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非常庆幸没有听从系统的建议,搞个女装全套,要不这会儿穿着高跟鞋肯定逃不掉。
霍延刚刚接手霍家时,气势远不如今天,就连行事也要温和很多。自从十七岁那年,他死里逃生回来,行事狠厉不留情面,花了四年时间,将霍家上下迅速肃清干净。
众人敢恨不敢说,再多的不满,也只敢往肚子里咽,谁能想到,今天竟然能在船上看到这么一出吃瘪好戏。
高高在上的霍老板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强吻了,对方还是个男人。
也不知道刚刚那位小哥是谁,真想啪啪啪鼓个鼓掌。
别人没看出来,艾佳看出来了,她死死咬着嘴唇,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提着裙子悄然离场。
另一边,保镖战战兢兢地走到霍延面前,“先生,我马上派人去查……”
霍延的拇指揩掉唇上的残留的水渍,垂眸看了许久,突然轻笑一声,“我知道是谁,他跑不了。”
方灼没跑多远,就躲进了卫生间,把事先藏在里面的工作服拿出来换上。
刚提上裤子要从隔间里出去,就听见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噔噔声。
方灼愣了下,他确定自己没进错厕所,那就是对方走错了。
为了避免尴尬,他打算等等再出去。
结果对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走错了卫生间,脚步声逼近的同时,还伴随随着推开隔间木门的吱呀声。
很快,脚步声停在了自己的隔间外,方灼略低头,就能看见火红色的高跟鞋鞋尖。
方灼怕她开门,抢先喊,“有人。”
对方静默片刻,娇柔的声音有些耳熟,“我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方灼蹙眉,拉开门栓走出去,就看见一双通红的眼睛。
“我知道刚刚的人是你。”艾佳瓮声瓮气地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只知道自己很愤怒很难过,想要质问林海洋为什么要欺骗自己,为什么要抢她喜欢的人。
可是冷静下来一想,又觉得林海洋没有错,隐瞒自己的性向没有错,大胆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更加没有错。
她甚至在懊恼,如果自己也像他这样,大胆的亲上去,会不会得到另一个相同的结果……
可惜她没有这样的勇气。
方灼没想到这么快掉马,愣住了。
“在来的路上,我确实挺生你的气。”艾佳抽噎道,“不过男未婚女未嫁,我们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我只是很难过,不怪你。”
说着一把抱住对面的人,嚎啕大哭起来,眼泪鼻涕一把抓,全黏到了方灼的衣服和脸上。
一串脚步靠近,方灼一抬眼,就看见不知在卫生间门口站了多久的霍延。
霍延脸上的面具已经被摘掉,无声无息的立在那儿,安静得仿佛要和他背后,被灯光打落的阴影融为一体。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张毫无波澜的脸,方灼却感觉对方生气。
方灼正想把哇哇大哭的人推开,霍延陡然逼近,强行将两人分开。
看到方灼脸上和脖子上的眼泪时,不悦地拧紧眉头。
——这个引起他的兴趣的,金光闪闪的少年被弄脏了,沾上了其他人的味道。
霍延捏住方灼的手腕拖过去,把人按在洗手台上,掬起一捧水,一次又一次地泼向少年的脸。
泼水不够,还直接上手搓,搓了仍旧不满足,他说,“把衣服换了。”
方灼嘴巴里误喝了不少自来水,呸了几声,水顺着下颚往下淌,衣服前面湿了一大片。
艾佳尴尬的立在原地,非常受伤,她隐约知道为什么男人要这样对林海洋。
就像是自己心爱的玩具,被其他人碰脏了,要拼命洗掉不喜欢的痕迹。
男人身上令她安全的气息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阴鸷、暴躁,像头克制着嗜血冲动的野兽。
“离他远点。”
霍延离开很久,这四个裹夹着森寒的字,仍旧在艾佳脑海中盘旋。
她清晰的意识到,霍延禁欲恪守的内里,隐藏着某种可怕的东西……甚至莫名的庆幸自己表白落空,反而开始担心林海洋的处境。
方灼怒气冲冲地回到房间,把湿哒哒的衣服扒下来,换了身新的工作服。
“霍延到底有什么毛病,他知道亲他的人是我了?”
可是按照霍延的脾气,真要是知道了,他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回到房间?
如果不知道,他又怎么会出现在卫生间?
方灼一个头两个大,抓着系统问,“他到底知不知道啊?”
