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怎么答?被咱俩的绝美爱情感动的。
也不是,主要是路择远的单方面深情,我自己的作用微不足道,我该骂。
我睁着眼胡扯:“要......要公演了紧张的吧。”
路择远一脸难以理解,不知道紧张和眼眶红之间到底有什么必然联系。
周图洗漱完毕出来,路择远这才不再执着,松开了我去洗漱。
我当然舍不得拿走路择远珍贵的播放器,再三考虑决定重录大扫荡,带上gopro准备出门剥削蒋三七。
结果丫宿舍没人,我转头去了隔壁楚江生的屋子,他又一次挤在人堆里,兴致勃勃的在跟大家玩谁是卧底。
他真的在厂里人缘超好,我甚至有种越来越跟他说不上话的错觉。
楚江生看我举着相机来,蹦着让我关掉。
“下午就公演了,还玩儿。”我嘴上揶揄他,实际上gopro压根没开。
“你懂啥?”楚江生叫唤,“这叫赛前放松。”
他室友在一旁吐槽:“你丫都快放松一礼拜了。”
楚江生白眼一翻怼了回去:“你看眼李卓一他们组的配置,反正我们怎么着都是死,谁跟他pk谁都得放松。”
这么惨吗?那我去剥削剥削李卓一算了。
李卓一倒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宿舍,我推门进去的时候正咬着笔杆子趴在桌上涂涂抹抹改rap歌词。
这是我第一次来他的屋子,反差大到快惊断下巴,哪位粉丝能想象,他这么一个瓶瓶罐罐塞一箱子的精致男孩,能容忍自己生活在一个小狗窝里。
他的床铺倒是不脏,就是东西太多了,大玩具抱着小玩具,怪不得他不要那个鲨鱼呢,真是放不下。
“小扬哥,”他耷拉着脸,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说唱好难啊。”
我回道:“现成的蒋三七,找他啊。”
“找了他好几次了......”李卓一嘟嘟囔囔地抱怨:“他现在看见我就跑。”
我心想改个歌词而已蒋三七一大老爷们不至于吧,低头看了眼李卓一的词,A4纸上画的乱七八糟,姑且能看出最后三句改了好几遍的韵脚。
分别是叮当、哐啷、乒乓。
我:“.......要不然求助一下路择远吧。”
对不起了楚江生,我实在是护崽心切,反正你都已经那么放松了,让我的崽崽赢得更完美一些吧。
我把路择远从我们宿舍拽来,壮了胆子一路拉着他的手,自己走在前面脸红到随时能冒出蒸汽。
又路过楚江生宿舍的时候,站在门口没挤进去的一个哥们还问我怎么烧还没退?被我三个“闭嘴”打发走。
以前路择远拉我的时候也没觉得这么害羞,怎么一天不到脸皮还变薄了。
进厂至今,人人生活效率提得很高,一个下午发生的事情有时候能顶得上我去年一整年,遇到了路择远则更甚,但今天绝对是这么多天来,这趟过山车坐得最快乐的一次。
90%的愉悦和10%的酸涩,完美配比,不知道你们没被暗恋过的能不能体会到这个感觉。
路择远认认真真帮李卓一看歌词,给他的韵脚提建议,把最后的几个拟声词合理地改成了“红墙”“空想”和“格洛斯特座堂”。
我搬了凳子坐在旁边,托着下巴看他俩努力。
过分其乐融融。
吃完午饭,所有人集合去场地走最后一遍台,确认灯光音响一切无误。
左清秋终于出现,昨天的彩排我没看到他们组的表演,现在身临其境的看了,不得不感叹一句牛/逼。左清秋的确是稳,他缺了那么多天练习,融进团队没有半点违和感,跟队友沟通效率也很高。
虽然他的队友多多少少有点不太服他,毕竟没有全程和大家一起训练。但是碍于左清秋的权威,也都非常听话。
但我现在一点不怂,我有路择远的爱的光环加持,觉得自己这会儿宇宙无敌,所向披靡,单押x1。
唯一担心我的嗓子,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从路择远哪儿体面的骗来一个吻,当做我的赛前放松,也算多少给自己点儿心理安慰。
第26章 第一次公演(十)
距离公演正式开始大概只剩三个小时,听说粉丝已经在入口排起了队,所有选手和工作人员都忙里忙外,左清秋那组走位结束后,有一排顶光好像是出了点问题,技术人员正在抢修,我们组凄凄惨惨被晾在一旁,大家只好先自行找了地方继续排练。
