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结婚之后 CP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眉开挽

作者:眉开挽  录入:02-19

  林初时摇了摇头,茫然地说:“……知道什么,那个合同,不就是结婚协议吗?”
  林初时发誓,他听到了聂寒倒吸气的声音。
  半晌,聂寒伸手指捏了捏鼻梁,林初时听他喃喃地说:“居然是这样,你根本不知道,我还以为你……”
  声音突然止住,简直出乎林初时意料地,聂寒居然笑了出来,仿佛终于恍然大悟,又像是某种心结被打开,他看着林初时,似笑似叹地说:“原来是我想错了……”


第76章
  林初时看着他自言自语,神态奇异,脑子里仿佛也有灵光闪过,却不是很清晰,他看着聂寒,迟疑地问:“……你怎么了?”
  聂寒慢慢地止住了笑,他看着林初时,仿佛也有些无奈,又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你签这种合同的时候,从来都不看内容的吗?”
  林初时脑子里那一点灵光开始连成线,他不自觉地睁大了眼:“你,你是说……”
  聂寒握着他的手,稍微用力地又捏了捏,他说:“除了那个酒庄,还有一些几间房铺的产权转让书,也附在了合同后面,当时你都签了字的。”
  从来时一直摇摆不定的怀疑在此刻终于得到了确认,林初时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瞪大眼睛,看着聂寒,却傻了似的,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
  半晌,他才终于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为什么……?”
  他仿佛是很费解,充满了困惑,不明白聂寒为什么要这么做,一边对他威逼利诱,一边又捧着满手的东西要送给他。
  聂寒看着他,神情静静地,片刻,他问:“你真的不知道吗,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初时被他的目光注视着,那里面有种无言的,却让人无法忽视的,深沉的东西,他眼神不由得闪烁,下意识想要回避,却又强忍住了,他也回看着聂寒,定定地,问:“……李闻声还说,你还卖了一部分的公司股份,是吗?”
  聂寒神情一顿,片刻,他嗯了一声。
  林初时睫毛颤了一下,整个人仿佛一下变得很脆弱,就好像他一直坚信不可能的事情居然是真的,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想象,也超出了他的理解,让他难以承受。
  他又不自觉地发出了声音:“……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聂寒沉默下去,过了一会儿,他说:“我总要有一个让你拒绝不了我的理由。”
  林初时愣住了,又有些费解地看着他。
  聂寒脸色僵**一下,仿佛一时觉得难以启齿,片刻,他抿抿嘴唇,努力地寻找措辞,说:“……我们很多年没见了,何况当年我们的关系,还那么糟糕,你对我,应该也很难称得上有什么好感……我没有什么筹码,但我还是想要得到你,只好想一些别的办法。”
  “我知道,这些手段说不上好看,你可能会更讨厌我,但是这样至少能先让你留在我的身边,只要你在我身边了,以后的事,总可以慢慢来,”聂寒顿了顿,说,“可我其实还是很贪心,我想让你心甘情愿,想让你觉得我其实没那么糟糕。”
  所以在逼他签下合约的同时,又送给他昂贵的酒庄,就因为林初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提过的一句喜欢。
  像是形容丑陋的恶龙,将心爱的人类捉回自己的山洞,明明是在逼迫,却又送给对方金光灿烂的珠宝,高大华美的屋房,希望对方能因此看到自己隐藏在凶恶外表下,别扭而生硬,不知道该怎么示人的真心。
  聂寒说:“我一直以为你知道。”
  知道他添加在合同后面的礼物,知道他一直以来的心意。
  林初时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他看着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聂寒,心里钝钝的,脑子里另一块模糊的地方也缓慢地开始清晰起来,他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所以在他提出要离婚的时候,聂寒反应为什么会那么强烈;在他三番两次刺探的时候,聂寒为什么会说他是明知故问,是在刻意地羞辱他。
  他一直都以为自己知道,却还是讨厌他,不喜欢他,还是要和他离婚。
  林初时看着他,慢慢地说:“……所以你才怎么都不肯解除合同,是吗?”
  聂寒微微僵硬地,却没有否认,脸上有一种死不认错的固执,他咬了咬牙,说:“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
  说到底,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爱能够足以留住林初时,所以他就卑鄙地用尽手段,也要将人留在身边。
  林初时一时不知道该夸他目标坚定其志可嘉,还是骂他阴谋诡计其心太黑。
  但是不知道怎么,种种心情糅合在一起,最后却只觉得心软,好像他又剥开了一点聂寒的外壳,看见他冷漠的外表下,原来藏着这样一颗爱人的心,生动的,固执的,不自信的。可即便如此,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松手,管他害人还是害己,反正一头闷下去,一定要抓住自己想要的结局。
  林初时看着他,轻轻地开口,说:“那现在呢,你已经知道了,我没有讨厌你,我也从来没有仗着你的喜欢,轻视过你。”
  “你还是觉得我们之间非这样不可吗?”
