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玫瑰————伊真

作者:伊真  录入:12-22
(一)
这是哪、我在哪里?
为什麽看不到路......
到处都迷漫看乳白色的雾气、让人分辨不清方向......
啊?怎麽回事?那些乳白色的雾渐渐变成了红色......不、不要,我不要被这鲜红色包围......
我的手、我的手怎麽也沾满了红色......是、是血?!
不仅是手、连脚下也是鲜红的血,而且正在向上漫延,就要把我吞没......
不!不要!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来栖、来栖......快醒醒,你怎麽了?"
耳边传来熟悉而温和的呼唤。我睁开双眼,那张英挺而又充满慈爱的面庞映入了我的眼帘,我一下子将自己正在发抖的身体投入了他的怀抱:
"裕隆......"
"好了,没事了,我在这。"
他温柔的抱著我,缓缓的抚摸著我的头发,并轻轻的亲吻著我的脸......在他的爱抚下,我如同残叶般抖动的身子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只有在这个男人的怀抱中,才能让我感受到安全感;也只有这个男人,才让我体验到了真正的爱......
"来栖,你刚才抖的好厉害,怎麽?做恶梦了?"
他轻轻的问,我点了点头:
"嗯,一个好可怕的梦、好可怕......"
一想到刚才的梦境,我的声音就颤抖起来,裕隆忙又将我揽到胸前:
"不怕,那不过是个梦,只要一醒来就什麽都没有了。"
真的是这样吗?真的只要一睁开眼睛,就什麽都不存在了吗?真的有那麽简单......
"好了,看你的睡衣全都湿透了,这样会很不舒服的,快换下来吧。"
听了他的话,我才发现自己因为刚才的恐惧而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拥著被子坐了起来,裕隆已经从衣柜中取了一件新睡衣回到床著,然後轻轻的解开我的睡衣衣带,并脱了下去。可能是因为刚刚出过汗的缘故,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裕隆见了便温和的笑了笑:
"还是先洗个热水澡吧。"
说著便走进了浴室。
我望著浴室门,心里突然有些难过:上天对我一直是很残酷的,现在大概是为了要补偿,才将裕隆带到我的身边,可是、可是为什麽又对我开了这麽大个玩笑?就不能、就不能让我过平静的日子吗?]
"来栖,水放好了,可以洗了。"
"澳,"我抬起头,见他正从浴室中走出来,忙说,"好,我这就去......"
"来栖......"
裕隆站在床前,将手伸到了我的肩上。我抬起头,看见他那双充满温情的双眼正凝视著我。三年的共同生活,我早已学会了从眼神中了解他的心里,所以顺从的握住了他的手。
可是,裕隆轻轻的笑了,接著将赤裸的我从床上抱了起来:
"还是先洗澡吧。"

水温非常的适中,这使得坐在浴盆中的我,因为感到舒服而彻底放松放下来。
裕隆边用浴棉为我擦洗著身体边说:
"来栖,你的身体真的好美,皮肤也是这麽的美......来栖......我一定会好好的爱护你、保护你......"
本来我也想说些什麽,可没等开口泪水便流了下来,一滴滴的落入了澡盆、融入那泛著芳香的清水中......
"来栖,怎麽了......"
我抬起头,用模糊的泪眼望著他。
来栖,这是个只有我们两人的世界中才能叫的名字,而在公开的场合,我的名字是郡山静、是他的妻子、是个女人......
裕隆那滚烫的唇吻在了我的唇上,并轻轻的吸吮著,我闭上双眼,感受著他带来的温柔。
那同样温柔的手慢慢的抚摸著我的脸、肩、胸......
只有在他面前,我才敢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出来,才敢将真实的自己展示给他,因为事实上,我是个男人、一个做了十五年女人的男人......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来到这个世界上,也不知道是被谁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只记得从懂事起就在一个很沈寂、压抑的大院子里。
那里还有一些和我一样的孩子,可我不想、也不敢和他们一起玩儿,因为那样的话,结果只有被他们欺负......
慢慢的,我知道了那里叫"孤儿院",而我是个连姓氏都没有的孤儿。还好,我拥有一样属於自己的东西,就是名字──来栖。
八岁那年,有一对儿夫妻愿意领养我,院长告诉我就要有一个家了。可"家"到底是什麽样子?我的心里即好奇又慌恐。
很快,我就知道"家"的含义了。
养父、母的吵架声几乎每天都充斥著我的鼓膜,有时还被突然飞过来的什麽东西砸中......我怕极了,终於在一天夜里跑出了那个"家"。
可我还是没有办法走的很远,所以天一亮就被养父几乎是拖著带了回去,然後便回到了那个大院子。
接下来,我又被几次送到其他的"家"中,又见过了几个养父、母,可时间都不长。
不过在我十一岁的那年,有一对儿夫妻把我带回了他们的家。养父母对我都很好,尤其是养父,总是对我表现出几乎令我不安的"亲切"。
可是有一天,当养母不在家的时候,养父将我领到他的房间,然後我便被他抱上床著脱光了衣服。
当时只是认为那是养父对我的一种喜欢方式,所以尽管觉得有些奇怪,可还是没意识到有什麽不对。直到养母突然出现在门前、并大声哭骂时,我才知道这好象是件很坏的事情。
而那时,惊慌的从我身上爬起来的养父,一直在说什麽"是他勾引我的"之类的话。当我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时,养母便扑上来狠命的打我,嘴里还骂著"下流的小男妓"。
我不知道什麽是"男妓",只知道身上被打的很痛。最後还是养父拉开了她,接著,我又一次被送回了孤儿院。
我再也不敢要什麽"家"了,也不想再被什麽养父母领走,就这样,更加孤僻的我又在孤儿院渡过了一年。
忽然有一天,一个衣著很入时的女人出现在了我面前......

