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青春 之 我只能爱你————堕落天使刹那

汪洋一只手将两条链子攥紧，快步赶回自己的房间，房门没有锁，他迅速进去将门带上。
于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
还有，两个人。

"秦天？"进门汪洋就呼唤着，他期望一声熟悉的回答。他失望了。
"秦天？"汪洋继续往里走，进了卧室，还是没看到人，难道......还在浴盆里？汪洋三步并两步走进浴室。
"秦天？"他又唤了一声，仍旧没有回答，等汪洋看清了人，刚刚有些平缓下来的心脏再次急速跳跃起来，手中的两个十字纠缠着同时落地。
花瓣依旧娇艳欲滴，水面平静。只是......，水面下，秦天侧卧着，眼睛紧闭，如果是童话，俨然一个睡美人。可是，这是现实，的的确确的现实--人，不能离开空气。
汪洋跪在浴盆边，"秦天！！"--他迅速拖起已经沉下水面的头，另一只手插入对方的大腿根，用力将秦天整个人扯出浴池。
水顺着秦天的发梢、指尖、衣角、甚至嘴角往下流，地板上的垫子已经吸水饱和了，水就四处寻找出路蔓延开来。
"啪--啪--"，汪洋轻声拍打秦天的脸颊，满心希望对方还有意识，然而秦天却毫无回应。汪洋只感到自己所有的毛孔都抽搐了，有些颤抖，他将手指放到秦天鼻边，没有呼吸！！
"秦天--！"汪洋如抓狂的雄狮摇晃秦天的身体，呼喊声震天。
"嘭咚--、嘭咚--、......"，一丝微弱的节奏透过秦天的身体传向汪洋托住他勃颈的手。
脉搏！！
虚弱，迟缓。但，生命仍旧挣扎着。
汪洋一瞬间停止了所有动作，安静地注视着自己膝上的漂亮脸庞，苍白显得他更加美丽。嘴唇嚅动了几下，汪洋咽下一口口水。
"管他的呢！！"汪洋仿佛冲破了什么，猛然俯身。
冰冷的唇齿，被充满热量与爱意的温柔覆盖。

吹气，5下按压；吹气，5下按压；吹气，5下按压......
时间流逝之间，这所有机械重复着的动作，却将其框定。--我不会让你死的！汪洋奋力地重复着，眼睛紧紧注视着秦天的脸，心里不停地祈祷。
"醒来！"汪洋每压一下，都轻声呼唤。

忽然寒冷袭来。秦天向四周望去，漆黑一片。
哦，我没有妈妈。秦天黯然。下一秒，所有的记忆全部潮涌而来：痛苦着、无奈的活下来的记忆。
"没有你就好了！"舅母指着秦天的鼻尖说。
没有我就好了。--秦天点头，对，没有我就好了。他闭上眼睛，不再期待。
"醒来！"--黑暗中出现一个划破一切的声音。
秦天聆听。
"想想呼吸的事情！！想想活着的事情！！"这个声音，有那么一点熟悉，可是，活下去听起来是如此动听，做起来是那样的艰难--秦天知道，他活下来的代价，是尊严、是身体，还有，灵魂。
"想想......，想想我！！"

汪洋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人工呼吸了，"想想，我们一起的时候！"，汪洋再次吹进一口气，"想想，我求你，想想，醒来......"
5次按压，汪洋心力交瘁，眼角湿润，"来，让我看看，你的笑......"

