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极轻的碎裂声传入谢晴空的耳中,谢晴空猛然望向舞台的棚顶,眼中闪着淡金色的流光。
在棚顶垮塌的一瞬间,谢晴空飞跃上舞台,一把将随缘拉到怀里。
惊叫声响起,整个场地乱成一片,谢晴空搂着随缘往外跑,悄然弹开那些恰巧砸过来的横梁和铁架。
这场意外突如其来,打断了比赛直播,火爆了整个网络。
随缘的歌声也因此被称为“爆破性高音”,其“灾厄体质”“活不过二十岁”“死神的宠儿”等人设更是得到了变相的印证。
当然,最后事件调查的结果肯定不是“灾厄随缘,现场做法”,而是因为地震。虽然震心距离他们半个祖国大地。
节目组也在第一时间发布消息,节目组没有任何人受伤,第10期节目会延后到周日直播。
此时所有的节目粉都在担心自家蒸煮有没有受伤,只有这么一波粉丝,在玩命磕糖。
-天啊,谢总冲过去救缘缘那一幕真是太帅了,我以为我在看动作片。
-可惜就只拍到他把缘缘一把搂进怀里。
-明明还拍到了缘缘依赖的小眼神,有老公在,天塌下来都不怕。
-姐妹们别再磕这些陈年老糖了,快去看直播啊,缘缘邀请谢总上台一起唱《星空爱人》,我的妈呀,我要齁死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磕的是邪教CP,没想到,我磕的是真爱!!!
-男主和女主刚开始肯定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最后真香啊。这是铁一般的定律。
一场意外事故让第10期节目开播两次,但也将六芒星的热度再次推高,正好总决选开始之前,简直是天公作美。
第10期节目是淘汰制的最后一期,剩下的第11期和第12期就是总决选,剩下的8名选手将组成一个组合,最后从中选出人气最高的6名选手组成六芒星组合出道。
不仅仅是选手组成一个组合,导师也组合在一起,同时指导。原本只需要满足一个导师的要求,现在要满足五个,众练习生顿时觉得压力山大,疲于认错。
当然,也还是有例外的,那就是谢晴空和随缘。这两个人状态好得宛若新婚,随缘情绪外露,总是甜滋滋的笑,谢晴空虽然比较内敛,但嘴角也总是扬起的。
“虽然确定能出道,但你们两个也不用这么轻松愉快吧,很招人恨知道么。”陈思远吐槽自己的两位室友。
谢晴空正在帮随缘压肩膀,闻言淡淡道,“尔晴,别招黑。”
“我日!你特么!再喊一声试试。”陈思远彻底炸了,恨不得上去掐死谢晴空。本来邪祟是个冷门CP,那帮粉丝叫他陈尔晴,他听都没听说过。但经过之前的事情,邪祟CP爆火,他这个陈尔晴也跟着黑红起来。
随缘哈哈笑着抬头,边享受着谢晴空的拉腿服务,边假惺惺的哄陈思远道,“你不是尔晴,你是明玉。我发个微博帮你正名。”
“滚,绝交了。”陈思远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开始热身。
这两个人真的,绝配。
一天的练习结束,回到宿舍,陈思远累得瘫倒在沙发上,却不忘关心室友,“程光淘汰了,你们可以搬去他的房间,干嘛两个人挤。”
正在争论谁先洗澡的谢随二人突然收声,看向陈思远。
随缘搬来的时候,宿舍是五个人,随缘于是跟谢晴空挤了一个房间。但随着几期节目,另一个房间的两个人相继被淘汰,昨天,总是没有姓名的程光搬走,现在宿舍的三个房间就空出来一个。
“我东西太多,不好搬。”谢晴空正经的说。
“你上周才折腾了两次,就一个箱子。”
“那个房间朝向不好,我不太喜欢。”随缘转着眼珠。
“你们那个房间朝阳,开空调都不凉快。”
谢晴空走到沙发旁边,轻轻握住陈思远的肩膀,“尔晴,看破不说破。”
“呸,我是明玉。”陈思远说完,立刻暴跳如雷,这《延禧攻略》的代入感有毒啊。陈思远气哼哼的回房间,甩上房门。
随缘和谢晴空对视一眼,默契的没再提搬房间的事情。
两人回到房间,都是一把抓起床头的睡衣就往外冲。
“我先洗,我都臭了。”随缘大喊。
“你不臭,我就喜欢你身上的汗味,还是我先洗。”谢晴空笑眯眯的堵住门,不让随缘出去。
随缘被说得脸上绯红,叽叽咕咕的说不清楚话,拿手去推谢晴空。
“要不,我们一起洗,反正都是男人。”谢晴空提议。
