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非常自觉的往两边靠,给大路中间让出一条大道。
接着,大路尽头有两个穿着黄色衣服的男子举着两颗红色布球,在他们晃动之下,布球上的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两条金色的长龙跟在他们的身后,龙下各有二十个人在卖力舞动长龙,远处一看,好像真有两条长龙在游街,接下来是锣鼓队和狮子队等等各种表演队伍,大家看得津津有味。
陆洲笑道:“好像没有看到这么热闹的游街表演队。”
厉南玄点头:“京都确实比较少有节日游行表演,只有过年的时候,气氛才会较热闹,我也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场面,记得上一次看到的时候距离现在已有二十年。”
这时,当地民众们突然激动了起来:“快看,道士来了,道士来了。”
“等会一定要多拿点他们符录和他们的食物。”
第一次来这里的游客好奇问道:“为什么要拿他们符录和食物?”
当地的民众说:“他们的符录可以驱邪避灾,食物可以让我们身体健康无病。”
“有这么灵验吗?”
“当然灵,还特别的灵,前一年我得了风湿骨痛,去医院怎么治都治不好,可是吃他们食物后,竟然不药而愈,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觉得灵的,我家对面阿婶也是吃了他们的食物,身体一天比一天健朗,本来不能下床的,她现在可以天天跑去跳广场舞,而且医生还说她活不过今年,可是她前几天去检查,医生说她的身体转好了,活个八年十年都不成问题。”
游客们听得蠢蠢欲动,也想抢一份食物试一试,反正食物又不用钱买,吃一吃也没有关系。
陆洲却觉得好夸张,没兴趣去和他们去争食物。
厉南玄往前面一指:“小洲,那个道长很面熟啊,好像在哪见过。”
陆洲顺着他视线望去,下一秒瞪大眼睛:“那不是我的大表哥石典吗?我们结婚的时候,他也去了。”
厉南玄笑道:“难怪这么眼熟,当时人太多,都没有记住谁跟谁,你大表哥是道长?”
“不是啊,我上次听我奶奶说他在某个文化公司里传播文化的工作。”
“那他现在怎么穿着道袍?”
陆洲也非常好奇,连忙向他大表哥招手:“表哥,表哥……”
人太多,声音也吵杂,石典没有听到有人叫他。
陆洲改叫他名字:“石典——”
石典听到声,转头一望,看到陆洲的时候,他下意识就拿起手里饭勺挡住自己脸。
陆洲:“……”
厉南玄低笑:“他好像不想让你看到他。”
“我都看到了,他挡也没用。”
石典也觉得这样自己太傻,有失身份,又赶紧放下饭勺对陆洲尴尬一笑,走过去问道:“小洲,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渡蜜月的,表哥,你怎么打扮成这样?”陆洲上下打量他的道袍。
“哦,那不是四海观缺人吗,我就来帮忙了,当给自己和家人积福。”石典话刚说完,后面就有人喊道:“大哥,你别偷懒,快去大家分食物。”
陆洲顺着声音看去,再次瞪大眼睛:“二表哥……”
那个身上贴满黄符的道长绝对是他二表哥石忠。
石典赶紧解释:“小忠和我一起来帮忙的。”
石忠见石典还顾着跟别人说话,急得走过去,发现和他大哥说话的人竟然他的表弟陆洲,下意识就想躲,但最终还是忍下来了:“小、小洲,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陆洲刚要回他的话,旁边的人把陆洲他们挤开,扑向了石典和石忠:“道长,我要食物。”
“道长,我要黄符,给我一道黄符。”
认识石典和石忠的民众笑道:“典道长,忠道长,你们何时有空给我们算一卦啊,我们都排了两个月队伍了,怎么还没有轮到我们。”
要是以往,石典和石忠绝对会回答他们,可现在他们不敢答啊。
就在这时,钟声再次响起。
“铛——”
“铛——”
“铛——”
有人兴奋叫道:“观主来巡逻了。”
石典和石忠脸色一变,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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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 真相
