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寻（海篇）————青赫儿

"当然，我最喜欢你了！"刮刮他的鼻子，他笑的像一朵灿烂的玫瑰。
"那海要对我好，"他说，"一辈子对我好......一辈子不离开我......一辈子......"
他的声音低下去了。我知道他困的厉害。轻轻应着，我拉过被子盖住我们，陪他寻梦......
......

莫林总是那么的敏感，他能预感到很多，好的，坏的......
离那天还不到一个星期，老头子突然派人来找我。他并没有说不准我和莫林在一起什么的，而是告诉我说，我的弟弟陈帆找到了。
陷阱！！我知道这是陷阱！为了拆开我和莫林的陷阱！我的弟弟早在十五年前就在一场大火中丧生了，我一直无法相信，所以才会被父亲送到美国。
他们把我带到一家不知名的医院，然后七转八转的走到一间特别看护病房门口。
"喏，在那儿！"其中一个对我说，带着不屑一顾的表情，"我们找到他就是这样了。要做手术，挺贵的......"
帆？真的是你？......
隔着透明玻璃，我看到了一个精致的男孩。他长的很漂亮，甚至比莫林更容易吸引人的目光。
他是阳光的，而莫林是黑暗的，冰冷的，甚至带着病态的娇弱。我知道这是由于他没有正常的饮食习惯。
我发誓要把他养成漂亮的牛奶娃娃！他在朝我想象中变化，甚至比我想象中更美，就像雨后吸饱了露水的牡丹，娇艳欲滴。只是看着他单纯而又柔和的笑容，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
玻璃那边的人很安静，几乎感觉不到他还生存着的气息。他的脸色苍白，那是得病的样子。他身上插的管子也许比他的血管还多，将透明的液体一点点输进他体内。青黑色的头发耷拉在脸上，双唇紧紧抿着。
他们就这样毁了一个无辜的孩子！
从第一眼看到他起，我就知道他不是我弟弟，虽然长的有点神似，但是骨肉亲情是无法捏造的，不是就是不是！
我甚至能够想象他们将他抓起到这里注射药剂，仅用一天的时间甚至更短，就可以把他搞的如此病怏怏，然后再带我来，以此要挟我，要我离开莫林，离开我的宝贝！
他们太天真了！如果感情可以如此崭断，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
可是，这个孩子是无辜的！我突然意识到，他只是个牺牲品，如果我不救他，他的一生就完了！可是，莫林他......
"走吧！老爷子要见你！"重重的一掌拍下来，吓了我一大跳。我很矛盾，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更想离开我的宝贝。可是我必须取舍！

