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妖[重生] 完结+番外完本[强强甜文]—— BY:白刃里

作者:白刃里  录入:10-06

裴珩朝胥锦和龙章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向他们后头喊了句:“老金,这大好的春光,要不要忙点正事?”
龙章和胥锦一回头,正对上游廊下鞋尖一转向,打算绕道的金钰。
金钰怀里抱了一摞账本,见裴珩这笑就起鸡皮疙瘩,准没好事,奈何人在屋檐下,只得屈从其淫威走了过来:“都在这儿啊,王爷有吩咐?要是没事我就先去厨房催催晚饭。”
多年来,去厨房催三餐催夜宵已成为最受金大人喜爱的活动,每每潦草应付裴珩的胡搅蛮缠都用这招。
裴珩一把攥住金钰,笑嘻嘻道:“吃饭着什么急,又不是没下顿了。我家小朋友练剑,你给喂招,我先瞧瞧。”
金钰松了口气,笑道:“王爷怎不早说,龙章小公子,来。”
裴珩尊贵的手指头摇了摇,再点了点旁边:“我是说胥锦。”
金钰顿了顿,接过剑,嘶了一口气:“这凡兵有必要练么?不如去青玉殿后山住一阵子汲养灵力,我看温大人那地盘灵气十足,足得要溢出来,山顶上都要飘青烟了。”
裴珩理了理袖子,淡淡道:“皇城九门之内,灵力禁制的地方不止一处。没事练练剑也好,别荒废了。”
胥锦闻言沉思,裴珩又换了副散漫的笑脸:“正好我也顺便尝尝为人师的滋味。”
金钰没忍住嘀咕:“你为人师,打算把人家往哪条歪路上教?”
裴珩笑得春风得意,没有半点惭色:“哎呀,本王走过的歪路千千万,胥锦,你想走哪条呢?”
胥锦:“……”
龙章在旁讶然道:“金大人也会武功?”
裴珩哈哈一笑:“人生在世,切勿以貌取人,我当年与他一同武学开蒙,除了唠叨,他会的也不少。”
金钰挽起袖子,呵呵一笑:“王爷真是会夸人。”
嘴上归嘴上的,他朝金钰递了个狡黠而可疑的眼神。
话音未落,金钰已默契地笑了一笑,反手握住剑柄,指腹沿着剑身摩挲了一条笔直的线,微一颔首,清淡眉眼竟凝出一层冷铁之意。
随后他毫无转折地做出一个起手式,行云流水一般自然,令龙章和胥锦反应不及。
“胥锦公子,请——”
首招已出!
胥锦的反应速度也是当世罕有,立即把目光从裴珩身上移开,提剑迎上,锋刃的锐利之气倏然惊起庭树飞鸟,从云霞漫天的庭院内振翅而起,龙章身边小青鸟拖着艳丽尾羽,迎空一声泉水般的长鸣
北大营一贯能动手不动口,动手就占三分快,裴珩揽着龙章自觉退后一步,一脸满意:“老金,风韵犹存呢。”
金钰闻言牙一酸:“托王府的福,风水养人。”
龙章还等着看两人开试前寒暄一番,如今的武人都兴这一套,打起来之前互相拽几句文邹邹的词客气客气,彼此酸一酸,一般来说都是明夸暗讽,撺掇对方恼火。
未料眼前如此粗暴直白地开场。
铮然一声锐响,两剑抵在刃边,堪堪错开。金钰倾身紧随其后,招招密不透风,胥锦一开始的意外平息后,眸色镇定地保持“守”的势态,观察对方。
金钰一身素色的文士袍子,眉目淡然亲和,平时不是跟裴珩斗嘴就是忙前忙后打理内务,活脱脱被生活和王爷本人摧残成一个老妈子。
然则剑一出鞘,他一身书卷气铅华尽洗,背脊挺直如枪,脱胎换骨般的乍现一身沙场砥砺之气,君子如水,持卷的手亦持刀,剑剑势不可挡。
他手中似是北疆长河落日的苍凉剑意。
龙章抱着柱子在廊下看直了眼,裴珩一脸笑意,倚在廊下如一株霜色扶苏。
龙章:“王爷,金大人出身军中吗?”
裴珩眼中仍是无一丝缝隙的风轻云淡:“昭武北营,晋策中郎将,麾下铁浮屠第四军部。”
胥锦闻言略有些走神,剑下一偏,被金钰逼退数步,龙章则是久久处于震惊之中。
昭武北营,铁浮屠。这支近乎沉寂的帝国王师,忽然凝成一个具象的影,重叠在庭院中的身影上。
龙章紧盯那剑,仿佛金钰身上携着的不是风声剑意,而是遥远战场的旧荣光。
那支只存在于传说的军队统帅正站在身边,龙章悄悄抬头看裴珩,小少年心中不由得蔓延出无限想象,王爷身披昭武军重甲,是不是和现在一样的闲庭信步呢?
他也会在雨中踏上残损的点将台,仰头与出征战士们饮下一碗烈酒吗?
