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眨了眨熊猫眼,哭丧着脸说,“不打紧不打紧,逃命要紧。”
方灼,“逃什么命?”
大叔,“有土匪,一个个凶神恶煞,手里拿着长刀长剑,吓死个人哟。”
方灼见人站稳,松开了手,顺便把往外钻的鸡崽子按回袖子里。
“前方是岔路,您从哪边过来的?”
“两条岔路上都有土匪。”大叔扯到嘴角上的伤口,倒吸了口冷气,好心劝告,“公子,听我一句劝,别去,暂时回镇上待着吧。”
方灼,“多谢劝告。”
他回头看向安静的小徒弟,“走吧。”
大叔看着白衣飘飘的书生,和半大的黑衣小子,摇了摇头,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是个二愣子。
出城的路分叉后,都要穿过一片山林。
这地方适合埋伏,也适合揍人。
方灼从储物袋里翻了翻,找到一个面具,
原主因为长得好看嘛,刚筑基下山历练时,总被男男女女调戏,一气之找铁匠铺打了个银质的面具。
方灼把面具带上,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了提前准备的黑色三角巾。
他把蒙脸巾递给少年,“把脸蒙上。”
段凛照做,只露出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在外头。
两人继续往前,走了到三十步,道路两旁的树林子里,响起沙沙的脚步声。
几道黑影一闪,挡住前路。
同时,身后的路也被七八个人给堵死了。
这群人的修为不过炼体,连魔核都还没结出来。
方灼完全没将对方的阵势放在眼里,将敛藏的威压一放。
十几个魔修还没来得及大放厥词,人就已经跪到地上,腿软得起不来。
众人在小树林蹲守的多日,每天抢劫揍人,不亦乐乎,谁知道今天竟然碰到了硬茬子。
带头大哥见势不对,不停磕头,“高人饶命,我等有眼不识泰山……”
方灼一脚踹过去,踩在带头大哥的胸口上。
他俯身质问,“人魔两派楚汉分界,互不往来多年,你们来这镇上做什么?”
带头大哥是个怂逼,敌方还没开始逼供,就迫不及待说,“我们是奉命来找天魔种的。”
方灼一愣,卧槽,这么巧,我把天魔种给你们送来了。
他脚上一用力,险些把带头大哥的胸骨踩碎,“谁都知道天魔种只是传言,我再问一次,你们到底来做什么。”
下头的兄弟心疼自家大哥,顶着慑人的威压瑟瑟发抖道,“魔修地界有一处深渊,深渊下面是血海,传言就是这片血海孕育了天魔种。”
“可就在九天前,血海一夜枯竭,下面白骨森森,还有一块碑。”
九天前?刚好是段凛吃了洗髓丹,抽条长个的时候。
方灼收起思绪,蹙眉逼问,“上面刻着什么?”
如果按照套路,石碑上应该刻着预言,大概是什么谁谁现世,哪哪一统之类的吧。
小弟,“天魔现世,三界一统。”
方灼,“……”
主剧情都被他给猜着了,就是这么厉害。
方灼声音冷的掉渣,“那你们找到了吗?”
带头大哥痛得五官都挤在了一起,硬是从牙缝用力挤出一句话,“正式因为没找到,不敢回去复命,所以才窝在树林子里,打发时间。 ”
该知道都知道了,还有另一件事,“把功法交出来。”
死到临头了,哪敢问为什么,大家在身上乱搜一通,唰唰扔了一地。
方灼把功法收起来,只说了一字,“滚。”
感知到高人的威压被收敛起来,一群魔修立刻听话的抱住膝盖,麻溜的顺着官道滚了。
方灼,“……”
段凛摘了蒙脸巾,拉下来男人的袖子,“师尊,他们要找的是我吗?”
是你,是你,就是你啊小祖宗。
方灼摸摸少年的头,“没关系,师父能保护你。”
段凛抿了抿嘴,突然舔了下嘴唇上的小水珠,仰头看天,“师尊,下雨了。”
话音刚落,豆大雨点落下来,越下越密集。
未免引人注意,方灼今早离开客栈前,把法衣换了。
如今这套就是普通衣服,防不了水,不过两三分钟,就湿哒哒的紧紧黏在身上。
偏偏为了维持人设,还得静静地在雨中漫步,气得方灼想吐血。
等抵达附近的破庙,师徒两已经淋了快半小时的雨。
方灼用庙里的破门板搭了个火堆,一个响指,火堆燃起来,将昏暗破败的庙宇照得亮堂堂的。
他低头解开衣服,准备烘烤,手指头一顿,惊恐的睁大眼睛,“阿三哥,我在我胸口看到一个东西。”
233没反应过来,“什么东西?”
