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一笑————makiyo

作者:makiyo  录入:12-23

我想,那是他在多年累积的重重保护中,首次露出真心笑容吧!当时他哭的不能自己,我以为我做错了什麽,害怕的看著眼前的人。「孩子,这是高兴的泪水,人不只在伤心时流泪,也会再高兴时流泪,我希望以後你的泪,都是为高兴而流。」我听著,虽不懂,但我知道他是高兴的。
小小脑袋只有--我有爹爹了!我终於有爹爹了!
没多久,「他」出生了。
「荫青,他是你的主子。」吕公公希望我过得好,向上一任皇上推荐我,那时我又有了新的身份,就是「五皇子」的贴身伴读。「将来你的主子,五皇子长大,会与其他位皇子争夺王位,那时你将作为他的心腹,不能背叛他,知道吗?」看著那层层包裹在金色布里的婴孩,我只能点头。
那时我六岁,没想到那一点头,竟将我两纠缠在一起。
「青青!夫子追来啦!抱我走、抱我走!」一样的六岁,不一样的际遇,我的六岁,是属於他的,他的六岁,是属於这金色牢笼的。同样不幸、同样悲哀,我们,不能为自己活。「哈哈哈~夫子摔跤了!羞羞脸、羞羞脸~」我想我现在的个性,也是再那时被他影响的......
身後那谩骂却不带赃字,文邹邹的像一偏偏的经书,「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孟......」却也使两半大不大的孩子头昏脑胀。
我抱的两手发软,身上更是汗如泉涌,「主、主子...青、荫青不行了......」头一晕,两人双双跌落在地,失去意识,我的双手,还是紧紧护住胸前的小霸王,我的主宰。
这些天真模样,在他渐渐的成长,也消失了,他学会假笑、学会奉承、学会言不由衷,还有学习能力,在皇子中更是卓越。他的外表承袭母亲,也就是当今皇太后,当时的皇后,容皇后。
就著这点,他在宫中更是如鱼得水,如果不是发生那件事,我依然会相信他,深信不疑。
我在他面前,被人强暴,他站在一旁看完,过程中,我数度晕厥,蒙蒙泷中,我知道他的双眼一刻也没离开我的脸,那年,他十岁,我十七岁。「一国君主,不需要一个他会依恋的东西。」容皇后说了这一句话,便离开了。而我,从那时起,便被他调教成一个武器,一个可以藉著出卖肉体而获得他想要事、物的武器。
我知道貌不惊人的我,只能靠著身体,让男人为我臣服,在经过一连串训练,我也成功了,只是,我失去做为男子的尊严和资格。
再他十五岁,他的父皇、前任皇帝驾崩,同年,他稳稳坐上龙位,以不似外表的霸气及能力,创造了属於他的帝国。
他的登基仪式,我不在,那时,我应该是在哪个男人的夸下呻吟吧。
後年,我离开了我一直以为不会离开的地方。
「荫青,」不知从何时起,他不在喊我青青。「母后不喜欢我身边有人,你知道的,帮我保护他,拜托你了。」
拜托我了。
不是命令而是拜托,「是吗?我知道了。」可我相信那拥有紫色瞳孔的人,不能小觑。
皇太后不可能有办法在他的眼下使坏,因为,他已经是一国之君,天下之主。
而我,还是会完成每件你想完成的事,不管如何、就算失去性命,我拼死也会交给你。
双手奉上来给你。
7
「可怜的小乖乖,连将军最後一面也没见到,将军又离开了~」我同情的看著他,当日说的「善意的谎言」,当事者已经知晓了,我能如何?
当然是乖乖让他荼毒我的耳朵啦~
「滚、你给我滚!!滚得远远!越远越好!!最好给我滚出去!」包扎的地方以拆的七七八八,此神速的复原能力,我多少也有一些功劳吧?
「可是将军不让我离开,我也只能乖乖待著啦~」
「你?!」
唉~将军就是他的死穴我早在八百年前已经知道了,「好、好、好,要我闭嘴是吗?那把药喝完~」我安静的坐在一旁看著他,没想到最先发声的还是他。
「没要你不说话!」他朝我一吼,「你不说话也挺不对劲的......」虽然他是边喝边说,但我还是听到了。
我暧昧一笑,「没想到--你暗恋我到没听到我声音就浑身不对劲,啊~可怜的小乖乖,我竟然不知你的心意......」
还没说完,他向後一倒,用被子裹住全身。「听不见、我什麽都听不见!」
敛下眼,我笑,只是......不知这次我能笑多久......
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什麽事要发生了。