之前说了“在一起”,但到底没说“谈恋爱”,谢晴空有点不确定随缘的意思,又怕单刀直入会吓跑随缘,是以最近都在循序渐进的试探。
“不!”随缘下意识的退后,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抱歉,开玩笑的。”谢晴空立刻做出落寞的表情,“你先去洗,我突然想起来,我要给家里打个电话。”
随缘看到谢晴空眼里的受伤,立刻有些懊恼。他刚刚只是太紧张,本能的拒绝谢晴空。实在是,稍微想象一下一起洗澡的画面,随缘就耳中嗡鸣,呼吸急促。不行,太刺激了。随缘低下头,匆匆跑出去。
随缘离开,谢晴空立刻收起哀怨的眼神,露出笑意。他家的小肥啾真是可爱,怎么演都信。
随缘洗完,看着谢晴空去洗澡,坐在床上一直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不能一遇到这种事情就紧张,明明很想跟谢晴空亲亲抱抱睡觉觉。
不行,不能这么害羞,要好好锻炼下。
随缘想着,化成本体,从窗户飞了出去。
随缘飞到宿舍浴室的小窗,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摇摇晃晃的落在外面。为了通风,小窗开了一条缝,正好够随缘钻进去。
随缘鼓励自己。进去,先看看,练练胆色。
随缘挤进浴室,站在窗台上往下看,一副完美的身体映入豆豆眼。随缘摇了摇,有点腿软。
谢晴空刚刚就发现随缘在窗外,还在纳闷,随缘就钻了进来,站在那里监督自己洗澡。
这是什么意思?
谢晴空拿出专业的演技,故作惊喜的看向小彩雀,“是你,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在洗澡。”
随缘挺了挺胸,啾的叫了一声。
大爷就是来看你洗澡的,反正都是我的了,我提前看一眼,这样下次再看的时候就不紧张了。
谢晴空极力控制表情,玩笑道,“没想到你还是只色鸟,居然偷窥猛男洗澡。”
啾。
随缘虚弱的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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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缘:QAQ舅舅,怎么才能在搞对象的时候不害羞。
随欣:???
胡尤:跟谁搞对象,带回来我看看。
陈明玉:随缘来,我这里有片片,你多看看就好了。
谢晴空:尔晴,你来,毒酒了解一下。
第 24 章
谢晴空低笑着说:“喜欢就看吧,小色鸟。”
谢晴空光明正大的在随缘面前洗澡,甚至重点洗了某个部位,好让随缘看得清楚些。
随缘却看得浑身燥热,头顶冒烟,最后扶着墙壁,艰难的从缝隙钻出去,好半天才飞回房间,变成人形钻进被窝。
谢晴空的身材太好了!
过了没一会儿,谢晴空洗完澡回来,乐于分享的对随缘说,“随缘,刚刚我遇到一件奇事。一只鸟飞进浴室,偷看我洗澡。鸟还喜欢看人洗澡么?你见过没?”
随缘摇着头,在被子里转了个身,背对着谢晴空面壁。
“说起来,那只鸟我经常见到,特别可爱,是只花彩雀莺。你知道花彩雀莺么?据说是一种可以给人带来幸运的小鸟,果然是我鸿运当头,吸引它一直跟着我。”谢晴空强忍着笑,看着那团被子精。
被子精缩了缩,声音颤抖的说,“大概,因为,你长得帅,吧。”
“哦。”谢晴空无声的笑,见好就收的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夜色渐深,整座城市都陷入沉眠,只有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仍旧指引着晚归的人。
巴巳没进家门之前,就知道木沐来了,他推开门,声音清冷,“我希望你带来的是好消息。”
“好不好还有待商议,但绝对是劲爆的消息。”木沐嘚瑟地将一沓宣纸递给巴巳。
巴巳接过那沓纸,坐到沙发里翻看。
纸上全是些凌乱的字迹,还有一堆圈圈叉叉。
巴巳蹙眉,眼神冰冷的看向木沐,“这是什么?”
