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逃脱————破瓶

作者:破瓶  录入:12-25

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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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的时候,天早已大亮,我吓了一跳,早已过了早朝的时间,自己不但没有去幻想皇上,也没有替皇上更衣,洗漱。
"呵呵,你终于、知道害怕了呀,你呀,还真能睡呀。"眼前小顺子的脸满是唏嘘,"你呀,也是运气好呀,昨天昭娘娘让皇上非常满意,今早的更衣,洗漱都是让昭娘娘伺候的呢,而且看见睡着的你呀也没有怪罪呢。你呀,真应该谢谢昭娘娘呢。"
"是吗。"我的心里还是有些沉。
"当然了,小林子,我看昭娘娘要得宠了呢,以前能够伺候皇上更衣洗漱的只有容妃娘娘而已呢。"
听到这些心里是五味杂陈,猛然甩甩头,这些都应该放到脑后了。
"瑞林,瑞林。"听到那个熟悉的嗓音,我露出笑意,转过身去,身后是那种淳朴阳光的脸,"李大哥。"高兴的向他走近,自从那次遇见以后,我们便熟识,抽空的时候自己会偷偷来找他。
"瑞林,我给你带了吃的,是我娘做的,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我娘的手艺可也是挺不错的呢。"
我笑着接过,每次他都送吃的给我,而且每次都不同,自从那次饿到胃痛的狼狈初始后,他就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我不缺吃的这种话,我打开仔细包好的小包,竟是晶饺,记得小时侯最喜欢这种小吃了,每次与姐姐偷偷出去,都一定要买。我看着他殷切的脸,低声的说着谢谢,从心底的真心诚意的谢谢。
他习惯性的抓了抓头,脸有些红,"没有什么的,只要你......喜欢......我就高兴了,而且,你也教我写字呀,上次我写自己的名字给她看,她高兴的都哭了,瑞林,我才要谢你了。"
"好,李大哥,那你把上次教的字写给我看,好吗?"......
在我看着飘红的腊梅的时候,才恍觉已过三月,三个月来,有偶尔魏公公的刁难,但却再没有过分的事情发生,那些太监的工作也早已熟悉,不再出错,跟......他相处的时候,拼命的告诉自己他只是君王,而我只是奴才,也渐渐平静起来,毕竟人这种动物,总是在飞快的习惯,而就算不习惯,又能改变什么呢。而唯一值得高兴的是结识了李强,这个朋友,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我也对他是真正的信任了,信任到让他帮我去送给姐姐的信。
三个月了,甜丫应该已经生产了,我这个不合格的丈夫,不合格的父亲,可是,我是真的......思念呀,我想用自己的手去拥抱自己的孩子,我想用自己的怀抱去保护他们,我想用我自己的一切去换取他们的幸福。可是,我不能,我不能见他们,我甚至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我焦急的等待姐姐的回音,我甚至在梦中偷偷的构想见面。g
"瑞林,给你。"我从李强手中接过信,看到熟悉的字迹,手都开始发抖。
林儿:
三天后夜中在房中等候,我会派人来接。
甜丫为你生下一子,可是身体虚弱,对你十分挂念。
甜丫,姐姐这样急着要让我们见面,难道......我的身体冰凉,她出事了......
灯火不住的摇曳,夜已经入了二更,我抬头望去,龙天宇仍在批改奏折,那样全神贯注,姐姐约定的时间已经快要到了,这下该如何是好。小心的迈着步子,我走到龙天宇的面前,手一遍一遍的绞,没有办法了......