也许是我妥协了吧？妥协于老头子的强势下。毕竟我只是个保镖，我还想保住这个饭碗。
那天老头子跟我讲了很多很多，包括莫林的事，南的事，还有我的事。我隐约着有些不安，结果我的父亲在美国出了车祸，姐姐险遭强暴！这都是老头子干的，我清楚，清楚的很，为了他唯一的儿子，他什么都干的出来！
那是我第一次对莫林动怒，尽管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将一切迁怒于他，用我认为最让人痛苦的方法强暴他！
我用粗绳将他捆在沙发边上，一次又一次将他蹂躏至尽，我想看他哭，听他求我，算是一点点安慰。
然而他没有，他只是默默的看着我践踏他的身体，用羊羔般受伤的眼神看着我，不发出一点声响。
我讨厌他用那种委屈的眼神看我，那会让我有负罪感。他什么都不知道！可他是差点害死我父亲和姐姐的人，我应该恨他！我要恨他！
我疯狂的折磨他，直到他终于不堪重负昏倒在我身下。巨大的压抑感如流水一般向我压来，从心底涌起的内疚将我淹没。我逃了！将莫林丢在原地，疯子般的逃走了。
整整过了一天我才回去。
打开门，屋里惨不忍睹的景象让我傻了眼。
衣服丢了一地，莫林依旧赤裸的趴在沙发边昏睡，身上仅有的一件单薄的睡衣，盖在腰上，甚至遮不住他浑圆胜雪的臀。屋里弥漫着前一天遗留下来的，淫秽的气味。
隐隐的，我又兴奋了。我感到裤间该死的欲望在无限度的涨大，一股莫名的躁动直冲脑门。
不知道是怎样将他抱上床的，我强忍着极度的兴奋，再次覆上了他嫣红的唇。上面还有明显的齿印，我咬的。
我在向他忏悔，我知道，我在用我的身体乞求他的原谅。
我尽量轻柔的进入他，莫林不适的皱起了眉，抬手抵上我的胸口，想推开我。我知道他在抗拒些什么。
但是，在他睁开眼看了一眼是我以后，便不再反抗，反而配合的环住我的腰身。
"轻点......"他虚弱的吐了几个字，再也支持不住合上了眼。
我知道昨天把他累坏了，他柔若无骨的手腕上还有红色的勒痕，身上有深浅不一的咬痕，都是我干的！
"海......你忘了......"他突然说，气息柔淡。"昨天是我的生日......你说要为我庆祝的......"
"我很抱歉！！"将脸埋进他的肩窝，我不敢看他的脸，那上面一定写满了怨恨。隐隐约约的眼中有液体溢出。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想知道。
"浩？"他惊异的抬高了音调，继而将头靠近我："我最喜欢海了......最喜欢......"莫林在安慰我，用他的方式安抚我。
"对不起......赫......"用力拥紧他，我无言而对。
"不......"他重重的摇头，并激动的回抱我。

我不知道这样和莫林生活在一起是不是一种错误。
莫林变了，渐渐变了。他会早起，只为了给我做早餐，或是陪我吃吃饭；他会在我不在家的时候做家务；会在清闲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更学会了上网。他学会了许多以前从不接触的东西。我想这都是为了我吧？
我偷偷的将他的一切攥起来，一点一滴都收藏起来。我会用摄象机偷偷拍下我们在一起的日子，甚至是做爱。莫林总是很投入，从没有发觉过什么。
最喜欢拍莫林做爱之后的睡容，本来就不大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像个球儿，脸上红的像春分的桃花，烧的通红；长长的睫毛，白白的脸，红红的唇，组合成这张瓷娃娃般的脸，妖媚而稚嫩，性感中透着一点孩子气。我的莫林，那么的完美！
我也在改变。因为莫林，我第一次对这个不属于我的城市产生了依恋的感觉，第一次对这间不属于我的公寓产生了家的感情。
我和莫林的生活简单而充实，就像新婚的年轻夫妇。我会在上班前给他一个淡淡的goodbye kiss，会在回家后抱住他亲吻。莫林总是甜甜的，傻傻的笑，既不躲开也不主动，笑嘻嘻的红了脸。
日子也许是过的太顺利了，有那么一阵子，我居然忘记了老爷子的存在，还有包在我周围的压力。我的父亲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和男孩子同居，气的病情加重了。
周围的舆论开始流传，不断有朋友打电话来问我关于我们的事。甚至是南。当我把围绕在心中的烦恼告诉他事，他只说了一句："莫林是个脆弱的孩子，别伤害他......"
老爷子则是再三的派人来警告我，要我在两个月内把莫林送回许氏。
我不知道该怎样告诉莫林，说我是他的保镖，本来是想带他回许氏的，谁知却爱上他了！？有谁会相信这种鬼话？更何况是那么敏感多疑的莫林！
我开始变的烦躁不安，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些接踵而来的烦恼。莫林大概是误会我了，他的眼神充满了疑惑，我却无从讲起。
烦恼在我心中滋生，我开始没日没夜的抽烟，故意给他脸色看，不再喜欢他亲手为我做的食品，曾经我对他们是那么的垂涎！有时候会在车里呆一个晚上，甚至无法专心抱他。
莫林从不抗议，总是无声的看着我伤害他。
抽时间去了一趟美国，我把对莫林的感情全部告诉了父亲，出乎意料的，父亲竟不反对，并要我好好待他。
从父亲那里得到了信心，我更加肯定对莫林的感情，并且决定将一切告诉他。
可是，我从没有想过，事情会变化的那么快，我本想自己告诉他，求他原谅的！
那天是我的生日，是我有始以来最遭的生日！
我买了鲜花和戒指，想送给莫林，对我这一个月的反复无常表示道歉。而那对戒指，我看中了好久，一直想买来送给我最心爱的人。
家里静的可怕，一脸雀跃的我却没有发现家里是那么的不寻常，直到在厨房里见到莫林。他坐在地上，面前有打碎的盘子，手上有一道骇人的口子，鲜血正从那里汩汩的流出来，触目惊心。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手中的花跌落在地，我的心猛的漏了一拍。慌慌张张的将他抱到沙发上，找来纱布想为他包扎。
"你怎么搞的？"我的语气听起来并不好，那只是因为我太在乎他了，见不得他有一点伤害。"我才不在家一会，就划破手了！"
"是么？一会儿？有三天了......"他垂着头，看不到表情，却挣扎着不让我包扎。
"莫林，乖......"像通常一样将他拥入怀里，轻轻吻他，握住他的手摩挲着，我并没有发觉他的异常。
"嗯......"他咳了一声，把手抽了回去。"你是老头子派来的......"他说，淡淡的，没有表情。
我的手在颤抖，连拿烟都那么困难。我无法相信他已经知道了一切，无法想象他将会用怎样鄙夷的目光来看待我。
有那么一瞬间，我多么的渴望能够由自己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可是我沉默了，我怯弱了......
他近似于绝望的眼神让我心碎，曾经，它们是那么欢快的看着我。
"我只问你一句，你爱我吗？"他盯着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是还是不是？"他说......