啊--！这个声音，学--长--？听着所有的话语，秦天妄图回应，张开嘴巴喉咙却被卡住。
你不是不要我了么？赶我走，不再理会我，也......不关心我了。--秦天的心再次悲伤起来。
"我求你......醒来......"依旧是学长的声音，秦天知道，一个男人即将哭泣。
哭吧，哭吧！--反正也跟我没关系了。
"......看看......你的笑......"
？！
呵呵，是希望我快乐么？还是关心我的么？
学长--

"咳--咳--"，几口水从秦天嘴里涌出，淌到汪洋手臂上。眼皮好重，秦天费力地张开，视线模糊。
"醒了！！"汪洋一把将还没有认清楚状况的秦天拥紧，"你要吓死我了！！"秦天只感到所有的东西都很恍惚，只是，颈间有什么东西落了上去，滚烫，炙热。
"学......学长......？"秦天认出了声音，回应了对方。

汪洋激动过后，冷静间才发现浴盆里水凉透了，而秦天身上还裹着湿漉漉的衣服，双手碰到的身体却烫得撩人。
"你发烧了！"汪洋一阵手忙脚乱，冷静下来的他很清楚发烧对秦天这具身体意味着什么，于是三下五除二扒了秦天的衣服，开了热水莲蓬头冲在秦天身上，"你在这里，我去给你找些衣服。"
说完，汪洋起身就要离去。
秦天无力，但却拉住了对方的衣角："学长，你又要赶我走？"说这句话，耗费了秦天很多力气，说完便靠到一旁，半眯起眼睛，但寻求回答的锐利目光却比刚恢复意识时炯炯有神多了。
汪洋断不想秦天才刚刚从死门关游回来就能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想到曾经为了不给他更多地伤害而疏远秦天的种种行径，顿然觉得自己说什么话，也是徒劳。
对上秦天能够射透自己的目光，汪洋蹲下，两人面孔就离得那么近，鼻尖就要贴上了。汪洋体内一阵骚动无法抑制，冲动战胜理性控制了他，让他宁愿承担罪恶的惩罚，也要体验下一刻的美好。
于是，毫无预兆地，没有准备地，汪洋迅速凑上前，压上秦天的薄唇。
"学长？"话未吐出，秦天这一举动反而让对方有机可乘，没有阻碍，柔软的舌苔便在他口腔里四处肆虐。
"......嗯......"，秦天说不出话，声音变成了低吟，却更加让汪洋欲罢不能，他主动地抵进去，与对方的舌缠绕，却始终都没有抓住秦天不停躲闪的舌尖。
有唾液从两个人的嘴角滑下，又被莲蓬头哗哗落下的水冲淡。汪洋身上的浴衣已经被淋透，但是汪洋还没有放弃。
"恩......"，秦天之觉得自己肺里有什么东西憋得慌，窒息的感觉一拨一拨猛烈的袭来，躲闪不过汪洋的强势，他双手抵住对方的胸口，用尽全身力气一推，两张嘴终于分开了。
汪洋望着秦天还挂着粘液的双唇，一个字都没说，转身离去。
而秦天，一个人在哗哗的水声中，不断回放刚才仿若梦幻的一幕，一只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嘴，潮湿的。
秦天就那样，脑海里一片空白，发呆了......

