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过年。”白德意把手机递还给妻子“别说是我问的。”
白妈妈赶忙给儿子打字询问“娇娇啊,今年过年回来吗?”
白芷犹豫了下回复“公司很忙,大概回不去了。”
“他怎么说?”白德意探着头偷看手机屏幕。
白母失落道“他说工作忙,不回来了。”
白德意瞪着眼睛过了半天才撇撇嘴“爱回来不回来,翅膀硬了家里容不下他!”
“你看看你,每次跟儿子说几句话就是这种态度你让他怎么回来?”
“那还不是你惯的!从小我就说男孩要有男孩的样子,你可倒好小时候给他打扮的像个小女孩一样,又是穿裙子扎辫子结果搞得他现在男不男女不女的像变态一样……”
白妈妈气的脸色苍白“你闭嘴!不许你这么说娇娇!不管他什么样都是我儿子!”
白德意说完那句话自己也后悔了,白芷是他从小培养到大给予了无限厚望的孩子,几乎可以说是他的骄傲,可偏偏出了这样的事……爱之深责之切。
“白德意我告诉你,同性恋不是病也不是变态,以后我儿子愿意找男人就找男人,愿意找女人就找女人,你要是看不上我们娘俩,咱俩就离婚!”白母坐在沙发上抹眼泪。
“离什么离都一把年纪了不嫌丢人……”
白芷不知道那边父母又因为他吵起来了,发信息问“你跟爸身体还好吗?”
过了半天那边才回复信息“好,都挺好的不用担心我们,倒是你自己在东北还待的惯吗?那边冷不冷?工作累不累?”
“这边外面冷屋子里挺暖和的,我们老板对我特别好,这段时间一直照顾着我。”
“那就好,那就好,一个人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别让我们担心。”
“好,我知道了。”
放下手机白妈妈擦擦眼角,这几年因为操心儿子的事老了许多,起初她和丈夫一样不能理解儿子为什么会喜欢男人。两人威逼利诱用尽了各种方法都没能阻止儿子跟那个陈昊在一起,后来儿子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过。
白母偷偷在网上查关于这方面的事,了解到原来全世界有那么多人跟娇娇一样,他们跟普通人一样只不过喜欢的恰好是同性罢了,慢慢从内心上已经接受了儿子是同性恋的事实。
只可惜白父是个老顽固,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儿子跟男人在一起,这不是有违人伦吗!
“别哭了,你血压高一会又该头疼了。”白德意用硬巴巴的口气说着关怀的话。
“不用你管,反正你也不待见我们娘俩。”
“你呀!慈母多败儿!我不管了,他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只要好好活着……我就知足了。”
白母一愣“你同意了?”
“我同意什么了?”白父一脸别扭的进了卧室。
白母破涕为笑“这口是心非的老家伙!”
第38章 赶大集【心血来潮的二更】
第二天一早, 白芷被鸡叫醒的, 躺在炕上迷迷糊糊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赵北珩早早就起来了,扫了一早上的院子又跟二林子劈了一堆柴禾。柴又称财,在东北有讲究过年家里柴多了明年日子才能旺。
劈完柴赵北珩回屋换衣服,一会要去镇上赶集,把过年用的东西都买回来。
“还睡呢?一会太阳都晒屁.股了。”赵北珩坏笑着把手伸进白芷脖子里,把他冰的一聚灵。
白芷抱成一团往褥子下面拱“好冷呀~”
“快起来穿上衣服洗洗脸,一会领你出去玩。”
“咦?”白芷来了精神,围着被子坐起来“珩哥, 咱们去哪玩啊?”
“领你赶大集!”
