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合力下,一窝鸟蛋被全部解决,落在草叶上的食物都被小跳鼠用舌头给舔干净了。
“哇,你运气真够好的。”宋项筠摸了摸自己肚皮,非常满足。
穆星泽也有些高兴,虽然五个蛋并不足以填饱肚子。他决定先去周围探索一圈,再来寻找食物。
白天足足有十几个小时,作为动物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其实说下来也挺无聊的。
蛇鹫飞了起来,而跳鼠依旧窝在他背上补眠。
飞行了半个小时候后,穆星泽突然发现眼前出现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东西。
“那是什么!”
他惊讶的声音直接将宋项筠给炸醒了。
而睁开眼睛的宋项筠望着远处的东西也惊讶得说不出话。
那是一睹弧形的火墙,从地面拔地而起直通向望不到尽头的天空。火墙向远处延伸到视野尽头,看形状大概是组成了一个圈,而他们处在圈内。
“火墙!?为什么自然界会有这种玩意儿!?”宋项筠简直觉得迷幻。
穆星泽拍打着翅膀往下落,说:“别忘了这里并不算真实的世界,我要过去看看。”
他们落在了距离火墙百米远外的地方,这样近距离观看起来的视觉效果更甚。火焰不断跳动,仿佛能将一切烧尽。
这火墙很明显就不是能够扑灭的存在,毕竟它一路烧上了天,现实中可没这么神奇的火。
穆星泽往火墙靠近了一些,却一直感觉不到热度。直到他拿翅膀最尖端的地方触碰到了火焰,才传来一阵焦糊的味道,和火焰相接的羽毛被烧成了一团黑。
“这可能是为了限制我们活动范围弄的边界?”宋项筠猜测。
而穆星泽则一直盯着火墙的墙根,观察了好几分钟后,他凝重地说:“不,这面火墙在移动。”
“移动!?”宋项筠惊了。
“对,而且是在朝我们这边移动,收缩范围。看这个速度,一天能移动一公里左右,还不知道接下来速度会不会加快之类的。”
“这是什么意思?最后要把我们烧死在圈里面?”宋项筠说。
穆星泽看了一眼火墙展开的方向,说:“你想想,这个火圈里头的玩家数量如果是恒定的,里头其他野生动物的数量势必也是恒定的,规则说了真动物是玩家数量的两倍。”
宋项筠点头:“嗯,我记得,就是不清楚具体玩家数量是多少,如果是整个学校的人,那就上万了。”
穆星泽继续道:“具体有多少动物不重要,重点是这一个月内随着捕猎行为的进行,里头的动物一定会减少。”
“哦!这个火圈是想要保持里头动物的密度?免得我们走大半天都找不到吃的?”宋项筠问。
穆星泽摇头:“不,恰恰相反。这个圈子在不断增加我们的生存难度。你想想,这一个月内,死掉的一般是什么动物?”
宋项筠也不是笨蛋,这么一提他顿时瞪大了眼睛,紧张地说:“我明白了,这一个月内被杀的一般都是弱小的食草动物之类的。但是顶端的猛兽没有意外不会死掉。这代表着随着圈子缩小,我们不可避免会碰上各种猛兽,甚至到最后可能被一群猛兽围攻无处可逃。”
“对。”穆星泽转身望着茫茫的大草原,现在一眼望去还见不到多少危险的生物,但是之后就不一定了。
“虽然不知道最后会留给我们多大的空间,但是时间过得越久,我们就更危险。”
宋项筠吸了一口凉气,苦笑两声,“这果然还是一个很残酷的生死游戏……难怪我们这两天活得还算滋润,原来只是刚开始难度最小而已。”
穆星泽盯着他看了一眼,突然说:“如果到了很危险的时候,你就不要躲在我身上了。”
“哎?”宋项筠抬头,这是要扔掉他?
