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真不好意思,还有一个他。
“皇上驾到。”
景安身边大太监嗷一嗓子,把那俩人吓了一跳。
这俩人终于看见他了。
景平王吓着了,哆哆嗦嗦地给景安行了礼。燕含章脸上却十分从容,从容的让景安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圈套。
景安静静地看着他俩行礼,也不说平身。
直到看到燕含章有点受不住了,景安才过去扶住他,冷淡地说了一句:“起来吧。”
燕含章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直接倒在了景安怀里,又软又委屈地喊了一声:“陛下。”
景安心里莫名有点心软了,心想,一觉醒来就到了一个昏君的后宫,也不是人家想要的。
景安搂着他,恶狠狠的在他耳边威胁:“回去再收拾你。”
然后他就看到,燕含章的耳朵红了。
他皱了皱眉,心想,生病了?总不可能是受·虐狂吧?
他搂着燕含章,和一脸恐惧的景平王尬聊了一会儿,然后便各回各家了。
回去之后,景安也没收拾燕含章,只是对他说:“你要是想出仕的话,与其跟景平王说,还不如跟我说。”
燕含章抬头,很惊讶地看着景安。
死系统这个时候又出来了:“警告!警告!”
景安没理它,问燕含章:“你想做官吗?”
燕含章猛的跪下,用很清冷的声音说:“不知道是谁这样污蔑臣妾,臣妾只想好好侍奉陛下,今日与景平王乃是偶遇,断没有插手朝堂之心。”
景安很难得的笑了一下,说:“你每次自称臣妾都是在犯完错以后。”
燕含章不说话了。
景安叹了一口气,对他说:“这宫里都是你的人了,你还不满意吗?”
燕含章跪在地上,一句话都不说。
看他这样景安就有点生气。地上这么凉,万一受寒了还要费心给他保养,真是麻烦。
景安走下去,扶起他,有点不耐烦地说:“你能不能别老跪在地上,你要是受了寒我还要费心给你养着。”
燕含章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没说话。
景安把他打横抱起,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搂住景安的脖子。
景安把他放到床榻上,对他说:“你放心吧,只要你不谋反,我就会永远对你好的。”
这真是实话,景安估计燕含章当时也没有要谋反的心思,他只是想进入这个国家的权力机关罢了。
但是他当时很震惊,不敢相信一样,几乎说不出话来。
系统说:“宿主,上,亲他一下。”
景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了系统的操纵,总之,他走上前去,很珍重的亲了他的额头一下。
燕含章愣住了,良久,才小心翼翼地抱住了景安。
“陛下……”
“叫我景安。”
“景安。”
“含章。”
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景安,一动也不动,良久,他颤抖着声音问景安:“你说会永远对我好,是真的吗?”
“是真的,”景安说,“这是我存在于这里的目的。”
对你好,让你安心做男宠,不要篡位,这就是我来到这里的目的。
景安看到燕含章的眼睛微微湿润了。
景安有点惊讶:“你怎么哭了?”
他又笑了,说:“没事。”
最终燕含章还是放弃了出仕,他说:“我一直都活的很累,现在想想,享受生活还挺好的。”
事实上并不是。他甚至比景安这个皇帝都要忙,每天早出晚归,他还建立了一个类似于东西厂的机构,训练太监和侍卫做他的爪牙。他的手从宫内插到了朝堂上,替景安解决了很多麻烦。
但他从来不说。
他安心的接受了“妖妃”的称呼,替景安这个不称职的皇帝撑起了整个大景。
后来顾三对景安说,他之前拥有一切,所以身边的人接近他都是有目的的。直到有一天,他来到了这里,他一无所有,可他心甘情愿地给了他全世界。
景安很愧疚地跟他说,对不起。我的心甘情愿都是假的。
他无所谓地说,没关系,反正最终你是属于我的。
虽然很愧疚但景安还是很认真地告诉他,我是属于我自己的。
他掐了景安的腰一下,很霸道地说,不许反驳,你就是属于我的,我也是属于你的。
景安想了想这买卖还挺划算,就没反驳他。
“好吧。”景安听见自己妥协地说。
第18章 前世“景安,”燕含章凑到景安身边,笑意盈盈地问,“我好看吗?”
