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芒的手是之前在车子里发泄砸方向盘弄的,这事儿他可不能让晏戈知道,于是他道:“哦,做菜的时候不小心弄的,没什么。”
晏戈心说果然,这薛芒要是个妹子他早就不管不顾的把人搂在怀里,牵着对方的小手喊心疼了。但是面对薛芒这种事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但是不做点什么他又觉得难受,抓心挠肝那种难受。晏戈难受的鱼都吃不下了,憋了半晌他道:“你去擦点药吧。”
薛芒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应道:“嗯。”
晏戈又看了一眼,只见薛芒手上红彤彤一大片,具体什么样也看不清。他也不好拽着对方的手看,就干巴巴问了一句,“疼吗?”
薛芒一听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他弯腰凑到晏戈耳边道:“心疼我啊?”
晏戈哪里能承认,他道:“哦,我就是看你为我做饭伤了手,有点不好意思。”
薛芒抿了抿嘴,把手凑到晏戈面前道:“很疼的,你给我吹吹吧。”
晏戈一看,奇怪道:“怎么看着不太像烫伤?”
“就是烫伤啊。”说着薛芒还把手指露给晏戈看,“手指上也破了呢,都是为了给鱼剔骨。”
晏戈恨不得给自己俩巴掌,自己的嘴实在太贱了,好好的吃什么松鼠桂鱼?愧疚之下晏戈鬼使神差就对着薛芒的手轻轻吹了一下。暖暖的气流吹在手心里,薛芒感觉心里一阵发痒。
他那只正被晏戈吹的手一转,就按在了晏戈脑袋上,一低头就亲在了晏戈的嘴唇上。
晏戈一阵僵硬,下意识的就要推开薛芒,但手刚碰到薛芒的肩膀,不知怎么的就想到自己还有一个月不到就要走了,让他暂时占点便宜好像也没什么。
他这不拒绝,四舍五入在薛芒眼里就是主动。说起来这还是晏戈在清醒时候第一次主动,薛芒激动的不行,双手都捧着晏戈的脑袋。
此时晏戈坐在病床上,面前是病床自带的懒人桌。薛芒站在床边,晏戈的脑袋被他掰的都扭向一边了。这个姿势不太好维持,晏戈不得已搂住了薛芒的腰用来稳定身形。
薛芒被晏戈这么一搂,激动的爬上了床,把晏戈按在了床上,他俯在晏戈身上亲。
如果把不清醒时间去掉的话,这算是晏戈初吻了。刚开始还在别扭这是个男人,亲到后来连接吻对象是不是人都忘记了。他被薛芒压着亲太过于受拘束,迷迷糊糊之间就翻身把薛芒压在了身下。他一手放在薛芒头上撸着他的头发,一手捏着薛芒的下巴好让他的嘴唇翘起更方便自己亲吻。
薛芒搂着晏戈的背,两个人在床上气喘吁吁。
终于在薛芒把晏戈的病号服扯的扣子解开了一大半的时候,晏戈这才幡然醒悟,卧槽怎么和他亲上了?难道鱼里有毒?
晏戈惊恐的从薛芒身上滚到一边,薛芒躺在床上意犹未尽的道:“怎么不继续了?”
晏戈低头一看自己胸口露出来一大半,他赶紧去扣扣子。薛芒看着他就笑,把手指送到晏戈面前道:“听说手指破了口子放进嘴里舔两下就好了,你给我舔舔吧。”
晏戈脸一黑,“赶紧给我起来,我鱼还没吃完呢。”
薛芒一边笑一边爬起来,他觉得自己男人真好玩。
下午的时候薛芒暂时离开了一会儿,他毕竟是一个公司的总裁,总不能全天二十四小时都绕着晏戈打转。他去公司处理了一些必要的事情之后,路过了以前常去的酒吧,忽然就想进去一醉解千愁。
不管他在晏戈面前怎么笑怎么轻松,那都是他不想让晏戈有压力。
进去了之后他又想起,自己以前和晏戈经常来这儿,包括那天晚上他们第一次睡在一起,也是因为在这里喝了酒。薛芒告诉自己就喝一杯,绝不多喝。
一杯酒还没下肚,许久没见的杨陆就发现了薛芒。他兴奋的一拍薛芒肩膀道:“哟,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呢?”
薛芒真的没有心思和他聊骚,杨陆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道:“你不会还在为那小明星黯然伤神吧?”