“我体型大,不好躲起来,到那个时候你跟着我只能被卷进去。反而到最后你这种提醒小巧的动物更能活下来。找到一个小洞,钻进去不出来可能都能熬过最后几天。”
宋项筠愣了,他一瞬间还以为穆星泽不想要带着他了,结果没想到是这种理由。
这个人,明明嘴上嫌弃得要命,看起来有时候还有些暴躁,但其实很温柔。
穆星泽说完话便等着小跳鼠回答,他以为对方会直接同意这个建议。因为这小家伙最开始缠上他就是为了活下去,既然和他呆在一起有危险,那当然是第一时间离开他保命了。
然而宋项筠的回答和他想的完全相反。
“我不想分开躲起来。”宋项筠说:“反正我躲在你身上也不会被盯上,既然这样我多陪陪你呗,还能多一双耳朵帮你注意周围。”
穆星泽皱眉:“你知道卷入混乱的后果是什么吗?可能你不会被盯上,但是你说不定会被压到踩到撞到,你这个头,不小心撞上了都会死吧。”
宋项筠却完全不听劝,他抓紧了蛇鹫的羽毛,固执道:“不要,要死一起死!反正我们有十次死亡的机会啊,我就算躲起来也不一定安全,蛇还有很多动物能靠热源和气味寻找猎物。我不想一个人呆着……”
“什么叫做要死一起死?”然而他的话不知道怎么突然戳中了穆星泽的神经。
“不管有多少次死亡的机会,都要珍惜自己的命!别把死亡看得太清了,如果真的死了,那些关心你的人怎么办?”
宋项筠听了这话后沉默了几秒,突然说:“没人关心我,反正我就不走。你要是把我扔了我就偷偷跟上你。”
第2卷非洲草原-跳鼠与蛇鹫 第七章
“你这人真是……就一定要跟着我!?”穆星泽恼道。这家伙根本就不是跳鼠吧,简直像一只蛞蝓精,粘死个人。
“我要跟着!而且我除了帮你守夜,我还能帮你做马杀鸡!按摩!”宋项筠突然冒出来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紧接着就突然脑袋一低,拱进了蛇鹫的羽毛里,一路钻草丛似的顺着蛇鹫的脖子往上爬。
鸟羽毛的根部紧密连接着皮肤,这些羽毛搅动起来会令皮肤异常敏|感,感觉十分刺激,就像是人腿毛被轻轻拂动时候的触感再加大数倍的效果,特别麻痒。
穆星泽鸟头上的羽冠都因为刺激刷地立起来了,他想甩脖子又怕这只跳鼠被甩飞,只好怒道:“你在干嘛!?下去!”
然而宋项筠无动于衷,艰难地一路爬上了蛇鹫头顶,抓住了他头上的羽冠。
穆星泽不适应地摇晃了两下头,就听见宋项筠叫起来:“别动,我只是想给你做做按摩呀。”
“你那个力气按什么?按得动?”穆星泽反对是反对,但还真的停住脑袋不动了。
宋项筠嘿嘿笑了笑,然后开始用全身力气拱动蛇鹫头上的毛,将羽毛逆着推起来。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舒服?这是所有鸟都喜欢的摸法,倒着摸头上的羽毛!”
穆星泽敏锐地感觉到了头顶羽毛的动作,其实也不像是宋项筠说的那样舒服,倒是非常像平时自己脑袋痒抓一抓的感觉。
而且这种痒痒还是能传染的,抓了一下这个地方,那个地方就会接着痒痒起来,再抓两下,你整个头甚至连着背上都有些痒了。
鸟是无法用嘴梳理到自己头的,清理不到全身的穆星泽之前还有点不爽。
而现在,他严重怀疑鸟为什么喜欢被摸头就是因为自己够不着,这时候有人帮着摸头当然会觉得很爽了。
“虽然你没吱声,但看你没有反抗的样子,应该是很舒服了吧嘿嘿嘿。”宋项筠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它要死死抓住羽毛还得浑身用力。
虽然身体上累得慌,但他脑子也不想闲下来,突然又开始对着穆星泽放起了骚话:“我可是要费全身力气,腰啊腿啊一起动才能让你舒服呢,嘿嘿嘿。”
他话尾猥琐的笑声迅速让穆星泽惊觉,这小王八蛋,根本就是在和他扯黄段子!
身为一个以前从没人敢挑衅的硬汉,怎么能被一个小东西骑到头上开这种玩笑!想到这里,穆星泽灵活的脖子直接往后一甩,还在得瑟的小跳鼠直接被甩飞落到了鸟背上。
宋项筠被失重感吓了一跳,落下后立即想翻身起来,却被两旁的大翅膀一下盖住了。
穆星泽将这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跳鼠逮住,翅膀疯狂揉搓起来,像搓麻绳一样把小跳鼠搓得不停翻滚。
“嗯!?我也给你按摩啊,舒服吗?够不够爽?”
宋项筠不停反复翻滚,被搓得话都嘟噜不清了,“啊哈哈哈,我的天,别。哎哟我肚子要被挤爆了,别!求放过!”
