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容敬半阖着眼睛,眉头微皱,微张的嘴唇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嗓子眼冒出来,眼角那颗痣也染上了浓情的色彩,他低下头,眼尾红了,脸也因为升高的体温微微发红,“啊……”
许容敬手伸向后头,有点求饶的意思,罗焰贴着他的被,吻了下他的脖子,“这样的服务,满意吗?”
许容敬眼神迷离,都顾不上回答他。
罗焰扬唇,掰过他的脸,舌头就搅进了他的嘴里,掠夺他的气息……
果然三轮之后,许容敬睡得特别香,也没力气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了,轻轻浅浅的呼吸声罗焰听着觉得特别可爱,他拨开他额头的碎发,亲吻了下他的额头,搂着他一并睡去,“晚安。”
第二天起床,许容敬觉得自己浑身散架了,特别不得劲儿。
因为本就生的白,所以眼底那微青根本遮不住。
许容敬抱怨:“你看看,我现在就像是个被榨干的男人。”
罗焰:“要被榨干那也是我被榨干。”
许容敬撇个嘴,“走吧,咱们去买年礼。”
罗焰勾住他的脖子,看他可爱的要命,亲了下他的脸,“嗯,走吧。”
两人去超市买了一大堆补钙的补锌的补维生素ABCD的,反正对老年人好的,能买的都买了。
他们满载着去柳老家,刚好遇到了接上张燎的朱琛。
张燎隔着车窗跟许容敬他们打招呼,“师父!哥!”
罗焰笑了:“没想到你师兄把我弟也喊上了。”
许容敬眨眨眼:“多个人多个保障嘛。”
朱琛也买了一堆年礼,四个人大包小包提到柳老家的铁门前,随后同时呼口气。
张燎:“你们别这么严肃,弄得我也紧张。”
朱琛勾了勾张燎的脖子,“你先跟你师伯我进去,给他们铺垫一下,懂吗?”
张燎心领神会,“小case。”
朱琛偏头:“那我们先进去。”
许容敬点头。
朱琛和张燎进去后,罗焰跟许容敬两人就开始站在门口吹着西北风,大冬天的,还下着雪,冷的人直哆嗦。
罗焰瞧眼瑟瑟发抖的许容敬,蹙眉弯腰捏了下他的牛仔裤,“你没穿秋裤?”
他边说边把脖子里的围巾摘了给许容敬戴上。
许容敬抬下巴:“大男人穿什么秋裤啊?”
“你也快三十了。”
“三十怎么啦!男人三十一枝花!”
“那你这个快三十的大男人现在抖的跟筛子似的。”
“哼,我要风度不要温度不行啊!”许容敬盯着他的裤子看,“你自己不也没穿。”
“我抵抗力强,跟你不一样。”
罗焰讲道理:“我告诉你别感冒了啊,每次感冒每个十天半个月你都好不了。”
“那是我体质问题,跟穿不穿秋裤没关系。”
“你要是穿秋裤,就抗冻些,感冒的概率也小些。”
“我不要,多难看啊!”
两人因为一条秋裤,在门口拌起了嘴,还越讲越大声。
里头柳老刚听完朱琛说的话黑着脸,现在门外吵吵闹闹的,他拿拐杖敲敲地,脸更黑了。
“你看看,你看看,这是来拜年?这是来我门口吵架的吧?”
朱琛扶额,这两人哪天吵不好,偏偏今天吵,“也不是吵,可能就是容敬闹脾气了,师父你也知道他那臭脾气。”
“这么点小脾气那个男人就受不了了,以后还怎么过日子。”柳老抿着嘴,十分严肃。
朱琛:“要不我把他们叫进来吧,一会儿要下大雪,容敬身体一直不太好。”
朱琛使眼色,张燎接上,“对啊,师祖,师父前几天还发烧了……”
柳老摸了下自己的白色长胡子,冷哼道:“那你们快去啊,难道还要我去请他们?”
朱琛一笑,“我去我去。”
“容敬——进来进来——快进来!”朱琛拉着嗓子喊。
朱琛喊完人,就进了屋,没一会儿,许容敬和罗焰提着大包小包也进了屋,但是两人站在门口,没敢多走一步。
朱琛看着许容敬脖子里的围巾,“这围巾不是刚才罗老板戴着的吗?”
罗焰:“我看他冷,就解下来给他围上了。”
许容敬把半张脸捂进了罗焰的黑色围巾里。
柳老听后,偷瞥了他们几眼。
好一会儿,屋里没人动,柳老忍无可忍,抬头盯着站在门口的许容敬,“你们倒是进来些啊,把门给关上啊,我一把老骨头,要冻死我啊。”
“哦哦哦。”许容敬十分讨好把东西往旁边一放,罗焰跟在他身后,放完东西转身把门关严实了。
柳老锐利的双眸盯着他们,“你们刚在门外吵什么?”
