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不过来,”徐涿热乎的手掌握上他精致的脚踝,引起对方一阵颤栗,“我不看了,就亲一下,亲一下好不好?”
他恨自己太急色没按捺住,毁掉了刚才旖旎的大好氛围,此时他吸取了教训,决定遵循以往的习惯,衣服是不能脱的,只有把他亲得七荤八素找不到北的时候,才能在被窝的掩盖下做其他事情。
徐涿真诚起来时那张正直的脸很能取信于人,杜子佑迟疑地放下了脚丫子,扰扰浴袍裹紧了自己,怯怯地盯着徐涿看。
“你看,我不动你,”徐涿投降一样举起双手,慢慢俯下身来,捧起杜子佑绯红的脸蛋,“就亲一亲。”
杜子佑眼睑飞红,可怜巴巴地点了下头,像被坏人哄骗的涉世未深的小猫咪,短暂亮出的小爪子都收了起来,甚至乖巧地微仰起脸让坏人欺负。
徐流氓做这事可是得心应手得很,轻轻吻上他线条分明的嘴角,又舔又含又咬的,果冻般柔软的嘴唇被折磨得又红又肿,漆黑眼眸蒙上了水雾,浑身无骨地躺在床上完全失了防备。
徐涿看时机已到,狼血沸腾地就要扑上去,床上的人细声细语挣扎:“灯、灯……”
关灯是惯例,徐涿只好生生刹住车,“啪”地把床头灯关掉,卧室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此乃拉灯之分界线--------
徐涿最近过得可真是冰火两重天。
白天在公司里忙得昏天黑地,已经是心力体力的双重消耗,徐有材还怕儿子改变主意,时不时地打个电话来敲打敲打,更让他心烦意乱。
唯有下班回到家与杜子佑待一块,才能拥有放松的时刻。
打从上次之后,徐涿便食髓知味,每次亲热都想做到最后,但杜子佑可不会由着他胡来,四五次请求只肯点一次头,拒绝的理由都不用费心找,直接说“不要”,徐涿就会乖乖停下,一句抱怨都不敢说。
他是真不敢啊!杜子佑天生便怕疼,又受不得一丁点委屈,尽管那晚自己已经很小心的,仍把他弄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什么形象都顾不上,一边哭喊着一边捶打他的胳膊要他轻点,还一直骂他“可恶”——这可是杜子佑骂人的极限了。
徐涿一回想起当时的惨状,便不敢对杜子佑的拒绝有任何异议,否则就太不知好歹了,强来的话和渣男有什么区别!
虽然那方面不能尽兴,但是杜子佑重新变得像以前一样黏人,每天上下班都陪着徐涿,就这样甜甜蜜蜜地熬过一个月的旺季。
国庆过后,徐涿便正式离开秉优,他又拖了两日,在徐有材的万番催促下,终于赶在中秋前一天搬回老家。
杜子佑和他同时拖行李离开。徐涿本想让他安心住在这里,劝道:“我偶尔偷偷溜回来见你,多方便啊。”
杜子佑撇了下嘴,说:“我才不要。这里到处是我们共同生活的痕迹,我要每天对着它们想你吗?”
明明是句埋怨,听在徐涿耳中却是一句情话,他真是又感动又心疼,吧唧地在杜子佑脸上亲一口,说:“好,那就回新房住。钥匙记得收好,我们约会的时候回这边。”
他先把杜子佑送到新买的房子,半月前别墅找到了买家,卫姨从别墅里搬到新房,在她的打理下随时可以入住。
两人吃了晚饭后依依不舍地分别,徐涿一步三回头,在楼下挥了好久的手,徐有材又打了两个电话来催,他才恨下心钻进车子开车离开。
到达老家时已经晚上九点,徐涿拖一个行李箱上楼,按指纹开门,边喊道:“爸,我回来了。”
他站在玄关换鞋,看到旁边几双陌生的鞋子。
这个点了还有客人?
徐有材一般不带工作上的酒肉朋友回家,段茹又在上周出发去了新的考古遗迹工作,这一去必定又是三五月的,不可能有她的朋友来访。
因为打通了上下三层,他家的构造和其他房子有点不同,第一层只有一个大客厅、一个厨房和一个卫生间,其中客厅与玄关隔开,徐涿绕进客厅里才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
徐有材笑道:“哎呀我家涿子回来了,快来瞧瞧这是谁?”
