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话,我过了十秒才反应过来。
他是在说昨天的事吗...?他看见了?
「喂...你喜欢的是他吧?难不成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一直没交女朋友?」
对於璇要的质问,我觉得荒谬至极。
...他拿什麽立场来质问我的感情问题?我喜欢谁早在昨天就跟他无关了!!
「呜──────关...你...屁事!哈啊...!」痛痛痛!
「你似乎还搞不清楚状况,我的玩物。」璇要更用力地抽送,简直把这种行为当作逼供的手段。「我已经是你的主人了,我有权干涉你的一切。」
「呃啊啊!呀!嗯啊!」我满头的冷汗...但诡异的是,他这麽粗鲁,我居然还能感受到渐渐升起的快感。
但那又如何呢,我只是他泄欲的娃娃,我爽不爽根本不是他该在意的事。
「对...!我喜欢他!这样你满意了吧......啊!呀啊!!」我不懂为什麽自己要这麽说...就算是又怎样?对璇要根本不痛不痒,他又不喜欢我,这点小事怎麻伤的了他?
反而是我...明明是赌气,但说出来的话反而让自己觉得好苦涩。
就像他说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做什麽,他做什麽,都不可能改变。
他会这麽问我,一定只是一种占有欲......对物品的那种占有...搞不好他还觉得我会和洛熙上床。
「呜呜......」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是吗...?但你们不可能的!你已经是我的了,我不准你再去勾搭别人,不准不准不准!听到没有?!」璇要愤怒地低吼著。
看吧......勾搭别人...
「............。」
忍耐著下身被冲剌的疼痛,我咬紧牙关,再也不想示弱,也不愿再让身後的璇要听到任何一声惨叫、或是任何一滴眼泪。
好痛......一定流血了...
可是...身体的伤痛咬咬牙就撑过去了,而且总有痊愈的一天......但心呢...?放著不管,会好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场莫须有的刑罚才告结。
凌乱不堪的衣服、满是痕迹的身体、流著精液和血丝的下体、还有无神的眼神......我像个被狠狠蹂躏过,然後被丢弃的娃娃般,无言地靠在马桶上,脸上还有几道未乾的泪痕。
好累好累...
我是不是活该...我只是喜欢他...是不是因为对象是尹璇要,所以我才遭到天谴?
那,什麽时候可以结束?是不是等我不再喜欢他以後?
那是什麽时候呢...?怎样才可以把放在他身上的心收回来呢?
好累好累...我可以撑到什麽时候...?
「.........喂,你还好吧?」
「............。」好个鬼...你被人强暴一次,我再来问你,看你好不好。
「睦维...?」
「............。」吵死了,办完事就快滚啦...我累得连理你的力气都没了,是不会让我休息一下喔?
「睦维...?你不会死了吧?」璇要的俊美的脸蛋强制性地映入我的眼里。大概是因为我的眼镜在刚刚的过程掉到地板上了,所以我才会有在他脸上看到担心和後悔的幻视。
「......死了还比较好...。」对呀...什麽死法比较不痛?我可是已经痛的很够了。而且才第一天,我就受够了,玩物的日子不是我混的下去的。
璇要的唇贴了上来,不算温柔地侵略我的口腔,若不是我真的累垮了,什麽幻觉都有,我真的会以为自己从他的动作里感觉到慌乱。
「不准死...!我说不准的事,你一样也不许做!」他霸道地命令......却又紧紧地抱著我,好像只要他稍微松手,我就真的会死给他看...不过凭我现在的状况,做不做的到都还是问题。
怕什麽呢?凭他尹璇要的容貌和内涵,只要勾勾手指,自愿当他玩物的女孩可以排到月球去都排不完,少我一个又差在哪里?
累死我又何苦......
懒得搭理那张写满惶恐的容颜,我闭上眼睛,虽然全身都很不舒服,但我只想好好睡一觉。
「喂......真的不要啊...!快给我睁开眼睛!!」
靠!摇屁啊!睡一觉又碍到你了!?你妈没教过你不要跟想睡觉的人做对吗?!
