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湛睁开眼睛, 问:“你为什么还不睡觉?”
陈知著吓了一跳, 问:“你为什么没睡着?”
丁湛顺手拿被子把自己的脸挡上了,说:“你看我,我睡不着。”
陈知著:“……”
陈知著迅速闭上眼睛。
“丁老师晚安。”
丁湛无声地翘起嘴角,“晚安。”
……
陈知著早上经受了丁湛叫起床的洗礼,他要是丁湛的粉丝会觉得十分幸运,可他不是, 他只是一个晚上没睡好觉的可怜小演员。
可怜的他都想抱住自己。
丁湛见他起来,拿起床头放着的茶喝了一口,说:“早餐在桌子上,你快点去收拾一下自己,吃完饭我们一起出去。”
陈知著无言地起来穿衣服。
因为睡的太晚,他起床的动作都迟缓了很多。
丁湛给他递衣服,他手顿了顿,才知道接过去。
丁湛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催促道:“你快点。”
陈知著说:“好。”
为什么丁湛还是那么平静!
陈知著昨天晚上觉得是事发突然丁湛没有反应过来,早上应该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至少会冷淡很多,结果丁湛就能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他。
丁湛吃东西的时候发现陈知著看他的表情十分不对。
丁湛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问:“我脸上沾什么东西了吗?”
陈知著低头,说:“没有。”
丁湛说:“吃饭可以慢点,别着急。”
“刚才让我快点的不是你吗?”陈知著下意识道。
丁湛反问:“吃饭和穿衣服能一样吗?”
陈知著又不说话了。
他对丁湛深感抱歉,还是那种仿佛绿了自己哥哥睡了嫂子那种抱歉,即使丁湛不是他哥,他也没有嫂子。
这种抱歉让他不太想面对丁湛。
毕竟不是谁都有和好朋友打啵的机会的,陈知著从前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未面对过这样的场面。
这大场面他还真没经历过,丁湛倒是真见过大风大浪,这个时候还没打折他腿,涵养也是惊人。
“你看剧本了吗?”丁湛问。
陈知著闷闷地说:“看了。”
丁湛点了点头,说:“别紧张。”
陈知著想他有什么可紧张的?
他不紧张,一点都不紧张。
关于和丁湛的关系已经足够他思考很长时间的了,他没什么心情可紧张。
在车上陈知著话难得的少。
丁湛看他很低落地抿着嘴唇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被亲的人是他为什么陈知著看起来像是个受伤的小姑娘?
“陈……”
到了地方陈知著立刻下车,决不停留。
“谢谢丁老师,丁老师再见。”
丁湛微笑,后悔自己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拿枕头捂死他。
要是早捂死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这是陈知著拍摄傅三思剧情的第一场戏,他看了半天的剧本,心思却一点都没在上面。
他在想该怎么和丁湛道歉。
对戏的女演员一直看他,看得陈知著都发毛。
“褚老师?”陈知著试探地问。
褚茗用手撑着下巴,说:“陈老师。”
褚茗演的是位女将军,十分英姿飒爽。
褚茗顺着陈知著的流连飘忽的目光看过去,说:“陈老师你觉得丁老师长得怎么样?”
褚茗和丁湛关系还不错,这句话问的有些开玩笑的意思。
陈知著回答:“帅啊,有鼻子有眼的。”
褚茗笑的弯腰,调侃道:“难怪陈老师一直在看丁老师。”
陈知著一下子没话可说了,只能跟着笑。
他是没想到自己的表现能那么明显。
褚茗说:“你真是第一个这么夸丁湛长得好看的人。”
陈知著心说我恐怕也是第一个亲丁湛的男人,除了他家亲戚。
褚茗刚才确实在开玩笑,因为陈知著心不在焉的同时还能一边看剧本一边目无焦距地看着丁湛的方向,实在非常神奇。
不知道恐怕会因为丁湛和陈知著刚刚分手,陈知著忧思过度。
丁湛看剧本看得特别认真,连头都没抬,连页都没翻。
方祁看丁湛。
丁湛看剧本。
方祁又看丁湛。
丁湛仍然看剧本。
丁湛看了十几分钟,仍然停留在第一页,效率之低,令人叹为观止。
方祁咳嗽了一声,说:“哎老板你看陈老师。”
丁湛嗯了一声,没有任何反应。
方祁又说:“陈老师和褚老师聊的还挺好的,陈老师和褚老师是一个学校的吧。”
“不是。”丁湛说。
明明他才是和陈知著一个学校的!
