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算再那样算,然后再这样算,翻来覆去没完没了的算。”
方乐嘴角弯起的笑开,“嗯”了一声,“为什么不想让我帮你?”
“谁说我不想了...”闫诺翘气,“我是舍不得。”
心情飘飞的就像如纱的月色,方乐闭上眼就舒适的要睡着,他撑着睡意说,“今晚,我没有生闷气,我就是...我在想办法安慰你,我想你也许很难过。”
“这就是你想的办法?用以身相许来安慰?”
每说一个字,一句话,闫诺的嘴唇都亲吻在方乐的头发上,有几缕发丝还嫌亲吻不够似的跑进了唇瓣里面,黏糊糊的沾到了舌尖上,和它们主人一样一样的。
方乐哼着鼻音,“不可以么。”
“可以,可管用了。”闫诺低低的笑,又说,“其实说起小时候的事情来,已经没有很难过,怅然若失会有一点吧,不过管他难过不难过的,难过也不能改变什么,不都已经过去了么。”
似乎方乐是模糊的应了一声,随后就是长久的静默,就在闫诺以为怀里的宝贝已经睡着的时候,又被轻轻的唤了一声,“睡了么。”
“没呢。”闫诺也轻轻的回。
“想什么呢。”
“在想...”在想,要说回忆起小时候的往事会难过,谁能比你更难过。
闫诺在心里叹了一口,“在想,我怎么能这么喜欢你。”
“喜欢你”真的是动人的三个字,看着开心,听着动心,亲身体会就要人忘乎所以,方乐弯起嘴角,“其实,我今晚真的很想要跟你做。”
“不许撩。”闫诺有点儿头疼,“今晚不是做了么。”
“不是这样做。”方乐顿了顿,“我想给你安全感,特别多的安全感。”
闫诺无言,只是搂紧了他,又听他问,“以前你说你拒绝被领养,是害怕再一次被抛弃。你...我们在一起,不管在一起之前还是之后,你有想过这个问题么。”
闫诺抵着方乐的脖颈摇了摇头,可动作做出来就像撒娇一样在蹭来蹭去,他张嘴前又突然不想说谎了,“有过,一闪而过,我没敢去想。”
方乐捉紧与他相错的手指,“别去想,你这么大一只,我抛不动。”
他又不放心的转过身,依旧被闫诺牢牢的圈在怀抱里,他借着月色看他的眉眼,“听到了么,我们这才哪到哪,你别去想,我喜欢你喜欢到愿意以身相许,要是担心被抛弃,也该是我担心吧,以你的力气,抛我还不容易么。”
“胡说。”闫诺封住他的唇舌,惩罚的咬了一小口,“你只管喜欢我就好了,我只要你喜欢我。”
第六十章
夜来的一场大雨把鸢兰城彻底带入了仲秋时节。
大红小白早已经不在卫生间的通风口过日子,被闫诺搬到了阳台的飘窗上,天天悠闲的望着窗外郁郁的榕树,没心没肺的做两条无所事事的闲鱼。
闫诺给它们喂完鱼食后,回到书桌前摆弄一个粉红色的信封,离上晚自习还有半个多小时,他有些心急,宿舍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哪里有双面胶,最后索性用订书机把封口给订上了,拿起来看看,不出意外的严重影响了整个信封的美观度。
“算了。”闫诺嘀咕,除了算了还能咋样呢。
他特意翻出一件带兜的外套套在校服外面,揣好了信封,下楼找方乐一起去上晚自习。
方乐多穿了一件带帽子的奶白色卫衣,大了半码似的,袖子能遮住半个手背,下面是红色黑条纹的校服裤子,闫诺第一次看到方乐这样打扮,乖巧的像个糯米丸子,他一手还捏在信封上,就用另一手搭在他肩膀上,“怎么这么好看。”
方乐瞧他一眼,抿着唇半晌没说话,直到走出宿舍楼,走在榕树下的青石板路上,才在闫诺的絮絮叨叨里插了一句,“你也好看。”
早就说了,害羞是所有属性里最可爱的第一名。
当下,闫王爷就被萌的想要把人按在榕树干上亲一顿。
第一节 晚自习下课,张予帆来找他诺哥一起去上厕所,还没走近就看到闫诺捏了个什么玩意儿在较劲儿,他好奇的窜过去一下子趴在闫诺身上,“搞什么呢,哥。”
闫诺被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想藏起来,再一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会写情书,勉强用零食表达一下心意。”
张予帆看着那粉嫩嫩的信封目瞪口呆,他一个直男还没有一个gay来的浪漫。
“那为毛你不先把零食放到信封里再封口?”
