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线奇缘之金陵残梦----羽书

作者:  录入:12-23

「别再耍花样!」纪潇冷着脸郑重警告。
熏微微一笑,将头埋进纪潇的肩窝,「好累好累,我想睡觉了!」
被当作免费抱枕的某人嘴角狠狠的抽动了几下,终于轻轻一叹作罢,身形一起一落间,已犹如舒翼大鹏般消逝在漆黑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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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金陵残梦(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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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弦小筑。
「喂喂,这位小姐,你再不醒过来的话,我手中的刀可要砍下去咯!」
朱翔拿着一把大砍刀在熏的脖子上比划来比划去,这句「我可要砍你了喔!」已经喊了整整八十九遍了,可让他气馁的是熏好像将这个当成了催眠曲,竟睡得更为香甜!
「唔唔,芙蓉金丝糕,吃吃!」熏双手无意识的向朱翔手中那把大刀摸了过去,嘴巴也馋馋的凑了过来。
『哐噹!』
两行心酸的泪水从石化中的朱翔眼中汩汩流出......
「表哥,她是故意的对不对?她肯定是故意的,呜......」


嗅嗅,嗯,有芙蓉金丝糕、黑米芋头糕、蜜桃酥、梅香饯......哇哇,居然还有春泥小卷......
熏瞬间清醒过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睁开双眼,纤细的身子从床上直接飞起来,张牙舞爪的扑向一丈开外摆满了琳琅满目糕点的小圆桌。
「你看,很有效吧!」
纪潇朝朱翔微微一笑,手中白羽轻轻一挥,几十股白线在熏的面前纠缠凝结成一道犹如蛛网的柔韧线墙,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也太......太残酷了吧?熏眼睁睁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美食,然而身子却怎么也突破不了那道看似一扯即破的线墙!
两道哀怨的目光盯向桌旁惬意微笑的朱翔和凝神静思的纪潇,熏右手一扬,食中二指已夹住一排细如牛毛的金针,作势欲扔......
「想威胁我么?」
朱翔拈起一块芙蓉金丝糕,故意咬的『咯吱咯吱』作响,这种声响听在熏的耳中,简直犹如百爪挠心一样难受!
肩膀一垮,熏粉没有立场的哀鸣一声,「我也想吃......」
纪潇淡淡一笑,「行,只要你肯化去他身上的符毒,这些糕点你爱怎么吃就怎么吃!不过,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样,我自然也不会放过你!」
熏的眼睛瞬间变成星星状,「早说啊?反正这个人又不是我要杀的人,我马上就帮他解毒......不过,你们可不可以先预付一下定金,我......我吃一个春泥小卷就好......」
「犯人哪有资格和我来谈条件!」纪潇冷冷一笑,「先帮他解毒再说!」
「你好狠心!」熏好不容易将泪汪汪的眼睛从那充满无限黏着力的糕点上挪开,低头擦了擦眼泪,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玉匣来。
「你可以过来了!」熏笑眯眯的朝朱翔招了招手。
看着熏纯洁清亮的眼神,不知为何,朱翔突然冷冷的打了一个寒战!


「怎么还不过来呢?」熏歪着头,从那个玉匣里面抽出一根又粗又长的金针来。
「你该不会是用这个往我身上扎吧?」朱翔原本向前迈了两步,现在又向后退了四步。
「这可是我们和田家祖传的疗伤圣针,如果不是为了这些美味的糕点,我还真舍不得在你身上糟蹋它们呢!」
「表哥......」朱翔将求救的眼光转向在一旁看热闹的纪潇。
「他倒是没有骗你,此针名唤『度厄神针』,是符针流专门用来疗伤的最好的药针之一!你呀,拿出点男子汉气概出来,有我在旁边看着,谅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纪潇一边安慰着朱翔,一边将他强行拖到熏的身边。
「这女人刚才已经害过我一次了,你叫我现在怎么还能相信他?」朱翔显然是对先前被针扎的事情仍心有余悸,此刻视熏如蛇蝎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什么女人?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啊!」
不就是头发留长了一点而已嘛!
熏无奈的褪下自己全身的衣裳,「喏,睁大眼睛瞧清楚,我可是和你一样的喔!」
「咦?他怎么晕了?」熏看着倒在纪潇身上的朱翔,觉得这个人真是脆弱又好玩。
纪潇的脸黑如木炭,「我还真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男人!真是......真是......」
下面那三个字却是怎么也骂不出口来,因为男人在男人面前脱衣服好像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真要追究起来,倒是应该怪表弟的定力太差......


