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是方乐的脑袋抵在肩窝里,闫诺心情呼啦啦的飞起来,该怎么叫醒他呢,他把玩儿着翘起的发梢想了好几种法子,最终只是一小声一小声的唤到,“方乐,起床了。”
另一个屋子里却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付路阳在梁然的抚弄下绷紧了身子,他就快要忍不住,“梁然,不行。”
“怎么不行。”梁然从上半压着他,手里捉着他晨起后抑制不住的兴奋,哑声问,“快到了么。”
付路阳胡乱的点头,喘息间还不忘骂人,“我想杀了你,混蛋。”又咬紧了嘴唇生怕漏出些其他什么声音。
梁然盯着他因为快感而生的表情,恨不得吃了他,“小心一点儿,别弄脏了床单。”
付路阳只来得及紧闭上眼睛,赤裸的胸前就沾上了几股液体,他羞愤的用胳膊掩住眼睛,颤抖着嘴唇骂道,“梁然,你个王八蛋,王八犊子,你个混蛋。”
就怪他,不仅乱摸还特么的强来。
梁然从床头抽了纸巾帮他擦干净,自己怒涨的东西还没发泄,丢下一句“去阳台收衣服”就开门去卫生间了。
付路阳瘫在床上欲哭无泪,妈的,原来可以这么爽,比自己来爽太多了,爽的不可理喻,爽的无以复加,这他妈的到底怎么了,稍稍一回想梁然在上那充满侵略的眼神,他心都颤,麻麻啊,好兄弟这么做真的没问题么!
抱着叠好的被子出来时,他诺哥和方乐已经在阳台上收衣服,付路阳感觉自己的脸腾的就发起烧,自顾的尴尬至极。
“傻站在那儿干什么,酒还没醒么。”闫诺说,“被子放沙发上就行,过来拿衣服。”
付路阳乖乖按照指示行动,拿了衣服直接套上,一回身就看到梁然从卫生间里出来,带着满脸的水滴。
付路阳心情复杂,想盯着他看又不敢盯着他看,眼神飘忽的可怜兮兮。
梁然从方乐手里接过衣服穿好,这才走到付路阳的身前,心里叹气却也满足,“不去卫生间么。”
去,怎么能不去。
梁然不放心的回到卧室里,把纸巾扔到了厨房的垃圾篓里,又把床单也叠好放在床角,把靠枕放回到沙发里,早上是自己逞了兽欲,接下来该要怎么样才能讨好到他呢。
的士到学校时才六点四十,四人一道去吃了早餐,方乐胃口不错,满满一碗鱼汤糊粉连汤底都没剩下,他咂咂嘴说,“糟糕。”
闫诺咬着肠粉笑他,“没事儿,晚上操场多走两圈。”
相比之下付路阳借着“我还没醒酒,我还晕”的借口,吸溜豆奶都吸的郁郁寡欢,梁然倏然冒出了一个要不要去道歉的想法,可真去了,不矫情么,后果不堪设想,这个想法一闪而过被丢进了火葬场,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柯梦梦一直心神不安,从前门是不可能看到闫诺进班的,可又不能时时刻刻回头守着后门,所以当身后有动静时,她一瞬间呼吸都屏住了。
叶丛放了一瓶饮料在桌上,“哥,昨晚回去公主给了我一幅画,是她自己设计的衣服,想让你画一幅她穿着那衣服的画。”
“画呢?”闫诺拉开凳子坐下,热的直扇衣领,拿过饮料起了瓶盖就喝了一大口,表情瞬间就变的特别难言,差些被呛到,“操啊小虫儿,这他妈的什么味儿!”
张予帆抽了张纸巾给他,边拿过瓶子边说,“看这包装应该是巧克力或者焦糖...小虫儿,这是生姜口味威士忌。”
叶丛满头问号,“不是吧,我看包装挺好看,我以为是巧克力味呢。”
闫诺擦干净了下巴,反手就给了他一下,“画呢。”
“公主画的比基尼,胸前两大朵向日葵,”叶丛一回忆就要笑出来,“我这不是先预备着,等她有点儿身材了再找你。”
闫诺,张予帆:“... ...”
闫诺说,“朕知道了,爱卿你退下吧。”
叶丛退下了。
张予帆上奏,“哥,方乐还招收学徒么,他带带你的同时带带我行么。”
“不行”两字儿差点儿脱口而出,都到舌尖了被闫诺咬碎在牙齿里,“你,要么自己去问问,他同意我自然没话说。”
张予帆信心满满的一笑,“得嘞,不是怕你占有欲爆发么。”
“朕很欣慰啊,爱卿一个个都这么懂事儿,你也要奋起了,就差小虫儿。”
“用不着操心他,他昨晚就说了,自有奋起时,他认真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
“哦,那你们什么时候戒烟啊。”
张予帆嘿嘿一笑,“皇上您忙,爱卿退下了。”
闫诺笑骂道,“滚,背书去。”
张予帆刚退下,早自习的铃声就响起来,柯梦梦装在书包里的讨好没能送出去,她背单词背的心不在焉,老师盯了半节课就走人了,教室里开始散漫,让她终于忍不住回过身,“那个...”