许容敬撇嘴,“没什么……”
“没什么你们恨不得吵翻天了。”
“师父,我们没吵,我们就是嗓门大……”
罗焰看着柳老,说:“容敬没穿秋裤,我说了他两句。”
柳老对上罗焰的视线,老眼一咪,这人胆子挺大啊,跟以前那个严宇不一样,以前他这么看那人,那人立刻就移开视线了。
罗焰继续说:“容敬他身体不好,可是还倔,不穿秋裤他容易感冒,所以刚才跟他在门口吵起来了。”
许容敬笑着对柳老说:“师父,您别怪他,怪我吧。”
柳老用拐杖指着许容敬:“你也是欠骂,天这么冷,也不穿暖和点。”
许容敬笑笑,“下次我一定穿厚点。”
柳老扫眼许容敬,随后看着罗焰问:“你叫什么?”
罗焰:“罗焰,大罗神仙的罗,火焰的焰。”
“还大罗神仙呢……”柳老拐杖敲地,指着许容敬和罗焰,“你们给我跪下!”
许容敬轻车熟路,扑通一下跪了,不带一点儿犹豫,罗焰看许容敬跪了,也跟着跪了。
许容敬撞着胆儿:“师父,我们给您磕个头吧。”
柳老被气了下:“我让你跪下是让你给我磕头的吗?”
许容敬拉着罗焰的手,慢慢说:“我知道不是,但是我跟罗焰打算结婚了,以前结婚不有个一拜高堂,我们就打算先拜拜您。”
柳老瞪圆眼睛,“结,结婚?”
许容敬笑着说:“嗯。”
“开什么玩笑?!”
罗焰说:“我们是认真的,这里不行,我们打算去国外结。”
罗焰看眼许容敬,“我过完年三十三了,容敬二十九,都不是孩子了,是深思熟虑过后,才下的决定。”
柳老冷着声问:“那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们跪着吗?”
许容敬摇头。
柳老颤着声音说:“我就想告诉你,告诉你们,你们在一起了,会落人话柄,在那些传统思想人的观念里,你们以后如果想做事,那就比别人难一倍,站在他们面前,也永远比别人矮一截儿,而这段差距很难补上,就像现在你们跪着,我坐着,这种滋味以后你们肯定会时不时体会到,懂吗?”
许容敬听后咧嘴笑了,含着泪给柳老磕了个头:“我懂,谢谢师父。”
他拉着罗焰,“快磕头呆子,师父同意了。”
罗焰恍然大悟,也实诚磕了个头,“谢谢师父。”
柳老闭上眼,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吧,随后拄着拐杖往里屋走了。
许容敬和罗焰站起来,都还晕乎着,他们没想到,柳老只是这么简单说了几句,连为难的话也没说。
柳老在里头精神喊道:“琛儿快做饭!饿了!”
朱琛缓过神:“好嘞好嘞。”
朱琛拍拍许容敬的肩,说:“师父老了,现在只想你找个伴儿,你们千万别辜负他老人家。”
许容敬握紧罗焰的手,对朱琛说:“我知道。”
朱琛进了厨房,张燎跟着朱琛进厨房打下手,还不忘对他们说一句:“师父恭喜呀。”
许容敬:“一会儿给你发红包。”
“谢谢师父!”
大堂只剩罗焰和许容敬了,罗焰低头,与许容敬对视。
两人静静看了对方许久,不约而同笑了。
许容敬冲罗焰眨眨眼,随后指了指里面,示意自己进去陪陪柳老,罗焰点头。
许容敬跑进里屋,扯嗓子说——
“师父!我来看看你新写的字!您这字儿越来越厉害了!”
“滚远点儿,你一来就溅墨。”
“我帮您研磨,我研的可好了!”
“一边儿去,你别给我拆了。”
罗焰听着里面的动静,笑着回头望外面的大雪,门口玻璃还贴着红色的剪纸,喜庆的很。
除旧迎新,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
晚饭过后,许容敬在院子里堆雪人。
罗焰拿着外套和围巾走了出来,给穿着单薄的许容敬裹上,嘴里叨叨,“出来这么久,也不多穿点。”
“反正有你吗,你看,这不就给我送衣服来了。”
许容敬穿的暖暖和和,随后抱住罗焰的腰,看屋子门关着,就偷亲了罗焰一口。
罗焰淡笑:“你也不怕师父看到。”
“这边黑,看不到。”
罗焰伸手帮他扫掉着头发上的雪花。
许容敬盯着他说:“罗焰,今天磕过头了,那祝咱们今天新婚快乐?”
罗焰揉了下他的发丝:“没对拜呢,新年快乐。”
许容敬松开他,朝着他一拜,“好了,我拜完了,你快点儿。”
罗焰无奈,也学着他那样子,拜了下。
“不行,咱们得一起,我数一二三啊。”
“一,”
“二,”
“三,”
“拜——”
雪花落下,两人向着彼此完成了一鞠躬,鞠完都尴尬了下。
实在太傻了。
“罗焰,雪又下大了!”
许容敬站着看雪,笑容灿烂。
罗焰偏着头,一直望着他的笑颜,随后单手把他抱进怀里,贴着他的脸说:“新婚快乐,许老师。”
以后的每年冬天,我都陪你看雪。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
下本见,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