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顾琴的裤子怎么解释?你和顾琴一样是161CM,怎么就能把她的裤子穿出166的效果?
我还认定那件案子就是你养父黄柄干的,因为我们近一个月未结案,他有所害怕就跑了。
而这几天我又再三调查,派人把关在看守所的两个混混提出来重审,搜了他们的住所,各发现了五十万现金,这就证明,那两个人做了假证,审出来的口供是,钱是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给他们的,安排他们做伪证。
我问了外貌特征,是超过一米七八的壮男人,这和黄柄完全不符合……反而跟17年前的分尸案的杀手是一个特征。
你和这个杀手合作了……你们一起布局杀人,你居然能那个凶残的杀手合作,完全想象不到,你温温柔柔的样子,敢和那个人打交道!”
这样威严的对质,并未让黄丽华害怕,一贯的脆弱一下变成了幽冷的平静,那双柔弱的眼睛,也不再动不动就流眼泪,她缓慢地将双手拿到桌面上。
她看向眼前的高大的李长安,是一种凌驾的视角,眸子里静而坚韧,又冷冻地画出半分阴鸷……
那一眼,看得李长安泛出一丝冷汗,好像一朵阳花在他面前翻转过来,白色花瓣的背面竟是一片漆黑,还散着幽绿的毒气。
“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黄丽华冷问。
李长安有点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你就像我养父一样……”黄丽华叹息道,有一丝恨意:“你跟他一样死死咬住我不放。”
李长安:“我跟他不一样……我是警察,我咬的永远是罪犯。”
“凭什么我要承受这种命运?”黄丽华有一腔的怨念:“我上一次讲的那些事,直到顾琴以前,都是真的,我都被他压迫到不能呼吸,我难道一辈子都不能摆脱他吗?”
李长安:“你可以报警!就算董海不管,你不是遇到了秦风意吗?这个男人对你是一心一意。”
“我知道……”黄丽华笑了笑:“就是因为觉得秦风意可以依靠,我才想彻底摆脱黄柄,因为我不管跟谁在一起,黄柄都会咬住我不放,像水蛭一样,贴在我身上吸血。”
“秦风意是律师,他知道怎么用正确的方法保护你。”李长安失望摇头:“你怎么能糊涂到去杀人呢?你讨厌你养父,你却变成了和你养父一样的人,这不可怕吗?”
“我也不想啊!”黄丽华大喊:“一次次要钱,一次比一次多,不给就用陈明的事来威胁我,所以我才不敢交朋友,我不敢跟人和睦相处,我怕有牵绊,我的牵绊就是黄柄威胁我的手段,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在他的恐惧下活了多少年……还有我的孩子,我再不能生育,都是他害的,我有多恨他,你们根本不懂,我恨他却又不得不被他操控,我生不如死。”
“所以你杀了他是吗?”李长安质问。
“呵呵……”黄丽华用手扶了扶脸,无所谓道:“是的……我杀了他。”
李长安瞪大了眼睛,努力压下情绪,拿出强大的审问气势:“黄丽华,请你交代犯罪过程。”
侧过脸,黄丽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得涣散,她想要的生活终究是个梦,连样子也没看到,就幻灭了。
“我是很爱董海的,所以黄柄说可以让我嫁给他,我什么罪都受,甚至打掉孩子……但我还是得不到他,我爱他爱掉了一切,尊严如草芥……
他连娶了我之后,都还想那个田东,每年的除夕夜去偷偷地看那个男人,然后在大年初一的早上带着一只破破烂烂的孔明灯回来……
我真的是受够了,我的爱被他践踏干净了,周家的人也把我当庸人使唤,连保姆都瞧不起我,我恨这命运,
在我生日那天,我突然想通了,我不想再跟着董海受这种日子了,我累了,一切都磨光了……
那天秦风意在奶茶店给我过生日,我知道他一直喜欢我,我也觉得他是个可以托付的人,找一个爱自己的人,才是对的选择,而且他条件不比董海差,
但我不想重新结婚后,还要受黄柄那个恶魔的支配,我想跟秦风意过安安稳稳的日子,简简单单的,没有那没完没了的威胁和债务。
然而陈明的死始终是个污点,我就算报警,抓了黄柄,他也判不了死刑,他能言善辩,一定说是我杀的人,过去了五年的案子,谁能查得清,没有监控,没物证,就我们两个人互相说对方是杀人犯……你们定谁的罪?
