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问的语气,不确切的语气。
这是怀疑他了!
ZZ哆嗦了一下,他眼里闪过惊慌,喉结滚动,身体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他嘴巴张合好几次,就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看他这样子,江临松了口气,他朝ZZ的方向走过去,并且抬手想要重新握住ZZ的手。
但很可惜ZZ心虚不已,转身就跑。
江临眼疾手快,在ZZ要夺门而出的时候,三步作两步,一掌在ZZ耳边擦过,将已经拉开少许的门,拍上了。
同时门咚了ZZ。
ZZ转过身来,紧贴着办公室的门,心虚涌上心头。
即便他比江临高半个头,在气场两米八的江临跟前,也弱势的很,恨不得缩成鹌鹑。
呼吸交缠,ZZ被江临呼出来的冷气弄得脖子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手指间更是泛出了酸意。低头是江临红艳矫毅的唇,带着森然冷意的眉眼。
色气与铁血同在。
ZZ对着两个都怕,就干脆转过脸去,死活不看江临。
江临看他反应,摁在门上的霜白手指颤了一下,眉目间也带着几分失落。
不过很快,他便是振作起来了。
沙哑低沉的嗓音中带着几分无奈的问:“你跑什么啊?”
ZZ觉得江临说的话有点儿奇怪,可真追根究底,又说不上哪儿奇怪。
他想了老半天,想不出所以然来,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着门,一副无赖向。
并且说:“我不是菲尔那,我跟菲尔那换衣服了,你不高兴要骂人,要打人的我话,我都奉陪。反正我这个做哥哥的,就是为了让菲尔那幸福!他喜欢何故,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阻拦他的!虽然我也不大喜欢何故吧,但是菲尔那喜欢就行了!”
江临:“……”
他叹了口气,也蹲跪了下来,单膝的那种。
抬手要触碰ZZ的眉眼。
ZZ以为要挨打,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委屈又辛酸。
心中更是可怜巴巴的骂着,辣鸡弟控!辣鸡!
但许久不见疼痛,反而自己的头皮被微凉的手指抚摸,碍事儿吹落在脸庞的头发都被轻柔的抓起。
ZZ偷偷的睁开了两条缝隙,悄咪咪的看着江临到底干什么?
是嫉妒他柔美德秀发,想要给他剃光头,以示惩戒吗?
想到这儿,ZZ头皮一阵发麻。
他条件反射的捂住了头皮,惊恐大叫:“我不要变成光头!”
光头就不是绝世仙男了!
等完全睁开眼睛,捂住头的时候才发现,江临在给他把低马尾咋成俏生生的丸子头。
ZZ:“???”
他茫然的看着江临,搞不懂江临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弟控,竟然没收拾他?
ZZ盘腿坐在地上,余光看着给他扎丸子头的江临,低眉垂眼,敛去了森然冷意,和外放的刺芒,此刻的江临格外的温柔。
如同当初在小树林里,被冷水淋了一身,可眼角眉梢的浅笑,极其迷人。
ZZ舔了舔嘴唇,觉得自己有点儿口渴。
刚巧江临已经给他把丸子头扎好了,他干脆就扶着门站了起来,准备去找被冰可乐喝。
谁知江临将他猛得一拽,先前的温柔都成了过眼云烟,他冷冷的看着ZZ问:“还跑?”
ZZ抖了一下,头摆得跟个筛子似的:“不不不,我、我想喝可乐。”
江临松懈了几分,让ZZ在沙发上等一会儿,他过去拿。
并且再三强调:“别瞎跑。”
气场极强的江临,让ZZ不明觉厉。
他完全没搞懂江临都知道他不是菲尔那了,知道菲尔那想跟何故搞基了,而他是帮凶。
不教训他就算了,怎么还对他这个态度?
这让ZZ摸不着头脑,也不大想去摸着头脑。
嘿嘿,他觉得这样挺好的,只要江临不去把菲尔那抓回来,棒槌鸳鸯,就可以了。
他做哥哥的,能够为菲尔那谋取一点儿时间,是一点儿嘛!
他翘着二郎腿,等着江临给他拿冰可乐过来。
瞎跑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地方蹭吃蹭喝,他求之不得。
可江临迟迟不归,口渴不已的ZZ忍不住出了办公室,准备自个去这层楼小厨房的冰柜里拿可乐。
不曾想,才到门口,听见江临在里头说:“是确定要他吗?你要知道,也许他还会做出把你锁在房里的行为。”
ZZ:“???”
