很稀奇吧!"铁手抱胸温和地道。
"哎,真的,怪!"冷血说话向来少言寡语,能少说一字就少一字。"出事了?"难得他会关心一人。
"我去看看,你先练着,她一定是为了他爹娶妻的事不高兴呢。她那根直肠子啊,直通脸上,一看表情就知道。"铁手开玩笑的言道。
"二师兄。我命好苦,都没人疼,那个不长劲的老爹,恨死他了。"钱乐威倒在铁手怀里,像个受伤的小孩子一样哭着。
"别难过了,你爹有你爹的想法,你不喜欢也得试着去接受。"铁手抚着钱乐威的脑袋。"你看,师父他老人家不也接受了,你说他都去了八趟了,这回还不是一边骂一边去参加你爹的婚宴,你总没有他去的多吧。你最多也就看过五次。"
"呵呵。"钱乐威终于嘻嘻笑了起来,直起身子擦干眼泪:"二师兄,你真逗,以后你娶了娘子,一定是个好相公,至少比我爹那老色鬼强,这回娶得才十八岁,瞧着那女人尖笑的样子我就觉得恶心,做女人做到那份上,我情愿下辈子做男的。"
铁手也不言语,只是忽然想到有次经过师父门口,师姑跟师父谈起钱永安的时候说起他克妻克子的事,看来钱永安也知道自己命硬,难道是故事害那些姑娘不成,钱永安虽然一脸狡诈相,也不像是做得出这种心狠手辣事的人。
心里正寻思呢,就见着师父气冲冲地回来,身后师姑则是一副笑个不停的样子。就朝师姑走去:"师父他怎么啦?"
"来,游夏,我跟你说,可好玩了。"雪红霞神秘悉悉地道:"你可不知道,我们在宴上遇见那张媒婆,抓着师兄就不让他跑啊。说又有家姑娘跟他很相配,人想见见他。"
"这很正常,那张媒婆不是三天两头往这跑吗。我就见过她好几回了。"钱乐威头也伸了过来。
"这还算好,可那张媒婆又说了。"雪红霞摆着媒婆手势,学得惟妙惟肖;"这钱知府都娶老九了,你诸葛神候才娶了这么一个妻一个妾,您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啊,是那有问题还是不喜欢少的,喜欢徐娘半老的,你都吱一声,我好给你找去啊,看你这落单我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