所谓的阳光大道,那根本就是条死路,就算我有天大的运气,我赢了他,那么背负一个杀人犯父亲的名声,我怎么面对新的人生?秦风意可以理解我,但他的家人呢?
我已经背负够了,从上小学起,就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你爸不是好人,是个赌棍’,谁都带着颜色来看我,我背着他的名声,被人指指点点二十几年,天呐,什么时候是尽头?”
听到此处,李长安忍不住质问:“所以你就想杀了他?”
黄丽华:“是啊……我只能那么做,我必须摆脱那条毒蛇,已经过了五年,我习惯了陈明是自杀的现状,我可以一辈子去给他上坟,但我不愿在把那段伤痛拉扯出来,重新鞭策,那会很痛苦。”
李长安:“你是怎么找到那个杀手的?”
想了想,黄丽华苦涩道:“也是因为黄柄认识的,他有一次输了190万,当时董海事业起步没多久,拿那么多钱,很难,一直没还钱,他就被那些黑帮摁在桌子上要砍手。
我接到了那帮人的恐吓电话,黄柄也说再不给钱,就去公安局报案,我没有办法,就跟周伯父说董海需要一笔钱,希望他能支持,周伯父很想跟董海拉近关系,就给了我。”
“难道周天望不会跟董海说吗?”李长安问。
黄丽华:“会问,但董海帮我圆了话,我也跟董海说是我养父赌博要钱,董海说他知道。”
李长安有些不理解道:“这样的男人,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黄丽华冷哼道:“呵,董海只不过是在用这种方式惩罚他自己,他想弥补我孩子的事,他觉得他是在还债,绝不是真的关心我,他冷漠地看着我,毫无感情,
周家人欺负我,他绝不会出头,他什么都不会管,只知道睡在公司里,像个机器一样工作,他把钱给我保管,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工作的目的不是为了赚多少钱,是为了躲我。”
“真不知道你们女人到底要什么?”李长安道:“然后呢?你就拿着那190万去救了黄柄?”
黄丽华镇定道:“对,我带着钱去那种龌龊的地方救他,就在那乱糟糟的地方认识一个戴口罩的男人,那双眼睛非常凌厉,他看得出我很厌恶黄柄。我离开那里的时候,他在我耳边说,可以帮忙解决任何人,绝对干净,300万一个人。”
指着面前亮闪闪的钻石,李长安质问:“这十颗钻石是怎么来的?我们估算了一下,一共价值三千万元!!”
黄丽华:“董海不会管我怎么花钱,就像我刚刚说的,他不在乎,但周家人偶尔会盯着我,所以我每一隔一段时间去珠宝店购物,有的多有的少,都不是大数目,但我可以积少成多,最后全部换成钻石,一年能存下3-4颗钻石,一是为了防范黄柄的搜刮,二是为了将来离婚,我不至于一无所有。”
“你怎么会一无所有呢?”李长安不可思议道:“你如果跟董海正常离婚,他这样一个不在乎钱财的人,会不分给你吗?”
“有什么用?”黄丽华无奈道:“离婚财产的数字,黄柄会不知道吗?我得到多少钱,都会被他净数拿走,如果他活着,那些钱我一毛也得不到,同样的,如果我再嫁给秦风意,秦风意也会被搜刮得干干净净,你根本就不明白,黄柄在我的生活里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真是要命,李长安抚了抚额,换到另一个问题:“那这个杀手帮你做了几件案子?”
黄丽华仰头靠在椅背上,哀叹地绝无一笑:“我原本只有黄柄这一个目标。”
“请你详细交代!”
“黄柄问我要那360万的赌资时,我就再也受不了了,凭什么我受尽磨难得到的唯一的一点金钱的安慰,都要供给他去赌博,我就像她的输血工具,所以我就找了那个杀手,他给我说了一个计划……在7月5日那天,我跟黄柄约好见面,在629包间,而杀手很早就到了,在628包间!”
李长安一阵惊骇:“杀手在隔壁?……你们真的很狡猾!”
黄丽华:“我也觉得这个计划是万无一失的,除了顾琴意外出现在我的包间!
老天非要跟我开这种玩笑,当时我在包间里跟黄柄说钱暂时不能给,因为董海花了很多钱买酒店套房,账户里的活动资金不多,那是我激怒或挑动他的一个方式,
我猜他会恨田东挡了他的钱路,左右了董海这个钱袋子,他会厌恶,他也确实很生气,我说你可以去杀了田东,我当时还有个计划,煽动他再去做一案,我再制作一个铁证,例如他的指纹什么的,留在现场,这样就既能让他伏案,又能除掉田东……”
李长安:“为什么要针对田东?”