我生气地挥开他的手,怒目瞪他。
璇要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按著胸口松了一口气「......呼。」
干什麽?就算担心自己不小心弄死我,害自已被抓去关也不用做的这麽明显吧?!瞧他那副谢天谢地谢祖先的样子。
「对不起......我刚刚太粗鲁了...我不该那样说你的...」
「只要你滚远一点,咱们老死不相往来,我什麽都可以不计较。」哼,现在才来道歉,龟蛋啊!当我是什麽?
「办不到。」璇要的脸又凝了下来,他飞快地反应道。
呵...差点忘了,我是玩物嘛。主人会向我道歉已经是天大的奢侈,我哪有那个权利叫他滚?
「...虽然我不可能照著你的愿望远离你,但我可以补偿你。」
「!!!」我狠狠瞪向他,他要是敢给我钱,我就真的去死!
我是玩物,最多就是这样,不是妓男!
我能够忍耐,是因为我还爱他,我不要钱来污蔑我的感情!
但璇要最後没有掏钱给我。
他轻轻吻了过来,手覆上了我那完全没有发泄过的欲望,我全身僵硬。
开什麽玩笑,再来一次的话,搞不好不用我去自杀,我这条小命就会结束於马上风。
「放心...我不会进去的,只是想补偿你刚刚没享受到的。」璇要的手轻轻地揉抚著我,唇舌也重新吻上我的锁骨。
「呃...啊嗯...」才褪去的热度又袭上了我的身,我全身无力,呻吟很没用地就冲出嘴巴。
如果只是纯粹的被强暴,那我可以忍耐,可是像这样.........啊!唔...
璇要温柔地舔吻著我,慢慢鼓舞我抬头的欲望,轻慢地催促解放。
「但我也不会给你钱─────只有你,我绝不要用钱买到。」他低缓坚定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
「呜...嗯...哈啊!」
我又哭了。
那可恶的家伙、可恶的诈欺犯...如果真当我是玩物,为什麽要对我这麽温柔?如果当真不喜欢我,又何必给我希望?这不是跟他昨天说的话背道而驰吗?这样叫我怎麽狠得下心讨厌他呢?
如果我无法恨他,那要如何才能停止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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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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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就算我过的再怎麽痛苦,一回头才发现,玩物的生活我已经过了快一个月。
不过这一个月还真不是人混的...
高三,可不是能悠哉地漫步在校园中享受青春的时候,从开学第一天就写在黑板上,并一天天递减的倒数,让全三年级都如临大敌。
然後,忙碌的日子开始了,段考模拟考、段考模拟考...大家不要命的考试念书考试念书,一二年级时,原本一有空就上街压马路、约会、游玩的行程,全改成泡补习班、混图书馆、在家写讲义自修...。
有人还因为压力太大,冒了一堆青春痘,头发越来越少、不然就是因为晚上熬夜看书,越来越没精神,倒是眼带越来越黑...亦有人忙著到处做爱校服务,为三年来累积的一堆警告和大小过、和濒临不及格的在校成绩打拚。
只要步入三年级的校舍,就可以感觉到那种紧张感,虽然离决战日还有两百多天,但一堆大考,和每位老师的耳提面命,让这些可怜的莘莘学子完全不敢懈怠,单字卡、公式小抄绝不离身、每天一有空就像个虔诚的基督徒,把课本和讲义当成圣经,恨不得背到滚瓜烂熟。
当然,我也是其中之一。
平时喊著:『只要过得去就好。』的大家,都抱著必死的心态在念书了,我又怎敢松懈,就这样眼睁睁的把第二名的宝座拱手让人呢?
幸亏妈妈的工作渐渐上了轨道,也比较有时间照顾睦倩和睦豪,我才没累得像条狗。
但其实也跟条狗相去不远了。
...我似乎本来就是劳碌命......。就算再怎麽忙,还是必须做好玩物的角色,只要璇要有需要,我就不能说不...