“临时起意,多放个零食,多一点儿成功率。”闫诺单手把人从背上扒下来,“别捣乱。”
张予帆懵圈了,“成功率?啥意思?你们俩吵架了?闹分手了?你这是挽回呢?”
闫诺终于把两块巧克力给塞了进去,站起身拿着信封就往张予帆的脑袋上拍,“闭嘴,哥就不能有点儿情趣么。”
这个情趣,把方乐他同桌吓的话都说不出,站在大厅里捏着沉甸甸的信封一个劲儿的咽口水。
“给方乐。”闫诺自认为已经很和蔼可亲了,不知道这孩子是得有多胆小,吓的脸都白了。
殊不知,同桌既是被闫王爷给吓的,更是被闫王爷手里这封情书给吓的,校霸给学霸送情书?这是什么诡异的神操作?而且这情书怎么这么重,一点儿不像是几页纸的重量。
“不许匿名发帖,这事儿就你知道,我要是在校吧里看到只言片语,唯你是问。”闫诺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也挑了起来,“记住了?”
同桌紧张的快耳鸣,他点点头,“记,记住了。”
闫诺很满意,“去吧。”说罢转身勾搭上跟来看戏的张予帆,“走,陪哥上厕所去。”
张予帆还在懵圈中,“哥,你这什么意思啊,还非得转一手?是不是真吵架了,人家方乐不乐意见你?”
闫诺嗤笑一声,“你懂什么。”
方乐换笔芯呢,就看他同桌惨白着一张脸进来,又木头似的坐下,呆愣愣的,方乐问,“你怎么了?不舒服?”
被你的追求者给恐吓的。
同桌缓了缓神,在东西交出去之前决定先把好奇心给满足了,“方乐,我之前帮女生给你递过好多次情书,你都没看,是没兴趣么。”
方乐说,“是。”
“那...我想问你,要是男生给你写的情书,你,你有兴趣看么。”
方乐难得也懵逼了,“啊?”
同桌说,“我刚刚被叫出去,是有人让我帮他给你情书,不过,是个男生,而且你还很熟。”
方乐稍稍动下脑子就明白过来,失笑到,“给我吧。”
陈年老醋也要吃,真是二货。
同桌又被方乐笑的摸不着头脑,乖乖的把粉色信封呈上,眼巴巴的盯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奇。
方乐在看到那颗订书针时就笑开了,脑补出了一副闫王爷火急火燎的找不到胶带只能用订书机的丧气样,他用笔尖把针尖撬开,打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了两块巧克力和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封皮上印着一杯烧仙草。
这不是开学第一天的体育课上,一起小打怡情之后吃烧仙草送的本子么,当时闫诺怎么说来着,“考试做小抄,省的裁纸了”。
方乐翻开本子,第一页是一幅画,第二页第三页都是,他马上就认识到这是一本连环画,于是呼啦啦的从头翻到尾,一段画风突变的剧情展现于眼前,方乐嘴角眼角都带着浓浓的笑意,本子尾页上书:你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同桌看方乐合上本子,弱弱的叫了声,“方乐。”你还好歹说点儿什么满足一下我这个旁观者的好奇心啊!你看你笑的,千里冰封都要融化了,都要维持不住你高冷的形象了喂!
方乐拿起一块巧克力递给同桌,“给你,吃吧。”
“给,给我?”同桌弱弱的伸过手,指尖刚碰上包装纸就听见方乐继续道,“嗯,喜糖。”
同桌:“... ...”啥?!!!
一整个第二节 晚自习方乐都摸在小本子上,隔不了几分钟就要翻开一次,边看边散发出“万里春风冰雪消融”的柔和气场,这极度反常的样子惹得同桌余光不受控制,他含着巧克力却品出了甜腻之外的五味陈杂,大神的世界他不太懂。
只是同桌不会想到,几天之后的他又会莫名其妙的被张予帆给叫到大厅,“请把这封情书交给陈郁词。”
方乐跨坐在柯梦梦的位置上看闫诺往错题本上抄题,手里把玩儿着他的情书,“为什么是两种颜色,前小半本是黑色的,后半本是蓝色的。”
闫诺笔尖不停,脑袋却顿了顿,慢慢回想起一段夜闯教学楼的往事,“简单来说,黑色的部分是我在教室里画的,后来把本子带回宿舍去了,结果宿舍没黑色的笔,就找梁然借了一支蓝色的。”
方乐把胳膊盘放在他的课桌前,下巴搁在胳膊上,笑眯眯的朝他,嗯,说是朝他撒娇也不为过了,“那,复杂来说呢,不要简言之的全过程是什么样的?”