深吸一口气,纪潇冷冷的问熏,「你这样光着身子不冷么?」
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从熏的眼底快速流过,他重新披好衣裳,然后将一头如瀑长发重新拢了拢,然后坐到床边,对纪潇说道:「你将他放到床上来,然后将他的上衣脱了!」
「脱衣?为什么?」纪潇有点不太明白熏的意图。
「你有点常识好不好?你见过有大夫隔着衣服给人家针灸吗?」顿了顿,熏继续说道:「这次我总共要扎九针,你记清楚,我每扎一针,你就要配合我用一道药符封住针与穴道之间的空袭!本门的度厄针法要求扎针的速度非常之快,所以如果你跟不上我的速度,药符没有及时和针配合好,那他虽然能解去身上符毒,可全身武功就会从此废去,再无恢复的可能!」
熏轻描淡写的说完这番话,然后从玉匣里拿出九道血红色的圆形纸符递给纪潇。
纪潇在一旁听得头上直冒汗,「他与你无怨无仇的,你竟然要用这么歹毒的手法封他的武功?」
熏抬起头冷冷一笑,「如果我说我当时想杀了他,你倒是信还是不信?」
「那现在呢?」纪潇脸色一变,天罗羽已拈在手中。
「嘻嘻,开个玩笑啦!我只是觉得已经好久没有用那种武功,先前正好碰到这个人,所以就拿出来温习一下咯!」
熏大笑着盘腿坐到床上,从玉匣里拿出九根金针,满脸期待的看向纪潇怀里的朱翔。


已经很久没有用『金针封穴』?想用表弟来温习一下?
纪潇脸一黑,冷冷说道:「如此说来,那这配套的『度厄针法』你岂非也很久没有使用过了?」
熏用力的点了点头,「所以我才想用他来找找感觉啦!」
这......这个人渣......
纪潇冷冷的瞥了一眼小熏,然后抱起朱翔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过了半天,牵了一条大狼狗进来,「对不起,你如果觉得生疏的话,不如先在它身上练练吧?等你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和感觉了,再救我表弟也不迟!」
熏暴笑,狗的穴道和人的又不一样,扎狗怎么会有感觉呢?现在才发现,原来这个人好像更好玩一点!
「你是不是很喜欢他?」熏上下打量着纪潇,那一脸暧昧促狭的笑容令纪潇颇为不爽。
「他是我表弟!」纪潇没好气的冲他吼了一句,「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救他还是不救?」
「谁说我不救他了?不是你让我先拿这条狗来玩玩的么?」熏一脸无辜的看着纪潇,然后低头亲昵的拍了拍那条大狼狗,「小狗乖乖,让哥哥扎你几针好不好?」
大狼狗幸福的摇了摇尾巴,表示愿意。
「那你坐到床上来好了!」
熏的话音刚落,突然发觉一阵恐怖的杀气潮水般袭至,而那条无辜的大狼狗已经被有洁癖的某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出窗外,同一时间,屋子里响起了一声清脆的碗盘碎裂声。