庭中,金钰神情间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仅一瞬就随风俱散,又是坦然的淡笑,他身形利落,侧过身子挥出一道寒芒:“王爷旧事莫提,胥锦公子看好了,怀光剑法第三式,南风意满——”
胥锦反手挥出格挡迎头一击,笑了笑,这剑法他在无名殿时曾学过,电光火石间从记忆里抽丝剥茧,种种关窍浮出水面,他当即以同门渊源之剑法迎上。
裴珩只在廊下闲闲看着,微眯起的眼睛灌注了些许散漫,目光多数时候追随着玄衣的少年。
院子里满树扶桑花在暮色间盛放。“公子想起来这剑法了?”金钰温和地笑了笑,他出手势如磐石,便是书生万卷间凝出的一股中正之气。
胥锦熟悉起这剑法后,稍有应对自如的一刻,抽出空隙瞥向裴珩,还朝他单眼一眨笑了笑,昳丽的眼睛煞是勾人,而后便再无松懈机会,因为金钰牢牢追住了他的招式,无论如何都避不开。
胥锦的心沉淀下来,他的功夫杂糅众家,种种兵器和武功心法几乎一股脑被塞给他,有些连他自己都数不上名号。
而兵刃之中他最擅使的是长戟,用剑的确未到化境,怀光剑法自然也并未悟透,与金钰对招便不占优势。
金铁嗡鸣声中,他渐渐感受到这剑谱所蕴,竟有无穷变化,金钰取的是其中的“中正”、“渊和”。
从前皆为杀戮,对手中鲜有金钰的剑道境界,胥锦已将怀光剑法悟了一遍。
裴珩看着若有所思,敛眸子笑了笑。
胥锦略一走神,金钰手中利刃抵在了他后心,复向前一挑,胥锦的剑落了地。
收势,两人相对而立,施武者礼,不容喘息又是起势,寒光再度乍起。
胥锦紧盯剑势,金钰只是看似文弱,精钢之刃频频沉重相交,尤以劈刺的压顶之力为甚,并不怎么留情。胥锦散漫而不驯的身法也近乎张狂起来,毫不压制本性的恣意。
他甚至已凝出剑意,裴珩原本浅淡的神情却沉了下来,眉头蹙起:“金钰。”
金钰闻言收手,最后一招落毕,两人手里的剑都已相冲得微微发热,晚风一过,寒光止息,地上已经铺了一层火红的扶桑花,王府白墙青瓦檐落一重又一重。
金钰调息整了整长衫,朝裴珩看去,又看看手中剑,犹豫了一瞬,道:“王爷已看过试招,不亲自与胥锦公子对招指点么?”
胥锦站在花下,看向那双秀狭修逸的桃花眼。
“你会怀光剑法。”裴珩依旧没有接剑的意思,他神色淡淡的,整了整衣袖,便着一身广袖缎袍,慢慢地走过去,“恰是出自昭武营的渊源,持剑莫要轻易走神了。”
他眼里似乎有笑意,慵逸姿态却已不见,短暂看了金钰一眼。
金钰提剑,胥锦蓄势。
淡淡药香却已至身后,裴珩玉骨般的手握住了胥锦执剑的手,随之笼罩过来的,还有近乎肃杀的气息。
胥锦眉头沉了沉,那气息自他背后的裴珩身上传递过来,仿佛他们此刻身在城上,而睥睨所见,已是荒凉战场上的千军万马。
第25章 一剑
裴珩的手与他本人一样,看起来养尊处优,但当他带着胥锦执剑时,却稳极了,微一蕴力,就牢不可破。
“看好,他的剑。”裴珩的声音在耳后响起。
金钰手中长剑划出一道尖锐风声,携压顶之力开山般劈下!
胥锦微一眯起眸子,蓄了满身的狂傲已尽在弦上。
可裴珩的手似铁一般,一手握着他执剑,一手随意揽着他,便覆住他锐不可当的势头。
金钰的剑已落在眼前,胥锦觉得一瞬间的静止被无限拉长,几乎在刀锋下蔓延出禅意。
最后一刻,裴珩的手与肩背同时以巨大的力量推涌上前去,胥锦紧握兵器的手反而松动,由裴珩尽数掌控。
他似乎要迸发出千钧之力,但胥锦讶异地发现,裴珩的力竟是近乎散漫,一剑挥出去,像是放慢了的一阵和风,揽着胥锦便侧身一错,那不疾不徐的弧光与金钰的劈招短兵相接,却纹丝不退,柔缓一瞬间凝成钢铁。
“你先前没有专心。”裴珩道,“但你不求胜负,心中无畏。”
“铮”地一声,剑没有相擦而过,却是直接以绕指之柔化为百炼不侵,生生将金钰的一击抵上去,从缓到疾再到势不可挡,金钰立即后退。
“无畏就是无道——怀光剑的道,在于畏己!”