第067章

汪洋退出浴室，降低了的温度帮助他冷静下来。他抚摸着自己的唇片，体会着刚才所感受的一丝冰冷和那水般柔软，另一只手甩向雕刻精细的床柱。
"啐！"汪洋忽然间觉得自己很不男人，"一点也不帅！"
暗自伤神了半天，汪洋才又找了干净的睡衣拿进浴室，知道自己理亏，进门就先说了声："对不起。"然后连看都不敢看秦天，就把对方从地上抱起来，裹上睡衣赶紧把人塞进被子。整个过程秦天没有说话，没有什么自主的动作，任凭对方摆弄。
汪洋在被子里把沾水潮了的睡衣拿走，剩下秦天光了身子偎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汪洋看着越来越担心，用手试了一下额头，烫得吓人，他才想到好像当初在点电梯口遇到的时候，秦天遍已经湿透了--说不定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发烧了！
汪洋推推秦天，温柔的问："怎么发烧了？"
秦天不看对方，眼皮都懒得动，"我怎么样，你不是早都不关心了么？"--一句话说得汪洋一阵心痛。他感到一种怨气囤积在身体里，无论如何也发泄不出来，看着眼前半死的秦天，他也不能做什么过激的事情，于是冲进浴室，把水开到最大，希望自己在无限的声音中遗忘所有的不快。
双手撑墙，汪洋在考虑如何向秦天解释之前的那个冲动的举动，脚下踩到了金属，他低头，发现是那两条链子。蹲下，捡起，两个十字架仍旧扣合着。汪洋淡然一笑，当初买下只是觉得两个坠子，一个是秦天喜欢，一个是适合自己；却不想，到头来，两个十字架原本就是合成一个来着。
换上衬衣西裤，汪洋用了客房电话，"派个医生上来。"
"是，汪先生。"接待小姐声音甜美。
没有5分钟，医生出现在汪洋的卧房内。一番检查之后，诊断为风寒，汪洋不放心，把秦天之前的病情说了一遍，医生却笑笑："汪先生多虑了，这位先生是一般的风寒，虽说身体比健康人抵抗弱些，打一针，吃些药就可以了。"说完，给秦天注射了一针不知道是什么药，又放下一些药片在床头柜上。
"按照说明吃药，明天不见效，还请汪先生把人送去医院吧......"，看到汪洋脸色阴郁，医生立即话锋一转："不过，应该明天早上就能退烧了。"说完，人就消失在门外。
汪洋给自己倒了杯酒，又拿了被子倒了杯白水，放温，试过温度后，拿到秦天面前，"起来，吃药了。"说着，扶起男孩。
确认对方顺利服下了胶囊，汪洋小心地放下秦天滚烫的身体。这具身体正因为药物作用在大量出汗，汪洋没有照顾过病人，但是他却很会照顾秦天。
准备了冰块，毛巾包裹，给秦天的额头降温；出汗身体难受，他就隔一会遍用温水浸湿毛巾帮秦天擦擦背。如此折腾到凌晨4点多，汪洋明显感到秦天的体温降了一些，才松了口气。
精神放松下来，疲倦便席卷而来，有些虚脱的倒在秦天边上，看着他的唇，又有了之前在浴池旁的那种冲动。轻轻地，汪洋偷啄了一下秦天的唇片，这次是温热的。随后，他转过身不再看秦天--如果不这样，天知道他这个曾经纠缠过无数女人的男子将对秦天做什么。
睡去......

"恩......"，秦天感到口干舌燥，呢喃间寻找着水杯。
他这一动，惊醒了刚刚还睡下不久的汪洋，立即翻身询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汪洋一脸紧张。
秦天还有些恍惚，但却做出一个"一切都好"地微笑出来，"没有，没有那里不舒服"，他坐起来，"我只是想喝水。"
听到这，汪洋赶忙倒了杯温水拿给秦天。看到他就那样光着暴露在外，赶紧上前扯起被子护住秦天的胸口，而自己却从后侧环住秦天，"还没退烧呢！你想一直病下去？"
秦天不以为然地一笑："如果你能像今天这样照顾我，我宁愿一直病下去。"--一夜高烧，根本睡不踏实，恍惚归恍惚，周围的事情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他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汪洋竟然被说的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不是透过窗帘的朝霞太过强烈，他脸颊竟有些绯红。
"恩......，你还是躺下吧！"汪洋发现他们当下的姿势是在太暧昧，撤回自己的双臂要起身。但却被秦天阻止了，秦天背对着学长，手紧紧扣住对方的小臂，"就维持这个样子吧！"
？！汪洋觉得有些晕眩。
"你说......什么？"汪洋以为自己也发烧了，有些幻听。
秦天低下头，轻声说："我想这样"，他的手微微用力，"想多多感受你的怀抱。"
汪洋有些控制不住，声音颤抖，"你说......"
秦天仿佛不在意对方的反应，"因为你只有抱女人"，眼睛模糊起来，声音却依旧平静，"以前不觉得，但是，现在，觉得离开学长我会活不下去的。"
秦天忽然跪身起来，上半身在汪洋面前表露无疑："这个，是不是他们说的喜欢？"
汪洋对着秦天两行热泪无法言语，一直以为秦天不可能拥有与自己一样的感觉；一直以为这个可爱的孩子对自己仅仅是学弟对学长的感情；一直认为秦天最多拿自己当作个朋友；确不想，原来，是这样......
见到学长的犹豫，秦天不禁失落，"也是"，眼角又有液体落下，"男人跟男人......"，秦天自己擦去脸上的潮湿，"不可能的。"说完，秦天摊下身子，摩挲着下了床，回到浴室找到昨夜穿进来的衣服，潮潮的。但他就那样穿上，然后回到汪洋面前。
"学长"，秦天毕恭毕敬的说，"对不起"，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打扰到你了。"
完毕，起身，摇摇晃晃的向门口走去。
此时，汪洋还沉浸在自己的那些思绪里不能自拔，什么伦理，什么道德，什么家庭，统统都消失了，剩下的，就只有秦天那句微弱的问候："是不是他们说的喜欢？"
然而等他回过神，已经看不到秦天了。
心一紧，汪洋找遍了套房，发现秦天的那身湿衣服不见了，立即疯了一样追了出去。

