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mpoternal·花开富贵(短篇合集)————vega

作者:vega  录入:12-23

"Wis?"
Wistaria轻动一下算作回答。
"如果你还要提他俩的话,我可要生气的哦。"
少年用力甩开他的手,转过身子瞪住他,"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Aster叉起双臂,笑容有些恶劣。
"因为,我是绝对绝对不喜欢Wis在我面前总是提别人的名字啊。"
那样会忽略我的。不是么?
Wistaria对着他皱起鼻尖。
"你这算是告白么?"
"如果是别人不会对你说出来的话,那么就是吧。"
Wistaria跳起来,用力扭他耳朵,"太小看我了,混蛋。"
Aster笑出声来,突然用力掐住少年腰线。
我不介意更混蛋一点呢,Wis。

Sempoternal • 一五五三

2000年6月6日到2004年10月3日。一千五百五十三天。
Farewell,My buddies。

Carrousel
"我很冷,真的很冷。"我喃喃抱怨,可是他不听。
那个冬天我在Porcelain的西泠。南方的城市,然而冬天却冷得吓人,就算蜷缩在被窝里手脚仍然冰冷好似抱了冰块,像我这种在都柏林过惯了温暖日子的人简直是种煎熬。
半个月前才结束了新专辑的宣传工作,好不容易有个休假便被他拖来Porcelain旅游。他不懂中文,拖我同去也没什么好说,只是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这里的天气冷得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而且,这里明明是南方却居然下雪。有没有人比我更委屈的。
"可是,好容易才下了这么大的雪啊。"他在耳边絮叨,"我听人家说,这边有种景致,只有在下雪之后的时候才看得到的,去晚了会来不及噢。"
我用力往被子里面缩,不想抬头。窗帘已经被他掀开,窗外白茫茫一片晶莹透亮,虽然仍是凌晨,外面却明亮得诡异。
"看着都冷。"
我才不要,就算看雪很浪漫也不要。
用棉被蒙住眼睛,想要再睡一阵,他却突然伸一只手进来,冰冰凉凉搭我脖子。我惨叫一声,跳起来用被子蒙他的头,他笑着跳开,用桌子上抓过我的衣服抛过来。
"走吧,同。"
到底拗不过他,慢悠悠爬起来出门。
旅馆前有大片花坛,是这个城市特有的风格,精致的蝴蝶花和紫罗兰蓬勃浪漫。这个地方的雪是湿漉漉的,他出门时候打了一把伞,然后不久却塞给我,一路跑出去团了个大大的雪球捧着,美滋滋冲我笑,然后砸过来。
后退一步,雪球落在脚尖前十公分的位置,准确无误。我有点得意,那感觉大概同小孩子差不多,正想抬头冲他做个鬼脸,却又一个雪球飞到。
没有躲开,雪球正砸在我大衣毛茸茸的领子上。有雪丝散入领内,有种被针刺了的骤冷。
我真的要发怒了啊,彻。
从旅馆到西泠最著名的湖边的距离不过五分钟的路程,凌晨车辆稀少,我们一路追逐过去,妄顾交通信号的快活放纵。
在湖边的草地上抓住他,收不住脚步便害得两个人全翻倒在地。他先开始笑,扫起一把雪掷过来被我躲开,反手一团雪塞进他领口。
空旷雪地上两个大男孩胡乱抓起地上残雪草根,毫无章法的向对方扬去,笑声撒落一地,如凌晨的洁白雪霁。
很傻,但是真的很开心。
突然无法回想,像此时这般大声地笑,随意奔跑,究竟是多久不曾经历过的事情。
天空中有雪子飘落。湖上长堤空旷无人,柳枝伴随着兰草悄悄摇摆,湖水下有枯了的荷梗随水鼓弄。
"还是很冷啊。"
我轻轻抱怨。他却抬头来笑。
就算很冷,可是真得很漂亮呢。
我叹口气,追上他。
这个结论,我还是无法反驳。

