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谁明抢一般的把他手机钱包拿走扔回酒吧的?结果害他遇到这种事!说什么怕被别人找到他,其实还不是防止他对外联络?
齐倩然听着齐臻和安宁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仿佛当她不存在一样,心中又羞又怒,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忽然觉得自己在他们面前就像跳梁小丑一样,想起齐臻以前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再看看他此时对自己的视而不见,直气得浑身发抖。
以前说的话有多动听,以前对她有多好,今天这一耳光,扇的就有多重。
原来在他心里,自己至始至终,连齐宁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难怪上一世,他花钱投资齐宁演的电影不管赔多少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对自己这个亲妹妹,却始终视而不见!
齐宁!齐宁!又是齐宁!
她低着头,垂着眼眸,掩饰着眼中的恨意,却见齐臻已经和安宁说完了话,转过身来,道:“倩然,爸爸让你这周六晚上回家一次。”
倩然,爸爸,回家……
毫不见外的三个词,让齐倩然的情绪立刻稳定下来、雀跃起来,又隐隐有些失落:齐臻这是,已经将自己当做了妹妹了吗?虽然早盼着这一天,可是……
这想法一闪而过,齐倩然的心思便转到了更重要的地方去了:那个人正式请她去齐宅,是准备……要认她了吗?
上一世她傻乎乎的,只知道听从他们的安排,但这次不一样了,因为先前放出的传言,因为齐臻那次脱口而出的话,圈子里的人几乎人人都确认了她的身份,以齐正阳的性格,不会做出认她做养女这种掩耳盗铃的事儿,更不会由着她流落在外。
只听齐臻又道:“你最好早一点过去,爸爸他不喜欢等人。”
迟疑了一下,又道:“爸爸性情直爽,如果你有什么话,最好直说。”
安宁诧异的看了眼齐臻,他这位哥哥也没有傻到家嘛,并不是没看出来对方的欲擒故纵,否则也不会这样委婉的提醒她。
合着人家两个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来我往的玩情趣呢,他在中间操的哪门子心呢?看他闲的!
却不知道恋爱中的男人女人,有时候智商低的可怕,有时候有喜欢自欺欺人。
齐倩然此刻没心情去猜齐臻心思的变化,抿着唇没有说话:齐正阳的性格她怎么会不知道?东西给你,你要就要,不要他也绝不勉强。上辈子因为一有什么事儿,她总习惯性的推辞一下,以示自己的淡然无求,结果不知道吃了多少亏不说,还让齐正阳对她很不耐烦。
她抬头看了眼齐臻,低低的嗯了一声,神情显出几分忐忑来。
齐臻第一次看见齐倩然在自己面前乖巧顺从的模样,心情有些复杂,叹了口气,又道:“找房子的事不着急,家里会有安排的。还有,听说你报了今年的高考?”
齐倩然点头。
齐臻皱眉,道:“这事儿爸爸还不知道,你最好自己和他说。”
齐倩然读出齐臻眼中的不赞同,心中猛地一惊,发现自己恐怕走错了一步棋!
齐正阳不是齐臻,自己急着找房子搬家和提前参加高考,在齐臻看来或者是自立自强,但在齐正阳看来那就是一个字——蠢。
安爸安妈留给她的遗产、交通事故的赔偿金、学校的慰问金还有被救学生家长不菲的白包,加起来委实是一笔不小的钱,不仅足够支持她的学业,连买房子买店铺置产都足够了,那么她在毫无把握的情况下参加高考,算是什么?自暴自弃,还是逼着齐家认她?
不管是哪一个,都足够让齐正阳对她的印象差到极点:齐正阳向来信奉人必自助而后人助之,而后天助之,放弃自己的人,哪怕关系再近,他都不会多看一眼。至于逼齐家认她……那她先前说无意回到齐家的话,更是显得虚伪的可笑。
还有不顾学业去外面打工的事,也是一个破绽,只不过现在却先顾不得这个,咬了咬唇,道:“我成绩不好,而且也没心思学下去,就算高三上完再参加高考,也一样考不出什么好成绩。不如早点去大学,学点我喜欢的东西,做点我喜欢做的事。”
齐臻道:“你准备学什么?”