穆星泽气笑道:“还敢和我玩黄段子?够骚啊你?”
“不敢了不敢了!求放过!龚哥!朝哥!老龚!哎嘿,老龚~~~~。”这货还叫着叫着发现了新的叫法,即使被揉得不知今夕几何也要继续作死。
清爽还透着稚嫩的年轻男声将那两个字叫得是无比婉转,尾音还打出了无数个圈,勾得人心脏一抖。
穆星泽被叫得浑身发麻,这酥麻的感觉甚至钻进了骨子里,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停下翅膀的动作,压住宋项筠,骂说:“瞎叫唤什么呢!?你就不觉得这么叫人很奇怪?”
“嘿嘿,没有呀。”宋项筠发出了标志性的笑声,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臊得慌。
“你。”穆星泽无话可说,他算是看透了,这人脸皮和脑子都不正常,可能整个头都有毛病。
“不许这么叫我!我就比你大了六岁,今年25,你说谁老呢。”
宋项筠嘿嘿嘿地从翅膀底下钻出来,用爪子梳理着一身炸开的毛发,说:“老龚你怎么能这么想呢,男人之间互相这么称呼,其实也是友情的体现啊。”
他这一声“老龚”还叫得更加利索了,简直顺口得不行。
穆星泽这辈子都只被朋友开玩笑这样称呼过,被朋友这样称呼的时候他也最多笑骂两句,但这一声从宋项筠嘴里说出来就变得非常奇怪了。
奇怪到他能浑身一抖羽毛都炸开,下意识立即进行反驳,连穆星泽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有这么大的反应。
“住嘴!不许叫!再这么喊我我就把你扔了!或者给你再找只跳鼠,你们搁一个窝里下崽去吧!”他语气尽量严肃和凶狠,甚至将鸟喙都怼到了小跳鼠面前,试图给他施压。
宋项筠努力伸爪捂住自己的三瓣嘴,想想自己是在脑子里说话的又改成了抱头。
“哼,算你识相。”穆星泽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转头开始往远离火墙的方向走,慢慢寻找食物。
坐在他背上的宋项筠放下自己的爪子,内心偷偷笑着。
果然逗一逗穆星泽真是有意思,这人很容易逗火,但就算真发火也不会有真正的暴力行为,只是有点语言威胁而已,这性格真是可爱炸了!
默默找食物的穆星泽只觉得背上一阵发凉,他猛地扭头眯眼睛打量宋项筠,问:“你没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没有没有!啊!看那边!有一只鸟哎!”宋项筠跳了起来,指向不远处。
穆星泽扭头,便看见十几米外的草丛中弹出来了一颗鸟头。这鸟似乎没有发现周围的危险,头迅速低下去啄食着地面上的草籽。
“这是彩鹬啊!一种不怎么会飞的鸟,冲呀抓住它!”宋项筠叫道。
到手的猎物绝对不能放过。穆星泽会意,立即抬腿飞奔了出去。
蛇鹫的腿足以支撑它们在草地上飞奔而不被阻挡视野,但它们也没有猫科动物那样能隐藏声音的肉垫脚爪,行动起来动静还是挺大的。
跑动的声音刷刷响,不远处的彩鹬立即发觉了危险。
“咯咯咯!”这肥肥的鸟立即受惊窜了起来,大叫着想要逃跑。
宋项筠看着激动不已,在穆星泽脑子里狂吼:“抓住它!逮住!这是肥鸡啊!”
彩鹬背后追着体型比它大出好几倍的大鸟,慌张地到处逃窜。它几次挣扎着试图飞起来,但不管是高度还是速度都慢的很,很快就被蛇鹫给追上了。
在被蛇鹫一脚踹下地后,胆子小彩鹬瑟瑟发抖地蜷缩起来,像只受到过度惊吓的鸡一样原地不动了。
穆星泽没想到这鸟这么容易抓,他用脚将彩鹬压住,可怜的彩鹬挣扎了两下后便开始发出凄厉的鸡叫声。
“这鸟怎么跑都不跑的?难不成是人?”
他这么在脑内说话,彩鹬却完全没有反应,说明这就是一只动物,并不是由玩家扮演的。
“彩鹬这种鸟本身就胆子特别小,性格有点像家养的鸡。受惊经常会选择缩起来不动,靠近才会惊逃。这只,好像受了伤哎。”宋项筠发现这只鸟的飞行高度明显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