第068章

电梯门关上，秦天无力地靠上金属壁--果然，还是学长的身体温暖，
秦天嘴角抽搐了两下，"我......真是个白痴！"秦天有些失力，仰望上去，"这样下去，学长肯定连理都不会理我了，呵呵......"

汪洋追出房间，冲到电梯口看到一部电梯已经下去了，楼层指示到1，汪洋就急了，默念着：千万不要走，等待电梯门开。
时间的嘀嗒声此时清晰充耳，汪洋看着另一部电梯停在25层半天没动静，双手按住电梯门，猛地踢了一脚，"我操！！"，声音还没落，人就消失在楼梯间里。

"叮"，电梯打开，秦天没还没跨出脚就看到了等在大堂的姜姗，他有气无力，身体还在低烧，蹒跚过去，向对方微微欠身，"对不起。"
姜姗心里很不满，不只是昨天晚上的突然离去--这个都是小事，主要是秦天消失一夜，让姜姗又气又急。这个时候，秦天一副自怨自艾的表情更是冲得她一肚子火陡然间没了发泄的出口。
秦天见状，想要解释，"昨天......"
"不要提了！！"江姗打断他，挥挥手，门童推着他们的行李上来，这就打算走人了。
"要走了？"秦天清醒了些，赶忙问。
姜姗不理他。
"那我们的约定......"，秦天虽然见到了汪洋本人，但是对他现在的处境仍旧一无所知。在他看来，被学长讨厌在所难免--既然这样，到不如抓住这个女人，多少可以知道学长过的好不好。
姜姗本来就火大，被秦天这么一说，猛然转身，在大堂里就冲着秦天高声说："你还提？昨天走了就走了"，姜姗的眉目此时一点也不妩媚，"我根本不在乎，实话告诉你"，她停顿了一下，"离开Ｂ市带你来这里，就是因为他汪家三少在这里！"顾不得秦天有些惊讶的表情，姜姗双手按住对方的肩膀："没错，我不是个好女人" ，她低头嘲笑自己，"偏偏动情要喜欢你这个孩子"，她抬起头，眼眶分明有些液体，"本来想有机会让你在远处看他一眼的......"
忽然，姜姗停止的言语，目光穿过秦天，射向不远的后方。
秦天不知道情况，"那么说......"，他一瞬间觉得这个女人或许不是印象里那么坏，甚至有些可怜。
然而这时身后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整个大堂里响起："跟我回去！"
命令，也是哀求。
姜姗从见到汪洋的那刻就忘记了动作，秦天听到声音后慢慢转过身。
"学长......？"
汪洋从16楼跑下来，满头大汗，衣服凌乱，正在呼呼喘着粗气，看到秦天一贯苍白的脸，再次坚定的说："跟我回去！！"说完，一步一步向秦天走来。
"我......"，秦天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什么，看一眼身侧的女人，赶忙跟姜姗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