齐倩然看了已经回书房收拾的安宁一眼,道:“学表演。”她记得上一世安宁学的就是这个,然后仗着齐家的力捧,很快就大红大紫,风光无限。她是女孩子,越早出道优势越大,不然大学毕业就已经二十三四岁了,还能再红几年?
她又道:“我和爸爸妈妈学过养花,准备开个花店,足够生活了。然后有机会的话,就去剧组跑跑龙套什么的……只是因为兴趣罢了。”
齐臻嗯了一声,并未再多说什么,也去书房帮忙。
齐倩然却知道齐臻这便表示会替她传话,不由松了口气。她和那个人虽然做了十几年的父女,对他却始终怀着畏惧之心,若让她当着齐正阳的面将这些话说出来,她未必敢。她害怕那个人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就让自己的谎话,显得那么的愚蠢可笑。
如今反正话传到了,便是那个人不信,他也总不能看着自己真的去外面租房子,上个三流的艺校,靠开花店和跑龙套为生。至于其他,以后慢慢再说吧,这个人最好面子,只要自己争气,总不至于像上一世一般……
片刻后,搬家公司的人过来,将满墙的书迅速运走,安宁交代了司机一声,上了齐臻的车——在他们家,可从来没有什么民主,好在他爸行事也不算太暴君。
和齐家大宅不同,齐臻的公寓在高层,地方大、风景好、空气清新,安宁感觉很不错,很有让他爹把给他的别墅换成公寓的冲动,正想去阳台吹吹风,齐臻扔了一套浴袍过来,冷冷道:“去洗澡!”
安宁皱眉:“我晚饭还没吃呢!”他习惯洗完澡就上床睡觉。
齐臻不耐烦道:“先洗澡!”
安宁冷哼一声:“毛病多!”
他不愿在这些小事上和齐臻争执,于是进去洗澡,完了回房换衣服,打开衣柜却是一愣:虽然里面的衣服牌子样式都是他惯用的,也已经扯去了吊牌清洗过,但没有一件是他穿过的,显然全都是新买的。
安宁皱眉,转身回客厅,正好看见司机在外面反手关上大门,他手里拿的,分明就是自己刚换下来的衣服和他的耽美文库。
不由怒道:“齐臻!你这是什么意思?”
合着他的人和他的东西都带着病毒是吧?进来就让他洗澡,还把他的东西扔个干净——难道是他死皮赖脸的住进来的不成?
齐臻正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看文件,闻言头也不抬,淡淡道:“意思还不够清楚吗?防止你把不该带的东西带进来。”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该带的东西?
齐臻放下文件,看了他一眼,道:“昨天晚上的视频,我和爸爸反复看过,得出两个结论。第一,你一开始的毒瘾发作,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是假装的。一些生理性的反应,不是学就能学的出来的,而且你一没见过真正毒瘾发作是什么样子,二没学过专业表演,根本不可能演的那么像。第二,一个毒瘾发作的人,不管意志力如何坚强,都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说话做事,不可能有你后来的反应……”
“所以呢,”安宁冷哼一声:“所以我是鬼上身了?”
齐臻嗤笑一声,道:“你还真会想。唯一的解释,就是中途有人偷偷给了你药,你才恢复正常,并且借着刚吸完毒的兴奋劲儿,把董华给烧了!”
安宁目瞪口呆,这个解释还真是……强大。许久之后才道:“那你们觉得,是谁让人偷偷给我药?”
“你说呢?”
安宁试探道:“……郝飞?”
齐臻冷哼道:“就知道是他!”
安宁无语,齐臻又道:“这些人买通他店里的伙计,让记者冲进去拍照,坏了他的规矩不说,更是对他的挑衅,他只要知道了,怎么可能让他们得手?而且事情你一结束,你不是就跟着他走了吗?”
安宁发现自己竟然根本无法反驳,只得道:“所以呢?”
“所以我们根本就不相信你说过的已经熬过一次毒瘾的话,更不相信你凭着自己的本事就能把毒戒掉,因为这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齐臻道:“爸爸是给你面子,才没当面戳穿你,现在你有三个选择:第一,我在哪儿,你在哪儿,我会尽量不去人多的地方,你如果毒瘾快发作了,赶紧说。第二,从现在开始,到彻底戒掉毒瘾,你就待着这个房子,一步都不能离开,当然别人也不能进来,我有空的时候,会回来照顾你。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