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映白道:“有什么可怕的,我那是重伤之后失手被他暗算了一次而已。你回来的话还救不救人了?”
夏羡宁道:“不是,我……可是他当初算计你的原因不明,咱们谁也不知道彭旋消失这段时间里还有什么样的底牌。或许他根本就是策划已久,你让我怎么放心!”
洛映白道:“得啦,说的我好像肯定能碰见他一样,大不了你救了人回来赶紧来找我。”
夏羡宁无奈,知道说服不了他,便说一会让魏收陪着他留在村子里,洛映白这回痛快答应了。
挂掉电话之后,苟松泽迅速把夏羡宁的指示发送到特侦处的群里,然后冲洛映白道:“你真的没问题?”
洛映白道:“看把你们一个个操心的,不会有事的,放心啊。”
苟松泽道:“那你就把我放到这里,这里跟铁棒峰离的很近,我走过去。你开车回去吧。”
洛映白轻笑一声,说道:“你可拉倒吧,救人不带车,你打算把他们一个个背回来呀。车留给你,拜拜。”
他说着从车上下来就要走,苟松泽也下了车,追在洛映白后面,犹豫了一下又叮嘱道:“表哥,你遇到什么事先冷静,千万别冲动啊!我知道姨妈现在昏迷不醒都是他造成的,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但是……”
洛映白嫌他麻烦,借口道:“但是羡宁都那么说了,我也不想让他不高兴,一定会小心,一定一定。”
他不说还好,结果一说这句话,苟松泽突然就想起了之前洛映白关于“勇猛”的话题,忍不住又露出了那种沧桑同情的目光,感慨道:“难怪你会怕羡宁哥。表哥,虽然活该,但你也辛苦了。”
洛映白:“???等会,你在说什么?”
苟松泽说完了以后,摇着头就要回车上,结果被洛映白单手揪住后领子就拽了回去。
苟松泽挣扎道:“快放开我!放开我!我一会迟到了会被羡宁哥打死的!”
洛映白道:“我最讨厌别人把话说一半留一半了!撩完就跑是渣男你懂不懂?!到底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
苟松泽:“……你自己说的你还不懂啊。”
他扭捏了一下,凑到洛映白肩膀一侧,小声说:“就是你自己说的,你说切身体会过羡宁哥……很猛。这,你跟他在一块挺不容易的吧?”
他没等洛映白说话,又强调道:“我没想八卦,这是你自己刚才说的!”
夏羡宁刚才把棺材劈开的时候,洛映白是说了他很猛,但是此猛非彼猛,他现在才意识到两人听到这话时诡异的表情从何而来,一时无语。
苟松泽本来没想再说这件事,但是洛映白自己提起来的,可就怪不得他了,他上下打量着洛映白,道:“你刚才是不小心说漏嘴了吧?放心好了,我就当没听见。”
洛映白冷笑道:“想多了。我就是在奇怪,你说你这么懂,怎么就到了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呢?”
苟松泽:血条-200。
但这还不算完,洛映白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更为震惊!
洛映白手不抖眼不眨,又优哉悠哉地补充道:“还有,不好意思,你好像估计错了我们两个的地位。担心你可以放心,我可没有折腾羡宁,我很温柔的。”
苟松泽:“……!!!”
三秒之后,他好像才明白洛映白这句话里面可怕的深意,cp被逆的感觉痛苦无比,惊恐道:“你你你你你说什么?!!!”
