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湛说:“可以,我去也行。”
陈知著突然想到了什么,道:“我去,还是我去。”
于是丁湛又悠哉地拿了几盒小饼干才过去。
陈知著站在门口,道:“你快点,等你了。”
陈知著带着尤为兴高采烈的心情结了账,根本没有注意到丁老师近乎于意味深长的眼神。
陈知著和他上楼的时候突然问:“你喜欢什么味道的?”
丁湛微微一笑,说:“你喜欢就行。”
丁老师如此配合倒是令陈知著老师意想不到,他以为他俩今天晚上还得比比谁的演技更胜一筹,可丁湛竟然同意的这样轻易。
有妖啊。
陈知著多看了丁湛几眼。
丁湛像是以前一样。
陈知著袋子扔到沙发上,犹豫了片刻,又把两盒套拿出来塞到卧室的枕头底下了。
丁湛说:“我洗澡,你洗吗?”
陈知著坐在床边玩手机,说;“是不是太刺激了。”
丁湛拿了两套睡衣回来,然后道:“你明天戏份重吗?”
本来是重的,但是陈老师道:“还行,比较轻松。”
丁湛挑了挑眉,即使清楚陈知著避重就轻,还是没有揭穿他。
陈知著听到浴室里的水声,竟有些紧张。
仿佛是中了几十亿的大奖,还有两三分钟就要截止兑奖,而他马上就要到兑奖的地点的紧张。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
陈知著稳了稳,打开游戏,随便来了局匹配。
由于陈老师的心不在焉,到了对家塔他还往前走,成了开局第一个被塔杀了的玩家。
明明丁湛就洗了二十多分钟,陈知著却觉得好像过了差不多几个小时。
丁老师家沐浴露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非常清凉的香气,清凉的能让人哆嗦。
陈知著感受到了一个冒着湿气的身体靠近他。
陈知著在丁湛的手碰到他之前,道:“你别动,我还没打完。”
“你先去洗澡不行吗?”
“我打完在洗。”
世界安静了不少。
陈知著草草结束一局,丁湛已经躺在被子里面看书了。
丁湛身上的沐浴露香萦绕在他的鼻尖。
这种情况下他真的,真的很不愿意去洗澡。
这种情况下有几个人想去乖乖洗澡?
陈知著开口道:“丁老师,”
他还没说完丁湛就道:“不行,你身上一股油烟味。”
丁湛都把陈知著说委屈了,陈知著道:“我身上一股油烟味怨谁,怨谁,丁老师,你说怨谁。”
丁湛抬头,终于看了一眼陈知著,“那你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去洗澡行不行?”
“这怎么就是你将功补过了呢?”
“因为你用的沐浴露和花洒都是我买的,水费也是我交。”
陈知著豪情万丈地说:“那我出了。”
“出了你也得洗。”丁湛道:“你要是快点,说不定现在已经出来了。”
陈知著留恋地看了丁湛几眼,然后进了浴室。
陈知著从来不知道自己洗澡能这么快,出来的时候丁湛甚至怀疑他到底洗没洗头。
陈知著是滴着水出来的。
丁湛说:“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
陈知著拿毛巾随便擦了擦头发,坐到丁湛旁边,说:“什么故事?”
丁湛要是说美人出浴,他可能会拿毛巾堵上丁湛的嘴。
丁湛没有,丁湛说:“就是那种活祭人的故事,把人扔到水里。”
陈知著:“……”
“你是想说我像被扔到水里的人?”
丁湛接过陈知著的毛巾,帮他把上面的水擦了,“不是,我是说你像是吃人的那个。”
陈知著老师笑容明媚,就是眼睛好像在幽幽地发着光。
这光丁湛看得可太明白了。
陈知著就着这个姿势,把丁湛老师压在床上,说:“实不相瞒,我确实成了精。”
“哈士奇吗?”
“你能闭嘴吗?”