方灼怕小徒弟看见,背过身去,扯开衣服又往里瞅了瞅——
卧槽,胸上的玫瑰花开了!
位置特别正,跟他的粉樱桃刚好是邻居。
第183章 高冷师尊坏徒弟11
方灼瞟了一眼,觉得不够,又多瞟两眼,这位置太别致了。
他把衣襟合拢,问系统,“你不知道?”
233沉默再沉默,直到宿主问第二遍,才弱声弱气说,“消息可能延迟了。”
它没敢说实话,消息应该不是延迟,而是已经发送出来,它却无法接收。
最近有好几次,它连上游系统都联系不上,更别说是接收主系统的消息了。
方灼深吸口气,系统这个世界几乎啥都不知道,他都怀疑它是不是被架空了。
他没有残忍的说出自己的怀疑,安慰道,“没事,没准明天就能接到通知。”
不管怎么样,能被评委先进都是好事,他挠挠脸,“那啥,奖励是什么啊?”
233说,“接到通知的时候才知道。”
方灼撇嘴,磨磨唧唧的,一点不像是大单位,“不会赖账吧?”
233说不可能,“只是晚一点而已。”
方灼放心了,把湿衣服搭在竹竿上,然后用灵力升温,将贴身的衣物烘干。
他看向段凛,“把衣服脱了,小心着凉。”
刚刚还冷着脸,抱着鞭子坐门口的少年,又开始别扭了。
他不像师尊,可以将衣服烘干,一脱肯定是全脱,势必会被师尊看到自己的身体……
段凛难得结巴,“不,不用了师尊。”
方灼冷语关切,“我不想说第二遍。”
段凛捏着鞭子的手一紧,嘴唇抿了抿,三两下就把衣服全扒了,就留下一条中裤。
少年虽然个子不高,身材比例却非常不错,肩宽腰窄不说,肱二头肱三头一个不少,竟然还有腹肌。
哦,屁股也挺翘。
穿着衣服看着瘦巴巴的,结果全是腱子肉。
方灼摸了摸93" 再苏就炸了[快穿]0 ">首页 95 页, 自己的肚子,哼,还是我的腹肌更大,更硬。
今天的雨下得特别大,稀里哗啦,没有要停的趋势。衣服快要烘干的时候,突然进来两个男人进来避雨。
两个男人皆是一身锦缎,个高的护着个矮的,一起瑟瑟发抖。
段凛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挨着方灼坐下。
两个男人感激的笑了笑,坐到师徒俩对面,相互依偎着取暖。
个高的时不时低头对着个矮的耳语两句,神情温和惬意,容易让人浮想。
方灼看了眼小徒弟的反应,夭寿啊,眼睛都看直了。
“段凛。”他说,“再坐过来点。”
段凛多乖啊,立刻光着膀子靠近,顺手翻了下还有些潮湿的衣物,眼睛却总是忍不住的,扫向对面。
方灼,“……”
啧啧啧,才多大啊,就开始不学了好。
他伸手将少年的眼睛蒙住,用胳膊把人半抱在怀中,“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段凛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嘟囔,“徒儿谨记教诲。”
方灼看着那红彤彤的耳廓,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捏了下,真烫。
哎,这小子也就在这种时候,看着像个孩子。
对面两人搂着搂着,其中一人突然抽泣起来,另一个手忙脚乱的安抚,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人间处处是狗粮,很好。
方灼把怀里的少年又搂紧了些,后仰倒在干草上,“睡觉。”
段凛小媳妇似的,趴在男人的身上,克制不住的又朝对面看。
以前村子里也有两个男人在一起的事,村民称之为契兄弟。
两人同吃同睡,一起劳作,就像夫妻一样。
可惜那对契兄弟结局并不好,契兄后来发达了,在村里修了大房子,娶妻纳妾,契弟积怨成疾,没多久就病死了。
段凛仰头,只能看见男人的下巴和喉结。
仿佛是为了寻求安全感,他五指收拢,把掌下的衣服抓出了褶皱。
随之从褶皱的缝隙中,看见了男人胸口的东西。
艳色的花藏在昏暗的衣服里,让人看不真切,随着火光的跳跃,若隐若现。
少年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听着师尊的心跳声,睡着了。
也不知具体什么时辰,破庙屋顶上想起一阵鸡鸣。
俗话说由奢入俭难。