洛映白笑道:“反应这么大干什么?师兄在上头嘛,应该的。”
说完之后,他丢下风中凌乱的苟松泽,用手撩了一下额前的刘海,潇潇洒洒地走了。
第101章 真假洛映白
苟松泽试图想象着洛映白把夏羡宁搂进怀里, 夏羡宁小鸟依人……地靠在他的肩头, 这场面顿时让他感到一阵酸爽,连忙用手抹了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不管怎么说, 夏羡宁居然在下面的这个事实并没有冲淡他的余威,苟松泽好歹还记得自己有事情要做, 恍恍惚惚地走了,路上不小心绊到石头, 摔了一跤。
另一头,夏羡宁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师兄口中“被受”的残酷事实,一路追着那个离开的诡异人影到了他跟苟松泽说过的铁棒峰,人影转瞬消失, 夏羡宁就停住了脚步。
他回想着刚才自己闻到的那股香气,觉得非常像一种名叫“亭亭”的花香。
当年葛盼明叛出师门, 一夜之间连杀二十三人,他的师父惠法禅师在死前流尽心血, 化成带有剧毒的红色花朵,想以此来跟葛盼明同归于尽,但是没有成功。
当时夏羡宁和洛映白还在上小学, 是在明法寺血案发生的第二天听说了这件事,洛钊和长流派掌门谢不是带着他们两个和长流派少掌门路珩一起去的现场,空气里弥漫着的就是这种带有血腥味的花香。
夏羡宁记得洛钊曾说过, 葛盼明虽然还是逃跑了, 但是他应该也受到了亭亭中毒气的影响, 洛钊让他和洛映白见到这种花或者闻到这种味道的时候一定要提高警惕。这回洛映白他们本来是冲着彭旋和吕露的案子来的, 实在没想到还能顺藤摸瓜带出来一个葛盼明。
夏羡宁想着这些,站在原地等了一会,他那些接到吩咐的小弟们也都气喘吁吁地赶过来了。
岳玲道:“是我的错觉吗?我觉得这片地方的煞气很重。”
苟松泽道:“我有同感,没遇到什么怪东西真是万幸。”
随着他一路深入大山,已经逐渐感到了这个地方的诡异森冷。主要是此处的地形闭塞,多年来积攒下来的死丧之气没有散到外界,与别的地方的灵气交汇消融,而是被外面锋利的群山挡在了一处山谷之中,浓郁不散。
由此看来,此地若有生物,必生魔心,若有尸骸,也绝对会发生异变。
岳玲笑道:“哪是你没遇到怪东西,是夏处先打头进来的,他已经把路开好了。我刚才是跟他同一条路过来的,两边都是妖物的残骸。”
羡宁哥依旧威武霸气,他怎么就成了……下面的那个呢?
怎么想也不可能呀。
苟松泽一边想,一边干笑道:“哦这样啊。”
夏羡宁在不远处扬声道:“到齐了就跟着我上山!”
苟松泽和岳玲停止交谈,各自答应了一声,和其他人一起跟在夏羡宁的后面。
有人问道:“夏处,你不是说咱们来救人的吗?需不需要我们再准备点什么?”
夏羡宁道:“低头,看地。”
问问题的人一脸懵逼,低头一看,只见地面上有着杂乱的轮胎印和脚印,他也是刑侦出身,顺着痕迹走了几步观察,突然发现不对,说道:“这地上的痕迹怎么消失了?这些人中途失踪了!”
夏羡宁道:“一共失踪了两拨人。一拨是开车过来的,一拨是走着过来的,而且车上的人还不少。看地上的车轮胎印——一开始很深,后来突然就变浅了。”
几个人听了夏羡宁的话都是恍然大悟,一开始问话的人连忙说道:“还是夏处看得准!神探啊!”
夏羡宁摆了下手,道:“现在我叫你们过来,是为了等找到人的时候让你们带着那群人离开,一会救完人大家先走,不用管我,听见了吗?”
大家的第一反应是异口同声答应了一句“是”,夏羡宁交代完了安排,转身打头就走,苟松泽连忙在后面紧跟着,问道:“夏处,那我们不用接应你了吗?你不是来找人的吗?你自己会不会不安全?”
夏羡宁道:“不用。”
苟松泽:“……”
见夏羡宁惜字如金地说了这两个字之后就不再开口,他也无奈,只好闭嘴在后面跟着,心里有点想念唯一能跟夏羡宁流畅沟通的洛映白了。
哎呀,表哥他居然是上边的!
……嗨呀!
不可置信的情绪如同有毒,在脑海中萦绕不去,苟松泽觉得自己可能是中邪了。
大概是这一路下来,连鬼怪都意识到夏羡宁难缠,前方逐渐平安无事,而当几个人走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侧面的丛林中,忽然有一群鸟儿大叫着飞了起来,翅膀在半空中发出扑落落的声音。
夏羡宁转头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异常,倒是发现苟松泽一脸痛苦,表情纠结,便问道:“你在想什么?”
苟松泽吓得一激灵,连忙道:“什么也没有……”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夏羡宁猛然转身,冲着西北方高喝道:“梁飞岳玲,注意!”
在他大喝的同时,山林中突然飘出一片黑雾,其速度之快,竟然追上了半空中逃命的飞鸟,鸟尸顿时落了一地。
首当其中的梁飞和岳玲大惊失色,两个人同时出手,一时间十几道驱邪符飞出,挡住黑雾。
苟松泽连忙冲过去,扬手前挥,只见一道黑色长鞭灵蛇般抽出,旋风乍起,助长符咒之力,三个人合力,乍然而来的黑雾也乍然烟消云散。
一眼看去,好像危机被消除了,但夏羡宁的脸上没有任何放松之色,反手一拍,长剑已经出鞘,他一掌推在剑柄上,同时再次高声道:“就地卧倒!”