我卑鄙，我无耻，我是个懦夫！我竟然用帆的事来欺骗莫林--明知道他是那么的依赖我。
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我伤害了莫林，伤害了那个敏感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小人儿，用最狠毒的方式将他推入深渊，自以为会为自己寻到一点安慰，自以为可以弥补自己的伤痛。
可是，我错了，错的离谱！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决绝的表情。
他落寞的握住我的手，那一声"海"说的那么撕心裂肺，那一声"再见"说的那么催人泪下。
他哭了，眼泪就那么的一滴两滴滑下来，一颗两颗打在我的心上，我的心坎上。
我也哭了，背对着他，眼泪流进口里，是苦的......好苦......
我好想冲过去再次将他拥入怀里，好想细细吮去他脸上青玉色的泪珠，好想款语温存再哄他一遍，把他哄回我的身边。可是我做不到！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点一点从我的视线里消失，眼巴巴的看着他一个人离开......
我无法做任何事......哪怕是挽留他......

莫林走了，走的毫无牵挂。他就是这种人，从不给人机会，包括他，还有我......
他没有带走一件衣服，在我家里穿过的，全部整齐的摆在床头，那张记录着我们无数次欢爱痕迹的床。
他是要将所有的思念都留给我！
我知道，他怨了，他怨我！所以走的无声无息，将一切回忆留给我。他知道我无法一个人在这个充满他的回忆的地方生活，他是在报复我！
我无法爱他，更无法恨他，有的只是深深的自责。
我找不到他，也不能打听他在什么地方。
然后，我接到了老头子的死讯，是心脏瘁死。葬礼上有他，作为老头子的唯一继承人出现。
我知道这是莫林干的，一定是莫林干的。他那么的恨老头子，而且这是他报复我的唯一途径。莫林他......恨了......恨我了......

