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小粽子正在恢复。
当我们可以随意的交谈时,我问他:"你叫什么?"
很随便的问题,总不能一直叫他小粽子,毕竟他越来越不像粽子了。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答,我停下削苹果的手,抬起头,看到一张迷惑的脸,我想到他刚刚睁开眼的样子,原来,竟是记忆,出了问题。
车祸发生的时候,除了身上的衣服,没有任何他私人的东西,又不是什么限量版的衣服,所以他是谁,又有谁知道?
他不知道,没有人知道,也许,我可以派人查,但我说:"那太麻烦了。我来照顾你好了,人是我撞的,记忆是我撞掉的。"这是借口,我清楚,给他的,也是给我的。
他仍在康复的阶段,断了3根肋骨,四肢上三处骨折,内出血,自然是需要很多时间来恢复的,说实话,他恢复的,真得太快了。
我自己开车来到医院,立马看到了坐在草坪上的人,我仍叫他小粽子,虽然跟粽子比起来,他太瘦。也许这是我的一种美好的期望,希望他长胖点。
仍旧带着一点迷惑的神色,他看到了我。
我走过去,挨着他肩并肩坐着,把西装外套披到他身上。
"想什么呢?这么严肃的样子。"我听到自己说。
"不知道忘掉了多少东西,要补多久,真麻烦。"他皱皱眉头。
"这样,我带点书来,你看看记得多少?"我征询他的意见。
"好啊,各方面的都带一点。"
又是一阵沉默。。。
凉风习习的飘,在着清凉的午后,糅泽的发丝看得出挑染过一些栗色,新生的黑发末端是调皮的浅棕色调,配上少年柔和的线条,很美,却又有一丝奇怪,只是不知,奇怪在哪里。
日子忽悠悠地就过去了。
豪宅中多了一个好学的孩子,好学的漂亮孩子。
纯黑的碎发映衬着雪白的肌理,艳红的朱唇点缀出如吸血鬼一般的高雅瑰丽。
彩灯明晃晃地打出光怪陆离的宴会效果,突然一束强光打向那个角落里的身影,我大声说:"笑笑,生日快乐。"
我看到他眼中希冀的光芒,瞬间又黯淡了:"重生的日子么?"
我点点头,微笑。
我猜到,他也许想笑一下,但我好像,真的没有看到表情。"谢谢你。"也许,我是听到了一丝雀跃的吧。
"今天是我重生的一周年纪念日,但愿以后,我能与大家一起开创我们的世界。"
底下呼声一片,这个人总是似乎冷冰冰的,但却依旧不减煽动力。
"那现在,就让我们狂欢。为未来,我们将创造的一切。"
的确,他说出这话就是有煽动力,过去的三个月,由他的参与,我们完成了两批10亿美元的军火交易,4批毒品买卖,以及面上的西欧三处城堡吃进与售出,无比顺利地。
毕竟,他忘掉的东西,只是一些人和一些事,医生说那只是精神上受到刺激又因外伤催化后导致的心理暗示,暗示着忘掉了些什么。对我来说,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而他又善学,一学即会,而且做得还格外好。
............其实我只是好奇这么能混黑道的家伙怎么从未闻其名?哦,也许太小了,才18岁左右,刚刚成年,也许家境也不错?
光怪陆离的七彩光芒重新回来,几束强烈的光一齐打到他的脸上,我终于发现,哪 里不对劲--我从未见他笑过。
第11章
"哼哼。"
睁开眼,光线很昏暗,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束手就擒的压抑感觉。
手脚无力,呵呵,就算有力也没有用,都被捆住了,不对,确切说,是像耶稣殉难一样被挂在一个类似十字架一样的东西上。
"醒了?严憬熙。哥哥。"
我抬眼,看到一个染着红发的女人,长得很漂亮,很妩媚,一种融合了原宿美以及成熟气质的风韵。年纪似乎并不大,勾魂摄魄的丹凤眼眯出很挑衅的弧度。
又提到那个名字了,那是,我的过去?