"皇上。"我唤了他一声,敢在皇上处理朕事时打扰的太监恐怕只有我一个了,我跪了下来,"瑞林觉得身体不舒服,皇上可否恩准瑞林先去歇息?"轻声说完,我咬了咬自己的唇,我用的是"瑞林",还是打破了如今的关系。
他的脸上闪过喜色,随即换上担忧,"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受了凉了,还是传太医给你诊治一下吧。"人已经要从座位上起来。
我连忙拦住了他,"皇上,瑞林只是昨夜没有睡好,有些头疼,休息一下就好了。"
"真的没有事。"他仔细的审视我的脸色,随即放了心,"是呀,你的身体一向不是太好,以后这陪夜的事还是要别人来吧。"他动了动唇,似乎有什么难言的话堵在嘴边,"瑞林,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你放心,有些事朕很快就会处理好,你受的委屈朕会让他们十倍,百倍的奉还。"
最后一句话深冷深冷,那夹杂的杀气是如此的明显,我不禁瑟缩了一下,"皇上,瑞林现在只是一个奴才,是没有资格说受没受委屈的。"
"你在怪朕?"
"怪"听到这句话时愣了一下,原来自己还是有怨的,怨他看我被人欺凌,不加维护,更怨他在我面前与别的妃子欢好,视我于无物。我一直冷漠的对待他,原来是不止为了分清两人的关系,竟还有赌气之意。
我只是无言,他却高兴起来,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放到唇边温柔的吻着:"瑞林,你是我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我不会再让你受任何的伤害。"
感觉到他唇的温度,我的脸也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慌忙挣脱,向殿外跑了出来。直到到了房间,呼吸还十分的急促,为了今天的见面,刚才那样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想到甜丫,才坚定了起来。
身险
42
三更的时辰还未到,一个黑影便在门外闪过,我来不及思考,便跟了出去,他的步调并不快,刚好够我跟上,我有些放心,看来应该是姐姐派来的人。
走的都是一些偏僻的路,很多都是我从来没有走过的,越来越黑,越来越荒凉,我不禁有些疑惑,这个方向怎么竟是向宫殿深处去,姐姐今天是要送我去跟甜丫见面,怎么会是向深宫走。
想着,我停住了脚步,前面的人察觉到,也停了下来,"怎么停了,娘娘还在等呢。"蒙着的脸,传出的声音透着不悦。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有了警觉。
"当然是去娘娘那里。"他向前逼近一步,有些不耐烦。
"你有我姐姐的信物吗?"
他的眼睛一瞬间闪过阴厉,我猛然察觉不对,可是叫声还未传出喉间,便失去了意识......
一盆冷水从头顶泼下,在这寒冬的时节,我硬是从昏迷中一下窜醒,寒意一点点的侵入身体,我不由自主的发着抖,脖子仍旧传来一阵阵的钝痛,我想伸手去揉,才发现手已经被粗麻绳捆的结实。
"你醒了呀!"
我吃力的转过头,看到一张明艳的脸,可惜现在脸上满是狰狞,失去了原来的美丽。
"昭娘娘,找奴才有什么事吗?"
"哈哈,容妃的爱弟,皇上的男宠,你怎么会是奴才呢!"
我的心猛的一惊,她竟然知道,抬眼望了一下四周,都是厚厚的石壁,是一个密室,而具体在哪更是毫无所知。为什么她会今天来抓我,是知道我跟姐姐的约定吗......一群的问号在脑中闪烁,可最终都是无解。我努力保持镇定,"娘娘,今天到底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她的声音突然有一丝尖锐,"你那个不要脸的姐姐,勾引皇上,自从她来了以后,皇上就很少来看我。我的父亲是宰相呀,太后还是我的姨母,凭什么!"她已经有些歇斯底里,冲到我的面前,扯住我的头发,"还有你,皇上临幸我的时候居然叫的是你的名字。"
头发被她疯狂的扯着,散落开来,痛的我倒抽了口冷气,原来是因为嫉妒。
"娘娘贵为贵妃,而我只是一个奴才,更是一个男子,娘娘这样实在是不必的。"我忍耐着开口,"还是娘娘没有信心胜过一个男子,一个奴才。"
她愣了一愣,疯狂的举动总算停止,眼睛里有些迷茫,我松了一口气,悄悄把自己的头离她的手远些。
"啪!"一个重重的耳光甩了过来,居然是那个黑衣的男子,带着内力的出手,硬是把我打到了地上。
"娘娘,你不要被他的话迷惑了,他迷惑皇上,皇上才会失察,看上了他。"他扶起了昭,在她的耳朵不停的说着。
我的身子都开始冰凉,他......想要害死我。
女子的眼睛从迷茫中渐渐回复,再次看着我时,那里面的怨毒满的几乎溢出。眼睛直直盯着我有些散开的衣襟:"他的肌肤怎么可能比我好,怎么可以比我好, 墨礼!"