三个人来不及多想,电光石火之间,本能地遵从最信任的人指示,同时伏倒在地。
倒地之后,只觉得后背上有疾风刮过,苟松泽余光向上一瞥,愕然发现黑雾过后,林子里的万千树枝竟然都化作利箭,铺天盖地而来,如果夏羡宁刚才说的是“让开”,他们肯定只会往旁边退避,估计早就变成筛子了。
但迎着箭雨的方向,夏羡宁的长剑就像一道银色闪电,携带劲风倏忽撞去,剑影转眼间化作万千,击退攻击,夏羡宁的身影已经随后而至,飞身越到他们前方,扬手接住半空中落下来的长剑,剑花一挽如同行云流水,威压再次应手而出,那出其不意的箭雨黑雾顿时全线崩溃。
苟松泽一跃而起,手掐法诀,转身一扫,将几只不知死活的怨灵收纳掌中,这才惊魂未定地道:“刚才那是什么情况?”
夏羡宁的表情很镇静,淡淡道:“有人在欢迎咱们。”
简单的一句话,却无端让人心里没底,苟松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不见天日的密林,握紧了手里的鞭子。
以他对夏羡宁的了解,苟松泽隐隐觉得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应该是已经知道林子里面的会是什么人了。
但夏羡宁没说什么别的,大步走在前面,很快就进到了林子里面。
众人一进去就能感到这座森林十分不正常,这里面的每一棵大树都生长的非常茂盛,枝叶浓密,枝干虬结。按理说这样的树木需要足够的养分和生长空间才能长出,但这些树却生长的过于浓密,树冠几乎都是紧紧挨在一起的。
夏羡宁走进去,二话没说,先是扬手一剑,将离他最近的那棵树砍翻,树木倒下的时候,其余的大树仿佛也能感觉到害怕似的,竟然自发在他们面前让开了一条小路。
夏羡宁却没有动弹,而是站在原地,仿佛观察着什么。整个林子里有种异常的幽静,仿佛除了特侦处的人之外再没有任何活物,就连一只鸟,一条虫都不存在,可是他总感觉有很多人正在直勾勾看着自己。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第六感,他找了一圈之后忽然回头,正好迎上杨峥又是纳闷又是害怕的目光。
夏羡宁的眼神很锐利,杨峥勉强镇定:“夏、夏处,怎么了?”
夏羡宁总算找到问题出在哪里了,抬手冲着杨峥示意了一下,说道:“救人吧。”
杨峥一边纳闷人在哪里,一边回头顺着夏羡宁示意的方向看去,结果居然正对上一双眼珠子。他的目光上移,这才发现自己身后这棵枝干虬结的大树上,竟赫然还藏着一个人!
这人的全身几乎都被蜷曲的藤蔓和枝条给盖住了,整个人倒挂在树干上,乍一看根本没有人的模样,因此刚进来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最可怕的是,看他一动不动,分明应该是已经失去了意识,一双眼睛却直勾勾地朝前瞪着,眼白上布满了血丝。
杨峥二话没说,白眼一翻,也倒了。
这时候岳玲也道:“这棵树上也有人,还有那边……天哪,这些人都被挂在树上了。”
苟松泽晃了杨峥几下,简单粗暴地将他弄醒,说道:“行了,甭怕,这就是树精的一种,它们身上的树枝能够抓人吸食元气。现在这些人被抓的时间不长,应该都没死,快把他们放下来。”
苟松泽说完之后,又打算向夏羡宁请示,结果眼前已经不见了人影,他再一抬头,发现夏羡宁已经朝着树林深处走去,苟松泽连忙叫了声:“夏处!”
夏羡宁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回去,人就已经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当周围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那景色也逐渐发生了变化,一层足以遮挡视线的浓雾升起,周围的树木若隐若现,让人无法辨别道路?6 58 页, ?br /> 夏羡宁沉思片刻,先踏巽位,再走离位,身形一转之际,周围忽然万千花开,花瓣纷纷扬扬落下,两个体态婀娜的美女分花拂柳而来,看见夏羡宁之后满脸高兴,连忙冲他走了过去。
两人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夏羡宁微微蹙起眉头打量着面前的人,一直没有说话。
左边的美女凑到夏羡宁面前,说道:“先生,请问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我和我妹妹迷路了,怎么走也走不出去,辛亏碰见了你,不然真的要吓死了。”
她的手拉住夏羡宁的衣角,好像生怕人跑了:“那个……你,能不能带着我们从这里走出去?谢谢你。”
右边的人也凑过来,开口道:“对啊,先生,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