按照我们的舞台设计,我的A段唱完之前要把纸飞机叠好然后飞给路择远接B段,他再把飞机收起来,换成一封提前准备好的信扔给粉丝们。我这两个多星期叠过的纸飞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还天天把扔飞机当成扔飞镖练,至今已经熟门熟路,指哪儿扔哪儿,就算让路择远站在十米开外也能正中靶心。
当然,这个牛逼吹得有点大,但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我心想,反正我这个飞机在台上扔出去,最后都是要被路择远没收,要不然我直接就在折纸上写封情书飞给他,等他注意到里面的字,肯定特别开心,特别激动,然后我俩携手HE,双宿**全剧终。
我本人真是当代丘比特。
我站在原地意淫,直到蒋三七一巴掌打在我背上才把我打醒。
他胳膊肘子搭上我半边肩膀,冲前面指了指:“看见没,胡笛在呢,八成又来找烟友。”
自从上次蒋三七提点之后,我平时才多多留意了一下,厂里确实是有不少选手都有抽烟的习惯,可能是压力太大,有时真的难以控制。甚至还听说了有个挺有人气的明星选手咖啡因过敏,连轴转的那几天基本只能靠尼古丁硬撑。
刚开始我还觉得他们对自己声带不负责,之后也就理解了,想来做偶像也挺难,得把自己人生的所有剧本外的瑕疵藏好,这是一个造梦的职业,总不能让那些追随你的十几岁小姑娘们梦里总是烟雾缭绕。
路择远正在跟导演组沟通headset的问题,胡笛就走了过来,看起来特别乖的等着他们聊完,然后冲路择远歪了下头说:“走吗?”
胡笛应该也就十八岁,还没从男高中生的装帅怪圈里跳脱出来,我以前也这样,动不动歪下头招呼别人逃课,跟其他肢体都截瘫似的。
其实当我认识到自己仍然大概率是路择远唯一真爱的时候,除了油然而生的愧疚感,同时滋长的还有那么些贱兮兮的恃宠而骄,导致我对那么几个以左清秋为首,爱在路择远身边晃悠的莺莺燕燕们残留的那些敌意也荡然无存。
不过路择远对我丰富曲折的心理活动全然不知情,他下意识看向我,欲言又止。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们走哪儿,那边李卓一老远叫蒋三七过去帮他听听说唱。
一个多星期前,他来我们练习室探班还管蒋三七叫三七哥,也不知道这些天发生了什么,已经开始熟练的直呼全名。
蒋三七闻言立马把胳膊从我肩膀上放下来,马上跟胡笛勾肩搭背道:“走,我跟你去。”
李卓一只好去抓别的说唱担当帮忙。
我也扯了下路择远的袖子,死要面子的克制住目光闪躲,接下他的对视。
“也跟我去个地方?”
心里有了点小九九之后,从进了录影棚开始,我就留心观察了哪些地方是镜头死角,最后锁定在了后台最深处的休息室。
按照我原本的设想,我反锁上们,然后特别装逼的问路择远要不要亲我一下,逻辑上讲,路择远既然喜欢我,肯定就不会拒绝,我随便找点借口意思一下,把脸凑给他亲,等他真的亲下来了,我就假装回头,凑巧碰上,初吻达成。
我想想就觉得浑身打颤,太他妈粉红了,太他妈少女了,少看日剧,齐悠扬。
然而事实是,我和路择远站在休息室里面面相觑了大概十五分钟。
路择远还是很有耐心,问我到底要干什么。
我心想都到这一步了,硬着头皮说吧:“你......你亲我一下。”
路择远没听清:“什么一下?”
我眼神到处乱瞟,就是不敢看他:“亲......亲我一下。”
路择远又摆出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你这提的什么要求?为什么要亲?”
还问为什么?你也是个直男吗?喜欢我干嘛不亲我?这种好事儿是天天有的吗?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别玩儿了,齐悠扬,”看我没回答,路择远作势要走:“马上就演出了。”
我一下子急了眼,也顾不上别的,一边拽他一边强行理直气壮:“作为我的队友,你不该来负责帮我嗓子开开光吗?祝福之吻啥的,电视剧里没看过吗?”
