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刺（第二部）————雅雪玥

      姬风围著屋子走一圈，他发现里面的装潢什麽也没变。皇甫云一直也在这房子里想著他们的事吧，这样的日子如何过？皇甫云一人想了他４年，而他却在做什麽？追求别人？玩弄男生和女生？
      突然他觉得自己好卑贱。
      手机响起来，姬风他快速地拿起来看，是讯息。「如果想见到皇甫云，就来以下地址。」姬风一看到地址就找了辆计程车上了。
      这讯息应该是聂雷传来的吧。他这样做有什麽居心？不会皇甫云已经……
      姬风一想到这可能性，就叫司机开快点。
      不要有事……
      姬风来到一间废屋前，他走到门口，手颤抖地推开门。
      皇甫云是不是真的在里面？
      一开门，姬风就看到有个人扒在地上，他一看就知道是皇甫云。背上的伤痕，是当年为他挡刀而留下的。皇甫云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可是谁知道聂雷做了些什麽呢？
      只要一想到皇甫云他有可能……有点恼怒，怒的是他居然一直妒嫉，妒嫉皇甫云不是他一个人的。可是这次他不会再妒嫉的了。这次皇甫云会是他的，他不会再放手。他会用自己的方法去保护皇甫云，不会给他受到任何伤害。
      云啊，你的风来找你了，这次风不单要追逐云，还要爱著云、守著云，护著云。
      姬风打了通电话，不久後来了一辆车子，是他家的车子。
      姬风用自己的褛包著皇甫云，他看到司机目光怪怪的打量著皇甫云，姬风落下了阻隔的篇子。
      他算是什麽人？怎可用这种打量的目光看皇甫云？！
      姬风知道他是聂雷的人。当初聂雷打击了姬家的公司不少。可幸的是这两年姬风和他爷爷已渐渐拿回失地，但是为了不叫聂雷怀疑，他们也没把在他们家的监视者赶出去。现在他和聂雷也说得明白，他也不怕叫他们滚。车不一会儿就来到姬风的家，他爷爷早已在门口等他。
      「孙子……」姬风的爷爷还没说下去就被姬风手上的人吓倒了。他的孙子不是做了些什麽吧。看他手上的人，是４年前那个人。自那天他看到他的孙子为皇甫云对他露出冰冷的眼神时，他就猜到，这辈子他这个孙子算是有了人了。
      「嘘，有什麽事我一会儿再和你说。我想先把他送上房间。」姬风抱著皇甫云走过他的爷爷。上了楼，姬风把皇甫云带到自己的房间，不理皇甫云的肮脏，把皇甫云轻轻放在自己的床上後叫身边的人为皇甫云放水。
      云一向很喜欢乾净的，他一定觉得很不舒服吧。不过不要紧，他会帮云洗乾净的。
      工人很快就和姬风说已放好水，姬风把皇甫云抱起。进了浴室後关上了门，姬风把皇甫云放进浴缸里，细细力为皇甫云擦走身上的污物。
      都是他不好，如果不是皇甫云就不用受这样的屈辱了。仿佛没了生命的身体，一切一切都是他亲手做成的。是他用皇甫云做利，是他……看不清自己的心意，更一次又一次伤害了皇甫云。
      他还有没有资格爱皇甫云？
      「姬…风……？」皇甫云此时张开了眼，他一张眼就看到姬风。
      姬风是在做什麽？他的记忆只到……
      一想到聂雷帮他打的针，皇甫云就白了脸。他会不会因此而染上毒瘾？
      「云，没事吧？」姬风看到皇甫云白了脸十分担心，皇甫云不会有什麽不适吧。被这样对侍一定会不适吧。是他不好……一切都是他不好。
      「没事。」皇甫云想扯出笑面的时候，他轻叫了一下。抚上自己的唇边，才发现破了皮。姬风拿开皇甫云的手，在皇甫云还呆了的时候，亲上皇甫云擦破皮的地方。
      「为……」什麽？皇甫云的眼写上浓浓的不明白，姬风为什麽愿意亲上这麽脏的自己？他不是一直在乎自己肮脏的身体吗？
      「嘘……」姬风不理皇甫云还是湿的身子抱著皇甫云。突然用力，姬风抱起皇甫云离开浴室。回到姬风的房间时，姬风的床子已更换上新的床单。
      姬风把皇甫云放在自己的床上，站在床边，当皇甫云想跟他说话的时候，姬风轻吻上皇甫云的唇，再用一手撑上床上。