赵北平和赵北安早准备好了,这俩骚包一大早就把大哥买的过年新衣服穿上。人靠衣装,原本两人长的就不丑肩宽腿长穿上好衣服像模特似的。
今天正好是周末,镇上人很多, 卖东西的商贩几乎摆满了一条街, 赶集的人摩肩擦踵车子都开不进去。
赵北珩把车停在镇中心小学外面,从兜里抽出二百块钱递给两个弟弟“愿意买啥买啥去, 11点之前回来,晚了我可不等你俩。”
“好嘞~”哥俩笑嘻嘻的接过钱朝街里跑去。
白芷跟在赵北珩身后,一边走一边好奇的张望。
“猪肉便宜便宜诶~”卖猪肉的大叔手里拎着刀, 见来人赶紧吆喝,声音洪亮嗓门大, 把白芷吓了一跳。
“豆腐~卤水豆腐~”卖豆腐的大爷推着“倒骑驴”, 一边喊一边给人称东西。
赵北珩怕人多把白芷挤丢了, 伸手拉住他胳膊“想吃啥, 哥给你买。”
“那个。”白芷指了指上次赵北珩给他买的大板糖。
赵北珩笑了一声,走过去买了一袋子递给他。
先去卖粉条的地方买了十斤地瓜粉,东北人对粉条的热爱仅次于酸菜,无论炖什么菜都喜欢放些粉条当配菜。东北的粉条又分地瓜粉和土豆粉,地瓜粉味道香土豆粉韧劲足,家家户户都买不少屯着吃。
往前走是蔬菜摊位,室外气温太低商贩怕菜冻了都用泡沫保温箱装的上面还盖了厚棉被,这会蔬菜的价格贵的离谱,黄瓜七八块钱一斤,豆角茄子更是要十多块钱。一样菜买了五六斤,花了三百多块钱。肉不需要买村里有杀猪的,赵家人多已经提前定了半扇猪,鸡鸭鹅都有养更不用买别人家的。
从家走的时候赵北珩拿了一个蛇皮袋子,把买好的东西通通装进去抗在肩膀上。
“小白,你说蔬菜批发这行怎么样?”
“我不太了解,不过回去我可以给你做一份市场调查报告。”
赵北珩点头“我觉得蔬菜比水果赚钱,你寻思寻思老百姓得天天买菜做饭,但不见得天天吃水果,蔬菜作为必需品利润虽不及水果高但需求量大啊,我想着明年试试水。”
“好,我帮你!”白芷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他珩哥无论是性格还是模样都长在了白芷的取向点上,这个男人真是该死的上进又迷人!
买完菜两人溜达到干果摊位上,东北过年必不可少的就是花生瓜子糖块这些东西,大年初一来拜年的孩子都得给抓一把。
赵北珩挑了个价格最贵的金丝猴奶糖买了一大袋子。
“小时候家里穷没吃过这么贵的糖,唯一一次去三舅爷家拜年时他给我装了两块金丝猴奶糖,那味道到现在我都忘不了,你尝尝。”赵北珩撕开包装纸递给他。
白芷两只手都拿着东西,借着他的手张嘴就含了进去,柔软的唇蹭在赵北珩的指尖两人皆是一愣。白芷头脑发热,没忍住居然还舔了一下。
赵北珩猛缩回手,脑袋嗡的一声几乎瞬间小兄弟就有反应了!这种感觉是他以前没体验过的,既新奇又刺激忍不住想要更多……打住!那是白芷,是你兄弟!赵北珩在脑海里狠狠给自己一个耳光,真他妈操蛋!
后面的行人把两人挤开,白芷心咚咚跳的像在敲鼓:他发现了吗?他知道自己是故意的吗?应该没有吧……嘴里的奶糖慢慢融化,白芷把糖抵在舌头下面轻轻用舌尖勾舔,满脑子黄涩废料。
两人沉默的走到卖对联的地方赵北珩犹豫半天说“咳,你给选个寓意好点的对联。”
“啊……好的!”白芷赶紧蹲下翻看那些对子。
“春风入喜财入户,岁月更新福满门这个怎么样?”白芷抬起头问。
赵北珩回过神“行,就这个吧。”其实白芷说的什么他根本没听清,心里还在回忆刚刚白芷的举动。赵北珩觉得自己好像有病,虽然一再提醒这样不对,可就是忍不住想起刚刚那殷红的唇瓣……
买完对联又额外买了一堆福字和出门见喜,卷在一起用橡皮筋扎起来。
蛇皮袋子快装满了两人开始往回走,回去的路上赵北珩没再拉着白芷胳膊,两人相隔半人的距离一前一后的走着。
白芷知道自己刚刚有些过分,可就是忍不住……太骚了!自己唾弃了一番,低头走着走着再抬起头的时候突然发现他珩哥不见了!
白芷???
“珩哥,赵北珩?”白芷的声音淹没在嘈杂的人群中,四处环视根本找不到赵北珩人在哪,偏偏赵北珩出来的时候还没带手机,一时之间联系不上人了!
赵北珩闷头走到停车的地方才后知后觉发现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人不见了,急忙把东西放进后备箱返回街上寻找白芷。
“小白?白芷!”赵北珩推搡着行人往刚刚来的路上跑。
那么大个人自然是丢不了,白芷原本挺着急的结果走着走着看见一个卖糖画的老头,周围围着一圈小孩不由得停下脚步。
糖画就是麦芽糖在火上烤化了,把糖浆倒在大理石板上画出各种各样的图案。
当然不是想画哪个就画哪个的,旁边有个木制转盘上面带图案,从转盘的包浆来看至少转走俩老头了。
两块钱转一次转到什么画什么,最好的可以转到龙和凤凰足足有半尺大,其他的就小多了,转到猴子小马之类的只有巴掌大小。
一个小胖子转了两次连着转了两只小鸡,沮丧着脸一口咬掉一只“小鸡”脑袋,另一个小姑娘手气要比他强一点,转了一只小兔子。
“小伙子,你也来一把?”