丁湛任由他搂着亲,陈知著舔他喉结压迫性实在是太强了。
丁湛说:“恐怕不能。”
丁湛一动不动,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笑意,说:“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陈知著呼吸都重了,他无可奈何地抬起头,说:“哥,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等会说就来不及。”丁湛贴着陈知著的耳朵道。
“你说。”
丁湛低声说:“你洗澡的时候秦导来电话了,因为是秦导的电话,我就替你接了。”
“说什么?”
“让你马上去剧组。”
陈知著咬着牙,道:“疯了吧。”
“你要去吗?”
陈知著蹭着丁湛的肩膀,动作看起来和湛湛别无二致,“不要,”他哼哼唧唧地说:“不想去。”
丁湛毕竟是长期健身的人,想要推开一个毫无防备的陈知著还是太容易了。
所以当陈知著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丁湛旁边了。
“快起来。”
“不起。”
“你当你三岁吗?”
“我就算三百岁也没有这样的事情啊。”
“快点,秦导这么晚叫你一定有事。”
陈知著道:“有事为什么不白天说啊。”
丁湛说:“不知道,能起来了吗?”
陈知著委委屈屈地去拿衣服了,还把丁湛的衣服拿过来了。
“干什么?”
“你和我一起去。”
丁湛眨了眨眼,“秦导点名要你去,又没点名要我去。”
“你送我还不行吗?”陈知著道:“这个时间连车都不好打。”
丁湛笑了,“那你求求我。”
陈知著退后一步,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丁湛,道:“看不出来啊,丁老师,深藏不露,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实际上……”他话锋一转,“求求你了,老公。”
丁湛腿差点没给他骚折。
丁湛看陈知著的表情都不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了。
陈知著理直气壮地说:“不是你让我求你的吗?赶紧起来别废话好吗?”
丁湛无声地起来了,穿上衣服,下楼,取车。
走到一半陈知著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和秦岸说的我在洗澡。”
“对。”
陈知著道:“哥,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洗澡的时候,你能拿到我手机?”
丁湛酝酿了一回,拿陈知著说过的话来堵他,“因为我是你老公?”还是疑问的语气,“你说的。”
丁老师活学活用,陈知著佩服至极。
要不是这是在开车,他真想干点什么。
“这算不算和秦导出了个柜?”陈知著说完都被自己逗笑了。
“你和他出柜干什么?”丁湛也笑了,“可以,但是没必要啊。”
车到剧组,丁湛停车。
他原以为是秦岸有什么镜头要补拍——秦岸一贯如此,
没想到秦岸租的场地内人来人往,显然都是刚被叫过来的。
“秦干事还挺随性的。”陈知著干笑着说。
丁湛笑了笑。
丁湛这辆车在所有的车里并没有那么显眼,但还是有人注意到了车上好像还有谁。
陈知著挑了一个灯没那么亮的地方站着。
小齐哈气连天地站在陈知著旁边,没有什么活力地打了个招呼,“老板早啊。”
“早。”
她也看见了陈知著从车上下来,随口一问,“老板怎么来的。”
陈知著今天刚和丁湛在一起,摸着手上的戒指,笑着说:“男朋友送我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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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小齐看见了陈知著手指上的戒指, 没有钻, 风格低调, 戒身美丽, 恐怕价格会更加美丽。
陈知著手也好看,戴戒指自然更好看, 唯一不太妥的是,他一根手指上戴了俩, 还是不同的款式。
如果戴了一个, 小齐活血会以为他是表白失败, 戒指没送出去,只能自己戴着,但是款式不同, 就能有诸多解释, 最合理的莫过于,陈知著有钱烧的慌。
少爷已然成为了陈知著的代名词。
之前的被粉丝说的佛,现在就变成了, 家财万贯, 看不上出去营业的钱。
“男朋友?”
“对啊。”陈知著又拿手指摩擦了一下那两枚戒指。
“不是男性朋友?”
“不是。”陈知著说:“男朋友, 男性朋友是一个意思吗?”
“那……就是我理解的那种。”
“对。”
小齐声音都在颤抖, 道:“老板,你男朋友是哪一位啊。”
叶见微已经被排除在外,可除此之外陈知著的各种关系非同一般的朋友还是非常多,从前是倒贴,现在是联姻。
陈知著说:“想知道啊。”
“想知道。”
陈知著又用手擦了擦戒指, “你猜?”