「呜......我苦命的芙蓉金丝糕啊......」熏心疼的惨呼!
纪潇黑着脸又端起了那碗春泥小卷......
「好了好了,我不玩了,我马上救你表弟,只是求求你不要再虐待我那些食物了,它们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求求你,放它们一马行不?」
熏看着地上那一盘摔的尸骨无存的芙蓉金丝糕,真是欲哭无泪!
这个男人果然心狠手辣,对着那么可爱的糕点,他居然也可以辣手摧花?
「你如果早点听话不就好了?」纪潇放下手中的春泥小卷,抱起朱翔走到床边,「那么,你可以开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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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金陵残梦(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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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馆。
金陵城里除醉仙居之外最有名的酒楼,在醉仙居于四天前的一场疯狂大屠杀中灰飞烟灭后,有朋馆已当仍不让的跃居为金陵城最大的酒楼。
此刻,在二楼靠窗的一个席位上,正惬意无比的坐着三个人。
熏抓起一团梅花糕,丝毫不理会周围窃窃私语的人们,嘴里还含混不清的说着,「小朱,我决定了,待会儿就把这儿的糕点师傅们统统抓回去,呜呜呜......实在是太好吃了!」
朱翔目瞪口呆的看着泪流满面的小熏,他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因为食物的美味而流眼泪。
「表哥,你看看他......」朱翔大笑着对脸上蒙着白色纱巾的纪潇眨了眨眼睛。
「哼!」纪潇眼神极为清冷,径自别过头去,不搭理他们。
碰了一鼻子灰,朱翔没好气的冲熏吼了一句,「你就知道吃吃吃,到时候变成小肥猪就把你宰了来下酒!」
朱翔目前正为了下个月的零花钱在痛苦的减肥,看着某人无所顾忌的大嚼甜食而身材苗条依旧,自然是嫉妒的想撞墙。
「呵呵,无所谓,我有家传的减肥秘方嘛!怎么吃都不会胖!」
「哦?真的吗?你肯定在吹牛!」朱翔一边不屑的撇撇嘴,一边高高竖起了耳朵。
「嘻嘻!」熏将沾满糕点碎屑的小手伸到朱翔的面前,呲牙一笑,「五千两,一口价!」


且不说朱翔气的脸色发青,就连在一旁作壁上观的纪潇也看不过去了,言简意赅的评论,「抢劫!」
熏耸了耸肩,「天下乌鸦一般黑啊!为什么越是有钱人就越是这么抠门呢?想想你乃堂堂的金陵王爷,不会连五千两都拿不出手吧?」
熏不提朱翔的身份还好,这一说就戳到某人的痛处了,朱翔抹了一把眼泪,对纪潇说道:「表哥,你可不可以替我告诉他原因啊?」
纪潇将头扭向窗外看风景,不理他。
哀怨的再抹一把伤心泪,朱翔一脸沉痛的对熏说道:「我虽贵为金陵王爷,表面上好像是风光无限,其实我内心的苦楚又有谁人能知呢?我每个月的经济来源就是月初由我娘发放下来的那五十两银子,啧啧,才五十两啊!让我情何以堪......所以呢,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逛过妓院(尽管每次迷路的时候都被娘亲冤枉我逛妓院~>_<~),原因倒不是因为我老实,而是我有贼心却没那贼胆,没钱是一个原因,最主要的是我身边还有一个母大虫一样的老婆整天看着我啊......呜呜,如果哪天走运被我从谁那儿揩到点油水,好不容易出去打了一餐牙祭,可令人心酸的是,身材就会跟着马上变形,这事如果被我娘亲发现,下个月的零花钱就想都甭想......唉唉,说起来真是『听者流泪,闻者伤心』啊!」
小熏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粉没有同情心的说道:「为什么我想笑啊?」
朱翔翻了翻白眼,将熏从自己眼睛里自动过滤掉,这臭小孩,根本就没有身为犯人的觉悟嘛!
「对了,我在你家住了那么多天(大言不惭,明明才三天的说==|||),怎么没看见你老婆呢?」
啊!又提起了自己的伤心往事......


朱翔干笑一声,粉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咱家前不久和她吵了一架,她一生气就跑回娘家去了!」
「咦?你们到底什么时候结的婚啊?看你的样子,好像没比我大多少嘛!」
熏心里突然油然而生一股危机感,看来,回菊隐神宫后一定得尽快让师傅给自己找个老婆,否则等以后韶华逝去,岂不是要打一辈子光棍了么?
「说起这桩婚姻呢,其实完全就是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造成的人间惨剧,我和她之间完全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可言的!呵呵呵~~~~~」
熏将信将疑正要回话,忽闻楼梯上传来『笃笃』的竹杖敲击声,伴随着这阵怪异的声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拄着一根通体碧绿的竹杖走上楼来,左手还携着一个黑漆漆的竹篓。
她年纪似乎已经很大了,就这么短短的几步梯级,已让她累的气喘吁吁!
熏擦了擦眼睛,不敢置信的尖叫,「洪七公!!!」
朱翔赏了他一个暴栗,「看清楚,是婆婆!」
「那绿竹杖简直太像打狗棒了......」
不好意思的将油浸浸的小手往朱翔身上擦了擦,熏奔上前就去扶那个老婆婆,而且还大声的说想请她过来一起吃饭......
看着名贵丝袍上那几个歪歪斜斜的小爪印,朱翔眼里开始喷火,转头看向身旁的纪潇,谁知纪潇正扬着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和小熏一起走过来的老婆婆,眼里竟难得的涌出几丝笑意来!
搞什么鬼?朱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没什么好笑的事情啊!


