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花年没好气的要关上门,云天赐连忙在外头挡着,要从门缝里挤进去。
“别介啊!我今晚指望着你收留呢!”云天赐说道,由于背后背着包因此挤不进去,只能狼狈的卡门缝那。
花年还堵着门,斜眼瞅他:“又咋了?”
“离家出走了。”云天赐装出可怜的模样,一脸悲痛:“我爸妈根本不爱我,我只剩下你了,兄弟!”
“又来?”花年都不知道怎么吐槽他:“一年离家出走一次?你每年是有指标要完成是吧?”
“我想啊?”云天赐“泪眼汪汪”的看他:“求收留,求包养,我是小奶狗狗会暖床……”
他这样撒娇花年就给心软了,这才退开让他进来,云天赐于是麻利的从松开的门缝里一钻,便又浪荡了起来:“YES!好兄弟!看你这么义气的份上我给你洗碗!”
说着挽起了自己的衣袖。
“别了,眼睛都不好使,我怕你摔坏我家的碗。”花年看着云天赐覆着纱布的左眼,“上楼等我去。”
云天赐也不勉强,和花爸花妈打了招呼便套着拖鞋“吧嗒吧嗒”上楼去了。
而花年乖宝宝继续回厨房洗碗,并在半分钟后收到了云天赐的短信。
我是你云大哥啊:待会顺便拿几条棒棒冰上来,爱你哦(╯3╰)。
贱兮兮的。
花年瞬间想把云天赐撵回去了。
然而洗完碗整理好了厨房,小花弟弟还是拿着四根棒棒冰上楼去了。
而等他上去以后,并肩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花妈才犹犹豫豫的对自己老公开了口:
“建国,我要不去给天赐收拾客房出来吧?”
花爸奇怪的看向她:“收拾客房干什么?天赐又不是外人。”
而且两孩子十几年都这样过来了,经常互相跑去对方房间里去住。
“我是觉得……”花妈妈微微皱着眉,欲言又止:“如今天赐已经不合适跟小年一起住了,他……姑且算是半个大姑娘了。”
花爸爸这才明白老婆在担心什么,他愣了一下,然后想了想,摆手道:“这事儿你别想太多,两孩子还能和过去一样,说明他们都还认为彼此是兄弟,心依旧是纯洁的,你硬要在这种事上提点他们,反而会害他们胡思乱想起来。”
顿了顿,花爸又补了一句:“而且天赐又该有多难受?他在学校已经受到了很多同学变味的眼光了,你再这样,他铁定郁闷。”
花妈妈觉得老公说的有理,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保持原来的态度对云天赐更好,所以虽然心里仍是顾虑重重,但依旧决定听老公的,暂时静观其变。
而楼上,花年回了自己的屋,便看见云天赐坐在他的小书桌前面看书,脚翘着,手还抠着脚丫子,一副糙汉模样。
“喏,棒棒冰。”花年关上屋门,一边走一边把棒棒冰递过去。
“放桌上,我先剪个脚趾甲。”云天赐说着,问他:“指甲剪放哪了?”
“第三个抽屉。”花年说道,挪了电脑的转轮椅过来,也准备做作业了。
顺便吃棒棒冰。
云天赐于是翻出了他的指甲刀,开始“咔咔”的剪自己脚趾甲,嘴里叨叨的说着:“还是你妈好,从来不乱进你房间,我房间就跟我妈游乐园似的,就爱进来这动动那翻翻,我前一刻放桌上的东西下一秒就能找不着。”
“还不是你不爱整理自己房间。”花年吃着棒棒冰说道,盯着作业本做题。
“这不我妈天天给我整吗?地上连根头发都没有,我还整个屁啊。”云天赐低头去拾飞地上的脚指甲碎片,然后看见花年套着拖鞋的脚白白净净的,指甲也有了两三毫米长,于是去抱他的脚。
“来,哥们,我一并给你剪了。”他还真把花年的脚抱到了大腿上,低头给他剪起来。
花年挺享受:“这不错,不枉我给你贴卫生巾。”
“我也可以给你贴啊。”云天赐对着他笑的“友善”:“你穿吗?”