徐涿暗地翻了个白眼,搞得好像你不知道我要回来似的。他看向坐着的客人们,一对和老头儿相近年纪的夫妻,还有一位明眸皓齿的妙龄女子,直长发,神色腼腆,面孔有点眼熟。
“不记得了?”徐有材看他表情便知道,“这是二妞啊!”
听到这个名字徐涿恍然大悟终于想起来,面前的人正是他玩得比较好的一位小学同学,大名孙柔,因为整个家族就生了她和她堂姐两个女孩,所以取小名二妞。
孙柔一家原本住在他家楼下,上初中的时候孙家搬到别处,人也转学走了,徐涿便没再见过她,没想到如今也长得亭亭玉立成大美女了。
“原来是孙柔啊,女大十八变我都认不出来了,”徐涿立即转换到待客模式,露出热情的笑容,“孙伯伯孙伯母,好久不见了,你们回来探亲吗?”
孙柔含蓄地点点头算打招呼,孙父哈哈大笑说∶“涿子和老徐你年轻时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看就知道是青年才俊年轻有为,老徐你有福了!”
“哪里哪里,二妞聪明能干又孝顺,你们孙家才是享福的命啊。”
他们开始商业互吹侃侃而谈,徐涿心不在焉地陪着聊,得知他们的确是中秋回来探望一位住院的长辈,路上碰见徐有材,顺便回小区里看看老邻居。
“涿子,”徐有材突然道,“你们老同学这么多年了,以前玩得那么好,不想叙叙旧么?快起来,带二妞在家里逛逛。”
徐涿心里再不情愿也不敢表现出来,客套地微笑:“那孙伯伯你们坐会儿。”
孙柔温柔一笑,起身随徐涿离开客厅上楼。
说是老同学,十几年没见和陌生人也差不多,徐涿拿不准她的性子,客客气气地带她在二楼的书房和阳台转了转,又上了三楼。
“这是你的卧室?”孙柔忽地指向一扇门,笑眯眯的眼睛看着徐涿,“不让我参观一下?”
徐涿微微皱眉,卧室是私人场所,连杜子佑都没进过,怎么可能让一个外人参观。
他正迟疑地准备开口婉拒,孙柔捂嘴笑起来,双眼闪动着不明的光,轻声说:“涿子,你知道叔叔的意思吧,他可不只是想让我们老同学叙旧。”
徐涿正色道:“我知道,但是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我们的感情很好,是准备过一辈子的那种好。”
他这些话说得非常不绅士,做好了被责骂的准备,怕就怕对方气哭了,到那时他是哄好还是不哄好?
孙柔眯眼注视他半晌,捂嘴的手放下,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她伸脚稍息,一只手臂叉腰,整个人气质为之一变,由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突变为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呼,总算不用装了,”孙柔五根手指头将黑直发往后一捋,光洁的额头和眉眼不再隐于阴影下,“涿子好久不见啊,还是这么有大侠风范,一派正气。”
徐涿终于露出今晚以来第一个真诚的笑容,叹道:“我说你变化那么大!以前你可是这条街的大姐大,不可能唯唯诺诺当裹脚小姐的嘛!”
“嗨,别说了,都是我爸妈,整天在我耳边唠叨嫁不出去嫁不出去的,我只好扮乖乖女让他们闭嘴,”孙柔勾起嘴角,“你还别说,真的很管用。”
既然是朋友,徐涿便随意许多,邀她到阳台小花园里坐下聊。
“烟有吗?”孙柔毫不客气地问。
徐涿摊开双手:“我不抽烟,我爸应该有,去帮你拿?”
“算了不用麻烦,”孙柔摆摆手,“叔叔也催你了吧?我们在路上撞见的时候,他话里话外就透露出撮合我们的意愿,正好和我爸妈一拍即合。可是我工作处于上升期,哪有时间谈恋爱结婚生子?真是烦死了。”
徐涿简直遇到了知己,说:“我爸不喜欢我现在的对象,也是整天在烦我。”
闻言孙柔扬了扬下巴:“喂,其实我早就想过找个人来搪塞他们,你有没有兴趣?”
徐涿大惊失色,忙摇头道:“我绝对不可能背叛我对象!”
“谁要你出轨了,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孙柔白他一眼,“我是让你假装和我谈恋爱。叔叔不同意你们的事,肯定不许你们两个联系,也不许你们见面对不对?”
徐涿点点头。
“但是如果你告诉他出去和我约会,他还会阻拦你吗?”孙柔一条条分析,“打电话说是给我打的,买礼物说是送给我的,有我当幌子,你们可以为所欲为了啊!”