黄丽华苍然苦笑:“这五年来,田东在我心里留下一个烙印,一块伤疤,董海即使吃了药,压在我身上,都在叫他的名字……
我又不是块木头,我也会有忍耐到极限的一天,这五年董海每一年除夕夜都去偷偷找他,我明明知道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要装作大度不计较,我本以为我可以这样忍下去……
直到今年5月份,他们居然明目张胆地去开房,董海还为了那张他们一起睡过的床花费2700万,谁能说这不是一把刀插在我的心口?
田东他凭什么?他为董海做了什么?他受过周家这家人的折磨吗?为董海怀过孩子吗?他什么也没做,他只会高高在上地一脸清高地说什么‘你以为我喜欢他,我根本看不上他’
就这么个男人,把董海的心挖了去,五年啊,这五年他还是能把董海的魂魄勾去,谁能想想我是什么心情?
我也被董海伤害够了,我想是个铁树都会开花吧,但董海不是,他是座冰凉的雪山,怎么捂都捂不热,他不断给我制造寒冷,我彻底失去了那颗热血的心。
他说他会等到我抛弃他的哪一天,他等到了,在我生日那天,我想抛弃他了。
我看到了秦风意的真诚,我想换片天空,但在我离开前,我不甘心让他们就那么顺其自然地在一起,我付出了五年的赤诚之心,我应该得到更多,不是吗?”
李长安的眼睛闪着精光:“我总算明白,那封情书为什么要那么写了……
你写出田东和董海在酒店开房的事实,是想在案发后被媒体曝光出来,制造道德舆论,
第一:如果田东自杀了,那封情书会暴露他的同性恋丑闻,也会曝光董海,这样你就处于受害者的角色,这跟你本身温柔怯懦的形象很吻合,毫无破绽。
第二:你会得到舆论的支持和同情,周家也会觉得有愧于你,而董海则会陷入崩溃和绝望,就更不会在意离婚财产的分割。
你的目的,就是得到更多的财产分割权,同时可以除去田东,又可以彻底压垮董海。你对他的爱在最后全部变成了恨!
你这一步,如果走得顺利,真的是一箭双雕……”
分析这一切,李长安感觉背有芒刺,这个女人把善化成了恶,把春风化作巨浪,这不无是黄柄的影响,那条邪恶的毒蛇,完全把黄丽华浸透了毒液,毒死了所有的良知,毒灭她心里的阳光。
黄丽华:“对啊,可那天,黄柄偏偏说需要再观察,需要再看看董海的动向,他只要当时那360万,我们吵了起来,偏偏吵醒了睡在沙发后的顾琴,她的出现扰乱了一切,她认出了我,还拿起电话拍下照片和视频……
我告诉黄柄她是我的同学,跟田东非常好,也认识董海,黄柄就明白了一切,
和我之前讲的一样,他去拿了一瓶威士忌,将顾琴灌得人事不省,在他用沙发垫捂着顾琴的时候,我就按照杀手的安排,拿出包包里准备好的装满麻醉药的针剂,打他肩颈处,他开始暴怒地追我,我围着沙发在房间窜逃,坚持几分钟,他就倒下了。
我弄晕了黄柄,杀手就从隔壁房间过来,把黄柄装扮上一套新衣服,二楼没有监控,那是杀手一早就侦查好的,还探清了所有的视野盲区,他背着黄柄从厕所旁的楼梯下去。按照计划好的路线离开。
我当时问他能不能帮忙一起处理顾琴,他说他只能弄走一个人,但是他教了我方法可以自己做,也帮我找了人送伪装的东西过来。
顾琴听到了太多,手机也留下线索,我不能看着我的希望就那么破灭,我只能让她永远开不了口,我看了她的手机,知道她在失恋期,便想起陈明那一样的事件……
黄柄能做成功,跳脱了五年,我怎么不能,而且他本来就要对顾琴动手,我可以顺手推在他头上。
于是我先出了酒吧,伪造我的不在场证明,我打了一辆出租车,在酒吧附近转圈,找到那条视野盲区的巷子,我在口子铺,买了一盒针线!”
“针线?”李长安惊诧道,极力寻找其中的关联性。
黄丽华点头:“对,针线,因为我知道我和顾琴一样高,而我养父比我高5厘米,所以我换上顾琴的衣服后,就把她的裤脚缝制成九分裤,高出脚踝四五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