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完,废话不用说完,”参朗抬手捂他的嘴:“废话就是用来被打断的,把你的精力用在闭紧嘴巴听我说上。”
商宇贤:“……”
参朗凝视他:“商宇贤,我说什么才能让你安心,结婚誓词可以么,无论富贵贫穷疾病,都不离不弃?”
商宇贤揉着额头:“你在说什么?”
参朗:“承诺啊,我给你一个承诺。”
商宇贤:“……”
肉麻的情话这种氛围实在说不出口,参朗直白地说:“我知道,我们年纪差距大了点,但这并不影响两人的感情,如果你觉得对我没有信心,我可以给你任何承诺。”
“承诺?我是个商人,”商宇贤嗤笑了下,“我不相信承诺,承诺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
参朗:“……”
商宇贤往旁边倾身,贴近到参朗的耳侧,两人几乎脸贴着脸,他小声说:“之前,在车里,你问我,是不是爱上了你。”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地抬起头,吐息进青年的耳朵,“——是。我觉得,自从遇见你,我就像被判了无期徒刑,然后死在这个牢里。”
桃花眼儿睁大,他猛地侧头看他,嘴唇撞在他的脸上。
商宇贤直起身坐回去,看着他的小朋友,轻轻笑了笑:“所以,我决定拉着你一起,就是活埋,也要埋在两个人的未来里。”
这是什么意思?
卧室太静了,参朗耳朵嗡嗡作响。
这是夜最深的时刻,连时间都不知迷失在哪里。
“我不相信承诺,我只相信合同,口头协议也可以,”商宇贤将厚厚一摞五个档案袋放在参朗面前,“为期一年,一年之后,两个人再正式谈一次,你有再选择一次的权利。”
参朗有点懵,“为期一年,什么?”
商宇贤注视着他的脸,用相当郑重的语气说:“参朗,从现在开始,我会把你当成我的爱人,一年之后,如果你想离开,不管我心里愿不愿意,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不会对你做出任何伤害。”
参朗眼中有种欣喜,稍带了点感动:“商宇贤,一年后你有选择权,我不需要,如果你想和我在一起,我们就在一起,如果你觉得,我不那么好,配不上你,你就离开我。”
商宇贤眼底含笑:“你确定,一年后,你不会离开我?”
参朗笃定:“确定。”
商宇贤笑眯眯:“好,如果你离开我,我就宰了你。”
参朗眨眨眼:“其实,我还觉得,我们可以一直这么交往下去,先来个百八十年的……”
商宇贤:“不,一年后,我不会和你这么交往下去。”
参朗:“???”
商宇贤打开第一个档案袋,接着打开第二个、第三个……
“这是我目前的所有财产,不动产,股票,投资计划,”无数东西在茶几上堆得满满,陈列在参朗面前,“一年后,如果你愿意,我们去美国结婚。”
参朗:“???????”
商宇贤不给他考虑的时间:“我在美国的时候,很多家庭有这样的习俗,会为新娘准备SomethingFour——”
他说着,从小保险箱里拿出一个羊脂白玉的手镯。
“SomethingOld,这是我奶奶过世前交给我的,应该是明清时期的,贵在保存完好,她说,让我交给能陪我度过一生的人。”
商宇贤拿出一个绒盒,打开是一块男士的手表,参朗认出商宇贤也有一块,只是他的表盘是银色,这块是黑色。
“SomethingNew,我拜托朋友从瑞士带回来的,很适合你。”
他又拿出一张支票,有点难为情地笑了:
“SomethingBorrowed,这个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该问别人借什么送给你,所以我问我妈借了520万,过阵子再还给她。”
说出这些话的商宇贤,并没有看参朗的眼睛。
他从小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个宝马车钥匙。
“SomethingBlue,刚才你看见了,车库里多了一辆车,就是下车旁边那辆,昨天送过来的,我觉得这辆蓝色宝马,应该很配你,1系两厢运动款,因为你要上班代步,太夸张的车型不太合适。”
“这个度假别墅离你家不远,山后有一个下汤温泉,这是我送给外公的……咳,改口礼,”他从文案里拿出了一个房产证,还有一些信托基金,“这些是给你的,将来你亲手把它们交给糖糖,送她出嫁。”
参朗:“…………”
完全回不过神。
他只考虑了两人的感情,但商宇贤已经考虑这么多了?