233,“不知道。”
方灼费解的挠头,“是你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还是他不知道我是金发大美女?”
233,“不知道。”
方灼,“……”
方灼对着镜子照了下脸,被搓红了大片,啧啧,霍延的手也太糙了吧。
他迅速穿戴整齐,赶在宴会结束前,回到了顶层。
套房门外,依旧站着两名保镖,见方灼上来,两人对视一眼,没吭声。
方灼腰背挺直,双腿并拢,老老实实的站岗,可是没多久,他就开始浑身发热。
隔着衬衣摸了摸暖宝宝,温度和往常一样,又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空调,温度正好。
他看向旁边的保镖,“两位大哥,你们热么?”
保镖面无表情,“不热。”
怎么会不热呢?方灼摸了那额头,全是汗水,不行,得把暖宝宝撤了。
他跟保镖说了一声,跑回房间把暖宝宝一张一张全撕了,身体的热度不减,反而愈演愈烈,就连蔫了十八年的精贵鸟雀都精神起来了。
方灼难以置信的看着下面,“到底怎么回事?”
大概是各种马赛克的缘故,233的声音有些虚,“你之前吃什么了?”
方灼说,“我什么都没吃!”
他那时候又尴尬又紧张,根本没考虑到吃东西压惊。
233,“……你再想想。”
“确实没有……”方灼嘟囔着,突然眼睛一亮,“卧槽,我吃了霍延的口水。”
确切的说,是带血的口水。
233松了口气,脑子里总算是只有点干货。
“你的意思是……”方灼愣住,“那到底是口水,还是血起了作用,居然能治好这幅身体十八年的老毛病?”
233叹口气,“自己想。”
方灼没功夫继续探索这个问题,他目前已经不止是起反应这么简单,更像是吃了椿药,身体里如同蹿入了一条火蛇,烧得他难受。
他自己安抚了几下小鸟,不行,下不去。
门外走廊里,保镖把方灼躲进房间的事情报告给了霍延。
不多时,大老板上来了。
保镖报告说,“进去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这可是大老板亲自交代让他们的看的人,要是真的跑了,他们可承受不起那后果。
另一个保镖担忧道,“老板,您说他会不会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在。”霍延言辞肯定。
他耳力惊人,轻易能听见里面的声音,放肆又压抑,像迷情的申吟,又像是像动物的哼哼唧唧,可怜无助,又柔软。
霍延微微眯起眼,眼睛如泼墨般浓黑。
保镖问,“需要我们进去把他抓出来了吗?”
这话音落下许久,霍延都没发话,保镖间的气氛也越来越凝重,生怕大老板突然发火。
他们几个是霍父还在世的时候,从孤儿院领回来的,经过各种专业训练后,就被安置在霍延身边,至今已经十几年了。
随着时间推移,几人并没有因为和老板熟悉而有任何逾越,反而越发小心翼翼。
霍延的手很干净,没沾过血,他更倾向于利用恐惧,让人在精神上对他产生畏惧,继而臣服。
有人挨过去那些精神折磨,从此对霍延俯首帖耳,也有人没挨过去,直接疯了。
那种场面,饶是见的再多,几个大男人想起来依旧毛骨悚然。
房间里,方灼自己搞了半天也没搞出来,干脆泡进凉水里,在物理降温的作用下,大脑总算找回点清明,开始思考重要问题。
“霍延不是人类吧。”方灼笃定道,正常人类的口水或者血液,怎么可能有这种功效。
系统一到这种时候就像是死机了,方灼继续嘀咕,“难道跟我一样,是个妖精?”
如果真是这样就有意思了,会是什么妖精呢?
“椿药精?”想起自己身体的反应,也就这个最贴切。
233担心他再说出什么更可怕的东西,急忙打住,“不是,你再不起来就要感冒了。”
方灼后知后觉,发现热度退下去了,飞快从浴缸里爬出来,鼻子一痒,打了个结实的喷嚏。
被系统说中了,整感冒了。
大半夜,医务室的医生早就下班了,方灼只能忍着难受,缩进被子里,心想睡一晚就好了,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更严重了。
他拖着病怏怏的身体先去医务室看了病,请了一天假,顶层的工作,暂时由艾佳负责。
第二天他的感冒依旧没有好转,可是是能再请假了,这是在船上的第四天,第五天一早,船就能抵达金银岛。
按照安排,船靠岸以后,工作人员除了每天的放风时间可以下船活动,其余时间都要留在船上。
他必须想办法,让霍延亲自开口跟经理要人,带着他一起下船。
方灼揉着太阳穴走近电梯,到厨房的时候,正好碰见了艾佳。
艾佳见他休息了一天精神依旧萎靡,走路姿势也怪怪的,两条腿像是没力气。
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你、你前晚上和霍先生那个了?”