这话薛芒没法接,因为他的确是为了晏戈伤心。
杨陆以为薛芒还没把晏戈追上手呢,他那个纠结哟,简直比自己被人甩了还要纠结。杨陆实在看不下去薛芒这副怨妇样,他道:“兄弟听我一句话吧,别信什么强扭的瓜不甜之类的屁话,照我说你想要就不择手段的去争取。再冷漠的男人直肠都是温暖的,再迟钝的男人前列腺都是敏感的。一句话,要兄弟帮忙尽管开口。”
正在为晏戈病情而伤心欲绝的薛芒突然表情就裂了,他纠结的扭头看向一旁的杨陆,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晚饭时分晏戈等来了薛芒送来的晚餐,晚餐比较清淡,但是汤炖的很香浓,晏戈吃着也很喜欢。
吃过饭之后薛芒收拾餐具的时候,晏戈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气。他问:“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薛芒不甚在意的从包里掏出了睡衣和毛巾,道:“喝了酒不能开车了,今晚就只能睡你这里了。”
说着他就走进了病房的浴室,晏戈呆呆的看着关上的浴室门。心说你想留下你说啊,干嘛非要编造这种理由?你能喝了酒开车过来,就不能再开车走?
23.来自总裁的疯狂追求23(捉虫)
医院的病床就那么大,薛芒洗了澡出来,身上还带着水汽,直接就往晏戈身边凑。
怎么说也一起睡过几个晚上了,这个时候他倒是不至于矫情什么的。就是薛芒挤上来之后空间一下子就变得非常拥挤,晏戈在一旁道:“为什么非要和我睡一起?我晚上掉下去怎么办?”
“说的也是。”薛芒又从床上爬下来,把病床两边的栅栏弄起来挡着两边,然后他拍拍手道:“这样就掉不下去了。”
晏戈:“……”
这样一来确实是掉不下去了,但是空间就更小了。两个大男人并排根本躺不起来,晏戈被挤的心跳都困难。
终于他忍无可忍的翻了个身,侧过身子背对着薛芒。心说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今天先凑合一晚,明晚要是还这样,他说什么也不干了。
结果刚侧过身体,薛芒就黏了过来,搂住了晏戈的肩膀,胸口贴着晏戈的脊背。
晏戈:“……”
那一瞬间以前看过的一个笑话忽然浮上心头,说是你和一个女人和一个gay睡一张床,你睡在中间,你是现在面对女人睡还是面对gay睡。
面对gay睡你是有什么问题?面对女人睡,你居然敢背对着gay?
晏戈此时的心情就和这个笑话的选项一样纠结,薛芒的呼吸喷在他的后颈。晏戈微微缩了一下脖子,道:“别贴着我。”
薛芒道:“不行,床太小了。”
晏戈:“我不喜欢被人在后背搂着。”
“哦,那这样吧。”薛芒道:“那你搂着我后背可以吧?”
晏戈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薛芒感受到了他的怒气,立马改口道:“如果这你也不喜欢,那我们可以面对面拥抱。”
晏戈那个气哟,他转过身推了薛芒以把,“我是病人哎,你能不能不要折腾我?”
趁着他转过身来,薛芒二话不说迎头就上,特别准的一口就亲在了晏戈的嘴上。然后在晏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分开,之后用一种满足的语气道:“总算是亲上了,可憋死我了。”
晏戈:“……”这是怎样的流氓?
薛芒搂着眼睛,把脸埋在晏戈的脖颈处,道:“明天你就要开始治疗了,今天就让我和你在一起吧。”
晏戈一愣,这才想起今天上午医生们来到自己床前说的治疗方案。一旦开始治疗他的情况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好,那时候薛芒想和他躺一块就不可能了。
薛芒和晏戈搂在一起,他小声问道:“明天有什么想吃的吗?”
晏戈心说明天能不能吃的下饭还不一定呢,更别说想吃什么了。他想了想道:“喝粥吧,你那天煮的瘦肉粥很好吃。”
“好,明天给你煮。”薛芒又道:“你之前很喜欢的那个牌子的西装出新款了,需要我帮你拿几件吗?”
“不用了吧。”晏戈觉得没必要,“又没机会穿了。”
“瞎说什么。”薛芒道:“只要想穿总有机会穿的,等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就可以穿。”
晏戈吓了一跳,“结婚?”