唉...真不知道璇要这家伙到底是用什麽外星物质做成的,居然完全感觉不到那种草木皆兵的紧张,每天一样潇洒自在的过、成绩一样叫人望尘兴叹、然後性致一样让我大喊吃不消......。
不过我自己好像也挺匪夷所思......在这麽重要的关头,我的身体居然还有一种「渐入佳境」的感觉,对於那种情事也越来越习惯,甚至......还很享───────
...呸呸呸,我才不承认当玩物有什麽好享受的咧!就算再怎麽舒服也没什麽好享受的!伺候他我都快累死了,刚开始的时候我甚至还下不了床,害我不得不请假,像这麽不体贴的主人,才没什麽好留恋的!
只不过...只不过是最近他都很温柔,不但没有再弄伤我、而且还让我......呃,才没有很舒服!!只是...再也不会不适而已...反正就是有点习惯了啦!
只不过...只不过最近发呆的时候、看到璇要漂亮的脸蛋的时候、甚至是当他上课回答问题的时候...光是看到他的脸、听到他的声音,我的身体都会忍不住发热而已......但我是个男生啊!一个正常的男生耶!他每次一看见我就对我做那麽多色色的事,不然就是用那若有似无的性感眼神看我,我当然光想到他都会忍不住脸红心跳啊!!
我、我一直都对璇要的脸蛋很没抵抗力的...所以当他对我说话的时候,那两张红润的唇瓣在我眼前一开一閤的,我会看到呆掉、然後差点忍不住亲上去也是情不自──────情有可原的嘛!
而且璇要还算有良心,在我请了几次假以後,他终於知道要收敛一点,偶尔,他只是抱著我睡大觉,很规矩的不乱来。
只是,我感觉,随著统测的脚步一天天逼近,璇要似乎变得越来越不安......
不安些什麽?我不知道,他也不愿告诉我。
会是成绩吗?但如果连璇要这种全学年第一都要担心成绩的话,我看大家就不用考了。
操行成绩?也不对啊,先不论上学期记的那两支大功,光是一堆大大小小,为校争光的荣誉,他甚至光用这些保送入学都有好学校念。
像璇要这种五育全优、棋琴书画射御诗礼、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传奇神话人物,哪有学校来选他的道理?应该是他要挑学校还比较正确。
那...不然咧?
这个问题真是难倒我了。
不过我也真是莫名其妙。照理说,像这种强暴我这麽多次,甚至还把我当成玩物来玩弄的家伙,不要说烦恼,我应该巴不得他死一千次死一万次......
......好吧,就算我还是很喜欢他所以舍不得咒他死,但两两相抵,我也不该再被他的情绪牵著鼻子走、不该陪著他一起烦恼才是。
只不过这种事,要是做起来有用想的一半容易,那我也就不用烦恼了。
我就是不得不在意...尤其最近,每当我在他的身下,因为快感而哭泣时......
『你又哭了......』璇要总是一边温柔地舔去我的眼泪,然後这麽说...
『我已经知道很多种让你悲伤、让你哭泣的方法......但是,要怎麽做,你才肯笑一个呢...?』
『难道是我就不行吗...?你就不能只为我一个人开心、不能露出一个专属於我的笑容吗...?』
我在想,他也许没注意到,自己在因为激情而混乱时,对我说了那些话。不然依他的个性,大概也维持不了完事後那泰然自若的样子。
我在想,他大概更没留意到,当他对我说这些话时,那好像快要跟我生离死别的那种悲伤表情......带著一点疯狂、一点脆弱、一点恐惧、还有很多很多我无法形容的那种......很沉痛很沉痛的难过。
如果要说的话,那跟洛熙那天,跟芷若分手的表情很像。
先不管我在他心里的地位,是否就像芷若在洛熙心中的地位一样重要......他会对我这麽说,就表示其实他的烦恼根源是─────────我...?