下雪了/天晴了/我们还在一起呢

Spirituel
颜苏同觉得自己真是连去死的心都有了,当他看着眼前书桌上怎么都不见减少的卷宗资料的时候。
从六月份开始正式同经纪公司签署了合约之后,他就根本没有时间返回爱尔兰都柏林德鲁伊的总部执行他作为"ENGRAM"队长之一的正式工作。一切调度审度都交由原先便作为他副官的马尔吉塔执行,然而邵恩节临近,他却不得不被迫返回本部一点点温习这些工作报告,毕竟不能够连作为队长的年终述职也由马尔吉塔代理。这个想法支撑他老实在办公桌前坐了两天,对人生的信心跌到历史最低点。幸而唯一的安慰则是预计发行的唱片已经录制完成。也正是如此,他才敢丢下键盘手bee一个人在法国那边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带着那一帮闲人返回都柏林来。
办公室里马尔吉塔陪着他,一边整理年终报告,一边以预备他的疑问。奥斯卡搬着笔记本电脑坐到自己双生弟弟身边,煞有其事地在键盘上忙碌不停。马尔吉塔打着字,抬头看他一眼,几乎啼笑皆非。
"奥斯卡,我倒是不知道你这么喜欢打游戏。"
奥斯卡得意地笑笑,"玩玩而已。昨天才从达斯提那小子那里借来的。"
"队长看到会生气的。"这是老实人马尔吉塔的意见。
奥斯卡耸肩。"他已经没工夫看了。"
马尔吉塔抬头看一眼他们谈论的对象。他半年未见的上司,离开之前的那头刺猬毛一样的短发留长了不少,遮挡下来正好盖住眼睛。他手里捧着文件,支着头百无聊赖的样子望着窗外落了叶的枝干。那个姿势大概保持了很久,他终于趴了下去,像只小动物磨蹭着在自己手臂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安稳稳地睡了下去。马尔吉塔苦笑了一下,转回头继续专注于自己的年终总结,没有打算去叫他起来。
早就知道他不适合这种文书工作的,勉强叫起来效果也不会好到哪里。
再说,叫他起来这件事,也确实是件难度不小的危险工作。
马尔吉塔自然是不会忘记这位年轻队长野豹子一样的攻击性和身手,他曾经为了小看这一点而几乎丢了半个手掌。奥斯卡拿起两个人的饭盒站起来,"给他带回来吃吧。"
两个男孩并肩离开房间。食堂的人照旧的多,饭菜量虽多然而实在不够精美。马尔吉塔挑选了颜苏同素来喜欢的东方式的烧肉,甜而微辣,只可惜配菜的干粮却只有小圆面包和切片面包两种而已。犹豫的时候背后传来声音。
"他昨天晚上吃的是圆面包。选切片的比较好。"
马尔吉塔回过头看清对方,马上微笑起来。"达斯提。"他招呼着眼前金发的德国男孩。el dorado的年轻贝司手,曾经两个人是同事,在平衡"ENGRAM"高层顾问平均年龄方面贡献不小。
"那么就听你的好了。"选定了菜色后马尔吉塔回到洗干净饭盒站在门口等他的哥哥身边。达斯提跟着他,对用一个近乎素不相识的冷淡表情看他一眼的奥斯卡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亲热地凑过去挽住同僚的手臂。"玩得怎么样啊?"他问的是那盘游戏的状况。
"还好。"奥斯卡若无其事回答,"打到第二章了。"
达斯提眯起眼睛,笑容促狭,"太慢了吧,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才这种进度啊。"
"我是第一次玩。"奥斯卡冷淡着表情。
"我第一次也比你快。"达斯提快乐地犟嘴,随着奥斯卡兄弟来到办公室。
走进房间便看见他,裹着绒毯像裹着大袍子,伏在奥斯卡的电脑前拼命摇晃鼠标。
"同同,你在干什么?"达斯提首先一个窜过去,立即大叫,"快死了呀!你在发什么呆?"
"白痴,我看出来了。"颜苏同回骂,"鼠标不会动了。"
马尔吉塔同奥斯卡也走近来。似乎强忍了一刻,年轻的"ENGRAM"副队长讷讷地开口,"队长,那个鼠标是我的,不是奥斯卡的。"
颜苏同的肩膀猛然僵硬。他甩手丢开鼠标。无辜的塑料鼠标拖着长长的尾巴垂下桌面。
"无聊。"他喃喃抱怨,试图从三个男孩之间窜出去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达斯提一把拽住他,毫不意外看到年轻队长窘红了的耳根。
"来玩玩吧。我还没见你玩过这些呢。"达斯提笑嘻嘻劝他,硬拖他在椅子上坐下来,指点着屏幕直叫,"快点快点!砍那个家伙!"
"知道了,闭嘴。"
颜苏同紧张地盯住屏幕,但是手里的动作却怎么也跟不上大脑的运转速度。达斯提看得也是同样紧张,拼命叫着要他施招,却只能让他更加慌乱而已。
"看出来了,你比奥斯卡还笨。"看着屏幕上鲜红的GAME OVER达斯提不住叹气。
颜苏同用力提高声音,"还不是你乱吼乱叫!"
奥斯卡死死盯着屏幕,一口气几乎喘不过来,"我还没保存!"
"原来还是你更笨。"
这一次是两个人一起吼他:"闭嘴!"
马尔吉塔呆呆地站在一边,终于,才鼓起勇气轻声说,"你们换个地方玩吧,我的报告还没有写完,今晚要交上去的。"
"同同的队长述职报告?"
达斯提瞟他一眼,"那我们回房间玩吧,联机来玩。"
他并不等那两个回答,拖起颜苏同便往门口跑,一面回头叫着收拾电脑的奥斯卡,"快点啦。"
马尔吉塔认命地看着转眼便空荡荡的房间,风卷残云一般,几张档案掉落地面,他低头捡起来,抬头便看见颜苏同探进来的半张脸。
"拜托了,马尔吉塔。"他笑得开心,"我保证明年我一定自己做。"
也就算了吧。
虽然,他的这种保证实在也不大可能当真,不过,谁让新的一年快要到了呢。