“是啊。”薛芒道:“我都想好了,等你情况好一点了,我们就结婚吧。你放心吧,不会公开的,你以后还可以继续做演员。”
晏戈嘴唇抖了一下,他道:“结婚有什么用?我们又不会有孩子。”
“你想要孩子吗?”薛芒道:“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们可以领养,想要亲生的还可以找代孕。”
晏戈很想问问薛芒,他真的不想过那种老婆孩子的平凡生活吗?薛芒没有等到晏戈的回答,他自顾自的道:“你喜欢儿子孩子女儿?如果可以我想要个儿子,把他培养成你这样优秀的男人……”
晏戈道:“你觉得我优秀吗?”
“你很优秀啊,不然我为什么喜欢你?”薛芒理所当然的道:“你很英俊还很温柔,我希望我们的儿子也可以像你一样温柔。”
晏戈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除了薛芒没有人说过他温柔。
第二天一早晏戈就去了手术室,他的肿瘤很大,已经压迫到了其他脏器,所以必须切除。肿瘤切除之后还要配合化疗放疗一起治疗,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癌细胞并没有扩散。
手术室外全是等人的家属,外面那么多椅子都坐满了人。薛芒只能站着等,手术室的大门不时会推开,每当这个时候薛芒浑身的肌肉都会绷紧,然后再失望的看着护士喊着别的病人家属的名字。
他觉得这个手术室做的很不合理,为什么要把这么多手术室都放在一起,不知道会给外面等待的人造成多大的心理压力吗?
他站了大概有两个小时的样子,终于有了空座。坐下来之后揉了揉已经发麻的腿,这期间薛中华来了一个电话,问他情况怎么样。
薛芒听见身边两个妇女在聊天,其中一个是丈夫在里面做心脏搭桥手术。薛芒听见那个妇女在抱怨医院收费贵,借了好多钱才够做这个手术。另外一个妇女小孩是白血病,说着说着就抹眼泪,说快要治不起病了。
薛芒听着,心里忽然就平静了下来。原来世界上有这么多人都在面临生离死别的问题,他看向周围,在这里等着的人有的一脸麻的,有的满脸悲切。无论是平穷是富贵,到了这里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等待。
那俩妇女隔着薛芒聊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问薛芒,“小伙子,你在等谁呢?”
薛芒道:“等我爱人。”
“哟。”爱人做心脏手术的妇女道:“这是怎么了?”
薛芒道:“癌症。”
“噢哟,造孽哦,这么年轻的……”
手术从上午等到了下午,坐在旁边的人也换了好几个,薛芒早饭都没吃,终于广播有人喊晏戈的家属。薛芒愣了一下,立刻站了起来,刚迈步就发现腿麻了,差点摔倒在地。他一瘸一拐的走进去,一看见医生就问:“怎么样?手术还顺利吗?”
医生看着他,忽然叹了口气道:“病灶已经转移了。”
薛芒一愣,接下来的话都没怎么听清楚了。
晏戈被推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呼吸器,两个护工帮着推床,护士在一旁看着吊水。薛芒麻木的跟着他们走,进电梯出电梯,然后在病房里护士对薛芒说:“搭把手。”
两个护工抬着晏戈就往病床上弄,薛芒都没反应过来,一切就都结束了。转眼间病房里就剩自己和晏戈两个人了,晏戈身上连着许多仪器,眼睛微微睁着。
薛芒轻轻抓着晏戈的手,道:“你醒了吗?”
晏戈没有回答他,薛芒又问:“你觉得饿吗?想不想吃东西?”
晏戈还是没有回答他,之后医生进来了,薛芒道:“他怎么没反应?”
“麻醉效果还没结束呢。”医生道:“他眼睛虽然是睁着的,但其实人是睡着的。”
“你一直在等在手术室外吗?吃了没有?”医生想了想道:“要不要帮你订份外卖?”
晏戈在一片仿佛星空一样的地方,蛋蛋说这里是中转站。他在这里听得见薛芒的声音,如果他想的话,甚至可以看见薛芒此时的画面。
“真是可怜啊。”蛋蛋摇了摇他扁平的脑袋。
晏戈也觉得,他道:“薛芒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多久”
蛋蛋道:“宿主你误会了,我不是说男配可怜,我是说你呀。”
晏戈:“?”
“你现在意识在中转站当然没有感觉,但是你知道等你意识回归身体之后会怎么样吗?”说到这里蛋蛋简直不忍直视道:“很惨的,痛死你。”
晏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