金钰借力倾身,继而平滑袭来,裴珩揽着胥锦的手向后一拉,倏然仰身避其锋芒。
胥锦后背紧贴着裴珩的胸膛,他几乎感觉到那胸膛里的心脏沉着、平稳的跳动。
裴珩的腕带着胥锦将剑旋出一个极刁钻的角度,拔山倒海之势将他又推上前。
膝上一抵,胥锦会意,顺着他的力道腾身跃起,剑尖只在金钰的剑身上一点,裴珩已带着胥锦凌空再起。
“你有生杀予夺的本事,可你的手落下去,却是向着你自己。”
刀锋勾出一道风,无形中逼至梢头的一朵扶桑花蕊前,可那似是冷酷锋利的杀意却化开来,只让那花在暮色间随风微微摇曳。
裴珩在胥锦腰侧微一用力,手肘顶着胥锦的臂弯一收,转眼变了一式,袍摆猎猎振起,回身便向金钰而去!
此时他才真正出剑。
那剑意却是无比的温柔,庭中的扶桑随风纷纷飘落,寒光从下坠的花间缓声掠过。
胥锦被这无处不在的柔和之力困住,竟几乎要松动!
裴珩低喝:“守住你的剑!”
一朵落花蹭到鬓边,坠落下去,裴珩以近乎写意的身姿随他凌空侧坠,腕若寒铁。
金钰倾力而出,寒光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吞风而至。
裴珩的声音低缓:“守住你的道!”
天边云层似要燃烧起来,这一剑带着莫大的慈悲与万钧之力,凌空击下!
锋刃相触的一刹那,缱绻的剑意以吞覆山河之势将金钰的剑锋隐没而去,天地间最后一抹暮色沉沦,冷光乍放,金铁嗡鸣。
裴珩脚下的千军万马,却在这一剑低沉回荡的悲悯中呼啸消散。
龙章站在廊下,才发现自己出了满手的汗。胥锦手中的兵铁还在微微震颤,他一时难以回过神来,天地为师,练就他一身修为,却不知人有时就是天地本身。
落地轻如一叶,裴珩就着胥锦手中剑势如水而止,胥锦微微喘息,裴珩松开手,胥锦猛地回头,却见裴珩欠身,从剑尖拿起一朵扶桑。
裴珩抬起头,霜色长袍映得眼中温柔,他随手把落花递给胥锦,又是一脸漫不经心的笑。
他转身走进游廊,朝身后招了招手:“走吧少爷,晚饭有玉阳楼的红豆菱蜜羹,那家是京城第一绝。”
金钰收了剑,龙章欢天喜地跟了上去:“金大人,王爷的招式叫什么?”
胥锦慢慢地走过去,却凝在裴珩方才的含笑一望,他手里拿着那扶桑花,仿佛他的千军万马,尽在这一眼中。
第26章 玄铁
夜里裴珩一回房一推门,屋内烛台映着胥锦修长的背影。
不请自来,裴珩已经习惯了,走过去瞧他:“琢磨什么呢?”
胥锦后腰靠在桌沿上,两条笔直长腿支在地上,抱着手臂在看对面挂着的一把剑,剑柄剑鞘是玄铁的浮雕暗纹,没有任何多余装饰,古朴而肃杀。
他闻声转过头看裴珩:“那把剑为什么走到哪带到哪?从莱州到这里,你却从不用它。”
裴珩瞥了一眼,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哪那么多为什么?你的匕首又为什么天天不离身?”
胥锦卸下乌金匕,在手里把玩着,道:“它是用我的原身打造的,难道不应该随身带吗?”
这个理由实在充分,裴珩无可反驳,奇道:“你的原身是什么?”
胥锦朝他一笑,把乌金匕抛给裴珩:“是玄铁,以死物化灵识,有了灵元再化形。我从前在云府海境,那里什么都没有,见过最多的是鲛人,便以鲛人为本源。修出了原身,就要脱胎换骨,总不能再困在死物之中。”
裴珩未曾想,眼前的胥锦经历了这么多不易的修行。
他仔细端详那乌金匕,匕首通身是同一块料铸造,漆黑而有分量,刀刃坚硬得从不打卷磕口,这种乌金玄铁很独特,当世也就这么一块。
玄铁之身,怪不得性情如此之韧。
“这玄铁又是哪来的呢?”裴珩问,“是你自己打造成匕首的么?”
胥锦的眉眼在灯火下深邃而沉静,他思索了片刻:“葵川夫人说玄铁是上古蚩尤神铠甲的残片,把它铸成匕首的应该是我自己。”
“应该是?”裴珩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
“我忘了。”胥锦接过乌金匕佩,慢条斯理回腰间,俯身半趴在桌子上看着裴,“我应该见过你,但是也忘了。”
裴珩苦笑:“阁下真是贵人多忘事。”
“所以你为什么带着那柄剑?你又没有原身。”胥锦倒是没忘自己的问题。
裴珩拿他没办法,笑道:“这把剑叫‘昆吾’,大燕国立国之初,昭武营和这把剑同时出世,昆吾剑与怀光剑法由历任铁浮屠主帅传承。”
胥锦看着裴珩起身更衣,裴珩的左腰有一处文身,绘的正是瑞王府徽印,一朵盛放的火红扶桑,花瓣起伏腾拓地舒展开,衬得他腰线劲瘦流畅,又有些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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