      姬风的唇离开皇甫云的唇，之後躺在皇甫云身边抱著皇甫云的腰说：「先睡吧。」说完後亲上皇甫云的额再合上眼睛。
      皇甫云在姬风合上眼後，一只手轻擦针孔的位置。
      他可以沈溺在姬风的温柔吗？他可以吗？
      40
      皇甫云合上眼，姬风半小时後张开眼，温柔地看了皇甫云一眼後下了床。
      出了门口，姬风已看不到他的爷爷，他知道他爷爷对他是放心的。下楼打了个电话给沃晨刚，他想知道皇甫云会不会有什麽麻烦，感觉上聂雷是不会这麽好人叫他来带走皇甫云的。
      皇甫云是不是有什麽没和他说？
      不一会儿聂昊和沃晨刚一起到来，姬风带他们到皇甫云睡的房间。姬风和聂昊被叫在门口等候。姬风在门外不停走来走去。
      沃晨刚为什麽会这麽久？皇甫云是不是真的有什麽事了？
      沃晨刚终於出来了，一出来姬风就跑上前问：「云他没事吧。」沃晨刚看到姬风的神情，他想看看如何答。
      姬风他会如何看侍他想到的那件事？他会有这麽好的心理质素准备这一回事吗？现在的姬风自私任性，一切都好像只有他要和不要，有价值和没价值的东西。他……不懂爱人。
      「皇甫云他手上在针孔。」沃晨刚只说了这句，在说的同时他偷偷看著姬风。如果姬风不能接受的话，他也要想办法保护皇甫云。皇甫云不单是他的学生，也是隐的爱人之一。皇甫云他给隐温暖，也补偿了隐为了保护他而伤害自己。多傻的一个人，为了不想他内疚而装做恨他。隐，这辈子他也会记得隐的。
      沃晨刚看到姬风脸色明显一变，他知道姬风内心一定有很大冲击。聂雷可以打的针，不死又可折磨人的通常只有两种，一是爱滋针，二是毒品针。此刻他宁可皇甫云染上毒瘾啊。
      「那他……」姬风不敢问下去，他怕是怕皇甫云打的是爱滋针，那他如何和皇甫云一起下去？
      沃晨刚摇摇头，一来是回答姬风的问题，二来是对姬风的态度感到不满。
      姬风他面上的阴霾，是对皇甫云的针孔感到担心，还是对皇甫云这人感到担心？如果是为了针的话，他是为自己个人担心，他怕自己要不了皇甫云。为皇甫云担心，是真心的为皇甫云这人，就算不是自己的，也想他好。姬风是那种？
      「我也不知道，我想我要回去再看看。如有什麽事就打电话给我吧。」沃晨刚拉著聂昊走，他看不惯姬风这种人。如不是为了皇甫云，他真是会和姬风老死不相往来。
      皇甫云何时才看清，不和姬风在一起？
      或者……他从来也清晰？
      皇甫云，爱不是一切，如当初聂昊不愿意为他改变，他也不会选择一个比自己才这麽多的人。
      就算多爱。
      姬风回来皇甫云睡了的房间，回想起沃晨刚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看来他的云有很多人要抢著保护呢，那他是不是要小心点了？
      好像有个叫言是的吧，之前的杀手，现在在做少奶奶。过气杀手。
      光霁这人好像不错，不过他有办法叫他活不下去，他不过是一个学者。言是这看他鼻息的人更不用说了。
      沃晨刚……
      姬风不泄地一笑。沃家被人丢出来的人。聂昊是喜欢他，可是十年後，二十年後呢？没人知道，能保他一时，何来保他一世？喜欢一个人不是天长地久，能有一时就该偷笑了。
      门内的人皇甫云，他喜欢了４年，而且有越来越喜欢的感觉。可是谁保证这感觉能天长地久？他也不敢他只知道现在要的，想的是皇甫云。
      如真的有毒瘾，过几天後会发作的了。如果皇甫云不发作的话，理论上是不可要皇甫云这个人，可是……为什麽他心里会犹豫？为什麽会觉得……只要是皇甫云就好了。

      41
      他该如何向皇甫云说？如果皇甫云真的打了爱滋病针的话……
      算了，一切在三天内自有分晓。
      在姬风想东西时，皇甫云已张开眼，有点哀伤的眼神看姬风。
      不要这样看他，这样心会痛的。不行啊，他不是说过不可再被人左右的吗？可是为什麽会看到皇甫云後会动摇他一直以来奉为圭臬的东西？回想起清磐的事，是没理智的，现在喜欢上皇甫云，他一定也会没理智，他姬风不可做这种事。