打电话?
ZZ听不见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只听见江临停顿了片刻又说:“我觉得更好的方法是,让他过来跟我见一面,我给他打个警钟,让你们的地位站在同一平面,让他清楚你并不是他的所有物,他没有资格锁你。”
……
“好,那么晚上见……阿酒?”
躲在门外偷听的ZZ冷不丁听到自个的名字,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被发现了,转身就跑。
却不知一门之隔的江临听见动静,看了一眼紧闭着的门,嘴角微微扬起,而后说:“是,他过来了……再等等吧,等我和他,都想清楚一点。”
ZZ重新摊在沙发上,假模假样的倒拿杂志书时,江临已经拿着冰镇可乐,还有一些切好的水果盘过来了。
他放在ZZ跟前,语气轻快道:“少喝一点,等会儿晚上回家吃顿饭?菲尔那见到何故了……你可以作为哥哥,收拾他。”
ZZ:“???”
他茫然无措的看着江临,磕磕巴巴的问:“你、你……”
江临先发制人,问:“你不想给菲尔撑腰吗?”
一句话激起了ZZ的保护欲,以及做大哥的担当。
他瞪着眼睛说:“当然想!不就是吃饭吗?!我一定教何故怎么做人!成天不学好,就学了何老头儿的耍心机!”
江临满意的摸了摸ZZ俏生生的丸子头说:“乖。”
ZZ的脸唰的一下爆红,他猛得转头趴在沙发上,呜呜道:“我、我不是江策!你别用这种哄人的法子对我!”
好烦哦!
真讨厌。
江临没作声。
这让被撩得面红耳赤的ZZ沉了心。
他这是被当替身了吗?
刚才的怦然心动激流勇退,有点儿沮丧,还有点儿懊恼道:“烦死了!你搞清楚一点,江策是菲尔那,我是——”
“阿酒。”江临接了ZZ含糊不清的言语,他逆着光站着,眉眼褪去了锐利,看起来很是柔和,“你是阿酒,我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够甜吗?
不够明天加糖!
你是我的!
入夜。
ZZ被江临领着去了一家私密性比较高的会所。
封闭式包间吃饭,ZZ看见何故的时候当即是挽起袖子,冲他咧嘴一笑道:“我过来的时候看见有个格斗场,小老弟,试试?”
何故这种脾气暴戾古怪的老男人,ZZ以前就听说过了的。
一个何老头呵斥他两句,他都能跟人打起来的白眼狼,ZZ不觉得他会不接受挑战。
但事实就是何故在菲尔那面前乖得跟猫儿似的,竟然还向菲尔那寻求答复。
菲尔那抿了一口冰镇可乐,非常冷漠的看着何故说:“不行。”
就两个字,何故就特别爽快的跟ZZ说:“我打不过,不打。”
完全没有KK所说的阴鸷。
ZZ:“???”
“要我换一句话问吗?小老弟,过来挨打。”
旁边的江临站在ZZ身旁,完全没有落座的打算,就好像何故不答应ZZ过去挨打,他就会当场离开一样。
菲尔那自然是发现了这一情况,他眉头拧了一下,最后是叹了口气,看向ZZ说:“哥,别下重手。”
一声‘哥’,ZZ就是晕头转向了。
他弟弟,终于叫他哥了!
他舔了舔嘴唇,咧嘴一笑,刚准备说没问题的时候,一只霜白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是江临。
江临站在他身后,手搭在他肩膀上以后,身体又往前压了压,以至于他们相隔特别近,呼吸喷洒在脖颈间,他只觉脖子酥酥麻麻的,还泛酸意。
被菲尔那叫哥的惊喜完全被江临的行为冲散了,他整颗心都在考虑江临为什么离自己这么近,不是已经很清楚的知道他不是阿策了吗?
正想着,江临冷不丁道:“阿酒,放开打,我就在你后面。”
ZZ愣了一下,他惊诧的看向江临,像是不敢置信江临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闷闷的退开了一步,有点儿丧道:“我知道,不用你说。”
说完,他跟何故去了那个具有观赏性质的格斗场。
他自个没换衣服,护甲什么的都没带,何故就不同,搞得格外精致,一堆专业护膝护臂带着,就连防咬舌的口塞都带着。
ZZ对此很是看不上。
他们做卧底的人,经常执行任务的人,难道去打架的时候,对手还会让你带上这些东西了打?