  聂寒微微地僵住了,眉毛轻微地抽搐了一下,好像林初时碰到了他难以忍受的底线。
  他僵硬地说:“我说了,我不会给你机会离开我。”
  林初时见他严防死守,不肯放松的样子,觉得有些无奈,说:“所以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离开你呢?”
  聂寒下巴绷紧了,整个人十分不好受似的,他露出一种非常不快,不情愿,但又不得不承认的神色,说:“你的父母,你的哥哥,他们都不喜欢我。”
  林初时:“……那是因为你做的这些,他们没办法信任你。”
  聂寒看他一眼,说:“是吗?”
  林初时莫名有些来气:“不是吗?”
  聂寒说:“可当初我没做什么的时候,你哥还是找人教训了我一顿,让我离你远一点。”
  林初时一下被噎住,有些理屈,半晌,他才讷讷地,试图辩解道:“……那不是因为我哥找错人了吗,当时他想揍的又不是你。”
  见聂寒神色一顿,然后微微皱起眉的模样,他又迅速补充说:“当然,我不是说他做的就没有错,他的确是做错了,但他本意不是故意想针对你的,……”
  见聂寒眉头越皱越紧,林初时有些心虚,声音渐渐低下去,直到没声了。
  聂寒皱着眉,目光直直地盯着他,林初时被他盯得有些头皮发麻,聂寒突然地开口,说:“打错了人?”
  林初时愣了愣,说:“对啊。”
  聂寒说:“什么叫作打错了人?”
  林初时一下没明白过来,老实地说:“就是当时有个人在跟踪我,被我哥知道了,就想教训他一顿,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找错了人,就,就把你给打了……”
  看着聂寒的表情,林初时也皱起了眉:“你不知道吗?”
  聂寒抿住嘴唇,显然是不知道这一层的。
  林初时说:“……怎么回事,你不是和我爸我哥谈过了吗?”
  一阵诡异的沉默过后。
  林初时捂住脸,呻 吟了一声:“……你们到底是怎么谈的?”


第77章
  时间回到数天前,会议室。
  里面只有林家父子和聂寒三个人。
  聂寒说:“这个不用谈,我不同意。”
  这已经是他说的第三个不同意,从林家父子要求解除经济合同,退一步要求聂寒和林初时离婚,再退一步要求解除两人之间的结婚协议,聂寒统统三个字,不同意。
  林朔秋脑门上青筋乱跳,脸已经涨成紫红色,看起来快要气疯了,他一手拍上桌子,站起来想要骂人,却被他爸一把抓住,皱着眉头,示意他坐下。
  然后又看向聂寒,声音里也带了冷厉:“聂总,我们今天来,是想要解决问题的,也希望你的态度能真诚一点。”
  聂寒神色冷冷地,有种讽刺的意味,说:“是吗?可是我看令公子,看起来倒不像是想要好好解决问题的样子。”
  林朔秋眉毛一抽,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都扭曲了,被林父用目光瞪了一眼,林父说:“我知道你们之前曾经是有过一些误会——”
  话没说完,聂寒眉毛轻轻一挑,嗤笑似的, 道:“误会 ?”
  林父顿了顿,改口说:“当然,我也不是想替他辩解什么,朔秋他的确是做错了事,让你受过委屈,你心里有怨恨,我也不是不明白,我们一家人都可以为此向你道歉,你想要什么补偿,也可以提出来。”
  聂寒听了,倒是有些惊讶似的,他看向林朔秋,说:“原来林家的大少爷,也会为自己做过的事道歉?”