厉南玄看眼脸色不太好的石典和石忠,笑着道:“等看到四海观的观主之后,我们就爬山到四海观。”
陆洲点点头,目光转向观主往这边来的方向。
“小洲,小洲,我有话对你说。”石典急忙把手里装着食物的盆到讨食的游客身上,然后挤出人群挡到陆洲的面前:“小洲,我有话要对你说。”
“你说吧。”陆洲侧了侧头,视线穿过他的他肩膀看向道士队伍后面。
石典挪动一步挡住他的视线:“这里人多,不方便说。”
“那等我看到观主后,我们再找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聊。”
“不能等,这件事情比较急,需要马上找个地方跟你说清楚,哦,对了,少校,你和我们一起来吧。”石典还不知道厉南玄晋升军级的事情,还以为他是少校。
陆洲见他这么着急,点点头。
厉南玄在转身时搂住了陆洲的肩膀,不着痕迹地插在陆洲和石典的中间。
身后的石忠看他们离开,大吐一口气。
这时,后面的人激动道:“观主来了,观主来了。”
厉南玄一听,快速带着陆洲转过身。
石典被厉南玄挡住面前,想去拦都拦不住。
陆洲先是看到一大群穿着深蓝色衣袍的道士浩浩道道的走来,跟在他们身后是一辆没有车顶的豪华马车,三名年长的道士站在车上,为首的老者就是四海观的观主,年纪大约七、八十岁左右,头戴纯阳巾,身穿着白色里衣,外面套一件深紫色的华丽大氅,手拿拂尘,笔直挺力,面带微笑,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观主的身后,是两名约莫有五、六十岁的男道士,除了身上大氅绣花比观主少一些之外,道袍别无二致,两人笑容平易近人,十分受当地民众欢迎。
陆洲看到车上道士,难以置信道:“大表哥,你想跟我说的事情是不是舅公是道观的观主,舅舅们是也是道士?”
他记得奶奶跟他说外曾祖父开有一家小公司,但因为年纪大了,现在由舅公和舅舅他们接手,现在他看到大家都叫舅公为观主又算怎么回事?
大家为什么要瞒着他?
石典:“……”
既然被看到了,再藏也没有意思。
被人包围的石忠见状,忙把身上的黄符全扯下来给民众他们,然后挤到马车下面,对其中中年女道士说了几句。
女道士脸色变了变。
陆洲自是看到了那女名道士正是他的舅妈,旁边还站着舅婆和大表姐她们。
石家竟然全是道士!!
游客们看到有女道士,好奇道:“四海观里还有女道士?”
当地民众说:“观里的道士跟我们说在道教里女的她坤道,男的就叫乾道,不叫女道士。”
“坤道和乾道都住在一个道观里吗?不然为什么搞节日活动还一起出来游街?”
“听说过四海皆为一家这话吗?所以不管你来自哪里,不管你是男是女,是有道院的道士,还是挂单的道士都能住在四海观里,这就是四海观的名字由来。”当地民众早就习惯四海观有男女道士,这是他们当地的特色风景之一,能看到乾道的同时也能看到坤道。
厉南玄对陆洲说:“我们上山吧。”
“南玄,我舅公他们竟然全是道士!!?”仍回不过神的陆洲傻傻地被厉南玄牵着离开。
石典看他们要上山,就没有阻止,等游街后再去回观里找他们。
厉南玄带陆洲爬到半山腰,见他还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不禁好笑道:“你的亲人是道长这事有这么难接受吗?”
陆洲反问他:“如果你的亲人突然变成总统或是哪个国家首相主席?你觉得你能轻易接受吗?”
厉南玄想了想:“还真一时无法接受。”
“就是咯。”陆洲握紧他的手:“南玄,你说我奶奶是不是也是道长?”
厉南玄不打算直言告诉他,让他自己去发现:“如果道观是从外曾祖父那一代传下来的,你奶奶应该也会是道长,但要是从舅公这一代开始做起的,你奶奶应该不是。”
“我觉得我奶奶有可能是,我妈也有可能是道长。”陆洲想到上次交流会听到有人叫他妈姜道长,他妈还骗他说是那是外号,他当时就不相信:“我妈外家不会也是开道观的吧?”
“你去过姜家不知道吗?”
“我是去过姜家,但是没去过他们工作的地方,我怎么他们的工作是什么,就好像我去过外曾祖父家,但我就是不知道他们在做道士。”陆洲回想石家和姜家的事情:“不过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家里的大厅都摆着几尊小神像,每天起来必会烧香跪拜。”
他越想越觉得姜家也是开道观的。
厉南玄问:“不怪他们瞒着你?”