“褚老师今天这身确实好看。”方祁说。
丁湛看褚茗一身红,红的跟要去结婚一样,说:“好看。”
能不好看吗?褚茗长得多漂亮啊,化完了妆更是惊为天人。
陈知著一直看人家笑。
丁湛再一次低头看剧本。
方祁昨天晚上倍受齐琅刺激,看见始作俑者今天就想起昨天被所谓的糖山糖海支配的恐惧,又说:“陈老师还给褚老师倒了杯茶啊。”
方祁听见撕拉一声。
“老板?”
丁湛把剧本合上了,说:“你能安静一会吗?”
方祁安静了,方祁兴高采烈地给小齐发微信:你cp be了,我老板根本不想谈和你老板相关的话题。
井编剧在那边指挥吊顶该怎么安。
褚茗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和陈知著说:“没有底线就行,不是你错了,就是你错了,是你错了,还是你错了。”
“哄女朋友?”
“哄朋友也适用。”褚茗笑的意味深长。
平心而论陈知著还是很喜欢和褚茗聊天的,要不是吊顶没安好的话,他还想和褚茗再聊一会。
木头架子从上面瞬间落下,直接砸上了褚茗。
或者说,应该砸上褚茗。
可其实是砸在了陈知著的肩膀上,他一瞬间把褚茗挡住了,好在架子不重,不然他可能就不用纠结怎么和丁湛相处了。
陈知著学丁湛那种十分君子的搂人方式,看起来环住了人,其实连衣服都没碰到。
陈知著觉得自己挺疼的,但他还是笑的很有风度,“褚老师没事吧?”
褚茗脸色惨白,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然后他余光看见丁湛过来。
他任由工作人员把架子挪走,虽然架子不沉,但也绝对不轻。
上次是鞭子,这次是架子,不知道是他点背还是剧组风水真有问题。
下次和张澜反映反映,让他找个大师来做做法。
他表情淡然,摆着手说:“没事,我没事。”
丁湛站在他身边没说话,表情却很是凝重,一直在低头看他的肩膀。
陈知著想起褚茗的话,嗯了一声。
丁湛立刻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出什么问题。
陈知著深吸一口气,小声说:“丁老师,我疼。”
丁湛皱眉。
陈知著声音更低,“你带我去医院,行吗?”然后再慢慢和丁湛说明白。
丁湛恨铁不成钢般地叹了一口气,放柔了声音,“行。”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没能准时更新,今天中午有突发的情况,我才到家不久。
这几天都很忙,所以固定更新没法保证了,以后下一章什么时间更,在能确保更新,一定会更的情况下,我会在作话里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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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丁湛刚要伸手, 陈知著就说:“别抱我,你抱不动。”
丁湛:“……”
他还真没想抱他。
但陈知著已经这么说了, 丁湛突然有种我不抱他我是不是亏了的感觉,他都这么说了, 他是不是再怀疑我的力量。
男人不能被质疑, 尤其是被同性。
丁湛在陈知著近乎于惊恐的眼神中把他抱了起来。
丁湛觉得他的手好像要断了。
那一瞬间, 整个片场都安静了。
打破这份宁静的是张澜,张导演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男人,沉默了半天,大声道:“该干嘛干嘛!别让我看见今天有什么视频流出去!”
“看什么看, ”井徽之在张澜身边补充“没见过好朋友互帮互助吗?”
小齐默默地缩回了想拍视频的手。
小齐原本想跟着丁湛的,被丁老师一个眼神扫了回来。
其实她也看得出来陈知著伤的不重, 不然不可能还有闲心转过来和她打口型说:“别过来。”
这时候还不忘了泡汉子的狗男人为什么不疼死?