闫诺正自虐的又尝了一口威士忌,被雷的咧着嘴角,他看向她,“?”
“我们昨天玩儿了那么久,我想给你一盒晒后修复面膜。”
闫诺手一歪差点儿把威士忌倒身上,这回是被这姑娘给雷到了。
“虽然我知道...但是...”组织好的语言也没派上用场,柯梦梦着急的有点儿脸红。
“我大概理解你的意思。”闫诺抢白到,“但是真的不用,我昨天买的防晒霜还蛮给力的,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是的确没事儿,昨晚还问方乐来着,洗澡会不会疼,他那么又白又薄的皮肤都没事儿,他更不会有什么事儿。
柯梦梦抿着唇欲言又止,顿了顿放弃了面膜攻略,问到,“你以后还会找我问题么。”
“嗯...这不是看你么。”闫诺微笑道,“是我麻烦你。”
于是柯梦梦保留住了小老师二号的位置。
下课后空调开始工作,爽的整个班级都似乎发出一声叹息,闫诺拒绝了张予帆一同去找方乐的邀请,他百分之九十不担心,又百分之十隐隐不安。
张予帆守规矩,不像某人说串班就串班,他敲敲玻璃窗,窗户被拉开一个缝儿,他拜托到,“同学,可以帮忙叫下方乐么。”
同学眼睛一眯,状似犹豫,他朝着班里瞅了瞅,喊到,“方乐,有人找。”
方乐闻言看过来,看到张予帆在冲他招手。
两个人站到大厅里没有阳光的地方,张予帆本来的信心满满在面对方乐一站时就消失了大半,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距离感包裹住了学霸整个人。
“什么事儿。”
“嗯,想问问你,还招收学徒么,带诺哥的时候我旁听。”
方乐愣了一瞬,问,“闫诺呢。”
“他在教室里背单词,没过来。”
方乐听了浅浅的一笑,看的求学的人信心又涨回了不少,“可以吗。”
“我带闫诺,他是上交学费的。”
“嗯?我也可以上交,学费不是问题,多少钱一课时?”
“不是钱,他给我零食,果冻布丁之类的。”
张予帆一时卡壳,“我,我也...”
“但是,我得要管住嘴,吃他一份学费已经足够了,你再来的话,我就超标了。”
张予帆:“... ...”他在说什么玩意儿,怎么听不太懂。
方乐没等他再开口,“我回去了。”
说罢留给还云里雾里的人一个拒绝的背影。
张予帆慢慢回过味儿来,气血上涌回到教室一脚踹开后门,吓的后排同学集体回头,闫诺眯眼盯着他,“这么大火气。”
“操,拒绝就拒绝,还他妈的强塞给老子一嘴狗粮。”张予帆气愤,“你的学费呢,果冻布丁呢。”
闫诺笑道,“什么跟什么,他怎么和你说的。”
“你家方老师,他说,他要管住嘴,只能吃你这一份学费不能再多了。”张予帆咬牙切齿,“快点儿,怎么也得要三个布丁才能扑灭我的怒火。”
闫诺心情大好,毫不犹豫把购物袋从桌肚里掏出来,“随你挑,别说三个,五个朕都宠你。”
“呵,龙颜大悦,那我再多拿几个给你的爱卿们分了啊。”
“拿拿拿。”
“妈的。”
张予帆弯着手臂兜了一小堆零食,先去叶丛那儿给了一点儿,“什么都别问,吃就行了,诺哥的喜糖。”
不问就不问,叶丛剥了一颗酸奶糖丢嘴里,继续看辅导书。
又到付路阳那儿去给了一点儿,“诺哥的喜糖,吃吃看,是不是狗粮味。”
付路阳正脑袋抵在书桌面上偷偷摸摸的看手机,登时被吓得一颤,赶紧把手机塞到桌肚里,这才抬头看张予帆扁着嘴,他说,“狗粮什么味我怎么知道,帆哥你吃过啊。”
“刚刚吃了一碗,不,一盆。”张予帆吸了口布丁,“直径是从我们班跨越大厅到二班,那么大的一盆。”
付路阳没空理他,伸手推搡到,“起开起开,我好热,吃的留下你走开,你站这挡我空调风了。”
张予帆起开了,顺走了原本给他的一颗酸梅糖。
付路阳重新摸出手机,又趴到桌子上去,屏幕上搜索栏里有两个关键字:兄弟,撸。
主要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问题导致多次组织语言失败,没想到关键字下的问题还真有他要找的,点进去发现除了看热闹的,各执己见。
观点一:恶心。
他不觉得恶心,他舒服之后觉得很羞耻,并且困惑到萎靡。
观点二:弯的吧。
他困惑。
观点三:喜欢吧。
他更他妈困惑,他清空了浏览记录退回到主界面,突然很想看看惹他心烦的人现在在做什么,偏偏那人坐在后几排,怎么自己处处被动。
付路阳腾的一下子起身,从前门出去,从后门进来走到闫诺身边,也不说话,悄咪咪朝着梁然的位置偷看过去,结果那人压根不在座位上!