陆洲摇摇头:“我觉得他们瞒着我可能是因为我小时候曾经闹过脾气才不跟我说的,之前我不是说小时本来是迷信的,跟着家里四处求神拜佛,后面越来越倒霉后,就觉得这些寺庙是骗人的,当时还发一大通脾气,不愿意再跟家里人去求神拜佛,也不想再听他们提到这些事情,后面他们确实也就不再提了。现在对我来说,外家的人只是换了一个工作而已,只是这个工作非常特别,不能够马上接受,而且有点怪怪。”
“怪怪的?”
“你还记得上次跟着道天观去北部的事情吧,罗观主他们不是像跳大绳一样求停雪吗?我一想到我奶奶和我妈像他们一样,就忍不住想要笑。”陆洲还真笑了出来,忽然想到什么,抬起头看向厉南玄:“当时厉家收到道天观的请柬,厉家不会也是开观道的吧?”
厉南玄肯定道:“没有。”
“那为什么要请厉家?”
“我现在说了,你暂时也无法接受或是无法相信,还有可能不理解,等你接触到一些事情,再把厉家所有事务都接到手里管理就知道厉家所有情况。”
“好吧。”反正迟早会知道,陆洲也就不再追问下次:“对了,你以前不是调查过我吗?那你应该知道我和我家人的所有底细,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舅公他们是开道观的?”
陆洲对玄术界的事情是不懂,也不相信和理解,可不代表他傻,只要他想通一件事情,就能联想出很多的事情。厉南玄轻咳一声:“本来还想让你自己去发现的,但你都这样问了,也等于是知道了,其实不止石家,还有姜家和你们的陆家都在做道士。”
陆洲震惊道:“陆家也做道士?我怎么不知道?你不是说我祖上是盗墓的吗?”
“对,你祖上本来是盗墓的,但觉得太损阴德,就改行做了道士为祖上和后辈积阴德,陆家比较特别,一边从商一边做道士,所以也就没有开道观。”
“你的意思是我陆家现在还有人在做道士?”
厉南玄点头:“除了你,其他人在私底下都在做这一行。”
陆洲吐口浊气:“我觉得我周围的环境正在崩塌的边缘,我需要冷静冷静一下,最让我不明白是,我们陆家已经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去做道士?”
在他的眼里,虽然道士在某方面来说,和和尚一样挺受人尊敬的,可是在求神问道,驱邪捉鬼方面,他觉得就是骗子,陆家没必要做这一行。
厉南玄大概猜到他的想法:“好好冷静,以后你有更难接受的事情发生,说不定要重洗你的世界观。”
“什么事?”陆洲眼珠子快速地转动一下,很快又想到一件事:“是不是关于我倒霉的事情?记得在登记结婚的前一天,你让我回家问八字,因为你怀疑家里有人用我的八字在作祟,你……”
他看着厉南玄,又看看山顶上的四海观:“你不会是怀疑是我曾外祖父他们在搞鬼,所以才来四海观查看吧?”
厉南玄也不瞒他了,紧闭双唇点点头。
陆洲:“……”
当时他以为是厉南玄是在开玩笑,也就没有当真,而且他也不信这些,还想着现在结婚还有很多人习惯在婚前去算一卦,所以他以为厉南玄要他的八字只是想去算算而已。
现在厉南玄把事情查到他外祖父身上,如果事情不是真的,厉南玄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一个八字真的能让人倒霉?”
“不管是真是假,你只要相信我就好,相信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
陆洲想也不想就说:“我当然是相信你的。”
他只是不相信的是世界怎么可能有这么玄妙的事情。
厉南玄笑着把人拉到怀里亲了一口。
陆洲无力地靠在他身上:“我现在真的要缓一缓。”
他不相信他外曾祖父他们会害他,也希望厉南玄的猜测是错的。
厉南玄知道他无法接受也不相信亲人带来的伤害,蹲了下来说:“上来,我背你。”
“不要。”陆洲可舍不得伴侣这么辛苦。
厉南玄把他拉到他身上:“一百三十斤负重登山跑开始。”
他背着他飞快地背着他往山上跑去,对他来说,相比在部队里的训练,背上的重量根本不算什么,他以前还背过更重的东西登山。
“啊,你慢点,慢点,要掉下去了。”陆洲有种要被抛出去的感觉,急忙勒住他的脖子,现在的他已经把刚才说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脑里只担心他和厉南玄不要滚到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