是夜,一切,都寂静的不可思议,连月儿都悄悄消失不见,「你、你们是谁?!」小七的声音!
翻身下床,我以尽我所能赶到那边,可没连过武的身体就是这麽迟钝,我来到,早已人去楼空,望著空空如也的床,我的身子如利剑般冲了去,「马?哪里有马?!」看到了个巡视的守卫,我赤红双眼的问。
似乎被我衣衫不整及疯狂的模样吓著,手颤抖的指著一个方向,放下他,我再度拔腿狂奔。
轩辕墨......不要是你,千万不要是你......
跳上马,我拉紧马绳,喊声「驾」,马儿以开始狂奔,方向,是那个我待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等我到达,天以白肚,大内侍卫见我疯狂更是将我团团围住,「让我进去!我要找他问清楚!」被架住,我还是喊著,喊著,不断喊著:「回答我!!不是你--!!」
坚硬潮湿的牢狱,我被铁鍊拴住吊在墙上,动一下便是痛苦万分,可我依旧抢称著睁大双眼,因为我知道他会来,他一定会来。「你的模样好狼狈。」他淡淡的看著我,将我抱著,示意一旁狱卒开锁,「愣什麽?还不开?」他淡淡的问著,立刻,我的手脚重获自由。
「人是不是你带走的?」称住,不能晕,晕了、一切就毁了。
「什麽人?」见我不肯放松的看著他,「不是我,睡吧,相信我。」不是你吗?
我笑,不是你就好,你说的我都相信,就是--
不要骗我。
黑暗拢罩,我好像听到叹息声,是谁?
谁在叹息?

8
「多休息,药定时喝,很快就生龙活虎了。」老御医慈祥的对著--不是我,是我爹爹,也就是吕公公说道。
「你跑回来做什麽?!我都还没跟皇上说呢!」老人家气急败坏不好啊......「爹,歇......」会儿。
「歇?!我还歇啊?!」高亢又尖锐,要不是习惯了,我还真想昏一昏,让他老人家息怒......「你都成了这模样!这倒好,你的事我还没跟皇上提,你要提?给我乖乖把身体养好在自个儿去!你爹我不管啦--!!」啊、啊......老人家还真气坏了呢......
「好~我乖乖养病~爹放心~」什麽是越活越过去?眼前就是一例子,咦?还撇过头跟我赌气呢~「唯老人与小孩难养也~」
「......你刚刚说什麽?」唉~还好奇勒......「我说,爹,你饿不饿?御医爷爷说不能空复喝药~」
「宣!皇上今早食欲大增,要吃东西啦~!!」见他老人家边喊边往御厨房那走去,我无力的靠在床上。
「爹......你这是擅用职权!」
「呵呵,都不知吕公公那麽有趣。」说人人来,爹,这次我也帮不了你了~「皇上,罪臣荫青跟你请罪,今早的话,请忘记吧!」趁他心情好,我还是赶紧先把罪请了,不然我要是被斩了,爹也就真的「绝後」了。
跪在地上的身子,被他拉了起来。「朕怎会降罪予你,只是好奇,那个人是谁,竟会让你做到如此罢了。」
「好奇?」我看著他,嘴巴不觉重复道,「我以为,你已经忘了呢。」
「从何看来?」
「皇上,还记得最後一次说这词是什麽时後?」他微笑不语,我看著他的眼道:「就算脑中记得,这里,长大也忘了该如何说了。」
我指著他的心,也是我的心,「这是做高位者的悲哀,而我,将是那个会使你高兴棋子,」我再度跪下,只是这次没轻易起身,「罪臣恳求皇上原谅这如此大逆不道的进言。还有......」
「皇上还记得曾许给罪臣一个愿吗?」
他又回复为那个统治天下的君王,淡淡看了我一眼,「记得,不用称自己为罪臣,朕,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臣希望皇上赐一个人自由?」
「何人?」
「南北大将军的宠臣,排行第七的七美人。」我一口气说完,接著,他问了。
「为何不要朕赐你自由?反而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平白受到你庇佑。」
我嘴里好像说了什麽,他又淡淡的看著我,「是吗?好,朕就帮你跟大将军问问,但不保证,他会答应。」
如来时一般,他又无声离开,我回想,我说了什麽。
「因为没人疼我,自己,也已经放弃自己了。」
「孩子,怎麽了?怎麽哭了?」爹彻下拿著托盘的宫人,关心的拍著我的背,像在安抚小孩般,而我只是一个劲哭著,像要把以前所没有留下的泪水,一次,全部流乾。
现在,我哭,以後,不会在哭了。
打坏我与他最後一道联系的,是我。
我,无路可退。