“给个范围?”
“长得好看,高,身材好,演员,温柔。”
小齐本来在陈知著说出前四个关键词的时候已经很激动了,听到最后一个温柔的时候突然冷静。
“温柔?”
“对,”陈知著想了想,最终没忍住,“白莲花一样的温柔。”
小齐实在是想不出来了,她有一种磕的cpbe了的惶恐,她想以这个月的奖金换一个获取真相的机会,可又怕真相不是她想知道的那个,白搭了一个月的奖金。
然而陈知著走了,陈知著并没有给小齐一个探求真相的机会。
小齐惶恐之下给方祁打了电话,“姐,”她差点没哭出来,“我的cp好像要be了。”
方祁轻笑两声,道:“挺好的,清醒点好。”然后她就愉快地挂了电话。
在她哼着歌敷着面膜刷微博的时候,她看见了,#丁湛深夜出门#这个词条。
深夜出门怎么了?深夜出门有什么问题吗?
深夜出门是不是吃你家大米了?
她点进去,发现是个连图都没有的po主说的,表示自己和丁湛是一个小区的,看见丁湛半个小时之前开车走了,车里还有另一个人,就是太远了,她没看清。
方祁冷冷一笑,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然后她心里咯噔了一下,给小齐把电话打了回去,“喂,你老板在家吗?”
“不在。”
“那他在?”方祁的声音和小齐一样颤抖。
“他在剧组。”
方祁放下心了,陈知著在剧组,可丁湛是在家啊,她不用担心。
“老板半个小时之前来的,一直笑的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小齐并没有把陈知著的原话复数给方祁。
“半个小时前?”
“对。”
“谢谢。”方祁挂了电话,觉得自己心跳的特别快。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她闭上眼睛,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丁湛不会,陈知著不会。
丁湛和陈知著坦坦荡荡,君子之交入水清。
千万不会,不然他们真的不是加几天的班那么简单了,他们可能从他俩公开之后就得一直加班了。
陈知著过去了。
这场戏原本在早晨,但是改到了晚上,据秦岸说是更符合剧情。
陈知著并不清楚从早上改到了晚上哪里更加符合剧情,他现在充满了和丁湛在一起的喜悦和被打搅的愤怒。
好在演员对面部表情的控制能力很强。
许谨过来的时候脸有点肿,眼睛也有点肿。
脸可能是因为睡不好的浮肿,但是眼睛……说是因为睡觉的原因恐怕没有人相信,因为里面全是红血丝,看着都吓人。
许谨嗓子沙哑地和陈知著打了个招呼。
许谨让人搬了个椅子和陈知著坐在一边。
两个人都安安静静地看剧本,过了一会,陈知著说:“你要不要让助理给你拿冰袋冰敷一下?”
许谨摇头,说:“谢谢陈老师。”
许谨这个样子真的有些泫然欲泣的美感,但是陈知著欣赏不来。
许谨道:“陈老师知道张砚吗?”
陈知著回想了几秒,才想起这个人是谁,在巅峰时期息影,此后十年都什么消息。
张砚和秦岸是同时代的人,据说两个人是圈内好友,关系极好。
在秦岸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也只有张砚公开站在了秦岸那一边。
“我知道。”
“张先生之前一直各国跑,后来定居在俄罗斯,我那个时候因为父亲工作的原因,也在俄罗斯念书。”许谨笑了笑,说:“我还是俄语专业的呢。”
陈知著点头。
许谨又道:“陈老师看过张先生的电影吗?”
陈知著细细回想,他是看过的,毕竟张砚也是那个时候非常出类拔萃的演员了。
很多电影细节忘了,但是他记得张砚哭的时候特别好看。
张砚不是皮相精致的美人,他和秦岸都是轮廓分明,眉目英朗的人。
但是他哭起来尤其好看,而且很共情,看着让屏幕外的人都觉得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