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超晃着手中银光闪闪的一串钥匙笑得奸商一般,"这是我的船,当然每个房间的钥匙我都有了。"
井柏然受了伤也没什么兴致接着玩,没想到船一回码头就看见付辛博带领着李易峰和KIMI在那跳蜜蜂舞,张超自然是知道付辛博怕自己吃了井柏然,一下船故意使坏的用力拍拍井柏然肩膀,井柏然立即叫唤,"你别用力,你不知道我浑身酸疼跟闪了架子似的吗!"
张超一脸无辜,"我怎么知道。"
井柏然见付辛博李易峰和KIMI在场,仗着自己有了依靠,嚣张的揪着张超的衣领,"我为什么浑身疼你说你不知道?你这个罪魁祸首,下了船你就不认账!"
本来井柏然喊浑身疼的时候这边三个已经满脸黑线,待到井柏然说下了船,胡乱联想的三个人全听成了下了床,李易峰一脸悲痛的拉着KIMI,"小米,老爷知道宝被吃了一定杀了我,他穿的衣服都不是他自己的,那么大一看就是张超那禽兽的。"
付辛博听了李易峰的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不管不顾的冲过去大力把井柏然拉到自己身后,井柏然立即喊疼你轻点,张超故意看着井柏然后屁股笑得一脸暧昧,"难不成那里又流血了?"
"看哪呢你个流氓!"井柏然抬腿要踹,抬了一半又哎呦一声放弃了,付辛博回身扶住井柏然的肩膀气得浑身颤抖,"宝,你告诉我,是你自愿的还是他逼你的?"
"那么倒霉的事可能是自愿的吗?!"井柏然狠狠瞪了付辛博一眼,心里加了一句其实自己摔了也倒不能全怪张超。
付辛博回身就狠狠挥出一拳,张超举起右手稳稳抓住付辛博的胳膊,两个人的胳膊在暗暗较劲,付辛博冒火的盯着张超,说出的话咬牙切齿,"我没想到你是这种禽兽不如的人。"
张超嘴角扯起一些弧度,眉眼反而都透出笑意,"付辛博,这么急躁可不是你的风格,原来宝是你的软肋,不过你这软肋要好好喂喂,抱起来那么轻,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
井柏然看情形不对,冲到两人中间努力推开两个人,"我都摔成这样了你们不说带我去医院在这说什么乱七八糟呐,我屁股划那么大个口子没人管,你没还有没有人性!"
NO.21
午后宽敞的办公室里舒适的让人睡意朦胧,井柏然半趴在办公桌上把玩着手里风格简洁的明信片,好奇究竟会是谁约了自己。明信片上只写了下午三点井氏对面咖啡馆三号桌见,霸道的语气不曾有人对井柏然用过,而且笔锋浑字形内敛,想必是个比自己年长的人。井柏然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又有些不甘心就这么被摆布,看着墙上的表指向了两点五十,井柏然却仍在考虑要不要赴约。
李易峰微抬起些头看见井柏然半死不活的模样来气,合上手中的文件砸了井柏然脑袋一下,"你今天怎么不补觉了?"
中午吃完饭刚回办公室的时候是李易峰先发现了这个明信片,因为写着井柏然收,心想肯定是付辛博哄孩子玩的,也没在意,谁知道井柏然拿了明信片就爱不释手了,这爱情的力量真伟大,连天塌下来都要把下午觉睡好的人都瞪着两只眼睛吓唬人。
"去就去,有什么!"到底是好奇心胜过了一切,井柏然抓着明信片抬腿就走,李易峰在后面喊,"见了付辛博让他帮我给小米带好!"