“哪个?”方灼的声音嘶哑,一开口就更可疑了。
艾佳“啧”了一声,直白道,“就是上床啊。”
方灼嘴角抽了抽,“我们什么也没发生。”
按理说情敌相见,应该分外眼红才对,即便真的像她之前所说的那样,一点也不介意,至少也会有尴尬吧,怎么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艾佳见他看着自己,多少猜到他在想什么,她对霍延的喜欢,本身就很浅表,没到非君不可的地步。
更何况,自从之前卫生间的事情后,她总是下意识去观察霍延。
越观察,越发现对方可怕。
尤其是昨天下午那件事,把她给吓坏了。
当时有个人大概是在酒吧喝多了,不知怎么的,说话冲撞了霍延。
霍延脸上并没有任何愤怒,语气淡然道,“给他好好醒醒酒。”
随后那人就被被押在地上,被保镖用绳子绑住手脚,倒挂在船尾,开始那人还扯着嗓子谩骂不止,很快,就只剩下凄惨的求饶声。
因为他正对着的那一小片海水下,有一只鲨鱼。
现在起那画面,艾佳仍旧止不住发抖,那只鲨鱼从海里一跃而上,张着血盆大口,好几次都差点咬到那人的脑袋。
方灼听完,本来就病态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然、然后呢?”
“然后那人就被吓晕了,我刚刚还听人说,那人昨晚上做了一整夜的噩梦,不停的喊救命……”
看来系统说喂鲨鱼不是玩笑,方灼后怕的咽了咽口水,那之前他当着那么多人……
艾佳看他吓成这样,有些同情,“这种危险男人,我是爱不起了,不过你或许还真有希望。”
方灼讷讷的问,“什么希望?”
“你不知道吗?表演管理部的经理已经把你卖了,现在全船的员工应该知道那晚上的人?1" 再苏就炸了[快穿]0 ">首页 43 页, 悄懔恕!?br /> 方灼,“……”
艾佳见他脸色不好,安慰道,“我们都知道的事情,霍先生肯定也知道,可你不是好好的么?我猜他可能看上你了。”
方灼没有丝毫被看上的喜悦,霍延不动声色,是因为在他看来,自己就像是跳梁小丑。
而这只小丑,恰好有能勾起他的一丝兴趣。
要是有一天,这点兴趣没了,他做过多少忤逆的事,将来就会死得有多惨。
大概是被艾佳的话吓到了,方灼接下来的表现很差。
他感觉自己的头上就像是悬着一把,随时都可能落下来的铡刀。
下午给霍延泡茶的时候,一走神,差点把开水浇到男人的裤裆上。
霍延面色漆黑,截过方灼手里的茶壶,掐住他的后颈,把那颗脑袋压在桌上。
方灼被强行贴着桌面的脸快被变形了,心想,完了完了,大老板肯定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你是担心我忘记之前的事,故意提醒我吗?”霍延贴着他的耳朵问,声音比方灼之前所听过的都要温柔,却更让他头皮发麻。
“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引起我的注意,你究竟想要什么?”
方灼想摇头,脑袋被摁在桌上动不了,想说话,嘴巴变形说不了。
霍延像是喜欢上了这种自说自话的游戏,在他耳边阴仄仄的说,“钱,还是权,嗯?”
霍延的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从正面看两人剑拔弩张,可是从背后却更像是男人将少年压在下面。
守在房间的保镖想相互对视,不确定要不要出去。
不得不说,这位叫林海洋的少年,还是很有手段的。
肆无忌惮地在老板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不说,还骂大老板装鬼吓人,前天晚上干脆男扮女装,把人给强吻了!
这些大胆的勾引方式,在之前不是没人用过,哪个不是竖着出现,再横着而被丢出去?
这次这个不一样,安然无恙活到了现在。
之前兄弟几个还纳闷,直到此时此景他们才明白,原来是霍铁树要开花了。
霍铁树暂时开不了花,只是由于血脉的缘故,祖祖辈辈都对金银珠宝有种偏执的狂爱,包括一切沾上金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