9
等待回音的过程,我难耐寂寞,趁爹他出去张罗东西吃之际,来到了皇宫某处美丽的大--池塘。
「小四?」一道不确定的男中音,我晕,人在衰时果然不能随便出来閒晃,放下手中的钓竿,唉~皇家顶级锦鲤呢......
「有事吗?将军~」我笑,笑得他紫色瞳孔里一片疑惑,「你做什麽笑的那麽奇怪?还有,怎麽你也在宫里?!」
我委屈的看著他,「将军果真贵人多忘事,那日我因「放屁」之事,而得罪了吕公公,就被他私下带回,他......他还那个我......」爹,孩儿不肖,污蔑你老人家,等回去在跟你请罪啊!
「那个你?!......他......他行吗?!」他一脸诧异,嘴角不自觉抽稸,「形象、形象啊!将军~那个我,当然是骂我啦!你想到哪去啦?」
「是、是吗......我想也是,呵呵......」美丽的外表配上那僵硬的乾笑,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就这样!将军,小四有急事,先行告退!」我逃走还不忘拿钓竿,等回还得跟那个别扭的老人家串通串通呢!「且慢!可那日并没看见你与他一起回来......」
我学小三做个缩头乌龟,「听不到......我什麽都听不到......」一溜烟,跑了。
可人家南北大将军可不是作假的,一个不留神,我便撞到一个人肉墙上,「痛!」我捏著鼻子,往後一退,「将军的身子果真如「铜墙铁壁」啊......」鼻血,留了下来。
我估计现在我的鼻子应该已经歪了吧......不过因为我两几乎同般高,所以他的情况也不比我好到哪去,「你冲就冲!那麽用力撞上来做什麽?!」可我哪知道你会在我前面啊~
他虽然没见红,鼻子倒是红了起来,「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你看我都流鼻血了,将军只是红了点,要不,小四帮你揉揉?」
他回了我一句话。
「我只有一个鼻子!」
「每个人都只有一个鼻子,如果有两个--」
「我听他说了,为何要我放小四走?他在我翼下可以不受任何人欺负。你可知道,他过去的生活吗?」他打断了我,表情是一派凝重。
「所以我让他赐小七自由,在他眼下,依然不会受别人欺辱。」我坚定的看著他,不在逃避,「我希望他幸福,找个爱他的人,然後,娶妻生子过完一生。」
「将军不会不知道,那个中滋味。若不是亲生经历过,怎能体会?玩弄他人的身体,在将之狠狠抛弃,受害的是谁?最无辜的是谁?只因他没有个富贵出生,就该有这种待遇吗?」
我厉声指责,态度是坦然的,他沉默著,我也沉默著,终於,我抛下了句:「成不成全,全看将军的意思。」腰板挺直,我简直想大笑,我用我的自由,来换回他的幸福,难道连这都不行吗?
迈开步伐,我,双眼无神的走著。
究竟,哪儿才是我该去的地方呢?
身子漫无目的走著,中途没碰上任何人,还是我没去注意?
反正就是走、一直走,然後越走越偏,越走越阴暗,直到我发现时,人以不知身在何处,突然想起,那首诗,怎麽吟的?
相 见 时 难 别 亦 难,东 风 无 力 百 花 残。
春 蚕 到 死 丝 方 尽,蜡 炬 成 灰 泪 始 乾。
晓 镜 但 愁 云 鬓 改,夜 吟 应 觉 月 光 寒。
蓬 莱 此 去 无 多 路,青 鸟 殷 勤 为 探 看。
颓然倒地,在也无动静。