为什么被泡的男人还一脸焦虑很吃这一套?
反观她一个清纯不套路的小女孩为什么现在还没有男朋友?
然后一把拦住了方祁。
方祁不解。
小齐痛心疾首道:“你怎么不明白呢?”
“明白……什么?”
“你和你媳妇吵了架, 已经示弱完了希望别人在旁边做电灯泡?嫌灯不够亮?”
方祁回忆了一下刚才丁湛的反应, 问:“道理我都动,可为什么是媳妇?”
小齐:“丁老师太软了。”
方祁:你管他叫软?!
褚茗愣了几秒,想追上去却被张澜一把按住。
张澜说:“要道歉还是道谢等陈知著检查完再去。”
褚茗神色复杂地点头。
倘若陈知著最后的检查结果是轻微骨裂,那他就是韧带拉伤。
陈知著摇摇欲坠, 想搂着丁湛不让自己掉下去,但是又觉得很奇怪。
他转念一想自己搂丁湛的脖子确实奇怪, 但是搂腰不一样啊。
陈知著把自己罪恶的爪子伸向了丁老师紧实的腰, 像是挂在树上的树懒,丁湛腰细腿长,一排腹肌手感特别好。
陈知著搂上去的时候丁湛差点没把他扔出去, “你干什么呢你!”
丁老师耳朵红的已经要滴血了。
陈知著被吼了还很委屈,说:“我怕掉下来。”
丁湛的青筋在额头上鼓着,他努力让自己耐着性子问:“你为什么不抱我脖子?”
“你不觉得搂脖子很奇怪吗?”
“你不觉得搂腰更奇怪吗?”
陈知著弱弱地嗯了一声,低眉顺眼的像是个小媳妇。
丁湛深吸一口气。
陈知著终于换了个姿势,他死死地拽着丁湛的衣服。
丁湛冷漠地说:“我衣服挺贵的,你别弄坏了。”
陈知著说:“丁老师我觉得你好像要打我。”
丁湛呵了一声,他没有。
他是想直接弄死陈知著,一劳永逸。
陈知著说:“丁老师你可不能家暴我。”
丁湛把陈知著扔上车。
陈知著哎呦一声,丁湛动作一顿,抬眼看他。
陈知著笑出了四颗牙,说:“不疼。”
陈知著躺在后座,丁湛开车。
丁湛成名之后开车的次数不太多,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工作的时候一般情况下都不用让他开车。
所以陈知著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十分激动,开玩笑道:“那我很特别呗。”
丁湛赞同说:“特别。”
他补充,“特别蠢。”
陈知著当时一枪打死了他,笑的前仰后合说:“那你是特别菜。”
丁湛不说话陈知著就在那哼歌,从一首低柔暧昧的外文歌唱到两只老虎。
陈知著唱歌的时候嗓子压的很低,非常比平时柔软,声音也没有平时那么清晰,有点黏糊的那种感觉。
他唱歌十有**跑调,但是胜在声音好听。
丁湛猛地意识道陈知著哼的是他杂志视频中的那首背景音乐。
他通过后视镜看躺的四仰八叉的陈知著,表情不加掩饰。
陈知著注意到丁湛的眼神,挠了挠头发,说:“对不起,丁老师。”
丁湛说:“你要是说昨天晚上的事情,那无所谓。”
也是,丁老师演员生涯几乎十载,亲过的人多了去了,他这样的实在不至于能让丁湛念念不忘,至多是觉得莫名其妙。
陈知著讪笑,“其实我,”
“你有话和我说。”丁湛陈述道:“说吧。”
陈知著说:“我是说,”
丁湛抬眸,换了语气,道:“对不起真的不用了。所以你昨天晚上亲我也是因为身体的原因?”
陈知著点头,尴尬地说:“莫名其妙,而且特别像骚扰是吧。”
要说这件事陈知著实在冤枉,他要是喜欢一个人,用不着这么迂回的方法,首先他觉得对方不会相信,然后就是他直来直去的很习惯,细水长流的慢慢来不适合他。
“不亲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