「婆婆请上坐!」
小熏粉有礼貌的把自己的位置让给老婆婆,刚想请她坐下,谁知就在此时,突变顿生,但见三道几不可见的清淡黑烟从那个竹篓上面的通风孔里激射而出,分别袭向毫无防备的三人。
这三人中以朱翔的武功最低,纪潇和小熏虽然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依然轻松躲过,但朱翔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此刻他手脚冰凉,身子微僵,人也被骇的一动也不敢动!
他那白皙的脖子上正绕着一条小指粗细、通体乌黑的尖头小蛇,而那小蛇此刻正吐出血淋淋的红信,在他颈项间不停的来回舔舐!
其余二蛇一击不中,在空中一个返折,又闪电般退回到那个黑漆漆的竹篓里。
纪潇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低头作忏悔状的小熏,沉声问道:「阁下是谁?」
银发婆婆冷笑一声,恶狠狠的说道:「我是谁?你问问他罢!」
犹如枯树盘根的右手朝朱翔狠狠一指,两道凄凉的泪水自她的眼中缓缓流出。
朱翔的脸红一道白一道的,头慢慢低了下去。
银发婆婆冷笑一声,「怎么?不敢说了?是怕我丢了你们朱家的脸吗?」
朱翔长叹,「小倩,你知道我这个人喜欢开玩笑,刚才的话不过只是随便说说罢了,你又何必如此当真呢?」
「玩笑?那当年你在苗疆对我所说的那番话,想必也是随口说说用来敷衍我的咯!」
「小倩,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啊,你想想,我们在一起都这么多年了,可为什么你总不能明白我的心意呢?」
朱翔难得一见的露出一副正人君子模样,伸开双臂,走过来就要抱那个银发老妪。


银发老妪恼怒的一拳将朱翔打翻,见一旁围观的普通群众同时对在地上翻滚的朱翔发出一片鄙夷不屑的嘘声,心里不知怎么的竟忽然生起一股无名怒火,弯腰揭开竹篓的盖子,然后将手朝里一探,抓着一把毒蛇,然后便以满天花雨的手法向刚才那些围观的好事之人扔去!
可怜那些人都是普通群众啊,哪里见过这等可怕的阵势,更何况那些袭击他们的还是平时久经训练、动作迅如闪电的巨猛毒蛇,此刻在主人的驱使下,简直是见人就咬,一时间,有朋馆里到处都是鬼哭狼嚎、呼爹叫娘的凄切声响,把个原本平平静静的小酒楼弄得像修罗地狱一样恐怖骇人。
小熏用胳膊捅了捅纪潇,「莫非这个人真是小朱的老婆?」
纪潇肯定的点了点头,手中白羽一挥一收,已将朱翔脖子上那条毒蛇卷到半空中绞碎,「她便是蛇女巫倩!」
说完,他神情悠闲的走到一边,看楼下街边的风景,似乎这楼上发生的一切已和他无关。
熏非常同情的看了一眼覆在朱翔左眼上那个大大的熊猫眼圈,有点受刺激的蹭到纪潇耳边说道:「这儿这么多蛇?好恐怖!我们不如撤先?」
「没义气的家伙!」
朱翔低低的骂了一声,但是见老婆现在正在气头上,再在这儿待下去的话,说不定最后可能会落的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不如趁现在走得动,脚底抹油逃了命先,以后再慢慢向她解释可能会比较好。

推书 20234-12-23 :曾经的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