徐涿被她说得动心,在热恋期和杜子佑分开并不好受,一想到以后连打电话和见面都要偷偷摸摸,他心里更不是滋味。
假若有孙柔当烟雾弹,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徐有材眼皮子底下卿卿我我,这个提议太有诱惑力,他根本无法拒绝。
“思考得如何?”孙柔胸有成竹道。
徐涿想了下,点头:“我同意合作。”
“行,就这么说定了。”孙柔起身要走,却被徐涿叫住:“等等。”
我去!反悔得这么快?孙柔无奈地坐回原位。
徐涿正襟危坐,拿出和甲方谈判的派头,严肃道:“既然决定合作,那我们来谈谈合作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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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广阔的田野上大雨滂沱,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从远处渐渐显露身形,吭哧吭哧地驶近村里。
这雨从前天开始就没停过, 只偶尔雨势减缓,段茹他们便是趁中午雨小的时候出发,哪知半路又开始下大,一车人差点儿就被困山沟里。
段茹什么没经历过,但是几位年轻人却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惊心动魄的场景, 拐过山路时提心吊胆, 生怕突发泥石流把他们掩埋在这荒郊野外。
“到了到了,娃儿们下车咯。”司机大叔回头吆喝。
村长家大门洞开, 老村长早就守在门口,看见面包车停下, 立马撑伞跑过院子给他们送伞。
段茹带大家安顿好,老村长派人去喊村民, 自个儿围坐大厅里和他们唠嗑。
“村长,您这儿哪个地儿信号好?我想打个电话。”段茹问道。他们工地在野外,没有信号塔, 唯有回到村里来才能与外界接触。
老村长给她指了个地方,段茹拿手机走到厨房,举起手机在里面兜了圈,最终选定信号最强的柴米堆, 搬来小凳子坐在上面拨了个号码。
嘟地刚响第一声,电话就被接起,徐有材的大嗓门从那头传出来:“老婆!想死我了, 你上次打电话都是大半个月前的事了哟!”
“你也知道我这里没信号,这不,我一有信号马上打给你。”段茹说。
“嘿嘿……噫,老婆你那边是不是下雨?哎哟千万不要淋到,衣服带够了没有,现在天气凉了,淋了雨必须马上换干衣物,平时洗的衣服也要等到……”
段茹习惯了徐有材的絮絮叨叨,静静地听他讲,时不时嗯嗯几声表示收到。
他们队这回挺倒霉,探洞打了许久,好不容易布方开挖,却遇上了一连数日的大雨,她只好趁停工的空当带学生们到最近的村子补充物资。
“……是门当户对。”
段茹耳朵捕捉到某句话,出声打断徐有材:“你说什么?孙柔是谁?”
“哦,老婆你忘了?就是楼下的二妞啊,涿子的小学同学,初中搬走了。上个月回来探亲遇到,我就让他们来家里做客。”
她在记忆里搜寻,总算记起来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眉清目秀,从小便是假小子性格,和自己儿子玩得不错。
但是怎么到徐有材口中,就成了温柔贤惠的大家闺秀了?难道真是女大十八变?
还和徐涿那小子谈起了恋爱?
“老公,”段茹问,“涿子亲口说和他们杜总分手,然后和二妞在一起了?”
徐有材鼻子哼一声,回答:“臭小子虽然没明说,但是二妞几次约他出去他都没有拒绝,应该是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女孩子,想要回头是岸了。”
段茹不自觉地挑起一边眉毛,又问:“那他和杜总什么情况?没再联系过?”
“联系?有我在他别想动歪脑筋!”徐有材洋洋得意,“他现在在公司忙得脚不沾地,回家倒头就睡,偶尔二妞约他他才出去,哪有时间精力和杜子佑联系。”
段茹嘴角抽抽,听徐有材侃侃而谈自己的英明神武,终于忍不住打断道:“我说老公,你知不知道在某些方面,你儿子……和你挺像的。”
“嗯?他长得是和我年轻时挺像,不过没有我帅气哈哈哈哈……”
段茹:“……”
她无奈地扶额头,结婚二十几年,徐有材还是这副傻大个的性格,也不知道他是怎样把这么大一家公司撑起来的。
老夫老妻正腻歪着,一个男生跑过来喊人:“段老师,村民们来送物资了,您来看看吗?”
段茹挂断电话起身出去,大厅里挤满了村民,男女老少提着鸡蛋、蔬菜和腊肉,甚至还有人捉了两只活鸡,另外一些人两手空空,是专门过来看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