      「风。」皇甫云看到姬风轻叫姬风一声，接著低了头。他是喜欢姬风，可是以他现在不明朗的身体，会害了他俩。他不知自己被打进身体的是什麽，也不知自己下一秒会不会做出什麽可怕的事。他看过毒瘾发作的人，他们会不顾一切地做任何事，只是为了赚钱来买毒品。他会变成那种人吗？好可怕，他不可连累姬风的，他不可变成那种人的。
      「我想……」走了。皇甫云的说话还没说完，姬风就已吻上他。
      就算是接吻，刚好皇甫云口中有伤口的机会也很低。但是这样皇甫云会信任他，何乐而不为？
      皇甫云跟他回来这屋，现在就是他要不要皇甫云，而不是皇甫云要不要他、而不是皇甫云有什麽危险。
      以皇甫云的为人，如果皇甫云知道自己的存在对自己来说是危险的话，皇甫云会自动走出他的世界吧。想不想要皇甫云，就在乎他如何对皇甫云说。
      皇甫云的去留的权力在他的手上了。他不用再担心，也不用再为皇甫云奔走。能拥有皇甫云的感觉真好。
      姬风的唇放开皇甫云的唇，他抱著皇甫云。皇甫云看了姬风看眼神一眼。
      皇甫云在近拒离看著姬风的眼神。姬风在想什麽？为什麽姬风的眼神再次带了计算？可能是他太敏感了吧。这些年来都在想别人在想什麽，然而去取悦别人。
      如不是单单是美貌，是不能在这行做得久的，能力也是很重要的。他应信自己的能力吗？
      可是姬风来找他，证明姬风不是对自己完全没情，只是这情够不够走下去？不要说一生一世这麽严重，单单是一个难关又可以吗？姬风现在在亲吻他，他该试一试吗？
      「我的手上……」皇甫云还没说完，姬风就已说：「别说了，我看到了，没关系的，一切会很好，会很好的……」姬风像是情深的样子说，像是不在乎皇甫云的针孔。他是在乎的，可是在皇甫云面前在乎有用吗？有了就是有了，在乎只是使他们不和，这点他很清楚的。
      皇甫云在姬风怀中一僵。姬风真的是不在乎吗？真的吗？
      姬风开始在乎他这个人，在乎这个叫皇甫云的人了，是吗？
      42
      身体内有种燥热的东西的叫嚣，像是有什麽须要似的。睡不了，这就是毒瘾发作的感觉了吗？好痛苦。
      皇甫云在姬风身边透著大气。这是他在姬风身边第二天，突然睡到半夜，感觉到有点不适。心里有点痒痒的，想要什麽东西似的。他在这会连累姬风的，他要走！
      当皇甫云想下床走的时候，他感到有人在他背後捉住他的手。他没回头，因他不回头就已知是谁。这房只有他和姬风，除了姬风会是谁？
      「云，什麽事？」姬风看皇甫云的背後，他仿佛看到衣服底下长长的伤痕。想到有一年在德国，这个傻傻的人儿为他挡了一刀。真是大笨蛋啊，又不是什麽大伤，又何苦为他而挡？
      姬风看隔著衣服看著皇甫云伤口的位置。他不愿看到皇甫云背上有伤，仿佛是一件最美的精品上沾有瑕疵。本来有瑕疵的东西就要丢掉，可是这瑕疵因是为他而有，使这件精品更为精美。
      可是到了有一天他不要这精品时，这会否买不了好价钱？一想到皇甫云曾卖过，姬风手上就不自觉加重了力度。
      「风……我觉得……想……明不明？」皇甫云说不出口。他知道，他一直知道现在的姬风已变了。不好的东西就该丢弃。他不敢说下去。心有点痛，他怕只要他一说出口姬风就会把他扫地出门。
      姬风捉住皇甫云的手用力一拉，皇甫云立即趺在他怀中。感受由皇甫云身上传来的温暖，姬风嗅著皇甫云的发。这两天晚上，他都抱著皇甫云入睡。要是没了皇甫云，他可能再也睡不安隐了吧。当年所说灵魂的另一半，是皇甫云吗？可是他们不能吧，只因他们都是男性。
      是不是一定是一男一女才能是灵魂的另一半？如果爱上了又该怎麽办？
      爱？姬风搂著皇甫云的腰的手一僵。他知道自己是对皇甫云有情的，他知道……自己放不开手。
      那该是爱吧，一个叫人害怕的字。这个字叫人迷失，也叫他做出了很多疯狂的事，如他之前对因妒嫉而对皇甫云做的事。
      他不是该把所有事、所有人都当做可以计算的吗？为什麽他会为眼前这人担心，为什麽他会不想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