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安冬脸有些黑。
吴猛看了他一眼,继续不屑的啧啧说,“就说女朋友吧,以前那些远的咱不提,这两月跟你姐处一块的同时可还有三四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等着他呢,这小子忒牛逼,靠着一张小白脸哄了五六个姑娘,一天跟三顿饭似的约会,坐享齐人之福,你姐不是跟他处对象吗,难道就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那傻得可以那根绳子吊死算了。”
吴猛别看是道上混的,但人家不说洁身自好吧,但绝不会哄骗女人的感情,他是最瞧不起那种没出息只会在女人身上逞能的男人。
“我姐没谈过对象,这个朱鹏是第一个,你也说了,他很有经验和手段,同时交好几个女朋友都能游刃有余,我三姐单纯的性子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辛安冬淡淡道。
他其实没太多生气,渣男踢开就是,没必要为已经发生的事耿耿于怀,而且辛安冬相信自家三姐虽有点谈恋爱昏头的迹象,但保守的她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吃亏。
果然,接下来吴猛又戏谑的跟他讲了朱鹏的光荣事迹,基本上除了他三姐,其他几个被迷住的小姑娘或多或少都被占了便宜,关键这些女孩都被朱鹏迷住了眼,被占了便宜还愿意死心塌地等他,也是哔了狗。
而他三姐之所以只被他摸过小手,知道原因后的辛安冬反而恨不得拿把刀把朱鹏那个渣男砍了的欲望。
那家伙竟然从一开始就没看上他三姐,纯属是玩玩来着,时不时逗弄两下,就喜欢看小姑娘为他着迷的模样,当自个是种马文男主角呢!
他表面说是尊重三姐,其实背地里却嫌弃她腿脚不好,是个残疾人,觉得跟她在一块丢脸,要不是这次厂子里传出分房的消息,他又恰好突然得知辛安秋竟然是辛家龙虾馆老板的三闺女,这才急吼吼哄骗他三姐结婚。
辛安冬气笑,感情他拿出门面给姐姐们当嫁妆还招贼了?
“你放心,你三姐就是我三姐,欺负咱姐的人我吴猛能让他好过!”吴猛志得意满的说。
辛安冬扶额:“别跟我说你直接找人揍了他一顿?”
“切!少瞧不起人,”吴猛对嘴又喝了一口酒,得意道,“我让人把查到的资料,他给那些女孩写的情书,还有他那些情债,一桩桩一件件全部贴在了他们厂子的公告栏上,不出明天,情圣朱鹏的大名肯定要火遍咱清水县!”
他也是损的,你不是藏着掖着装情圣嘛,那就给你全部披露出来,给大家伙瞧瞧情圣的风姿!
至于那些一开始不愿意出卖情郎的女孩,当知道自己的情郎根本不是谦谦君子爱她如斯,反而有大把像自己一样红颜知己之后,心里能不仇恨吗,况且吴猛给了钱,书信上只要把女方的名字涂掉,谁还知道谁。
这种只赚不赔的买卖,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佩服!”辛安冬乐得前仰后伏,举起汽水瓶,非常满意吴猛的做法,“来,小弟以汽水代酒,敬拔刀相助的猛哥一杯!”
铁证如山,辛安冬也不耐烦整那些虚的,吴猛的手段反而是最好的处理方式,而且这位义哥直接帮他把后面都摆平了,只能说他辛安冬遇到了贵人,怎能不感激一番。
吴猛笑出一口白森森的牙,“好说,咱俩家兄弟不说二话!”
两人也不嫌怪异,酒瓶子碰一下,仰面对吹。
当然,吴猛是真酒,辛安冬却被果汁汽水甜得牙疼。
丢开烦心事,吴猛跟辛安冬谈正事,至于这个正事就是现今丽春歌舞厅的发展。其实这家歌舞厅是四年前吴猛从一个欠高利贷人手上盘下来的,经过装修又借鉴了人家大城市的经营模式发展到至今,成了全清水县最大最赚钱的歌舞厅,说起来吴猛也是厉害的一号人物。
吴猛这人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脑子很转得开,丽春歌舞厅现在看着赚钱,其实清水县能有多大,钱赚的是有数的。
吴猛不甘心啊,很早就想往外发展,但歌舞厅这种娱乐场所,或多或少跟道上有点牵扯不清,就说丽春歌舞厅,那在道上都是有名的,普通小混混地痞流氓不敢来这耍。
而吴猛要真想把丽春歌舞厅开出去,他得有门路,得跟人地头蛇搭上线。
这事吴猛琢磨了很久,他是混清水县的,土生土长的县里人,关系亲密又靠谱的能耐人不少,但在外混得开的真不多。
不过眼前这个安冬老弟却让他眼睛一亮,颇有那么点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思。
他心里火热,哥俩好的将手臂搭在辛安冬肩上,套近乎道,“老弟啊,猛哥跟你商量个事?”
辛安冬挑了挑眉,吴猛眼珠子转的时候以为他没看见?