「为何这麽做?」你看著我,煞是平静,而我只是看著你身後那紫色瞳孔之人,「云凝,答应他吧。」你转过头对著他道。
「你以为这麽做我就会答应?」他笑,笑意却没渗入那紫色瞳孔,「你给我听好,这全是你的自以为是!你以为小七真的想离开吗?!你问过他吗?你不是在帮他!你只是在自我满足!!你知不知道?!」
「你答不答应?」虚弱的声音,我还是静静的看著他,用另一只完好的手,一把将包好的伤口,用指甲,深深陷入,「答不答应?」血流得很快,你的衣服也被我的血染红了,浓烈的腥味,阵阵让人做恶,果然,是我的血。
他浑身颤抖,瞳孔颜色加深,「云凝!答应他!」你终究厉声对他道,他狠很看著你,而你,我看不到任何表情。
「行,我放过他。」他突然邪魅一笑,「那今後,你要代替他,满足我!」
我也笑,「可以,我会「完全」的满足你。」你听著、看著,对我们的交易始终不发一语,你只是唤来御医帮我重新包扎,他则在你身後,对著我,笑。
小七、小七,你在哪?
娘亲,我保护他了唷~
终於,再我这凌乱的一生,还能救一个人。
我淡淡一笑,在不言语。

唐/李商隐/无题
相 见 时 难 别 亦 难,东 风 无 力 百 花 残。
春 蚕 到 死 丝 方 尽,蜡 炬 成 灰 泪 始 乾。
晓 镜 但 愁 云 鬓 改,夜 吟 应 觉 月 光 寒。
蓬 莱 此 去 无 多 路,青 鸟 殷 勤 为 探 看。

10
我与他驾马回来,回程中我两共程一匹。我双脚甫一落地,就被他拖入房内,折磨,至今。
望著身旁空空的床位,刚刚与之翻云覆雨的男子,此时早已离开,我强忍的恶心,终究还是吐了出来。
「呕......」
残忍、一遍又一遍的玩弄著我的身体,强迫我咽下他的味道,饶是欢爱无数的我,此刻也以体力透支。
好累......想睡却被周围强烈的麝腥味给熏得头晕目眩,在这之前,我还是笑著、淫荡的,配合著男子玩各式体位。
想起身却发现支离破碎的身体竟连根手指都抬不起?!「不、不行了......」
「荫青?!」一道熟悉的嗓音,不在穿著象徵主子华贵衣服的人儿,穿著仆素的简单衣衫的人儿,却使我坠入冰窟。
「你为何在这?!」他为何在这?他为何出现在这?是谁骗我?是谁骗我?!「走!你已经自由了!为何不走?!走...走啊......」
听不到了、我在也不听了。
为何回来......你为何回来......
乱了、都乱了。
「小七,你帮我去请他进来,好吗?」我紧闭的双眼,身体已被仔细的清理乾净,此刻我甚至不敢猜想,他的脸,是何等......
伤心,难过。
少年在我身旁,至我昏迷到清醒,一直都在,我知道。因为空气,有他的味道,乾净、纯净,每每一接近,便能让我相信世间还有美好的人存在。
不会欺骗、不会隐瞒,我要的,一直都是真诚的对待啊......
脚步声,略为停顿,然後,小跑步的离开。
我等著、等著,「有事找我?」他调笑的语气,狠狠刺痛我每根神经。
「你答应我的。」我睁开眼,紫色瞳孔的主人也看著我,「你答应我的。」
「我是答应你,可留下,是他自愿的。」闪著妖魅的波光,无关自己的态度,这就是他吗?
「他之前在哪?」我问,回答我的是一室安静,「将军,你可以过来吗?」他疑惑,脚步却一步步迈过来,「啪」的一声,看著他不可思议的瞪大著眼,我笑,手心是一阵热。

推书 20234-12-23 :盲刺客————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