  语气是疑问的语气,听起来却完全不像那么回事。
  林朔秋顿时露出了一种被挑衅到的神色,他想发怒,却硬是忍了下来,他绷住脸咬住牙地,说:“道歉就道歉,我林朔秋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你就算是要我向你磕头认错,也不是不行,不过有一点——你跟我弟弟的婚事,这个必须得重新谈。”
  聂寒微微扯了扯嘴唇,露出一个在谈判桌上常见的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说:“哦,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原来道歉还带附加条件的,看来林大少爷的道歉,的确是很金贵。”
  “既然如此,那我也表明一下我的态度吧。”
  聂寒上身稍微往后,靠住椅背,两手交握,放在桌上,是一个代表着权威,强势,不容反驳的姿势,他说:“道歉可以,我接受。至于别的,我看就不用谈了,我也没有兴趣。”
  不待对方反应,他直接站起身,叫秘书进来:“送客。”
  至此,双方的第一次谈判彻底谈崩。
  在秘书带着人进来,被强制性送走的时候,林朔秋终于忍无可忍,他冲到聂寒面前,揪住聂寒的衣领,怒声道:“姓聂的!我他妈告诉你,我不会让我弟弟跟你这种人在一起,绝对不可能!”
  “哦,是吗?”聂寒看着他,眼里慢慢地阴冷下来,说,“这句话八年前,林大少爷也托人和我这么说过,只是如今世事难料,倒是要看林大少爷有没有那个能耐,能让他跟我离婚了。”
  林朔秋眼眶暴起,眼球突出,他攥紧手抬起来,想立马给聂寒一拳,却被林父一声怒吼给镇住:“你给我闹够了没有,还嫌事情不够多是不是!?”
  秘书带来的人也迅速将他按住,控制住了场面。
  聂寒用力地将自己的衣领从林朔秋的手里扯了出来,他整了整领带,说:“林朔秋,你该庆幸,你要是再动一次手,我不会看任何人的面子,直接送你去牢里。”
  林朔秋目眦欲裂,直到被人架着送出了会议室,还在破口大骂,引来众人围观。
  场景回放结束,时间回到眼前。
  林初时:“……所以你们的谈判其实就是吵了一架,还差点打起来,根本什么也没谈?”
  聂寒轻轻咳了一声,脸色有些不自然。
  事情阴差阳错搞成这个地步,听来当然觉的不可思议,还有点好笑,但如果仔细想一想,居然也很能够想通。
  毕竟以他哥的自负心和暴脾气,能承认错误就已经是要了他半条命了,要他再当面承认是自己的失误,才导致了这场乌龙,简直是想让他去死,所以他压根就没有解释是自己搞错了,只囫囵地承认是自己干的。
  而聂寒既然不知道,自然以为他哥一直是冲着他去的,心里本来就因此积了许多年的怨气,再加上这次他哥又是气势汹汹,态度当然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这样两个人碰在一起,能心平气和地谈话那才叫奇怪,只有越谈越崩,越搞越坏。
  难怪他哥那天回来之后,简直都快气爆炸了,聂寒也硬得跟个棒槌似的,态度一点不肯软,还跑来他家里,干脆把他劫了回去。
  林初时一时也不知道该叹气还是该叹气。
  聂寒抿抿嘴唇,难得地露出一种有些尴尬似的,不自然的神色,他说:“我一直以为当年的事,是你哥有意的,不知道其实是这么回事,所以那天,对你哥哥说了一些……不太客气的话。”
  诚然,他哥揍了聂寒一顿,无论原因是什么,事实都是很恶劣的,但主观性和非主观性之间,差别还是很大的,性质也完全不同了。
  甚至的确可以说是,误会一场。
  虽然当时聂寒听到林父这么说,只以为他们是在避重就轻,心里还觉得讽刺。
  林初时看他一眼,然后拍了拍他:“没关系啦,本来就是我哥做错了事,你生气也是正常的。”
  聂寒看看他,没有说话。
  “不过说起来,有一点我一直觉得特别奇怪,”林初时突然想起来,疑惑地说,“我哥要找的人,是跟踪我的人,怎么就找到了你头上呢?”
  聂寒突然一顿,目光有些不自然地瞥开。
  林初时看着他,突然灵光一现,倾身凑上去,有些贼兮兮地,说:“你说这是为什么呀?”
  聂寒脸色微微紧绷地,嘴唇也抿紧了,没有理他,并开始浑身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林初时却没感觉到似的,反而凑得更近了一点,他看着聂寒的眼睛,说:“总得有个什么原因吧,还是说那会儿跟踪我的人,其实就是——”
  最后一个字没吐出来,聂寒绷着脸,打断了他:“不是我。”
  林初时眨眨眼。
  聂寒两腮的肌肉动了动,脸部的肌肉却很僵硬,仿佛很难为情,片刻,他才说:“当时快要高考了,每天自习到很晚,我注意到有段时间下晚自习之后,你都在找人一起回家,好像不敢一个人走,但是有一次怎么也找不到同行的人,我看你好像快要哭了,就背了书包,跟在你后面,看着你到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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