“……”花年怂了,不敢吭声了,低头继续做作业。
然后十几秒后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
原来是云天赐给他剪脚趾甲不小心给剪多了,肉给剪掉了一丢丢。
“……”花年扭头看他,云天赐心虚的不敢抬头,还用手捂着对方出血的脚趾掩饰。
你看不到,你没有察觉,你看不到,你没有察觉……云天赐在心里默念自欺欺人魔咒大法。
“……还藏毛线,我自己的脚我感受不到痛啊?”花年无语他。
好吧,被发现了。云天赐讪讪的停止了魔咒。
“创可贴也在第三个抽屉。”
“哦……”
等剪完了两人的脚丫子,云天赐去厕所洗了手,然后回到桌边和花年一起做作业,但他落下了一周的课程,虽然有自己在家里自学,但做起作业来仍旧有些吃力。
于是在苦思冥想中扭头看小伙伴,少年一手拿着棒棒冰一手奋笔疾书,解题行云流水。
云天赐于是凑头过去看:“小样,做的挺快啊,大哥给你看看有没有做错的地方。”
然后一脸认真的盯起了对方的作业本……原来如此。
“唔,做的不错。”云天赐夸了他一句,然后回去看自己的作业本,唰唰唰的写起来。
五六分钟后。
“大哥再帮你看看……嗯,解对了。”
又七八分钟后。
“你做到哪了?我看看……”
花年放下了自己的笔,又气又笑:“你直说不会不成吗?”
云天赐深沉的看向窗外,睿智的犹如古希腊学者:“我这个年段第一怎么会不会呢?”
“物理的这道滑轮题怎么解?”
“……”古希腊学者崩坏,云天赐认栽,一脸悲痛:“嘤,小花弟弟教我!”
“叫花哥。”花年调侃他。
“花哥!”云天赐瞬间抛弃了当大哥的脸面。
花年笑了,于是往云天赐的方向挪了挪,近距离的看着他:“哪里不懂?”
云天赐指了个地方,花年于是认真的给他讲解起来。
一开始云天赐也听的认真,但他本就聪明,花年给他开个头他立刻就全明白了,而花年鲜少有教云天赐的时候,所以挺兴奋,因此讲的格外细致,殊不知身边的少年心思早从物理题上跑到他身上来了。
偌大的房间只亮着台灯,护眼的白色灯光照射着花年那张俊美的脸,眉眼间已经褪去了许多稚嫩,隐隐展露出了成人的刚硬。
云天赐记得他小时候可是软绵绵肉嘟嘟的一个美娃娃呢,若不是穿着男孩的背带短裤,他会以为他是个女孩。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帅了?脸都不肉了,鼻梁也变得这么挺这么高,以黄种人的五官特点来说,这侧颜立体好看的有些犯规了。
云天赐看着看着,视线又落到了他的嘴唇上,脑袋里不由回想起傍晚那会两人接吻的画面,于是脸一红心一跳,连忙又把视线往下,盯上了那修长的脖颈。
微微凸起的喉结,随着少年自然的吞咽而上下动了动,云天赐莫名被萌到了。
在动……可爱。
我戳~
被忽然戳了喉结的花年愣了一下,然后皱眉一扭头,便看到了云天赐那双颊粉红、满眼迷离的模样。
完美的体现出了四个大字:
春心荡漾。
“……”花年毛骨悚然了。
第13章
而花年的打寒颤让云天赐回过了神儿来,于是问道:“怎么了?冷啊?”
说着拿起桌上的空调遥控给调高了几度。
花年脸色古怪的盯着他,一颗少男心那叫一个凌乱,以至于作业也做不下去了,在那儿幽幽的盯着云天赐看,欲言又止。
云天赐已经会做那道物理题了,于是低头“唰唰唰”的开始写,等写完才发现小伙伴还直板板的坐那,于是奇怪的扭头看他,
“咋了?”
“老大你……”花年说到一半就给顿住了,想了想还是觉得直接问不妥,两人认识十二年了,说爱上就爱上啊?太特么扯淡了。
而且他们还都是男的……不,云天赐算半个女人!
花年脸色又是一变,不禁猜测难道是云天赐来了大姨妈以后就解锁了什么奇怪的属性?
顿时又恶寒起来了。
而云天赐见他话说到一半就没音了,还跟见鬼似的一脸发青,于是担忧的靠近了他几分:“我咋了?”
花年往后缩了缩脑袋,拉远与他脸的距离,脑袋里对傍晚那个突然的吻还记忆犹新:“呃……你……你听猫儿在叫……”
他手指指天,倍儿怂。
云天赐仔细听了听,没听见什么猫叫,于是古怪的瞥了他一眼,继续做作业了。
花年见他没有再追问,于是松了一口气,但脑袋仍旧乱乱的,导致云天赐反而比他做完的还快。
但他做完后又拿出稿纸开始写检讨书了,而辞呈并不打算写,决定跟爸妈犟到底,就是要做这个学生会长!