白芷惊讶的指着自己“我吗?可我没有零钱诶……”
老头嘿嘿一笑从怀里拿出个二维码递给白芷“我这也支持微信支付。”
嚯,这老爷子还挺与时俱进的“行,那就转几把。”
白芷扫了十块钱决定转五次的。
旁边的小孩没走,都围着他看他能不能转到好东西。
第一次太用力了,转了只小猴子。白芷歪着头笑笑,看着大爷把猴子画好粘在竹签上递到他手里。
第二次转到最差的桃子,大爷随手在大理石板上画了个巴掌大小的桃“喏,小伙子手气不行啊。”
白芷不信邪,深吸一口气再一次轻轻拨动转盘,眼看着指针转到凤凰上,旁边所有的小朋友都屏住呼吸生怕不小心吹动指针。
终于木头做的指针颤颤巍巍的停在了凤凰……旁边的小鸡身上。
“哎!”小胖子一脸懊恼,仿佛失败的不是白芷而是他一样,把白芷逗笑了。
老头子又画了只小鸡递给白芷,白芷手里已经拿不下了,看旁边有个含着手指的小姑娘一脸羡慕的盯着他手里的糖,白芷把刚画好的小鸡递给她“哝,拿去吃吧。”
小姑娘怯生生的接过来小声的说了句“谢谢哥哥。”
还剩下两次机会,白芷也有些紧张起来,抬手刚要转突然一只大手扣住了他的手腕。白芷回过头看见赵北珩喘着粗气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你多大了?”
“啊……珩哥,刚刚我找不到你。”
“那不会在原地等着?乱跑什么,还转起糖画来了……来哥给你转一个。”赵北珩蹲下,画糖画的老头眼皮一跳,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有点眼熟。
接着赵北珩干了一件很多年前就干过的事,把转盘拿起来放在老头画糖画的石板上,手指轻轻一拨。
“龙!转到龙了!”旁边的小豆丁们嗷嗷叫唤起来。
老头咳嗽一声,抬手把转盘放回原来的地方画了一条精致又漂亮的龙,足足有半尺多长一根竹棍都撑不住。
“转几次了?”赵北珩掰了块龙尾巴塞进嘴里咬的嘎嘣响,其实他不怎么喜欢吃这玩意,甜的齁嗓子,就是喜欢转盘的快.感。
白芷兴奋的举着糖画“四次了,还剩一次。”
“你还想要哪个?”
白芷还没说话,旁边的小胖子已经帮他回答了“凤凰,凤凰!”白芷笑眯眯的点点头。
“成,那哥就再给你转个凤凰。”说着又搬起转盘放在大理石上,手指一拨,指针就乖乖的停在凤凰上。
白芷惊讶的目瞪口呆,他转过才知道这东西多不好转,赵北珩居然能轻轻松松的转到两个最好的“哇!珩哥你好厉害啊!”
老头咳了一声把转盘挪回去“最后一次了啊,画完我也该收摊了。”
凤凰画出来比龙还要大一圈,飞出的尾翼栩栩如生,白芷拿着糖画都不舍得吃了。
回去的路上白芷不停问“珩哥,你是不是有什么窍门啊?怎么想转到哪个就转哪个?”
赵北珩一脸神秘的看着他“其实我有法力,可以控制那个转盘指针。”
白芷???大哥,我好歹也算大学生,你确定要这么忽悠我吗?
两人坐在车上,不一会赵北平和赵北安也回来了,看着白芷手上的糖画笑呵呵问“大哥,你又去坑老头了?”
“啥?”白芷不解的看着他。
赵北安解释“小时候我俩去转糖画被老头坑了好几块钱,后来我哥就去了,看出来是那个转盘不平根本转不到龙凤上,直接拿起来放在上面石板上转了二十多个龙凤,差点把老头转哭了。”
白芷哭笑不得看着赵北珩,他珩哥可真是够调皮的。
赵北珩得意的翘起嘴角,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开着车往家走。
车子还没到家,就看见门口围着一圈人。
赵北安伸头看了看“诶?二嫂回来了?”
赵北珩脸沉了下来“你俩把东西先拿进去。”说着下了车。
第39章 闹剧
白芷惴惴不安的跟着一起下了车, 看见人群中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女人满脸愁苦的站在门口。另一边赵北林被赵母拉着胳膊, 两人脸上都带着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