景安喝了口茶,心里没有任何浮动,大概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说:“好看。”
燕含章陡然变了脸色,阴森森地说:“那你为什么同意赵太傅选妃?”
景安没说他好不好看和自己选不选妃之间并没有因果关系,只是下意识地摸摸他的头,说:“我没有,你别闹。”
燕含章倚到景安怀里,说:“我没闹。你别听他的,好不好?”
景安可有可无地点点头。
燕含章亲了亲景安的下巴,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说:“你会一辈子对我好的,是吗?”
景安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地说:“那要看我活多长时间。”
燕含章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把头闷到景安怀里,闷闷地声音从他胸膛上传来:“会好的。”
不会。景安在心里反驳他。
再过五年他就该死了,这是必然的,谁也阻挡不了。到时候他就能回到从前了。再也不用看他们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再也不用看见那么多人天天死在他眼前,这真是件令人兴奋的好事。
景安觉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好雀跃。
燕含章很内疚地说:“对不起,都怪我。”
因为现在燕含章已经变成有实无名的后宫之首,所以他对景安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下了慢性毒药这件事很是内疚。
他杀了景安的宫人,景安却三天没和他说话。
景安觉得他怎么样都是要死的,和别人并没有关系,可燕含章偏偏要说有人要害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因为这个,燕含章错杀了很多人。
景安很讨厌别人给自己麻烦,他既不想当别人的麻烦,也不想让别人麻烦我自己。可是燕含章给他添了无数的麻烦,也让他变成了害了别人的麻烦。
燕含章在他眼里和麻烦已经没有区别了,景安决心不再和这个最大的麻烦做任何交流。
直到有一天,景安喝醉了酒,醒来之后,燕含章遍体鳞伤地躺在他身边。
床单上的血迹和白色的污浊告诉景安他昨夜做了什么。
景安当时没什么想法,只是很现实地想,他可能要和这个最大的麻烦一起待到死了。
景安抱着燕含章去清理了一下,在清理的过程中,燕含章醒了,眼神很复杂地看着景安。
不过他很快敛去了,只是很娇气地说了一句:“疼。”
景安下意识地把动作又放温柔了不少。
清理完以后,景安把燕含章抱回去,擦干净,拿被子裹了起来。
燕含章从被子里露出一张粉面含春的脸,看着景安,也不说话。
景安更不想说话了。事实上,如果燕含章永远不说话,他们就会永远这样沉默下去。
燕含章过了好久,才问景安:“我平常很讨厌吗?”
不算讨厌,就是很麻烦。
但景安没有说实话,只是说:“没有。”
燕含章这次并没有因为这句谎话而变得高兴,只是直直地看着景安,又问他:“你觉得我平常太爱吃醋了吗?”
景安顿了顿,说:“算不上。”
“那你觉得我平常太狠了吗?”
“没有。”
“你觉得我是个大麻烦?”
“……没有。”
燕含章笑了一下,看着景安,说:“吃醋是因为我爱你,作风狠辣是因为我怕他们会害你。”
“至于你说麻烦——”
他又笑了,湿润的眼睛微微上扬,带着点魅惑的味道,说:“如果我是女人,现在肚子里可能已经有你的孩子了。你觉得我麻烦吗?”
“……”这题超纲了,没法答。
其实景安一直都知道,他没有错,是自己迁怒于他,一直冷落他。
燕含章看着景安,景安知道,他在逼他做个答复。
景安没说话,上前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心里没什么感觉,毕竟这个动作已经做过无数次了,早就失去了新鲜感。
景安心想燕含章也应该知道,所以他没有多问,只是将头埋进了他怀里。
作为一个不明是非的昏君,景安依然是一个被各大刺客门派不停光顾的人。
不过景安对于这个无所谓,只是偶尔会想毒发身亡和被一剑刺死哪个比较疼。
有一天,景安正在磨他的玉雕,就看见一个浑身带血的男人冲了进来。
“陛下,求您,去见见公子最后一面吧。”
整个后宫,就只有一个人能被称为公子。
景安问:“他怎么了?”