而花年也写完作业了,盯着云天赐看了又看,继而到一边去玩电脑了,省的胡思乱想。
要以往云天赐会跟他一起玩,但他得把打架这事解决了,虽然他爸说了会帮他摆平,但云天赐不想要他帮。
于是联系了巧妹,给她家的网络营销工作室当了一回客户,把自己过年积攒的红包钱都转给了她,不多,就五千块,但也够弄出一个小舆论了。
标题就叫:市警察局局长侄子暴打同学,校园暴力的背后是势力黑幕?
云天赐把标题发给巧妹,又把那带头男生携带香烟进校被自己抓包罚站,以致心怀不满带小弟厕所围堵他肆意欺负的“真相”诉说了一番,而巧妹也表示绝对会让人们都站在他那一边的。
之后又联系了一下与他关系最为要好的李老师,套了一下学校那边的动向,得知校方也站在他那一边以后才放心下来。
就是对方现在躺在医院里,亲伯伯又是局长,所以学校那边也棘手,不好惩罚,不然若是普通的学生铁定做退学处理了。
哎,其实不管那男生退不退学,他在学校也不好过了。
云天赐放下手机,懒散的靠在椅子上,昂头看着天花板,又回想起了开学典礼上的那个噩梦,继而是今天同学们看他的怪异眼神。
他忽然想起初中学校有一名患了尿毒症的学生,被诊断出病以后还继续上了一个学期的课,而当他走在校园里时,几乎都是一直低着脑袋的。
他也是在同学是低声指指点点下,听他们说:“看,那个就是患了尿毒症的”,才认识他的,并也多看了他几眼。
纯粹是同情。
而云天赐觉得,除了像带头男生那样嘲笑他的,他今天可能还被不少人用自己当年看那位同学的同情目光给同情了。
他忽然好难受。
云天赐用手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长长叹了声气。
要不听他妈妈的,辞去学生会会长过得低调一点算了……
那可怜的十四岁尿毒症男孩低着脑袋默默走路的身影又浮现在了云天赐的眼前……
云天赐猛地坐正了身体,并大吼一声:“不——!”
玩着电脑游戏的花年被他吓了一大跳,直接操作失控撞怪物脸上死了。
他回头,只见云天赐气势汹汹的说道:“我还能起来!我还能继续浪!我——不——认——输——!!!”
花年愣了下,然后露出了浅笑,明白云天赐在吼什么了。
于是当即蹦了过去:“老大!我来扶你!”
“你划桨,我来浪!”
“狂风暴雨都不怕!”
“嘿咻!”
“嘿咻!”
两少年一边做着骚动做一边唱着骚气的歌,殊不知他们在房间里玩耍的身影被房间对面的人给看到了。
云妈妈站在云天赐的房间里,红了眼眶,却露出了笑。
欣慰的。
然而等云妈妈走了,花年也陪云天赐浪完了,少年又陷入了纠结之中。
只因他一不小心就和云天赐躺床上了……
时间,晚上十一点半。
地点,一个密闭的房间。
物品,一张床一张被。
人物,一个疑似开启了奇怪属性的少年和一个疑似被开启了奇怪属性的少年给看上了的少年。
云天赐已经闭眼睡了,而花年盖着被子不敢动。
他刚才看到云天赐打着呵欠抓了抓裆,还是面对着他。
不慌,他鸡儿才做了去皮皮手术,应该是不舒服才抓的,绝对不是因为睡在自己身边太兴奋才抓的……
花年刚这样想,就察觉到云天赐凑过来了,并手往他腰上一捞,便把他抱了过去。
云天赐喜欢抱着花年睡觉,打小养出的习惯,因为小花弟弟小时候贼特么软绵绵、热乎乎。
小区第一美娃娃不是吹的,硬是霸占了人家小姑娘的名头,一点道理都不讲,直到花年上完小学开始抽个头了,才退位让贤。
虽然美娃娃已经变成美少年了,还有了大帅哥的雏形,但云天赐习惯不改,怎么舒服怎么抱。
把花年愁的呀。
眼见着床头的夜光电子钟从十一点半变到凌晨两点,花年仍旧没等到云天赐松手,于是忍不住了,自己去拨云天赐的手,想好好睡觉。
结果胳膊一抬,好死不死的碰到了云天赐蒙着纱布的眼睛,顿时把云天赐痛醒了。
“哎呦,我的老天爷……”云天赐捂着自己受伤的左眼哀嚎:“你睡觉老实点成不?”
一动不动保持了接近三个小时的花年有些委屈,不过想到云天赐被打肿出血的眼睛,当即打开了台灯爬起来看,怕出事了。
“没事吧?”他坐起来去看云天赐的眼睛。
“我缓缓……”云天赐疼的抽气,然后用另外一只眼睛看花年,发现他非常清醒,完全没有睡过的样子,于是奇怪的问道:“你还没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