重新见到莫林，已是一个月以后。他穿着深黑色西装，手臂上挽着黑纱，面无表情的站在我的对面，那神情冰冷的像几千年的冰川。
他瘦了，瘦了好多。不大的西装在他身上显得有些松垮，尽管他从来就不是可以将西装填的饱满些的人。
我熟悉他的身体，瘦弱而小巧，虽然他不矮，但是这不是身高可以决定的。他永远是被保护的对象，他的肩膀窄的无法让女人依靠，他的腰细的让人无法想象，他从来没有穿过比小号更大的衣服，这就是他！单单薄薄的一个孩子，他还是个孩子......
"海哥，你不去跟莫林哥讲句话吗？"站在我身边的七炫轻轻拉了一下我的衣摆，小声问。
"......"我摇头，叹了口气。
帆是个善良的孩子，他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包括他，还有许立修。他是许立修的人，是许立修派他来欺骗我的，因为他想得到莫林。不知道是为了老头子的产业还是其他，帆说他志在必得。
我记得帆说这些话时的眼神，他让我确定他没有再欺骗我。而我，原谅他了，原谅他对我做的一切，因为他太像了！像我死去的弟弟，那个可怜的孩子......他让我找到一点寄托，对莫林的......
莫林一定是看见了我们之间的小动作。他走过来的时候脸色惨白，在那之前，他给了他身边的人一个耳光。
"好么？"他问我，淡淡的，看不出是忧是怒。
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话来回答他，我无法回答他。我不好！一点也不好！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他，无时无刻不在对他的思念中度过，我怎么会好？
"谢谢老板关心。"我用最机械的语言回答他，尽管我并不想。我的手在颤抖，我是那么的想将他拥入怀里，紧紧的，再不让他逃开。
他沉默了一会。
"把他调到我身边，以后让他跟着我......"我是该喜还是该忧呢？他竟然把我调到身边......
他没有再看我，而是走到帆跟前，用手挑起了他的下巴，就像我曾经对他那样，他是特地做给我看的......
"你长的很漂亮，叫什么？"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柔和。
"帆......陈帆......"我听到帆的回答，闷若蚊声。
莫林点了点头，赞扬了一番，走了。他的脚步那样沉重......那样缓慢......

老头子死了，公司一下子就乱了。莫林毕竟是新手，只几天就打理不过来了。
有时候我会偷偷帮他打理一些琐事，有时候我会背着他笼络一些公司的元老。可是，我不知道，许立修的人太多了！他们在高层会议上一次又一次的打击莫林，将他本就脆弱的心打击的支离破碎。不止一次，我看到莫林躲在书房里抹眼泪。要知道，他还是个孩子，普通人像他这么大，还是个尽情享受校园生活的大学生。
我尽全力帮他，希望可以帮他解决一些实质性的问题。
可是，我做梦也没想到，莫林他......他竟用身体和许立修交易......
我该骂他吗？骂他不知检点！我该恨他吗？恨他不懂得爱惜自己！我该心疼吗？心疼他竟然这么傻，这么傻......莫林，你有我呀！海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真的......
那天晚上，又是个下着大雨的夜晚。许立修出其不意的出现在别墅门口，他说是莫林请他来的。
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当时我就觉得不安，当时我就应该把他拦在门外，也许之后的事都不会发生了。可是，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进莫林的房间，就像当初眼睁睁看着莫林离开一样，我再一次怯弱了。
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们两个在岔道上越走越远......越来越远......

那是个难眠的夜晚。
最心爱的人和另外一个男人在隔壁......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只要一合上眼就看见莫林满脸泪痕的站在我面前，我听到他的哭声，就像是从耳边传来，让我心烦七躁。
终于，我还是忍不住想到莫林房里去看个究竟。
黑暗中我听到尖叫声划破夜晚的宁静，那是莫林的声音，我的莫林！
踢开门的情景把我吓坏了，我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是一拳打开许立修，还是关上门出去。我愣在原地，看着许立修在我面前褪莫林的衣服，不停的亲吻他柔嫩红润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