要不是教室里上第三节 小晚自习的同学多,闫诺就要凑过去做点儿亲密的举动了,他放下笔,叹一口气,自暴自弃的整理好书和试卷抱进怀里,“走,压操场去。”
当晚压完两圈回宿舍时,方乐特意去找杨姐的身影,一想到这位称霸男生宿舍的彪悍大妈曾也折服于他的男朋友,顿时满满的喜感溢于言表。
杨姐正在墙上的小黑板上写粉笔字:明天开始,晚上十一点半准时熄灯。
方乐坏心眼的看了一眼闫诺,出其不意的喊道,“杨姐。”
杨姐转过身来,只看到一脸吃惊的闫诺,作坏的人已经遁走,迈着大步爬楼梯,在转弯处还回头对着被缠住的闫诺坏坏一笑。
气么倒是不气,就是有点儿牙痒痒,闫诺挂着假笑和杨姐边寒暄边撤退,退到楼梯上后挥挥手转身就跑,追了三层楼把人给追到了,方乐挨在他室友一号身边不知道在说说笑什么,室友二号也跟着附和,三个人别提多么和谐了,一点儿也看不出来那个穿卫衣的小朋友刚刚做了什么坏事儿。
闫诺暂且按捺住禽兽心思的跟在他们身后,心想等着上到五楼的,等你落单的,还不要你好看?
结果方乐压根没有要在五楼和室友分开的意思,三人一道就拐弯进走廊,可惜临近505连宿舍钥匙都还没掏出来,方乐就被闫诺给捉了手腕。
面对突然出现并且动粗的闫王爷,室友一号和室友二号是懵圈的。
“方老师,”虽然笑的人畜无害,可周身压也压不住的痞气让闫诺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好招惹的模样,“请你去609赏鱼。”
“不了吧。我困,要睡了。”方乐是谁啊,根本没怕的。
“你不困。”闫诺威胁,手劲+1。
方乐就要破功,嘴角止不住的往上弯,他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了笑意,转头对两位凝固的室友说,“你们先进去吧。”
目送两尊大爷走远,室友一号问,“二号,你觉不觉得...?”
“我觉得。”二号答。默契就是如此,话不用说完,心领神会。
609的门被摔上,闫诺随手把书丢在书桌上,拽着方乐就把人给压到了床铺里,手钻进卫衣的下摆,隔着校服摸到腰间那片痒痒肉上。
“好久没用这招了,是不是。”
方乐是谁啊,就怕挠痒痒。他如临大敌,立刻认怂,“闫王爷。”
这三个从别人嘴巴里叫出来,就是敬而远之的口吻,可从身下这人嘴巴里叫出来,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调情,闫诺浅浅的倒吸一口气,这下了晚自习到现在这么一小会儿,他自觉被撩了无数次,要是不泄泄愤实在有点儿不甘心。
方乐顿时整个人都不太好,扭着身子忍不住的又笑又叫,双手胡乱的去阻止闫诺的动刑,脸蛋都激动的泛红了,在挣扎间断断续续的求饶到,“闫诺,求你了,闫王爷,饶了我吧。”
闫诺被叫的要变禽兽,他停下大动的手指,撩开校服直接贴上他温热的皮肤,安抚的慢慢按揉,哼哼道,“暂且饶了你。”
方乐眼角湿润,嘴唇也红润的不像话,头发被蹭的乱糟糟的,整个人都活色生香秀色可餐,闫诺盯着他愤愤的补充到,“还是记在小本上,到时候肯定不饶你。”
方乐伸手拽过闫诺的衣领,把人拉近就抬头亲上去,亲了一口,又瘫回床铺里,气喘吁吁的说,“要不行了,快人工呼吸。”
闫诺:“... ...”
一顿撕咬般的人工呼吸过后,方乐深觉窒息也不过如此,闫诺在脑海里强制循环“学习使我忘色”,关押住禽兽心魔,老老实实坐回到书桌前翻开试卷和笔记本,可惜看不到两行字就自暴自弃,“你,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方乐也坐到椅子上,弯着腰软绵绵的趴在书桌侧面,声音懒懒的,说,“不用等我生日,元旦到了就是新的一年,就长了一岁了。”
闫诺简直要趴到阳台上打开窗户对着墨色的天空哀嚎一声,他深呼吸,“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后来又偷偷摸摸的看了好多漫画本子?嗯?”
“...怎么这样问。”
“方老师,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还蛮好色的么。”
方乐听罢愣了愣,随后把整张脸都埋到胳膊里,用袖子给牢牢的遮住了,做鸵鸟状。
闫诺好笑的玩起他的头发,“是不是啊,方乐小同学。”
方乐犹豫道,“是...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