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陆总痛苦地闭上眼睛,似乎想起了曾经的回忆:“我真的,在外打拼这么久,哪怕曾经山穷水尽的时候,都没有被老师叫去学校批评那种屈辱。”
“行了,过来,边吃边聊。”陆泽野问向晚林,“小秘书上学时候被叫过家长吗?”
他原本以为向晚林会毫不犹豫地给出否定的答案,没想到他还认真回忆了一下。
“在想那就是有!”陆泽野一下子觉得跟他的距离更近了,好奇地凑过去,“为了什么啊?早恋?逃课?打架?”
向晚林面无表情地把他的脑袋推开一点:“高考保送的时候,叫我妈来的。”
陆泽野:“……”
他合理怀疑这个人在炫耀。
陆渺空倒是有点兴趣地多问了一句:“保送的时候家长要到场吗?”
陆泽野:“你要是继续保持,我看等你考大学的时候也能叫你妈去给你保送签字,至于陆海腾……”
陆海腾直觉他没什么好话,警觉地瞪他:“我怎么了!”
陆泽野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要好好努力,争取不要因为智力残障被保送进特殊学校。”
陆渺空:“扑哧。”
陆海腾蹭地站起来:“爷爷!你看他!”
老陆总也在偷笑,这会儿赶紧收敛了笑意,站在陆海腾一边怒斥陆泽野:“你怎么回事!怎么能这么欺负弟弟!”
陆海腾狐疑地看着他:“爷爷,你刚刚是不是在偷笑?”
老陆总信誓旦旦:“怎么会呢,谁敢说我的孙子是智障,我就跟他拼命!”
向晚林指着陆泽野:“智障。”
老陆总鼓掌:“骂得好!”
陆泽野瞪大了眼睛,气得要抢向晚林的饭碗:“你干嘛骂我!”
向晚林面不改色,举着手里的饭碗不让他抢:“做个实验。”
陆海腾幸灾乐祸:“你才是智障!”
陆泽野立刻转移目标攻击陆海腾,两人动手动脚地吵闹起来。
向晚林余光瞥见陆渺空小小地吐了吐舌头,于是把几盆不辣的菜换到她面前:“你吃这几个,不怎么辣,要不要喝点饮料?”
陆渺空眨了眨眼,摇了摇头,小小声地说:“果然很像。”
向晚林不是第一次听见她说这个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像什么?”
陆渺空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其他人,大家好像都不在注意这边,于是压低声音说:“小林哥哥,你很像书里的人。”
陆海腾凑过来:“陆渺空你不要被他骗了,这人也是跟陆泽野一伙的!”
陆泽野也跟着凑过来:“什么书啊?”
陆渺空面无表情:“……世界名著。”
陆泽野更感兴趣了:“哪本?”
陆渺空:“西游记。”
陆泽野一拍手:“我知道了,是唐僧。”
老陆总不同意:“小林任劳任怨还忠心,最靠谱了,我看是沙僧。”
陆海腾哼了一声:“白骨精!表面功夫,指不定心里想什么呢。”
向晚林看了一眼陆渺空,她擦了擦嘴:“不,是救苦救难观世音。”
老陆总觉得有道理:“那阿野就是悟空,你们俩正好是观音座前金童玉女。”
向晚林:“……老陆总,我要折寿的。”
老陆总笑起来:“开个玩笑嘛。”
陆泽野摸了摸陆海腾的狗头:“那这么说应该把你送去对家公司。”
陆海腾拍开他的手,但还是好奇他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
陆泽野振振有词:“观音座前,散财童子啊,把你送过去……”
陆海腾气得跳脚:“那是善财童子!善财!”
老陆总看他们吵得热闹,忍不住露出了笑脸:“吵死了你们,一天到晚不得清净。”
陆泽野挑了挑眉毛:“那我们明天可不来了啊。”
老陆总还要嘴硬:“不来就不来,谁稀罕一样。”
夜晚,陆泽野家。
陆海腾坐在书桌前,正在扔橡皮让命运决定今晚作业的答案,陆渺空突然叫了他一声:“哥。”
陆海腾手一抖,橡皮掉到了桌下,十分心虚地弯腰下去捡:“干嘛啊,我写着呢!”
陆渺空问:“真不说吗?”