一个男人很温柔地召唤我,一个女人对我凶神恶煞?怎么看,如果我是个女人,都会更适合一些。
"我们认识么?"我气势不输地说。
"认识?岂止。我们还有仇呢。"我开始担心这个女人嫁不出去,不过又觉得为祖国计划生育做贡献。
啊,又错了,这种女人是没人敢娶,但肯定有很多人想上,那岂不是会制造许多不法产物?这种女人没有存在的必要。
"想什么呢?"下巴猛地被拧住,虽然吃痛,但仍想到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像调戏良家夫男一样拧住下巴很奇怪。
"在想,美女我们怎么邂逅的。"我眨眨眼,发挥仅剩的表情。
"严憬熙你装什么大头?"美女似乎也有一点莫名。
"我只是觉得我素昧平生,大小姐没必要把我弄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没有什么表情地陈述。
"你脑子被撞坏了?连我都不认识?我可是继承了本应由你来继承的一切的女人。"她浅笑,露出残忍的笑容。
"那,你曾经是我的女人?"
她毫不吝惜的给我一巴掌"你失忆了?"
"曾有过。"
"呵呵,竟然失忆,哼哼。"女人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好,反正今天要算的账跟你的记忆也没什么关系。我告诉你,离风之轩远一点。
"我看到一抹红光,闪过她漆黑的瞳仁。
"我有离很近么?我们也不熟。"我倒是无所谓。
"你以为我会信么?骗三岁小瘪三吧你。谁料得到你们哪时又死灰复燃了?"我好笑看着她一脸愤然,停顿在"死灰复燃"上。
"你可以用你的魅力把他拴住。。。或者说,你想要怎么样?"我可不想就这样像耶稣一样被送上刑架。
"怎么样?"目光森冷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背脊发凉。
"好吧让我想想,抓人太急了,还没考虑过这样的问题。"看着那种狼一般如炬的目光,从一双狐狸眼中透露出来,我感到发丝覆盖住的地方,有丝丝细密的汗珠。
"噢,得先让你的感觉敏锐,小达,把麻醉剂的解药拿来,特别版的那种。"
我看那嘴角的弧度,越看,心就越凉。
"我们先玩‘定耶稣'。"
不会是..................不知是因为我眼中依然露出了恐惧还是什么,她竟然放柔声音说:"放心,不会弄死你的。"
然后,我毫无反抗余地地被在十个手指和脚趾上钉上了一枚铁钉,我想我也许应该庆幸那个女人没有损坏我的骨头,是啊,我喊得很惨烈。因为我觉得叫两下发泄一下还好一点,讲不定她受不了噪音就放了我呢,我侥幸地想。
真的好痛,指尖滴满了血,我只求耶稣大人保佑它们不要发炎。
他们停止了钉丁运动,我憎恨自己竟然还醒着,如果不醒着,会少一点痛苦吧。我疼得冷汗直冒。
他们竟然开始解我的锁链,解除最后一根锁链,我本能地开始抵抗。
我本可以以一敌十,但经由刚才一番折腾,没多久,我便被无情镇压了,然后是对我已经没有感觉的木棍。
有一棍特别狠,我听到右臂清脆的一声"嘎啦",然后又是无尽的剧痛。
他们停止挥棍,我挣扎着坐了起来,散架的感觉......真不好。
看到那双傲气逼人的高跟鞋,以及那张同样逼人的傲气的主人的脸,突然想发笑,虽然没有镜子,没有声音,我的笑容一定很猖狂,很灿烂。
因为马上就接收到两个锅贴。
"我让你笑,好,我看你继续怎么笑。本来想刮花你的脸就算了,现在觉得还是留着这验明身份的东西好。"
我知道快死了,但有必要郑重地为我拍遗照么?
"摄像机。"我感觉预感到什么了,但我没法阻止什么,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用药,给我拍得越风骚越好。"
我闭上眼,随便吧。
我听到高跟鞋逐渐消失的声音,以及其他猥琐的声音:"我还从来没干过男人啊。"
"而且这男人长得还真一副被干的样"
..................