如果真就这么乖乖进了咖啡店,那这个人应该叫付辛博而不是井柏然,虽然好奇想知道敢这么使唤自己的人是谁,但是也未必就要进去,井柏然站在车站混在等车的人中间不时回头看咖啡店里面,三号桌是靠着落地玻璃的,很轻松就可以看见那里空无一人。
井柏然看看手表已经三点零五了,然后就自鸣得意起来,认定这是谁没事找事耍他玩的恶作剧,还好他没进去傻等,不然就出丑了。寻思着要走的井柏然丝毫没注意有人向他靠近,突然肩膀被人一拍,井柏然吓得退了两步,看见自己面前的人又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人说了句进去吧先走向咖啡厅,井柏然讨厌这种被摆布的感觉,尤其那人好像势在必得的相信自己会听他的,井柏然不满的盯了那人一阵,可是因为好奇心趋势,还是乖乖的跟了进去,看见那人直接坐了三号桌,井柏然知道这确实是约自己的人,大咧咧的往对面一坐,死盯着对面神态自若的中年男人,心里的不满尽写在脸上。
井柏然认识这个人,吕杨的父亲。倒不是说他长得有多出众,只不过因为擦肩而过那次他看井柏然的眼神,让什么都不太挂心的井柏然竟然深刻的记住了这个人。其实这人并不像井柏然印象中酒鬼赌徒的模样,反而脸上透着一股精明和稳健,比起他人是什么样的人,井柏然更想知道他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吕杨的爸爸自然也看出了井柏然思量的神色,露出的竟然是一抹得意的笑容,"你不要想了,我不说你永远不会想出我找你的原因。"
井柏然没想到两个人会是这么开始谈话,皱了皱眉头紧盯着对面的人,"那就麻烦你快说,我很忙,时间有限。"
"我真的很高兴你这么快就能够进入井氏,本来我以为还要再等两年,你很出色。"
井柏然有些惊讶的看着一脸褒奖神色的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突然像自己亲爹一般的用褒奖的眼神说自己进了自己家的公司他很高兴,这叫哪门子事啊,井柏然不冷不热的开口,"这应该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有很大的关系。"
迎上笃定的眼神,井柏然本能的开始觉得不安,压抑住这种感觉,稳了稳情绪井柏然故意有些调笑的问,"难道接下来我将听到的,会是一个足以改变我一生的惊天秘密?!"
吕杨的父亲哈哈大笑起来,"那怎么可能,"然后慢慢将身子前倾紧紧盯住井柏然漂亮的琥珀色眸子,"你的一生本就是设定好的,无需改变。"
井柏然被这压迫感镇住有种动弹不得的感觉,开口才发现,自己的一句"你到底想说什么"竟然带着颤音。
吕杨的父亲收回身子坐好,"我能对你怎么样,我哪会对自己的儿子怎么样。"
如果叫嚷着你胡说跑出去,那这个人也许会觉得失望,可是看见井柏然突然稳定了下来并且嘴角还荡开一抹笑意,中年男人在自己心里暗暗说了一句好样的。
井柏然在短短的时间里好像换了一个人,犀利的眼神自信的笑容,"我知道你说这些不是不可能,但是你要怎么让我相信你?"
"你自己不是也想到了DNA么,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可以随时同你去检验,你是我的儿子,这点勿容置疑。"
井柏然看着吕杨父亲的模样知道他并不像个疯子在说疯话,他现在最在乎的不是自己是不是井家的孩子,离了井家他一样会活的很好,他怕的是另外一件事,沉思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那吕杨是谁的孩子?"
"谁的,当然是井家的,偷龙转凤的把戏你也明白。"
井柏然觉得浑身一震,整个身体都开始冰凉起来,吕杨如果是井家的孩子,如果井家的孩子是那样的下场,那这件事情太可怕了。再也掩饰不住眼里的不安,紧拧着眉毛看着眼前并不像疯子却做出疯狂事情的人,努力在脑子里思考着突然听到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调包了自己和吕杨,又把吕杨迫害成那个样子,那不用说一定是因为和井氏有仇,假如自己是这个人的儿子,他把自己放在井家,那目的自然是让自己夺了井家财产,这点应该没错,因为刚进来的时候这个人确实说了自己进井氏他很高兴的话,为什么结仇不是可以想象出来的,当然也不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是如果井家知道了自己的亲生骨血那么落魄,自然会不惜代价要了眼前这人的命。
井柏然抬头愤恨的看着自称自己父亲的人,"假如你真的和我有血缘关系,你就是把自己和亲生儿子一起逼到悬崖边了。"