最美好的时光/在此时/所有喜欢的人都在一起


Antiparallel

我始终想不明白,他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得到了这个许可的。
办一个摇滚乐队。他用最冷静的口吻说着最疯狂的话。他说,如果可能的话,我们要做到最好。
那时候我没有问他,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时至今日我仍然不敢去问。然而我有时候想,他最根本的目的说不定就只有办一个乐队来玩那么简单,无论他在祭司面前能够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对这个本质来说也没有任何区别。
然而我又不那么确定这些。当他举枪对准目标的时刻,那张冷漠容颜。用冰封锁自己的他怎么可能打出那么热情的节奏呢?我真的不明白。
我不是同他最亲近的一个。很多时候我喜欢在一边看着他,嘴唇的弧线,眉梢的起伏,看一种变化多端的灵巧,看他同达斯提他们胡扯嬉闹,冷硬线条下颌,甜美眼神斜飞。他有一种矛盾的美感,粗鲁一点,放肆傲慢一点,再加上一点聪颖的美丽。MV上他把朴素长裙穿成华丽。记得曾经读过的心理学著作中提到名为戾换的现象,我有点怀疑,当然不敢多问。
他提着长裙坐过来,拖地的闪蓝色布料是他极喜欢的,在阴影下微微带点孔雀绿的光泽,华丽毛翎。他不说话,提着个瓶子喝得起劲。
想起初次见面的时候仿佛也便是如此。只不过他当时一身酷暑中的打扮,短裤短袖,提着塑料水瓶,一根根刺猬头直竖着,看起来像个初出茅庐的中学生。他喝着水,指尖却悄悄落在我手背上,点一点便移开。
他的手指纤细,白皙,骨节瘦长,握起拳头的姿势几乎凛冽。他的话很简短,要我加入他在筹组的乐队,定位在重金属摇滚,而我所能接受的地位则是主唱原因在于我曾经在音乐学院学习过声乐。
以上命令是以"ENGRAM"队长的身份发布的,除非有重大理由不可以拒绝。
他说完,然后突然直起身来看我,"为什么不说话?"
你明明说过不准拒绝的我还有什么可以说得了么?
这句话我到底没有反问回去,然而我所问了的那一句却仍然让他足足瞪了我半分钟的时间。
我问:"然后?"
他几乎气绝的表情是绝无仅有的第一次,至少在我记忆中是这样。半分钟之后他回答,"没有然后。"
后来他开始叫我"切基"而不是"切斯特"或者"波纳帕特"的时候问我,"为什么总是那么沉默呢,切基?"
我沉吟一下,他便放弃了,打算起身离开。
"如果说得太多,就会忽略掉本来可能看到或者听到的东西。"
他回过头,敛眉,"譬如?"
"譬如......"
譬如你。
"......你衬衫扣子系错了。"
他低头,然后骤然大笑,拍我肩头然后离开。
那之后,当他想要安静沉默的时候便坐在我身边,抽烟,或者喝酒,或者静静不动。
我和他的亲近,只此而已。