"是。"黑衣的男子露出阴深深的笑容,从墙上拿了一条粗长的鞭子,还泛着黑呦呦的光。
我的身子本能的向后缩,这个人,是想要我的命的。
鞭子带着风声扑面而下,我转过了脸,"啊!"身上仿佛炸开了一般,一瞬间便痛入了骨髓,整个背都火烧火燎,他好重的手,是想要打死我了。
坐在椅子上的女子满脸都是疯狂的神色,没有几鞭子下来,我已经连逃的力气也没有了,为什么会这样,姐姐在哪里呀,我的头越来越昏,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失去了意识。
可是不过片刻,又从冷水中清醒。看着鲜血顺着身上的水蜿蜒到地上,我努力的镇定。
"昭娘娘,你这样做,想过后果吗?"我努力提高声音,"我如果就这样消失,我姐姐,皇上都不会罢休,而宫中你与我姐姐一直争斗的最为厉害,恐怕到时你是首当其冲的。"
我在赌,拿命赌,看着她慌乱起来的神色,黑衣的男子有些紧张,叫着娘娘,我立刻沉声到,"娘娘,你是爱皇上的吧,到时就算皇上没有察出来,也一定是对你怀疑的,恐怕对你就更难亲近了,娘娘,你愿意这样吗?"
她的脸一下布满恐惧:"不行,我不能没有皇上,不能没有。"
"娘娘,你不要听他信口胡言,我们把他杀了,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会知道,没有了他,皇上就会宠幸你的。"
"可是,可是......"女子开始慌乱,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的力气开始流失,难道真的要葬身在这里。突然密室的上方传来脚步声,前方的两人一下静默下来,女子的脸变的苍白,黑衣的男子一把抓过我,拿刀死死的抵住我的脖子。
"轰隆"一声,密室的门转开,一群人蜂拥而入。
黑衣的人更加的慌乱,抓着我的手更加用力,握在我的伤口上,撕心裂肺的痛,我呻吟出声,冷汗淋漓,眼前开始模糊。
"林儿!"一声惊呼,眼前出现了很多人,我却看不清楚,可耳边的应该是姐姐的声音,她终于来了。
"放开他,你要什么,朕都可以答应你。"声音那样沉,满含着危险。是皇上的声音。
那样的压迫,身边的女子身子一下摔到,黑衣人分了神,我感到一阵锐痛,脖子似乎有什么开始流了下来。
"放开他,如果你再伤他分毫,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声音仿佛是从喉间碾出来的,像来自地狱般寒冷。
"你,你......"他几度开口,却始终不敢对上龙天宇的眼睛,"为什么你对昭不好,她那样美,那样好,你拥有她,为什么却不对她好。"他深吸几口气,终于喊了出来。身边的女子愣住了,傻傻的看着他。
"墨礼?"
"昭,自从八年前我第一次救了你,我就喜欢你了。"男子的声音满含着痛苦,那其中的压抑那样明显。
从锐痛中便有些清醒的我,也不禁动容。
"你为什么不对她说呢?"
他有些迟钝的看向我:"什么?"