这麽说来,我的确从没对他笑过,反倒是常常哭给他看。
对呀...自从我认识璇要以来,原本连情绪都不太有变化的我,竟然开始有喜怒哀乐、甚至还懂得哭泣了...?
「............。」我想了很久很久,最後,我终於乾脆地投降,放下了那本从早上到傍晚,一个字也没看进眼里的国文课本,打开衣柜。
从穿衣镜里映照出来的,是一个衣著朴素、长相普通、甚至连「修长」这两个字的边都搆不上的,一个不甚养眼的少年。
而且,他脸上的那张面无表情,活像刚睡醒般欠缺朝气的脸,更是让他看起来极不讨喜。
我端坐在镜子前面,深深觉得不可思议。
这张脸、这个表情、这个人......是我没错...那个跟数个月前的我,如出一辙的沈睦维...。
连我自己都很难想像,我究竟在璇要的身下,露出怎麽样的表情?我到底,是怎麽哭的?那会是什麽样子...?
我试著扯扯嘴皮,硬是挤出一个生硬的,连笑都算不上的弧。
......还是不行,我不会笑。
为什麽?我可以哭、可以有其他表情、为什麽只有笑────为什麽只有在他面前,我笑不出来?
洛熙只是我的青梅竹马...他没办法惹我哭,但都可以看到我笑了...我以为,笑是比哭更容易的事才对啊?
那...是因为洛熙在我身边待的够久,所以他才看得到?
这麽想也没错啦...因为他可是从小学就一直跟我在一起的玩伴,这麽多年来,想不看到我的表情都很困难吧?毕竟铁树也是会开花的,只是有幸能一见的人不多而已。而璇要,才认识我不到半年,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大概是连我妈听了都很难置信的那种程度。
......也就是说,我该告诉他:想看到我笑,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只要你认识我够久的话......
...算了,这种白痴话不说也罢。
那我该怎样才能让他知道,其实他不用烦恼的呢......?
镜子里的少年,手抱著胸,面无表情地回视我,只有我才知道,他正在烦恼。
──────难得的假日,我被一个很重要、却又很无聊的问题困扰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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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请各位把上星期发下去的志愿调查表交回来。」早自习时间,我站到讲台上,这麽喊著。
三年级,真的相当相当忙碌。虽然才上学期,但其实真正的升学战争早就已经开始了,什麽家长会谈、志愿调查、能力测验、升学辅导......一大堆有的没的资料,现在就已经开始搜集了。
很带衰的,我就偏偏这种时候,才会当选一些学艺股长等等吃力不讨好的职务。
其实只要想想,就会发现这跟我的透明有很大的关系。
一般而言,每学期都会换的班级干部们,基於『要把机会平均分布』的原则,都会找那种没有任何职务的同学来接任,而通常,班代的任职顺序会先从Leader级先开始......然後慢慢轮替到存在感较低的同学...
於是乎,在全班都有任职过其他职务的情况下,前四个学期完全悠閒的庶民─────也就是我,才终於被注意到。
而且,通常每人所分配到的职位会依照个人的成绩或品性等等来排高低。
反正......衰毙了的我,在完全不需要拜票的情况下,冻蒜了最难做人的学艺股长。
所以,一大堆拉拉杂杂的工作自然而然的落到我身上。
收齐了志愿调查表後,我回到座位上,看著那一张张的表单,一个想法突然跃进我的脑海。
「............。」(呃...这样不好吧?)我的理智说。
(可是,我好想知道...。)脑子里另一个不安好心眼的声音说道。
(但是...这种行为算是侵犯他人隐私吧?)良知如是说。
(有什麽关系,不要让人家知道就好啦...就当作是在检查,偷偷的瞄一眼...)
(真的没问题吗...?)
(只不过是想知道璇要想考哪一间学校,没这麽罪过吧?)
(想想,如果不是贵族学校,基本上,明星学校我也能考上啊,这是为了璇要耶...如果大学四年,也许就能让他看到我的笑脸,不是吗?)小恶魔的声音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