男人很激动:“公子为了您,让人杀了无数江湖门派,如今被杀手联盟寻仇,身中毒箭,危在旦夕!”
景安放下手中的工具,拿起玉雕,对他说:“带路。”
当景安到了轩亭院的时候,看到熟悉的摆设,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来了。
宫女们从内屋端着一盆盆带血的水慌慌张张地走出来。
景安走了进去。
燕含章胸前插着一根箭,血液不停地从箭旁流出来。御医们不知道该不该拔,怎么拔,拔了之后大出血又该怎么办,一群人束手无策。
看见景安来了,太医们跪下行礼。
景安没理他们,而是走到了燕含章身边。
一般人这个时候恐怕早就疼晕过去了,可他没有,他脸色很白,嘴唇因为疼痛微微发抖,看到景安来了,忍着疼扯出了一个笑来,对他说:“陛下。”
他当着人的时候从不叫景安的名字。
景安点点头。
燕含章看着景安,眼睛亮晶晶地,眼神还随着他不停地转,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他焦急的下属和现在已经害怕到要提前谢罪的御医们告诉景安,这个人,可能真的完了。
“陛下,”他看着景安,眼睛一眨也不眨,好像生怕错过了最后的几眼,“您给我拔出来吧。”
景安觉得他在说,你亲手杀了我吧。
景安看着他,他还在扯着那难看的像哭一样的笑。景安问系统:“我能救他吗?”
系统说:“可以,但是会损失大量积分。”
景安点点头:“救他。”
系统说:“你现在的积分回去之后足以换取起死回生和点石成金两个金手指,你确定兑换吗?”
景安说:“确定。”
景安忘记自己是怎么想的了,只记得当时,当他看着燕含章那双只有他的眼睛快要闭上的时候,他一下子拔下了燕含章胸口的箭。
血液顿时喷射出来,溅了他一脸。
“立刻兑换。”景安说。
燕含章胸口的血立刻止住了,景安知道他不会死了。
燕含章的眼睛慢慢睁开,他看着景安,那一瞬间,景安觉得,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他拉住了景安的袖子。
在他一众下属责备的目光下,景安拉开了燕含章试图挽留他的手,头也没回地离开了这里。
路上景安路过御花园,看到御花园里的花开了。他忽然想起来,宫里负责这些花的老太监对他说,这些花的种子和幼苗都是必须经过千挑万选,才能保证长出最美丽的花。
而一颗错误的种子,要是开花,也只会是畸形的。
第19章 失恋
景安回学校的时候,把宿舍里唯一的人吓了一跳。
方明明眉梢一挑,问道:“下这么大的雨,学校都放假了,你竟然回来,这是和家里吵架了?”
景安脱了湿掉的鞋,道:“没有。”
方明明点点头,拉长声“哦”了一声,笃定的说:“那就是失恋了。”
景安犹豫了一下,又说:“没有。”
方明明好像没听见一样,很惊讶的说:“竟然真的失恋了。”
“……没有。”
方明明勾唇一笑:“连着否认两次,这可不像你呀,景安。”
景安放伞的动作一顿,不再说话了。
方明明光着脚踩着地板慢慢地走到景安旁边,把手放到他肩膀上,轻轻的点着,在他耳边说:“失恋算什么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景安放下伞,看了他一眼,冷漠道:“我要睡觉了。”
方明明闻言也不生气,反而笑意更深了,道:“别这么冷淡嘛。”
景安看着他,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了下来,说:“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做你的炮友。”
方明明又笑了:“谁说我不喜欢你?再说了,我也没说一定要做炮友啊,男朋友也行。”
景安没理他,脱了外套,拿着睡衣去了浴室。
方明明看着景安宽肩窄臀公狗腰,变得越来越好的身材,在心里有点遗憾地啧了一声,心想,这么优质的gay,竟然是个姐妹。
他可不相信有哪个1会拒绝自己。
方明明没有任何为姐妹排忧解难的冲动,因此对景安即刻失去了所有兴趣。
“哎,这看着也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