真是一丁点儿职业操守都没有。
更何况江临之前那句明显带着给菲尔那出头的话,ZZ郁郁寡欢,特别不痛快。
刚好把何故狠揍一顿,出口气!
让江临知道,他也是菲尔那的哥,也是要给菲尔那撑腰的!
ZZ隔着各种护甲,把何故狠揍了一顿。
刚开始的五分钟,何故还有还手之力,不说打到ZZ,最起码还能够躲开ZZ的攻击。
然,ZZ之所以能够在任务次次失败,还能够登上暗网排行榜第一名,也就是在于他的武力值,基本上上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一场打斗从开始到结束只有十分钟。
前五分钟热身,后五分钟ZZ把何故打成猪头。
脸上青青紫紫,下场的时候,手臂都还脱臼了。
其实ZZ并不打算十分钟就结束的,但何故都倒在地上了,菲尔那还冲上台了,ZZ只能撇嘴放弃,在欢呼声中下台离开。
这一刻,他是孤寂的王者,打赢了也只有空虚的欢呼声。
他到洗手间洗脸,热汗以及菲尔那冲上台对他不悦的神情,让他烦躁得拆开了丸子头,把整个头都用冷水冲了一遍。
抬手将湿漉漉的半长金发往后面抄的时候,一条干燥的毛巾搭在了他头上。
江临低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阿酒,你真厉害。”
ZZ一顿。
他猛得回头,头顶干燥的白毛巾随着他的动作飞旋起来,江临眼疾手快,摁住了ZZ的头。
至于金发上的水珠溅在他脸上,他也是面不改色,反而瞧着ZZ笑了笑说:“夏天在这儿洗头,也是会受凉的。”
ZZ吃惊于江临为什么在这儿。
也别扭于江临刚才表扬他的话。
他不高兴道:“我不会,我身体超级棒……”
而后犹豫着偷瞄了江临柔和起来的眉眼,闷闷道:“你,你管不着我。”
江临一顿,琥珀色的瞳眸盯着ZZ。
似乎让将ZZ的话,与他的神态,看穿看透,搞明白其中更深处的含义是什么。
但很可惜,江临没有想到,他转移话题道:“那边有个吹风机,我给你吹干头发好不好?”
这样亲近人的手段,ZZ最吃了。
但这一回ZZ干巴巴的拒绝道:“我不要你管!我说了我不是江策,现在你应该去安慰菲尔那。你让我放开揍何故,不就是想这样吗?反正你心脏的很,就想让我扮红脸,你扮白脸。”
嘴上拒绝,心里委屈还愤懑。
现在都不知道骂到第几遍辣鸡弟控了。
江临僵硬了一下,他想纠正ZZ的想法,但ZZ一看就是油盐不进,线下更是气哼哼道:“刚才我下台的时候,我看见了的,菲尔那现在肯定恨死我了!你是不是就想菲尔那恨我啊?然后你就是他最亲的哥哥了,我这个血缘上的哥哥,呵呵,就比不上你了!”
江临:“???”
他有点无语于ZZ的逻辑。
在找到吹风机以后,也就不回ZZ自个脑补出来的事实,专心于给ZZ吹头发。
呜呜的热风,吹起一阵暖意。
江临的手指在他头皮上轻轻的按着,ZZ只觉得自个头皮都是一阵舒爽,十分快乐。
以至于在江临让他稍微低头一点儿的时候,那是条件反射的配合。
先前的愤懑不平,委屈不悦,都在呜呜风声中暂且抛开了。
直至有个酒鬼,晃晃悠悠的闯进来,还撞了江临一下,若不是ZZ反应快,搂抱住了江临的腰,江临怕是会直接撞到洗手台。
热风骤停,ZZ搂抱着江临劲瘦的腰,有些急切的问:“有撞到哪儿吗?”
他们贴在了一切,ZZ搂着江临的腰,甚至没松开一丁点儿。
那喝醉了,正恍惚掏鸟的小哥听见ZZ的问话,迟钝的转过头来,看见这两个抱在一起,好心提醒了一句:“小、小哥!你得、得……得把人放开!对,嗝~放开了,摸他、摸他全身,自个、自个亲自检查才、才带感嘛!你、你们嗝~你们现在年、年轻人,搞……搞基!都、都这么不、不会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