“行啊,有什么事弟弟能帮上忙的,猛哥尽管开口。”人家毕竟刚帮了他一个忙,就当谢礼了。
吴猛重重一拍辛安冬,激动道,“你小子,不愧是哥看中的兄弟!”
这事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辛安冬是个正经商人,但甭管多正经道上的规矩还有知道点的,这些一般都是岳叔打交道,那些个大佬们,哎不对,辛安冬也算是半个大佬了吧,大家都是见过面喝过酒的,不说真心实意,交情是有几分的。
至于别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给钱,那些个地头蛇还能有不行方便的道理,辛安冬是不信的。
吴猛见他拧眉深思,秀丽的眉眼清俊得仅一个侧脸就好看到了极致,但这会他是没心思欣赏的,一颗惴惴不安的心静候着辛安冬开口。
“猛哥有这个心思自然好,至于宛然市那边,猛哥放心,弟弟能帮的肯定帮。”
这话一说算是给了个承诺,吴猛眼睛蹭的发亮,哈哈大笑起来,“哥今天在这谢谢弟了,来来来,咱哥俩今晚不醉不归!”
还是他弟弟好啊,吴猛心里别提多滚烫了,全部都是感动的,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人前说自己的打算了,那些人要么摇头不看好,要么就推三阻四,只有安冬老弟,一口吐沫一个钉,说帮就帮,牛气人!
猛哥太热情,硬拉着不让他走,辛安冬只好舍命陪君子,喝了一瓶又一瓶汽水,糖精灌了不少,肚子里全是水,他皱眉,不行了,得上厕所去。
吴猛已经醉得躺在沙发上爬不起来,辛安冬拉开门见门口站着叫小茶的服务员,便矜持的让他给自己指路,厕所呢?
小茶一愣,憋笑得告诉他厕所的位置,还好心的问要不要带他去,辛安冬已经很丢脸了,连忙摆手。
第一百一十一章
歌舞厅里竟然没有厕所,得从后门出去拐个弯去巷子里的公厕,这什么破地方,客人喝酒要是急了难不成还得尿裤子上?
辛安冬无力吐槽,他汽水喝多了肚子胀得难受,好在公厕的味道虽然一言难尽,但幸好每天都有安排人清洁,还算干净。
时间不早了,想到汽水就有种呕吐的欲望,那甜得渗牙的味道他是一辈子也不想碰了,辛安冬打算跟吴猛说了声就回家。
吴猛喝得醉醺醺,躺在皮沙发上抱着个话筒傻兮兮的唱歌,完全不在调上不说,跟他说话都吐出一股令人作呕的酒气,辛安冬嫌弃的推开他,捏着鼻子向小茶指了指门,对方为难的点点头。
辛安冬穿过嘈杂的大厅走出去,打开门呼吸到新鲜空气感觉顿时活过来了。
外面的天黑了,夜空上星星繁多,明亮至极,辛安冬一路赏月赏星星的走回家。
辛家龙虾馆五个大字的招牌近在咫尺,店里一片热火朝天,辛辣的龙虾香味飘出老远,辛安冬见到他妈拨着算盘珠子与客人讨价还价,白里透红的脸上眉眼满足,傻爸爸咧着嘴赤膊烤串,他那一手早练出来了,翻面洒调味料的动作如行云流水,烤炉上油滋滋的声音裹夹着肉香馋得人口水流一地。
辛安冬望着这一幕,希望能永远定格。
“哎!臭小子发什么愣呢,傻呆呆站门口,还不快进来!”辛文芳见儿子在门口发呆,眼睛一亮大喊。
辛安冬听这语调就知道要糟,在辛母喜滋滋的目光中生无可恋地走进店里。
果然,客人们顿时将目光投在他身上,像看国宝一样稀奇。
“哎呦,这就是大姐家的状元郎吧,这孩子长得可真好,读书还厉害,”一个中年男子放下烧烤的串签,啧啧赞叹,那个羡慕哦,转头看向对面头差不多要埋进盘子里吃得忘乎所以的儿子,嫌弃地戳他脑门,“你瞅瞅人大哥哥,多学习学习,别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
一脸矜持笑的辛安冬立刻遭到小男孩噘嘴恶狠狠的瞪视。
辛安冬:“……”
他敢说这片已经没有半大孩子喜欢他了,以前放假回来一群小男孩小女孩像小尾巴一样缀在他身后甜甜的哥哥长哥哥短,现在待遇直线下降,不是‘哼’就是‘切’。
对于这点辛安冬也着实无奈,跪求还想要继续拉着儿子赚面子的辛母放他一马,“妈,我今天头有点疼,先上楼了啊。”
辛文芳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对别人的奉承很是享受,儿子说头疼她吓了一跳,顾不上再嘚瑟,紧张的问,“没事吧儿子?”