“你先对我求了爱,这SomethingFour是我回应你的求爱礼,一点旧的,一点新的,一点借来的,一点蓝色的,虽然是国外的习俗,但我年少时也稍微幻想过,将来也准备这些东西,然后送给谁……太久了,原本已经把这件事忘了,没想到十五年后,我遇见了你。”
商宇贤低喃着,回过神,紧盯着参朗的脸,眼睛泛着红。
他说:“如果一年之后,你觉得我们合适,我们就去结婚。婚后,我的财产有一半属于你,但你的一切都属于我,一切,一切,身,心,包括你的命。”
参朗:“……”
商宇贤凝视他:“如果你婚内出轨,或是爱上了别人,我就……”
“要了我的命。”参朗淡定表态。
商宇贤摇头垂眸,淡淡地牵了下唇角:“当我老了,如果你爱上了谁,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及时告诉我,我们心平气和地谈一谈,然后你净身出户,带上我给你的SomethingFour,当成一个长辈送你的祝福礼,送给你爱的人。”
心脏像喷发了火焰山,胸口烧得厉害。
参朗注视着他的眼睛,嗓子有点哑:“商宇贤,我不会爱上别人,你怎么才能相信我?”
“我不相信的,不是你啊。”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明显感觉到身体不如三十来岁时那么经折腾,转身走到有点茫然的青年眼前,双手支膝,弯下腰,接近他的脸,“参朗,协议达成了么?”
参朗抬头看他:“其实你不用这么……”
“对,本来我考虑的结果是,打算过完年就去结婚,”商宇贤打断他,握住他的手腕,将茶几上的那枚白金戒指戴在他的左手中指,尺寸竟然正合适,“但是,今晚我考虑了一下,你太年轻了,有太多不确定性,你刚毕业不久,正是事业上升期,‘家庭’不仅仅是责任和义务,它有时候很沉重,你确定自己准备好开始一段家庭生活,并且多了一个女儿,以及一个不那么会过日子的爱人么?”
商宇贤将青年从沙发上拉起来,微微抬眼与他对视,牵起他戴戒指的手,垂眸亲吻他的手指,带了点虔诚和珍惜:“但是,参朗,我不能等你太久,我年纪大了,也玩不起恋爱,我不能等你去确定自己愿不愿意和我过一生,最多一年,一年之内,你享有我的爱人权,无需对我负责。”
参朗用下巴蹭他柔软的头发:“这些东西太烫手了,让我怎么收,我能拿什么回应你……”
商宇贤低喃:“就拿我们想的那个。”
我们想的那个?
参朗心跳如雷,一瞬间觉得有些天旋地转,下意识地想要拥抱他。被亲吻的手指上,男人的嘴唇轻轻地蹭着,很柔软,很温暖,这种感觉和身体碰触不同,让他的头皮发麻,眼睛也开始渐渐模糊,连感官也开始不清楚,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商宇贤:“你要哭?”
参朗:“……”
商宇贤:“我不会哄人。”
参朗:“…………”
想起初初相遇时的画面。
桃花眼儿一弯:“好,我答应你。”
商宇贤眉眼含笑:“那么,我要行使我的权力了。”
看着迎过来的男人,参朗不禁往后缩了缩:“???等等,大叔,我想的是‘一辈子’啊!我用一辈子回应你。”
“一辈子?太虚幻了,假大空,我是个商人,”商宇贤笑着,微微仰头,咬住了青年的嘴唇,“我想的是‘一辈子的你’。”
参朗:“……”
在他绵软温柔的唇下,参朗惊讶地睁着眼睛,整个世界在眼前陷入了疯狂和喧嚣,感觉到被牙齿轻触的微痛感。
参朗的视野完全被男人遮住,覆在眼前的是他的眼睛,他的双手被他禁锢,身体被他的身体压制,紧接着,商宇贤的嘴唇再次轻轻地落了下来。
参朗动弹不得,口被封住,脑中一片空白,震惊闭了闭眼。
唇间是柔软的,温柔的,带着微微的凉意。
商宇贤试探地亲吻他,他的嘴唇起初仅仅是相碰,轻轻地厮磨,舌尖描绘着青年的唇线,温软地摩挲他,极尽温存。
参朗渐渐地感到,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双手,在轻轻地发抖。
大叔不会没主动吻过别人吧?