闫诺莫名其妙,“怎么了小太阳。”
付路阳颓败的搓搓脸,看到书桌上一瓶威士忌,靠,好东西啊,“哥,我能喝么。”
“你喝。”
他拿起来就灌自己,吹瓶的架势灌自己,结果撒了一身不说还呛到鼻子里,狼狈的要命,“操!!这他妈什么味!!”
“找小虫儿,他眼瞎的以为是巧克力,”闫诺扯了好几张纸给他擦,边擦边笑,“你怎么搞的,玩儿借酒消愁愁更愁么,看看,当下就给你愁上加愁了吧。”
雪白的衣服上一大片生姜色,黏糊糊的,就跟那天沾了满裤子雪碧一样,他憋屈的快炸了,“哥,下节什么课啊,我想翘课。”
“思春哥的数学,翘不得,十分钟没听就听不懂了,更何况一节课没听。”闫诺耐心的继续给他擦衣服,“是不是膨胀了,有梁然给你补课你就有恃无恐了。”
“屁。”
“那就忍忍,第二节 课间再回去换,让思春给你写个批条。”
“好吧。”付路阳叹一口气,靠在桌边儿问,“哥,你画耽美的时候觉得恶心么。”
闫诺抬头看他,“恶心我还画,我自虐么。”
“那你觉得耽美,怎么样。”
闫诺:“... ...?”
付路阳与他对视:“... ...”
付路阳又说,“我晚上去你宿舍住行么。”
“理由。”闫诺继续用卫生纸给他吸姜汁,“必须要有个理由。”
付路阳憋了半晌,憋不出来,再一想躲也不是办法,还得跟着那人学习呢,顿时萎靡成了糯米糍,“算了。”
闫诺看着他回到座位上软软一趴的身影,心下一叹,惆怅。
第三十七章
说因返工而延迟一周到货的校服准点在第二节 课间分配到了各个教室,引起轰动,因为透过透明包装袋看去,颜色是大傻瓜的红配绿。
“两套绿色的是春夏装,两套红色的是秋冬装,明天开始,我要看见谁没穿成绿色来,”杨思春挥舞着电视天线敲黑板,在混乱成一团的教室里提高嗓门,“谁没穿,谁就陪闫诺一起罚扫!”
冷不丁被点名,闫诺赶紧收起一脸嫌弃,他抖开白底绿纹的短袖,真是要多丑有多丑,简直不想再多看一眼,又拆了长袖的包装袋,红底黑纹勉强比夏装能看一点,还贴心的给配了一条长不长短不短的红色围巾,还好,闫诺想,夏装没给配个绿帽子。
听着满教室的期期艾艾,看来大家都不怎么满意这位该下岗的设计师所出的校服,杨思春略微尴尬,“就是为了防止你们青春期胡乱攀比,讲究美色,不务正业,才必须要有统一的服装,别吵了,收好带回家洗洗,明天都穿上。”
还讲究美色,美色靠衣服还叫美色么。
闫诺收好校服,又叼了一根果冻条边吃边看手机,企鹅号有人加好友,备注:约稿。有段时间没看到这两个字了,他想了想,点击了“拒绝”后把手机收到桌肚里,抽出手时带出了一本书掉在地上,是推理杂志。
闫诺捡起来,轻轻一笑,随手翻了几页,就是这本书让他贴近方乐,那个人就如同这本书一样,看封面是性冷淡的劝退风格,翻开却发现内容那么的引人入胜。
哎,真是,明着暗着,人前人后,总是不动声色的撩人。
闫诺合上书又把它塞到桌肚最里面去,可能是约稿两个字引诱出了馋虫,他拿起三花笔,扯出一张草稿纸开始涂鸦,下笔先画了卧室的纵剖图,寥寥几笔又加了一张床,床头柜上一盏圆圆的小夜灯,搭着毛巾的脑袋画的又大又圆,大头小人盘腿坐在床中间,抱着一个骨头抱枕,嘴边飞出连串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