"这么快就想透了这一切,看来井家真的给我养出了个聪明的儿子。"吕杨的父亲没有在意井柏然的态度,脸上的表情也越发得意起来。
"明天上午十点在你家楼下等我,我去接你!"井柏然丢下这句话起身离开,吕杨的父亲自然知道井柏然指的是一起去做DNA,笑着跟了出去,一句结果自然不会让你失望让井柏然身子和表情都僵硬起来。
井柏然纠结的看着这个突然跑出来自说自话的中年男人,那人笑笑,突然打了个饱嗝一脸蠢笑踉跄着离开,之前眼中的精明掩饰的再看不出来,身上沉稳的气息也不复存在,怎么看都是一个酒鬼赌徒。
井柏然盯着那个摇摇晃晃的身影,脑子里乱成一团,这个人精明隐忍,恐怕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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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的气氛笼罩着整个豪宅,大厅里坐在沙发上的井父脸色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井母也是一脸的担忧,李易峰站在井父面前低着头不讲话,井父不悦的声音再次响起,"宝都失踪两天了,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李易峰起初也以为是井柏然和付辛博玩得欢才没回家,夜不归宿这方面井柏然是惯犯,谁知道第二天中午和付辛博KIMI一起吃饭时候才知道井柏然并没有找过付辛博,付辛博更不知道什么明信片,立即觉得事情闹大了的李易峰赶紧拨打井柏然的手机,可是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发现情况不对李易峰立即跑回井家报告情况,另一边付辛博和KIMI则负责找人。
李易峰有些懊恼的开口,"都是我的责任,当时我以为他是去找!"想到不能说出付辛博让事情更加麻烦,李易峰立即收声,井父却抓住这个小细节,冷冷的问,"你想说找谁?"
对上鹰一般犀利的视线李易峰浑身都吓出了汗,稳住自己一脸无辜,"当然是去找他的朋友。"
"哪个朋友。"
"小少爷的朋友也就是和井家关系不错的那几个,知道自己立场会影响井氏生意,小少爷向来不乱交朋友的。"
想到井柏然乖巧懂事又体己,井父担心儿子的心情自然更重了,示意管家再去给井柏然的几个朋友家打电话仔细询问,然后要李易峰把事情的经过再完整的讲一遍。
李易峰把明信片和井柏然突然跑了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井家早就派出了不少人去寻找井柏然,井柏然的母亲生怕自己儿子遭人害了,一直说要报警,井父沉稳的摆摆手表示拒绝,在他看来如果是绑架那早就该有人来找自己谈条件,说不定只是井柏然一时贪玩,但是也免不了仇杀的可能,在商场摸打滚打做到这么大,手上怎么也不可能是干净的。
想到这里井父的脸更阴沉起来,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绝对不能有什么闪失。
NO.22
付辛博几乎找遍了井柏然能去的地方,去小酒吧听吕杨说宝头晚上来过的时候,付辛博几乎要拎起吕杨问人去了哪里。吕杨当然不知道井柏然去了哪里,得知井柏然失踪了又想起当他神色奇怪,吕杨责怪自己没有多关心一下,怎么能让井柏然就这么离开了。吕杨本也要跟着去找,付辛博又劝了几句吕杨让他不要做无用功才继续寻找,他知道自己爱井柏然,可是当井柏然突然失踪才发现自己爱的有多深,或者说已经深到自己说不清有多深了。
手机的铃音响起,付辛博急切的掏出电话,看见屏幕上显示的一个宝字反而呆住了,一瞬间反应过来立即接起电话,想问他在哪里想问他好不好,想说自己担心的快疯掉了,可是理智告诉付辛博,现在他该做的是聆听。
电话里传来井柏然有些虚弱的声音,一句包子我在你家门口再无其他,看着电话被挂死,付辛博上了车子一路狂飙,弱弱的语气让付辛博几乎失了神志,他不知道井柏然遇到了什么,不知道他好不好还是有多不好,焦急的把车子停在付家院子门口,一瞬间反应过来井柏然怎么可能说的是这里,大力踩油门一百八十度掉头,车子伴着困兽低吼一般的引擎声再次消失在夜色里。