饶舌的人/不懂得沉默是金/只知道追悔莫及

Eutel

那是个无聊的游戏。颜苏同听过达斯提解释他们所正在做的事情之后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当人无聊到一定程度,真的可以把无聊当有趣。
打电话骚扰不认识的人怎么会玩得这么兴高采烈。
他懒洋洋擦着头发,斜给坐在床上的两个白痴一记白眼。不但无聊,而且有病。
"下一个,达奇,该你了噢。"Bee一脸笑开了花的表情,递过听筒和纸条。"加油加油。"他兴奋地拍打枕头。
"别急别急。"他打开纸条立即惨叫,"又是中文啊......惨。我讨厌中文。"
"我连和歌都读过了啊。"Bee抱着枕头摇晃身体。
"那不是你自己国家的东西。"
"那也不代表我要学会啊。"
达斯提回头招呼颜苏同,"过来帮我看看啦。"
颜苏同不耐烦地慢吞吞走过去,"......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他沉默半晌,挫败地叹出一口气,"你们真是无聊到一定程度了。"
达斯提眨眨眼睛,"不好玩么,你想啊,那些人接到电话时候真的什么反应都有耶。"
"无聊。"年轻的乐队队长啐了一口,抱着吉他坐到落地窗前的沙发上,随手拨弄琴弦。
确实,很无聊。
转眼已经在酒店呆了四天,无事可做。究其根本原因是el dorado的队长把自己弄感冒了。由于这点原因,被自觉担任起管家职务的奥斯卡强制休养,亦即说,在感冒完全好了之前不准出门不准碰鼓,以免病情加重。颜苏同对此简直无话可说。发飚的情绪被当作耍赖被达斯提和Bee合伙软磨硬泡地压制下去,不过代价就是两个人也都留在身边陪他,然而另一方面更加让他烦躁的则是作曲的灵感却随着喉咙疼痛的发作不翼而飞了。
药效的结果就是非常容易困倦。颜苏同眯着眼睛,看着两个大男孩玩得不亦乐乎的样子,达斯提和bee相差一岁,正是好玩好闹的年纪,这一点对比他们大两三岁的颜苏同来说也仅仅有感叹的余地而已。同时,他并不明白与Bee同岁的奥斯卡兄弟是如何养成了那种超乎年轻之上的冷静态度的。先天性又究竟占了几分程度。
脚步声踏在柔软地毯上演变成细细磨擦声,颜苏同猛然睁眼,并不意外看到Bee站在他面前一米左右的地方。
"你这样睡病情会加重的,上床去睡吧。"年轻日本男孩皱起眉头,走过去伸手拉开他怀里的吉他。感觉到颜苏同突然的握紧,他困惑地歪过头。
那一刻,是野兽的敏感杀戮骤扬。颜苏同猛然抽紧肩头,如果他再靠近,会出手吧。这样想着的自己便有些不由自主地后怕起来。他叹口气,松了手。
"你俩出去,我睡觉。"

推书 20234-12-23 :王蛇金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