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当异物插入,我疼的想死,真的想死,隐约听到恶心的嚎叫声。身体被撕裂了一次又一次。
那并不是最过分的,最受摧残的是感觉,感觉恶心,恶心得反胃。
身体被扭曲成各种形状,我闭着眼睛,等待自己失去意识,或是死去。但被一桶桶水浇醒,我安慰的想,多浇点水,也许会干净一点。有手在我身上不堪地抚摸,我很想挥手,但没有力气,右手已经断了,要保存生的希望,我提醒自己,等待下一次晕厥,以及一切的结束。
再一次醒来,迷迷糊糊的听到那个讨厌的女人的声音,"严憬熙,等着观看你主演的本年度最受欢迎A片吧。当然,如果你还活着的话。作为你同父异母的妹妹,我心地善良,所以放你一条生路,再见。"
一切,再无声响。
第12章
"妈的死女人, 你看我怎么活给你看。"我努力拼装散架的身体,撑着地面坐起来。
胡乱地拿他们留下的一根木棍固定了骨折了的右手,靠在一边的柱子上喘着粗气。
手脚上的血基本已经凝住了,但疼痛的感觉仍旧穿心噬骨。在这冰凉的水泥地上水了一夜,头昏昏沉沉的,也许有些低烧?
晨曦照进来,倒也澄澈得很。低头看到血肉模糊的手指,心想:丫的,果然是女人采用的垃圾招数。
我似乎在一个废弃的工厂,估计也在一个荒郊野外,很想洗澡--第一个念头。
我几乎是爬出去的,看到外面似乎还蛮干净的小河,我几乎感动地要落泪。
浑身都痛得快要失去知觉,我爬进河里,对自己下狠手洗遍了全身,尤其,是那里。
回到废厂胡乱地套上有些破碎的衣服,发现指尖又开始流血。
咬咬牙,为了以防发炎,我用带钉的手指拔除指尖的钉,又用带血的手指拔除钉在脚趾里的钉。
我把手脚都放在水里,任水流冲走已经有些带着铁锈的血液,冷汗又一次滑过我的脸颊,我突然觉得,现在的动作,有点像原先看过的动画片《犬夜叉》中的主角专用动作,狗妖,或者说人妖的动作。又一次发笑。
"啵。"这是我头顶发出的声音,当然虽然我饿了,这声音并不是因为我的脑袋也饿了而发出的,我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脚边,又一个小小的坚果,具体实施么过我也不晓得。虽然很饿,但也吃不了......这毕竟是"坚"果啊。
我忍着血泗狂流的状况,在河里,......抓鱼。e
可是浅水根本没有多少鱼,况且灵敏度还都比我高,我只能到周围找了根柳条,可是好像还是没有鱼喜欢柳条。
哦,好像还要蚯蚓的,我用石头挖了半天土,总算掘到一条蚯兄,长得......真像小版鼻涕虫。
恶心吧拉地用柳条拴住,甩到河中央......