陆海腾大概知道她说的什么事了,他低下头:“妈又来不了,跟她说有什么用。”
陆渺空有点犹豫:“……那,也不跟他们俩说吗?”
陆海腾翻了个白眼:“跟他们说有什么用啊,他们又不是咱们家长。而且他们平时也要上班,不会过来的……”
正在厨房给两个孩子准备热牛奶的张飞站在墙角,默默把这段话听在了耳朵里,转头就报告给了陆泽野。
向晚林愣了愣:“我倒是完全没注意他们有心事。”
张飞十分自豪:“我也是关爱着他们成长的!要不是我那天自愿加班,可听不到这样的事!这就是爱的力量!”
陆泽野点点头:“没错,你可别小看我的小弟。虽然他是买一送一的,但偶尔也能派点用场。”
张飞十分感动:“老大!”
陆泽野煞有介事地说:“他虽然人傻,但是运气好啊!傻人有傻福。”
向晚林无视了他们主仆情深的戏码:“那么就去他们学校打听一下最近有什么事吧。”
陆泽野摸着下巴猜测:“应该是家长会吧?不对啊,家长会陆海腾不会期待,反正去了也得挨骂。那会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陆泽野:没想到我年纪轻轻就得给陆海腾、陆渺空当爹。
向晚林:没想到我年纪轻轻就得给陆海腾、陆渺空、陆泽野当爹。
陆泽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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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专业应援
没有让两个孩子察觉,张飞兄弟很快打听来了详尽的情报。
原来是学校最近要办运动会了,当天学校开放,可以叫家长一起来,听说还有一些亲子的竞赛项目。
张机尽职地汇报:“目前为止,陆海腾报名项目跳远、100米短跑,陆渺空报名项目800米长跑。”
陆泽野愣了一下:“陆渺空还挺行的嘛。”
张飞补充八卦:“我打听来的,女子800米根本没人报,再这样只能体育委员自己上了。那位体委是渺渺的朋友,就在这个时候渺渺挺身而出!呜呜,渺渺可真是个好孩子!”
陆泽野像是个听说有人靠近自己的闺女的老父亲,警觉地问:“那个体委男的女的?”
向晚林:“……能报女子800米的当然都是女的。”
“也是。”陆泽野摸了摸下巴,“但女孩子也不能掉以轻心,张飞盯着点,随时跟我汇报。”
向晚林有点好奇:“你……怎么问出来的?”
张飞骄傲地抬起头:“跟班里的同学、老师、其他家长全部打好关系!”
向晚林点了点头,多看了陆泽野一眼:“你早就知道他这有个天分?”
陆泽野有点心虚地看向一边:“那当然,我当初就知道他那个自来熟的品质,肯定能派上用场的!”
向晚林:“……”
一看就是在胡说八道,但向晚林也没有拆穿。看来他们小陆总,运气还挺好的。
张飞讲起八卦来滔滔不绝:“还有啊,有人跟我说有个亲子跑步活动,咱们两个孩子从来都没参加过,但是心里应该还是很想参加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就是那种……眼神里的渴望!”
陆泽野觉得他在胡扯:“你也不能什么都听,这种明显就是添油加醋。”
陆泽野觉得这个年纪的人大概没兴趣让家长陪着自己做什么运动,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
向晚林垂下眼:“这倒也不一定。”
也许他们真的很希望能有人来。
陆泽野刚要反驳,但他看着向晚林突然想起,之前他们调查过向晚林的资料。他也是单亲家庭,也是母亲一个人带大,某种意义上跟陆海腾、陆渺空的情况很像。
陆泽野把话咽回去,指尖轻轻敲了敲桌子:“那这样,我们去参加运动会,我给他们当爹,你给他们当妈!”
向晚林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古怪,他很快恢复过来,告诉自己这位爷一天到晚胡说八道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用在意。
“陆有心小姐恐怕不会同意我取代她的。”
陆泽野十分无赖地往后一仰:“不在场的人没有表决权。而且按照我对陆有心的了解,她只会哭着说谢谢咱们俩。”
向晚林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于是也不多劝,换了个问题:“这个得要他们报名吧?按照陆海腾的性格,他不可能跟你报名亲子项目的。”
陆泽野指了指张飞:“让他偷偷跟老师报名去,找个理由说好别告诉他们。”
张飞拍着胸脯保证:“包在我身上。”
运动会当天,陆海腾表情诡异地看着向晚林准备在床头的运动服,一路小跑跑去找陆渺空:“陆渺空!你是不是当叛徒了!”