(二)
浴盆里的水渐渐冷了。
裕隆轻轻的贴近我的耳边:
"要不要再兑点儿热的?"
"不用了......我已经洗好了。"
我充满感激的望著他说。裕隆温和的笑了笑,然後取过一条浴巾,边将我从浴盆中抱出来,边用浴巾裹住我的身子。
"来栖,你跟我在一起已经有三年了,可还是这麽瘦弱、身子还是这麽轻。"
他抱著我走向卧室时这麽说著,我将脸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小声说:
"那也是没办法啊,谁叫我正在发育时一直都在受苦,到现在已经没法弥补了......"
"来栖......"
裕隆将我放在床上,顺势抱住了我:
"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过去的事虽然没法弥补,可今後我会尽自己所能让你幸福的。"
"裕隆......"
我情不自禁的将双臂环在他的脖子上,裕隆那火热的唇再一次吻了上来。
裹住我身子的浴巾无声的滑落下去,裕隆那从睡衣敞开处探出的膝盖插入了我的双腿间。
我轻轻的喘息起来......
滚烫的唇在我尚带著沐浴乳香气的肌肤上不停的吻著,那双温暖的手也在渴求的抚摸著、游动著,渐渐的移向我双腿之间的、唯一还能让我想起自己是个男人的部分。
"啊......"
这种只有在他手中才能带来的感觉,使我不由自主的呻吟起来。
"来栖......"
当裕隆那温柔的呼唤撩起我的渴望时,才发现自己的双腿不知什麽时候已大大的张开了......
他轻轻的将我的腿抬了起来,并将身子贴近。
"裕隆,还是不要了......"
我强忍著内心的渴求,轻轻说。
"怎麽了,你不想要?"
裕隆关切的看著我,我笑了笑:
"不、是,明天你还有个商务例会,还是不要太、太疲劳了。"
"你真是可爱。"
裕隆露出他那爽朗的笑容:
"不过你还不放心我的体力吗?只要是看著你,我怎麽都不会‘疲劳'的,何况,如果现在停下来的话,那才真的会让我累的呢。"
边说著,他边抚住了我的腰:
"好了,我要进去了......"
随著话音,他已挺身进入了我的体内。
"嗯......啊......"
那种无法名状的快感立刻传遍了我的全身,这是只有在他的身下才能体验到的感觉,也只有他才能让我觉得这是一种爱......

尽管心中充满不安,可任人摆布惯了的我还是跟著那个女人离开了孤儿院,也就是从那天起,更可悲的命运降临到了只有十二岁的我的头上......
那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公寓,我跟著她来到那里的第一天,她便告诉我要叫她"真理子姐姐"。
"你叫什麽?"
她边递给我一个削好的水果边问。
"来、来栖......"
我小声的回答,却没敢接水果。真理子笑了,她边将水果塞到我的手中,边托起我的下巴:
"你的胆子太小了,难怪长的这麽漂亮却没人收养你。"
听了这话,我心里不禁感到一阵委屈,可还不等做出什麽反应,又听她说:
"也好,要不然怎麽会让我遇见你呢。不过你别怕,我不会打你、骂你的,也不会让你干重活儿,只要你乖乖的听姐姐的话......"
说到这儿,她又凝视著我:
"你长的确实很漂亮,真太合适了。"
她倒真的没说假话,既没打过我、也没骂过我,还经常的买些好吃的给我。可是即使这样,我内心的恐惧还是无法消除,因为我知道表面上对我好,并不意味著就是真实的。
过了几天,真理子给我买了些新衣服回来,可奇怪的是,都是些女孩子穿的。
我象个洋娃娃似的任她将这些衣服一件件的给我穿上,然後被她拉到镜子著。
"你别怕,真理子姐姐是女人,收养男孩子不太方便,所以......今後你要说是我的小妹妹。对了,记住,你叫......小静。"
她从身後抚著我的肩:
"看,你有多好看啊。"
其实,就是她不解释,我也不会拒绝,因为我只会任人摆布,唯一能做的就是看著镜中的自己......
过了不太久,有一天真理子带我出了门。路上,她一直看著我:
"小静,我要出去几天,所以托一个朋友照看你,你要听话。"
我点了点头,可心里不知怎麽又产生了一种不安。
就这样,我被带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有许多人,而且让人觉得很吵、很乱,一个男人盯著我看了好一阵,然後摆了摆手。
真理子走了,而我就留在了那里......