不知道是真的愿者很多还是怎么样,从来钓不到鱼的我竟然弄到三条小鱼......虽然又饿了三小时。
弄好三条鱼,回到岸边,辛苦地钻木取火
"啵"我继续点火运动
"啵"我再次看到同样的坚果,抬头,看到一个松鼠,长得倒是很可爱,就是在跟我"龇牙咧嘴"。
我反手一弹,坚果就弹了回去,砸在那软软的肚子上,它赶紧捧住肚子......其实是捧住坚果,又朝我龇牙咧嘴。
哼哼,别当老虎不发威,就当我是hello kitty。
我开始烤鱼,虽然没有什么调料,但对我这个饥肠辘辘的人来说,讲不定生的都能吃,这时候真要感叹我的好教养了,竟然能饿着肚子等四小时才吃却坚持熟食。
啃完一条鱼,我听到一声"吱",没理会,然后我的脑袋又发出一声"啵",那只松鼠真当我kitty哥了,大摇大摆地走在离我三米远处,捧着圆圆的肚皮滚来滚去,看到我瞪它,坐起来跟我对瞪。
正当我们对峙的时候,"啪"的一声,刚刚我随手扔在火里的一个坚果弹了出来,裂开了一个小口子,我掰开来,虽然指甲剧痛,真香。我咀嚼着,然后作出我自己也没想到的动作,朝那个臭松鼠得意洋洋的吐了吐舌头。它果然上蹿下跳以示愤怒。
"呵呵"我无法抑制地笑出声来。
火里有三四个坚果,一个个蹦了出来,我扔了一个给它,它果然吃得很享受。然后舔舔爪子,看我又在啃一条鱼,垂涎的看着仅剩的一条鱼。
吃了几个坚果,两条鱼,我也差不多饱了,就把剩下的一条鱼给了它,抱着鱼跑过来很谄媚地拉着我的裤脚。
它看了看被我扔掉的鱼骨架"刷刷"的就把鱼的大号骨头拆光了,津津有味地啃起来。
吃完了抹抹嘴,舔舔爪子,很陶醉很享受的样子。
这里附近根本没什么人烟,让人十分苦恼。我身上所有的通讯的值钱的又都没有了,真是天之亡我了。
现在走几步路都很有问题,看到一条大马路的时候完全没有兴奋的感觉,那条路根本一点都没有有尽头的感觉啊。
虽然还能每天弄点鱼,猪头松鼠还能弄点坚果吃,但头却越发昏沉了。。。可能有好几处伤口都在发炎吧。手上脚上还真是补铁。。。
有一天该起床,隐约听到"吱"的叫声,但眼皮好重............
第13章
睁开眼,看到用石膏固定得好好的手臂,和粽子一样的手指,我想,我笑了--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看到滴溜溜转的黑色眼珠,左手一提,一团棕色的小东西就被我拎了起来,老不情愿的在我手里扭来扭曲。然后我把它抱到怀里,它很亲昵的蹭着我的脖子,弄得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时我听到脚步声,一个穿着很"朋克"的年轻的女孩子出现在眼前。
"你好"很大方的女孩子,很随便地打个招呼,顿了顿:"你的松树抢了我们野餐的食物。"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谢谢你的搭救。"我微微的笑,仿佛看到对面的女孩子仍旧有些不习惯的红了红脸,呵呵,我果然魅力不减当年,或者说,祸害程度有多无少。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也许,有关我的前世......
我还不想跟甘蓝等人取得联系,让他们以为我去见上帝了也许更安全,因为这样,所有人都会以为我已经去见上帝了。
对面烫着红白蓝发色的女孩子有一双很俏皮真诚的眼睛,有一点塌的鼻子,小小的嘴,不是最精致的五官,搭配起来却很漂亮。
我左手撑着想坐起来,却突然感到下面很痛,她过来扶我,结巴着说:"医生说,你最好不要乱动。"我看到她的小脸上尴尬的红晕。
突然感到很不好意思,我也脸红了。偷偷瞟她,她也在瞟我,目光正着,我们都很奇怪的低下头。
最终还是我先开口,
"附近有银行么?"
"噢,医院里就有的,等你好一点,我可以带你去。"果然是个爽快麻利的姑娘.
"那个,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麻春生,春天的春,出生的生。"她似乎有点对这个名字不满意。
"很好记啊。我叫严憬熙,很高兴认识你。"我想我的确是叫这个名字的吧。我用没有受伤的手跟她握了握,确切说,是没有骨折的那只。
我似乎不常住院,但动辄住院了,便一定伤得很重,医院果然是个令人讨厌的地方。
我们家小春春是个可爱的大学一年级生,乳臭未干还充大姐,真是搞笑得很。
我的伤渐渐好了,但在好之前,我就麻烦小春春找了房子,离她家很近,以便串门。
早在生活在甘蓝的阴影下的时候,我就秘密另外开过一个私人账户,以备哪天被人追杀了之类,没想到,还真用上了。我掂了掂那为数不少的红纸头,心情那叫一爽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