看见埋头坐在小公寓门口可怜巴巴的井柏然,付辛博的一颗心才算彻底放回肚子里,停在原地看着那个人,竟然有种想要喜极而泣的冲动,付辛博慌了,他们不是情侣,没有上过床,没有接过吻,甚至没有真正意义的拥抱过,认识的时间更加短,这么短的时间,这么浅的交际,怎么会爱一个人爱这么深,这份突如其来的深爱让付辛博也感到慌张,但是即便如此他仍想冲过去狠狠抱住井柏然,可是他只走过去拍了拍觉得再受不得惊吓的人的肩膀,井柏然抬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包子。"
"在这里多久了?"付辛博拉起井柏然,打开家门带井柏然进去,井柏然温顺的坐在沙发上再无言语。
"愿意告诉我出什么事情了么?"付辛博给井柏然接了杯热水,坐在了旁边。
"如果有一天井柏然不是井柏然了怎么办?"井柏然抬头用亮亮的眸子看着付辛博,付辛博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会让井柏然安心,于是只是笑着揉揉那颗满脑子奇思怪想的脑袋。
井柏然也不强迫付辛博回答,只是低头说了一句我饿了。付辛博知道是井柏然不愿意接着讲,索性起身打开冰箱找些东西做,幸好平日自己在这小公寓常做饭,不然还真解决不了井柏然的温饱。
付辛博打电话通知了李易峰找到井柏然的事情便去厨房做饭,井柏然则借了浴室洗澡,等到井柏然穿着浴衣擦着湿漉漉的小脑袋走出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上了两菜一汤,当然还有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井柏然看看付辛博示意的目光走到桌子边拿起筷子细嚼慢咽的吃饭,付辛博坐在一边看着井柏然像落了水的小狗一般可怜又可爱的模样目光都变得温暖,这样的孩子,也许没人能不爱吧。
吃了饭似乎是特别疲惫的井柏然早早爬上了床,付辛博犹豫着自己是睡沙发还是离开的时候,井柏然问付辛博能不能一起睡陪他聊天,付辛博知道井柏然也许是想讲了,点点头说自己洗个澡再睡。
听着浴室哗哗的水声,井柏然满眼都是那张化验单,说不上惊讶,因为他早有预感那一切会是真的,只是剩下的事情该怎么办?井柏然清清楚楚的记得亲生父亲所讲的一切,他的公司被井氏用不光彩的手段吞并,一夜间一无所有的他怀恨在心,碰巧自己和吕杨竟然在一天出生,他买通了护士在保育室偷偷换掉了两个孩子。才一天大的孩子似乎没人能发现不同,更何况自己和吕杨长得似乎有些像,后来吕杨三岁的时候妈妈患病不治身亡,他所谓的亲生父亲恶狠狠的对井柏然说,你记住,如果我没有破产你妈妈绝对不会是那么悲惨的下场。井柏然的脑子乱起来,该为妈妈报仇么,可是妈妈死之前自己不就已经被调包了,更何况井家带自己那么好,怎么能让这个男人的阴谋得逞。
井柏然知道那个人是算定了自己不会把事情说出去,说出去了他就会死,没有哪个孩子敢背着害死自己亲生父亲的罪名,可是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做,那吕杨怎么办,一辈子待在火坑里?
那个人说到复仇时一下子亮起来的眸子让井柏然浑身寒透,他手里还有些资产,竟然想要用那些钱先开个公司然后一点一点通过井柏然把井氏的股份偷转过去,最后再用新公司一举打垮井氏。
商战也是战争,尔虞我诈,有死有伤,本该愿赌服输。
付辛博出来看见发呆的井柏然,擦干头发钻进被窝搂过井柏然,不是情欲的拥抱,只是包含关心和爱护,井柏然靠着付辛博平静的讲一个故事,讲到结尾的时候那温暖的怀抱已经变得和井柏然一般凉透,付辛博不会扶着井柏然的肩说告诉我这只是个故事,他清楚那会伤害了井柏然。
付辛博飞速的在脑子里思考着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办法有很多,可是最重要的要把对井柏然的伤害降到最小,付辛博紧了紧手臂示意井柏然认真听,看见井柏然看向自己才说出自己的想法,"现在你什么都不要说,真相大白了只会让更多的人痛苦,井家的父母会痛苦,你会痛苦,就是吕杨也会痛苦。如果井家知道自己养大的是仇人的孩子,那会是怎样的伤害,你自己会不会受伤害你更清楚,还有吕杨,本来他都已经认命了,结果突然发现这一切本不该是他承受的,那他能经受得住这个冲击么。我觉得现在最可行的办法是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们给吕杨安排一个好的生活,让他以后一辈子都不再吃苦,至于你亲生父亲你不必理他,他为了自己的命也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你还是乖乖做你的井柏然,一辈子做井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