“是随缘父母做的笔记,上面都是随缘的母亲,为了生他吃过的东西,试过的偏方。”
巴巳的唇角上挑,露出危险的笑容。
木沐赶紧不再卖关子,从那沓纸中抽出一张,递给巴巳。
巴巳看了一眼,语气森冷,“这狗爬一样的字,谁能看懂。”
木沐赶紧解释:“不是狗爬的,是鸡抓的。”
巴巳的脸上泛起黑色的鳞片,真实演绎黑脸。
“那上面写着,石头,庚午年腊月十八,女娲像。随依在庚午年腊月十八那天,对着女娲像诚心求拜,想要一子。就在此时,从天上掉下一块石头,正好砸在她头顶,他认为是女娲大神的恩赏,就给吃了。之后她就怀了随缘。”木沐语速极快的说着,不敢再挑战巴巳的耐心。
巴巳微微眯眼:“你是说,他是……”
“为什么不是呢?妖盟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没准就是这个因果呢。”木沐激动的说。
巴巳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半晌,他停下来,露出愉悦的笑容,“这是女娲大神的安排么?怪不得会有死劫,怪不得少主会跟他相遇,一切都是天意。”
“巳爷,这件事,我办得还可以吧。”木沐得意。
巴巳瞥了木沐一眼:“可以给你记一功。”
“那我能去看少主么?我都八年没见过少主了,也不知道他长大成什么样子了。”木沐一脸恳求。
巴巳点了下头:“去吧,明天一天,见完就回妖界去。”
“是!”木沐答应着,化成水汽,转瞬不见。
木沐到达星娱总部的时候,谢晴空已经睡了,不过她不介意,跟金枪一起蹲在窗外。
八年未见,少主已经长成英俊的男子了。眉峰凌厉,眼尾上挑,鼻梁挺直,嘴唇微勾,似乎在做着美梦。
她第一次见少主,少主还是个小婴儿,白白嫩嫩的躺在婴儿床上,对着空气傻笑。她当时就在想,少主果然是天选之子,从小就是笑着的。
可是少主的笑容只持续了五年,少主在五岁那年失去了母亲。
木沐承认,那确实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女人,甚至比自己惊喜幻化的人型还要美丽,怪不得龙皇会爱上她。可那也是个很苦命的女人,龙皇在她生下孩子之前就湮灭了,她生下儿子才两年就被查出癌症,那之后几乎一直缠绵病榻,少主在医院的时间都比在幼儿园的时间长。
少主是个格外早熟的孩子,才只有三岁,就能帮母亲擦脸,给母亲喂饭,推着点滴架陪母亲去卫生间。木沐总是能看到少主在深夜仰望星空,一个人嘀嘀咕咕,求着稀奇古怪的人,让他们不要带走他的母亲。
可惜,这世界上最冷酷莫过于天意。少主的母亲到底还是去世了,从那之后,少主就失去了笑容。
她想哄少主开心,幻化成少主母亲的样子,答应陪少主一生一世,跟少主结下血契。那是承诺,她不能违背少主的意,少主也不能违背她的意。
结果这件事被巳爷知道,巳爷暴跳如雷,差点直接将她吃了,是金枪求情,才留下她一命。不过她也失去了守护少主的资格,被赶回妖界。
十几年来,她虽然不能靠近少主,但却时刻留意着少主的情况。他知道少主成了童星,知道少主因为违约金而被雪藏,知道少主来参加选秀。她还知道,少主身边多了个小妖精。
明明少主是走不苟言笑的高冷路线的,为什么对着那个小妖精,笑得七分宠溺三分迷恋的样子。
木沐盯着练习室里亲亲我我的两个人,问旁边的金枪,“少主跟那只鸡到底什么关系?”
金枪嫌弃的瞥了木沐一眼,冷硬的说,“你是被闪瞎了么?这还看不出来。”
“不是,我看他们两个怎么那么像情侣呢。”说话间,随缘已经趴到谢晴空背上,似乎想要亲谢晴空的脖子。
随缘在给谢晴空压背,但他发现谢晴空的脖子侧面有个东西,好奇的凑过去看。
“你这里有个红色的痣。”随缘说着,伸手摸了摸。
敏感的脖子被撩拨,谢晴空浑身微麻,转过头看随缘,笑着说,“那不是痣,是守宫砂。”
“手工砂?那是什么?”随缘不解。
谢晴空将随缘拉到面前,认真的解释,“是用来验证童.贞的东西。小时候点在身上,多少年都不会消失,除非破了处.男之身。”
随缘啊了一声,微微脸红,“你怎么还有这个”
谢晴空明知道随缘说得这个是指“守宫砂”,偏偏要假装误解成“童贞,开口说,“我当然有,我还是处.男。你不是么?”
随缘一张脸涨得通红,低着头,小声的答了一句是。
木沐在窗外咬牙切齿,有种家里的大白菜被猪拱了的气愤。
“都怪巳爷,如果不是他把我调走,我跟少主早就成了,怎么会轮到那个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