参朗犹豫地,缓缓睁开眼睛。
商宇贤的一双眼睛幽深含情,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水,正深深凝视着他。
目光接触的霎那,商宇贤愣了愣,桃花眼儿动了情,迷人得不可思议。
不由得放开青年的一只腕。
参朗顺势攻上,揽住他的腰,用力将他推在沙发上。
一个沙发咚。
商宇贤的眼角泛着红,那双柔和而又深邃眸子,此时散发着神秘的魅惑力。参朗俯身支撑在沙发上,注视着他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细细地端详他的爱人。
两人对视着,一秒也不曾移开视线。
直把他的脸也瞧得泛了红,嘴唇吻得泛了红,青年才低低一笑,与他双手十指紧扣,柔柔地看着他,桃花眼儿染上了别种颜色。
一双桃花眼儿,不笑也含情。
情浓时,太让人着迷。
商宇贤恍了下神。
“想什么呢?”在商宇贤走神的霎那,嘴唇从温柔的厮磨,一下子辗转加深,参朗一把勒紧他的腰,霸道地用揉进他身体的力量,带着绝对的侵略感,疯了似的地吻了下去。
脑中像有什么东西炸开,整个人都快沸腾,两人窒息地张了口,青年的呼吸也急促了,索性离开他的嘴唇,轻轻擦过他的唇角。
两人轻声喘息着,唇角蹭着对方的唇角,鼻尖轻扫对方的眼底,呼吸交缠间,同时换了几口气。
过了片刻,又深深吻上去,手臂更紧地将他托住,几乎将他抱起来。
怎么发狂地吻他,也觉得还不够。
不够。
商宇贤的双手得到了自由,他犹豫着,将他的手缓缓滑到青年的背后,忽然用尽了力气,紧紧抱住了他。
唇舌开始麻木,却渴望着青年的更多。
拥抱他,回应他,感受他。
三十七岁的这一年,青年对大叔说,他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
七天,1000分钟,商宇贤得到的答案:
这个帅气的青年,让他爱得发狂。
没有办法拒绝,没有办法停止,没有办法逃避,那就在苍老之前,最后任性一次吧。
飞蛾扑火般地,商宇贤抬起手臂,圈住青年的脖颈,紧接着,掌心用力扣住他的脑后,献上他已是中年的爱情,舌慢慢探入他的口,汲取他,攻略他,越发地主动起来,放肆地对他攻池掠地。
参朗怔了怔,噙了笑的唇角勾起的弧度更深,他甚至笑出了声,逗弄着他的舌尖,笑声中充满了欢愉。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深吻他,索取他。
在要他。
参朗看着那张英俊的脸,泛红的眼角动了情,平素里深邃的眼神变得更温柔,仿佛只要自己再稍微一主动,就会马上得到他。
商宇贤的睫毛缓缓地动了动。
然后,他闭上了眼,不再看他,小声说:“去床上。”
随之而来的,青年从他轻声的喘息中,感受到了他的浑身开始战栗。
*
主卧里什么夫夫用品也没有,这是参朗早就知道的。
得到了心,有了底,反而不急了,这种感觉怪的很。
商宇贤拒绝青年抱他,酒劲儿过了以后,头痛得要命,而且两人在沙发上闹腾的时候,参朗就察觉到他有点发烧了。
“大冬天坐在马路牙上喝酒,你们可真有本事。”浴室里,参朗搂紧他,将一个带着责备的深吻,变成了惩罚的轻咬,“谢雅琴亲你了?”
商宇贤喘息变重,“嗯?什么?”
参朗咬他舌尖:“那天晚上,我看见了。”
商宇贤皱眉想了一会:“没有,你确定吗,是不是看错了?她生了孩子就要结婚了,邀请我参加婚礼,因为没想到我会答应,就激动地和我来个贴面礼,也没贴上,她在法国长大的……”
借、借位?
不会看错……吧?
参朗有点尬:“那,那也不行,我的东西,别人不能碰。”
商宇贤笑了:“那根竹子抱你了。”
参朗更尬了,用力挺了挺:“以后你记住,除了你之外,所有人——我是说所有对我有非分之想的人,在我眼里,都是竹子,抱不抱都不是人。”
“是不是人不要紧,我会让他们后悔的,”商宇贤手上动作加快,“手酸了,你要多久。”
桃花眼儿沾着逗弄:“小爷持久耐用,那就看你的技术了。”
浴室的水雾中,商宇贤松开手,凝视了青年一会。
慢慢地,弯下腰,蹲了下去。
参朗:“…………别……操。”
过了一小会。
真的是一小会。
回到主卧床上,参朗扬起被子盖住他们,俯身将他困在身下,紧紧将他摁住,“弄死我了。”
这么近的距离,眼神失焦地,盯着男人带着困倦的眼睛。
然后温柔地吻他,用额头试探他额头上的温度。
“烧退了,”参朗安了心,脸蹭他的脸,“药劲儿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