鸡崽的生活素质从鸡圈上升到王府,又从王府上升到宗门峰主的坐骑,将来随着粑粑升天,还要飞升为神鸟。
这是何等尊贵的一只鸡,如今却落到要睡草窝的地步。
这也就罢了,之前灵虫灵果吃得爽,这两天连糠都没有。
它不爽,谁都别想睡。
不只是方灼,整个庙里的人都被吵醒了。
众人睁眼一看,外边连天都没亮。
方灼揉着额角,手痒,想拔鸡毛。
他低头看了眼依偎在怀的少年,轻轻移开,起身走出去。
鸡崽屋顶的飞檐上,黑豆眼往下一看,把圆滚滚的身体转了面,拿屁股对着他爹。
方灼,“下来。”
鸡崽身体扭了扭,像是在挑衅。
方灼脚尖点地飞上去,抓住它吧啦吧啦一顿狠批,没多久,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就开始一点一点的,险些睡过去。
方灼,“……”
这一大一小,没一个是心口一致,真正乖巧听话的。
他把儿砸塞进袖子,顺势弹了个脑瓜崩,“到下个镇,给你买吃好的。”
鸡崽咯咯一声,兴奋地在袖子里滚了一圈。
再走进破庙,那对小情侣已经醒来,个高的正掏出帕子,给个矮的擦脸。
而两人斜对面,已经清醒的少年,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方灼一清嗓子,三人全都看了过,高个男人走近,拱手致谢,“昨晚的多谢公子收留。 ”
“庙门敞开,任何人都能进来留宿,言重了。”方灼同样拱手,客客气气。
又客套寒暄了几句,几人就此别过。
段凛跟在方灼屁股后面,没忍住又回头看了两眼,两个男人手拉着手,边走边说笑。
他看向前方的清冷的背影,突然有点羡慕。
“师尊。”少年加快步伐,迟疑了下,拽住方灼的袖子,“那两人是契兄弟么?”
方灼懵逼,问系统,“契兄弟是啥?”
系统给开了光屏,把网搜来的解释逐字打上去。
方灼恍然大悟,就是男男关系嘛,但又有些不同。
“或许是,或许不是。”他解释说,“结为契兄弟的男人,是可以在及冠后,结婚生子的。但还有另一种关系,就像是夫妻一样,成亲以后,就只认定一人,白首不离。”
方灼暗暗发誓,一定要给孩子树立一个正确的婚姻关系,不能学当代娶妻纳妾的陋习。
段凛似懂非懂,“后者和结道是一样的吗?”
方灼心里咯噔一声,差点被路边的小石头绊一跤,“结道二字是你从何处听来的?”
段凛脸不红,心不跳,“偶然从师兄们闲聊中得知的。”
方灼安心了,摸摸乖徒弟的脑袋瓜说,“一样。”
雨后的清晨空气清新,云清天高,他带这少年没有走大路,而是一路往山上走,最后来到一处洞穴。
洞穴是天然形成的,从外部进入的甬道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内里却别有洞天。
这是原主少时,曾用来闭关的地方。
二百年过去了,里头依旧干干干净净,还和曾经一样。
方灼将搜刮来的功法,一股脑全倒在石床上,从内修到炼体都有,可惜都是入门,撑死能用到凝元期。
看来这后面的功法,还是的靠抢。
方灼将功法分门别类,告诉徒弟哪个时期练哪个。
段凛听着觉得不对劲,愣愣的问,“师尊要走吗?”
方灼说,“为师有事。”
“我跟您一起去!”段凛功法也不要了,用力攥着男人的袖子,生怕人跑了。
被少年那双又黑又亮,小狗似的眼睛望着,方灼差点就心软了。
“你留下。”他说,“我会在洞穴里布上聚灵阵,你安心在此修炼,有事可用铜镜唤我。”
段凛低下头,眼帘半垂,遮住了情绪,“师尊是嫌我累赘吗?”
你师父堂堂元明宗大佬,为了你马上就要蹲小树林,唱好汉歌了。
你好意思说我嫌弃你,良心不痛吗。
方灼脸色微沉,“你就这么看我?”
段凛浑身一震,一脸倔强,“既然不是,师尊为什么要丢下我。”
方灼是个高冷的人嘛,怎么能容得了一个小孩儿质问,“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置喙了。”
段凛死死攥着拳头,眼眶红了。
哎,又不是生离死别,搞得我也想哭了。
方灼背过身,吸了口气,掏出灵石布下阵法,临走前,还是没忍住,把少年扯进怀里抱了抱。
“师父很快就回来。”
段凛闭上眼睛,用力吸了口男人身上的味道,闷闷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