"为了身份吗,你只要能够倾尽所有,那又有什么好迟疑的,她现在难道就幸福吗?"我低下头,"你到底还是幸福的,还是可以向她吐露的呀,为什么要放弃。有很多人,是连吐露的资格都没有的。"
龙天宇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闪过千万种表情,我对上他的眼睛,"皇上,放他们走吧,不要追究了。"
他没有任何的迟疑,立刻点了头,那些近卫军一下散了开去。
"走吧,带着她走吧。"那个黑衣人看着我,久久以后,放开了剑,抱起失神的昭,略过高墙,一下便消失在夜色中。
紧张一脱离身体,身体便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的坠了下去。我看到龙天宇立刻伸过来的手,退了一步,掉在了地上。
"太医,立刻传太医。"他有些懊恼的看着小顺子怀中的我,朗声叫到。
温存
43
背上是火辣辣的,痛得几乎夺去我的神智,头重的跟千斤似的,可是却仍旧如此的清醒。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背后温柔的给我抹着药的手,我的鼻间依旧可以清楚的感知到那清淡怡人的香味。
我有些陶醉的闭上眼,小时候发了烧,姐姐也是这样陪在我的身边,母亲已经累的睡着的时候,她却仍旧固执的呆在我的身边,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
这是我的姐姐呀,那个最疼爱的姐姐,那个会在我被父亲责罚的时候抱着我的姐姐,那个总是亲自为我下厨做非常麻烦的梨花糕的姐姐,那个一直包容着我的姐姐呀。
背上突然有些湿湿,那咸涩的液体落进伤口之中,疼得几乎进入骨髓,可是我依旧没有动,就这样静静的仿佛真的进入了梦中。
"对不起,对不起!"身后是那样压抑的小声的啜泣,我甚至可以感觉到那指间的颤动,姐姐这样一遍一遍的重复,在昏暗的宫灯下,烛火摇曳中,我背对着姐姐,却仿佛看到了那柔和明媚的眼睛此时满满承载的悲伤。
那双如此熟悉的手抚上了我的脸,那样仔细的抚摩,"弟弟,我的弟弟......"
我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梦中回到了那个老家的小院,看到了那棵好多年却一直没有长高的树,却总是在夏末开出小小的白花,很少很少的,隐藏在枝桠中,姐姐好喜欢那样的花,我总是每天都饶着那棵树,这样仔细的寻找每一朵花......
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君王紧张的脸,眼中的是浓重的担忧和心疼,深邃的眼眸却染上了淡淡的血丝,看见我醒来,一瞬间亮起来的眼睛,那全然失了态的激动,我突然心疼了。
总是在互相折磨,我过得好苦,总在一遍遍的埋怨,是他带来了如此的苦,可是,突然明白,他其实是一样的呀......
缘生缘灭,本来就不该怪谁的。
"林儿,你醒了吗。"他有些踌躇,似乎是怕我不肯理他,见我这样看着他,却久久的不说话,眼睛渐渐暗淡了下去,"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说话,我去把容妃召来吧。"
在他转身的时候,我突然发觉他的清瘦,不再是初见的英姿勃勃,却是如斯的落寞,我伸出手扯住他的衣摆,对上他惊喜非常的脸,柔柔的笑了,带着少年时期的俏皮,"皇上,我是肚子饿了,没有力气说话呀。"
他愣了片刻,猛的走上前来,手在下一刻却停在了我满身的伤口上面,眼里的疼惜又聚了上来,还带着自责。
"皇上,我想吃拔丝蜜橘,跟那年冬天一样甜甜的。"
"你还记得!"
"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
风就这样轻轻的抚过,扰动轻柔的纱帐,那个定定站立的君王的脸上是那样孩子一样满足的笑容......
看见他回来的身影,我依旧拨着琴弦,演奏的是晴和的乐章,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已经能够走动,只是身体太虚,他却紧张非常,每天依旧许多许多的灌着药。
我坐在那盛开的白菏池边,感觉那清雅的味道弥漫在空中,轻柔的白衣,天香阁的制品,在箱底沉沉的躺了良久以后,再次闪耀出他夺人的风采。
腰被人搂住,依旧是霸道的力道,熟悉的气味,"林儿,我一下朝就迫不及待的来看你,"他低下头,把头埋入我的发中,"总是不敢相信你就这样在我的身边了,太幸福了 ,好象都不是真的了。"
推书 20234-12-25 :等你醒来的那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