陆渺空:“你一年四季都穿运动服,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陆海腾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但他转眼看到陆渺空也一身运动服,还是觉得不太对:“你不是一年四季都穿运动服吧?”
陆渺空:“偶尔也会穿穿,正巧而已,你再嚷嚷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呢。”
陆海腾闭上了嘴,警觉地左右看了看,那两个人好像都不在。
张飞兄弟把两个孩子送到学校,陆海腾先奔下车,陆渺空看了眼张飞:“他们什么时候来?”
“咳咳!”张飞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啊哈哈,什么?谁啊?你妈妈不来!那个……”
张机叹了口气:“开场式就会到了。”
张飞瞪过去:“你怎么暴露了!”
张机:“你觉得我们还没有暴露吗?”
陆渺空笑了笑。
“到时候老大问起来,我可要说是你暴露的啊。”张飞好奇地凑到陆渺空身边,“你怎么看出来的?”
陆渺空推了推眼镜:“第一,这种活动会给家长发短信的,妈妈没有像往常一样给我们发短信道歉,就说明她一定有安排了。第二,今天早上你们给我们准备了运动服,就说明你们肯定知道运动会这件事。知道运动会陆泽野不可能什么都不说,最起码也要嘲笑两句陆海腾,除非他心里有鬼。”
张飞竖起大拇指:“精彩!”
陆海腾看陆渺空还不下来,回头叫了一声:“走不走啊!”
陆渺空打开车门:“谢谢。别担心,我不会告诉他的。”
另一边,陆泽野全副武装,鸭舌帽墨镜口罩大围巾加风衣,时不时警觉地东张西望一下,从头到脚都写满了“可疑”两个字。
向晚林穿了一身休闲运动装,看起来比平时西装革履的样子更加年轻些。
陆泽野瞪他:“你就这么就走出来了?你也不怕他们发现了!”
向晚林笑了一声:“都到这里了,他们发现也没关系了。”
“你这是不敬业!”陆泽野哼了一声,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今天向晚林看起来很不一样,不只是换了衣服风格,还有……
还有哪里不一样。
陆泽野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问:“你今天怎么没戴眼镜?隐形?”
向晚林摇摇头:“我本来就不近视,平光镜。”
陆泽野笑了一声:“真时髦啊我们向总,平常戴着眼镜装衣冠禽兽呀?”
向晚林就知道他要调笑,也跟着笑了一声,然后解释:“是我资历太浅,要当高管得想办法让自己看起来稳重些。”
陆泽野撇了撇嘴:“就现在这样怎么不行了?你管那群以貌取人的呢,我觉得这样也行,好看。”
向晚林摇了摇头:“开幕式了,咱们进去吧。”
两人混迹在一群中学生家长中有些显眼,时不时有人带着惊异的目光看过来。
陆泽野忧心忡忡:“果然,咱们俩还是太年轻了,看起来不像是当爹当妈的人了。”
向晚林不这么认为:“你要是把帽子墨镜口罩围巾摘了,看你的人肯定少。”
陆泽野一本正经:“我要是摘了,他们就会因为我的帅气而偷看我。”
向晚林无言地扭过头,看起来十分不想和这个人走一路。
根据张飞的情报,两人很快找到了两个孩子的班级。向晚林正要走过去,陆泽野拉了他一把:“等等。”
向晚林震惊地看着他掏出一个对讲机:“各部门注意,开始!”
头顶飞过两架小型无人机,哗啦一声垂下两个条幅。
左一个写:“四海升腾,热血少年陆海腾威武!”
有一个写:“睥睨长空,学霸少女陆渺空无敌!”
向晚林的眉毛抖了抖,然而他们的准备似乎还没有结束。人群中突然冒出了一群戴着口罩的神秘人士,向晚林眼尖地看见几个似乎是光影传媒宣传部的……
他们举着印上了陆海腾、陆渺空Q版形象和精修美照的手幅,什么“少年可期世界在你眼中,守护最好的陆海腾”、“你是半开的玫瑰、未满的弦月,你是印在我眼中的少女陆渺空”……
向晚林身后跑过一个举着专业摄像机的兄弟,十分敬业地大喊了一句:“腾腾、渺渺看这边!叔叔阿姨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