欢愉依然在持续著,裕隆在我体内不停的冲激。
"裕隆......"
我情不自禁的叫著,那激烈的快感仿佛就要将我的身体融化掉......

"把衣服脱了。"
坐在沙发里的男人边喝著酒边对我说。
可是......脱衣服是很、很不好的事。自从那次被养父脱过衣服後,我的心里已经牢牢的打下了这个烙印。
我惊恐的看著他,一动也不敢动。
"脱呀!"
酒杯猛的摔在了地上,碎片和酒花飞溅到了我的身上,我吓得倒退了几步,差点跌倒。
"快点儿脱吧,别让老大生气。"
旁边的一个人说。我只好慢慢的解开了衣服,一件件的脱了下去。
"原来真是个男孩子。"
那个被称为"老大"的男人盯著我说。
"亏我花那麽多钱把你当女孩子买来,你却敢和那个女人一起骗我。"
什麽?买来?我是被真理子卖到这里来的?!
这时,"老大"向我走了过来:
"你是骗过我山崎岩助的人中年纪最小的。"
猛然他一把抓住我的头发:
"既然你是被我当成女人买来的,那以後就做女人吧,听见了吗!?你要做女人来为我赚钱!"

(三)
当我还在睡梦中时,便被楼下传来的门铃声吵醒了。
裕隆早已起床,而且收拾好了一切,正精神抖擞的穿上外套。
"早啊,裕隆。"
我拖著疲倦的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裕隆微笑的走到床前吻了我一下:
"你早,亲爱的,一定是门铃声吵醒你了。"
"没关系,不过,谁会这麽一大早的来摁门铃?"
我边回吻著他边说,裕隆轻轻的摸了摸我垂在肩上的长发。
"大概是司机来接我了。好了,你再睡一会儿吧。"
说著站起身,来到门前拉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我坐在床上没有再睡下。不知为什麽,这门铃声竟让我心惊肉跳,可能是因为那天在树林里发生的事,一直困扰著我,令我无法安心。
掀开被子,穿上睡衣下了床,我轻轻的将卧室门拉开了一条缝,正听见仆人对裕隆说:
"先生,有两位京都警视厅的警官要求见您。"
我的身体猛的抖了一下,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忙抬手抓住了胸口的睡衣衣襟。
这时,有两个身穿便装的男人走进了客厅,裕隆迎上前先让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才问:
"两位警官有什麽事吗?"
其中一个男人开口了:
"郡山先生,我是久住探员,这位是高山探员。直说吧,我们此来是为了最近的一个案子。"
"案子?"裕隆奇怪的问,"什麽案子?"
久住笑了笑:
"澳,您别误会,我们来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请问,贵公司是不是有个叫山崎岩助的员工?"
"是,"裕隆点点头,"是有这麽个人,怎麽了?他犯什麽事了?"
"他已经犯不了什麽事了。"久住微笑著说,"他一个星期前死了。有人发现他在一个林子里被人打破了头,而且没了气。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女人。"
裕隆若有所思:
"是麽,他死了......噢,抱歉,我马上还有个商务会议,能不能请二位另找个时间,我们再谈?"
久住看了看高山,然後说:
"这、好吧。不过您什麽时候有空儿呢?"
裕隆略微想了想:
"那就中午吧,中午请二位到我公司的餐厅,我在那里恭候大驾。当然,午饭由我来请。"
四周安静下来。好半天,我才清醒过来,默默的回到卧室中,扑在床上抱住了枕头。
山崎岩助死,他真的死了。
这个曾让我生活在地狱中的男人,现在真的已不在这个世上了,再也不会来纠缠我、纠缠裕隆了......

在打骂之中又长了一岁,此时我的名字已变成了阿静,可是我一直不让自己将名忘掉,因为那是我唯一拥有的、唯一属於自己的东西。
一天,山崎让我给他送酒过去。
当我战战兢兢的将一瓶葡萄酒端到他的面前时,山崎伸出手托起了我的下巴:
"你越来越美了,已经能够引诱男人了。"
说完他拿起了酒杯,我小心的鞠了一躬:
"我先出去了......"
"别走,我要你呆在这儿。"
他边喝酒边死死盯著我。
我站在那里,心里狂跳不止,因为这种情形不止一次发生过,他会忽然的跳起来抓住我的头发、发疯似的打我,直到我连哭都哭不出来......
杯里的酒喝完了,我轻声问:
"先生,要不要我再倒一杯给您?"
"不用了。"
他的嘴角现出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微笑,眼睛里也放射著火辣辣的光。
这种神情让我十分的不安,我本能的感觉到一种不祥的预兆,尽管我还不知道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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