“没事,你别担心。”他避难而已。
辛文芳见儿子唇红齿白,小嘴唇红润润不像有病的,也放下心,“你上去吧,自己多喝点水别弄感冒了,明天嗓子要是不舒服你别忘了跟妈说啊,走吧走吧,站着碍手碍脚的。”
刚还柔情蜜意呢,一会功夫就嫌弃上了?
辛安冬不可置信的被辛母推开,鼓了下脸,挫败的上楼,刚爬上楼梯没几步,又听他妈突然一拍脑门的声音,然后朝他大喊,“你进房间开门轻点啊,你宗哥在那睡呢,要实在两个人挤不下,你委屈点睡沙发,别莽里莽撞的吵醒他!”
等会!辛安冬僵住,瞪圆了眼转头,亲妈,您刚才说啥?
辛文芳瞪眼,“咋地?!睡你下床还不乐意了,你小子有没有良心?!”
蒋书记是辛家的恩人,虽说晚陡然出现在她家门口,辛文芳也有些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但人目前就躺在她儿子床上?3" 八十年代发家史0 ">首页45 页, 懿荒苡屑侔伞?br /> 而且喝成那样,醉醺醺的,这会功夫,还能送他回去不成,反正蒋书记从小跟儿子亲,让两人凑合睡一晚也没什么。
至于家里的其他空房间,那都是闺女的房间,让个大男人睡算怎么回事,也就小儿子不用讲究,辛文芳一点没觉得有问题。
“不是,”辛安冬深吸一口气,控制住心跳,问,“妈,你确定是宗哥在我家?”
这不是天方夜谭吗,蒋玄宗好端端的跑他家来干什么?!
“啰嗦啥呀,”辛文芳忙着结账没工夫理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忘吩咐儿子,“你宗哥喝了点酒,你晚上警醒着照应点!”
辛安冬:“……”
拖着沉重的步伐上楼,辛安冬洗个澡先让自己清醒清醒,一身水汽出来后,他一边擦头发一边还是不愿相信。
咬了咬唇,辛安冬将毛巾披在肩上,然后猫着身子悄咪咪的到自己房间门口,耳朵贴在门上没听见声音,手伸出刚要敲门又顿住了。
顶着一头黑线,他反问自己,辛安冬你是不是傻,自己家,自己房间,还敲个屁的门啊!
‘咔哒!’
辛安冬镇定的走进去,里面漆黑一片,视线一一扫过书桌,衣柜,床上,没声音啊?
“唔……”
寂静的空间里突然发出一声响,辛安冬手一抖,抓着的灯绳咯噔被拉下,刹那间灰暗的房间敞亮一片,而那个鼓起的蓝格子被包毫无征兆的撞入辛安冬眼帘。
辛安冬抚额,“……还真在。”
落定事实他反而没那么紧张了,不就是睡一被窝嘛,有什么呀,小的时候他跟蒋玄宗睡了不知道多少次。
“啧,这味道。”酒今天是跟他杠上了是吧,辛安冬捏着鼻子走近床头。
他拉下被角,霎时一阵熏人的浓郁酒气差点没把辛安冬呛死,呕,他脸色难看的一把拽下蒋玄宗身上的被子,对缩在他床上的人完全没了好语气,“醒醒,醒醒,别睡了给我醒醒!”
什么男神啊这会全都不好使,酒鬼也敢睡他床,能忍就不是辛安冬了,他冷着脸不停地推蒋玄宗。
蒋玄宗迷迷糊糊的浑身难受,被摇醒后睁开眼恍惚好像看见了安冬,“你……”
“别你你你了,赶快给我起来去洗澡,熏死我了。”辛安冬不能一手直接拽起蒋玄宗,只好扯着他的衬衫往床下拖。
刺眼的灯光让蒋玄宗稍微清醒了些,虽然还是头痛欲裂,但至少看清了眼前人,知道不是虚影,他眉头跳了跳,仿佛记得一路摆脱那些人正好跑到辛家龙虾馆的事。
他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酒后的声音带着疲倦和沙哑,“抱歉,今晚喝的有点多。”
蒋玄宗并不是个贪杯的人,或者说他很少喝酒,能推则推的那种人,但今晚那些昔日的同僚述说着往事,其中有几个嗜酒如命的人一个劲劝酒,他推了几次,对方不依不饶,现任县长也好杯中之物,跟着笑劝,蒋玄宗不是喜欢摆架子的人,无奈之下只好跟着酌了几杯。
却没想到那酒后劲大,有些上头,蒋玄宗只得告罪先离开,本来没什么,但古怪就在其他人不让他走,还想给他斟酒,这种情况,蒋玄宗立马猜出有人故意想灌醉他。
突然间,蒋玄宗变得警惕,不动声色的推开酒杯强硬的要离开,他一定要走是没人拦得住的,果然,出了酒店的门,就有几个贼眉鼠目的东西守着一辆面包车旁像是等人,见到蒋玄宗眼睛一亮就要朝他奔去。
敏锐察觉到的蒋玄宗立刻从另一方向疾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