眼看他要被我的突然神经质搞到发笑,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本着胡扯也要自圆其说的原则,掰着指头故意刺激他:“我已经找过周图和蒋三七他们了,整组五个人,就差你还没亲。”
怎么样?难受吗?嫉妒吗?那就赶紧亲下来呀。
我知道我的理由蹩脚。
实际上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如此执着于这个吻,可能是想给自己一个更确定的信号,可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提前满足一下非分之想,也可能就是犯个贱,看看路择远到底能有多喜欢我。
他果然对这些话有了反应,刚刚还舒展着的眉头又拧了起来,同上次一样把手放在我的脖颈上。
要来了要来了。
我想到那天早上在医院,我用手机查的几首西班牙诗人的诗歌,其中有一句大概是讲,你的吻落在我的唇上,如同什么风还是什么鸟的翅膀。
我闭上眼睛,满心期待,感受他用拇指慢慢顶起我的下巴。
他低下头,清凉又柔软的嘴唇缓缓的贴在了我的喉结上。
起初仅仅是贴着,大概停留了三五秒,他开始试探着舔舐,随着扣住我后脑的力道逐渐加重,带着侵略和进攻的意味,舔舐又逐渐变成了啃咬。
我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做出一个吞咽的动作,喉结滚动,蹭过路择远同样微凉的牙齿,情不自禁呻吟出声。
这跟我设计中的蜻蜓点水的吻完全不一样,吻喉结?路择远怎么想的?这他妈也太色/情了吧。
第27章 第一次公演(十一)
不知道是我太没经验,还是路择远技巧太好,单是舔个脖子把我舔到血气翻涌,短短十几秒便出了一脑门薄汗。意识告诉我得把他推开,实际上又有些舍不得。
直到周图大刀阔斧推开休息室的门,我才猛然想起进来的时候根本就把反锁这事儿忘的一干二净。
我不得不连忙把路择远推开。
周图看着眼前的情景呆住了一秒,随即面红耳赤的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打......打扰了,”他隔着门和我俩对话:“顶灯修好了,导演让我找你们来彩排......”
过了这一出,我差点被路择远撩骚撩到抬头的小兄弟直接吓颓,而我本人的面红耳赤的程度比周图更甚,得亏是底妆够厚,才没让我现在的样子过分丢人。
路择远很是冷静,对周图说我们马上过去。周图立刻小跑着走远,听不见脚步后,路择远才面对我,表情和语气都很是平静。
“还玩儿吗?”他颇有些淡漠的看我一眼,问道。
这话听得我羞愤交加。什么叫还玩儿吗?会说人话吗?
虽然确实是挺好玩儿的。
“不玩了不玩了。”我又推了路择远一把让他让路,一边开门一边用手背来回蹭着被他亲过的地方,害怕留下印子。我在前面走了几步,仍然感到心率超速,难以平静,回头瞪了一眼慢吞吞跟在后面的人,吐槽道:“你变态啊路择远,是狗吗?”
说完立刻把视线又转回前方,羞于去看他的反应。按照路择远的逻辑,给嗓子开光啃喉结,那我将来阳/痿了怎么办啊?
前方工作人员示意我俩快点,我顾不上再顺自己那点儿乱糟糟的思绪,跑了几步回到舞台上。
这次走位非常顺利,可能是路择远的开光吻见了成效,副歌的小高音终于能唱上去。结果路择远却被点名批评,以前一直夸赞的情绪到位,这次反而被说发挥不好。
依我看就是导师纯粹挑骨头,路择远哪儿不好了?
节目组一般不会在第一次舞台的服装上多花心思,我们组一袭白衬衫人模狗样,依然不妨碍做好造型的路择远颜值逼近完美,他就是站在台上当个木桩什么都不干我也给他投票。
一切繁琐的准备工作全部处理完毕,选手们在第二现场集合,粉丝陆陆续续进来,隔着一整个舞台都能感受到熙攘,尖叫与呐喊,听不出是在呼唤谁的名字。
终于能够安稳的坐下,在折纸上给路择远写清楚的事也提上日程。我找夏夏要了红色签字笔,蹲在自己座位前面对纯白的纸张发愣,为了避免被路择远看到,还专门和他隔了蒋三七分开坐。
但蒋三七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隔三差五就要凑过来看两眼,我只能像防止同桌抄作业的小学生,小心护住我还没落笔的情书。
唉,太难了。
到底写什么呢?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又一次后悔起撕掉路择远的信,早知道就应该留着,现在还能做个参考。
我想来想去,耗到快出场,才歪歪扭扭在纸上画了个心。画完嫌这颗心空荡荡,又把它涂满了。
应该还挺直接的吧。
我们和左清秋第三组表演,按照节目欲扬先抑的一贯准则,我们先来,然后左清秋组压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