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兽不如+续逆风,逆流————阿弥野

作者:阿弥野  录入:12-21

我心中有一股浓浓的好奇涌起,我很想知道在父亲眼里,在这个视天下人如刍狗的父亲眼里,杨忠孝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杨忠孝是个天生的淫物!
啊?!
他的刚强遮掩了他的本性,我严世藩一生蔑视天下,翻云覆雨!于那烟花之道也是久经沙场,能征善战,可是居然会栽在这小子的手里!
我不懂,父亲对他已是欲取欲求,何来栽倒之说?
自从那年他马踏严府救走沈炼的儿子,为父这心里就放他不下!使尽手段令他家破人亡,可是却怕他那一身刚骨!
父亲你怕他?我震惊不已!
想不到父亲居然长长的叹息一声!
悦儿,为父从前从来不信所谓正义之说,可是遇着那杨忠孝,为父居然有一种近乎本能的心虚,这或许就是世人常说的邪不胜正吧。从前,为父面对你母亲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但你母亲始终是妇道人家,最终也不过是相夫教子,谨守本份而已!但那杨忠孝不同,为父总觉得无法正视他那一身刚骨!
我看到父亲眼里闪出一丝野兽决斗时才有的那种亢奋光芒!
悦儿,你知道吗?就是因为这样,为父才想要得到他!为父偏要与这样的人斗!为父就是想和他做爱,就是想征服他!他能勾起为父心底深处最原始的欲望!
野兽的欲望!
哈哈哈!悦儿,人就是禽兽!那杨小儿就是能把人类最最不敢正视的兽欲彻底激发出来的尤物!
父亲的话令我的心热血沸腾!
悦儿,他不是你能掌握的人!连为父都怕他!悦儿,你不够坏,不够狠,你没有能力掌握他!
父亲的话令我的身冰凉彻骨!
悦儿,像杨小儿这样的人,只能用强势的力量压倒他,用非常的手段禁锢他,用狠毒的言辞打垮他!如果你对他动情,到时万劫不复的将是你!
万劫不复?我本能的惊悸起来!他会令我万劫不复吗?连父亲都怕他,难道他真的是我们严家催命的符咒吗?
悦儿,你--怕了吗?父亲突然问我。
我才不怕,他那个人有何可怕,不过是个任人玩弄的贱货罢了!我冷冷地说!
哈哈哈!好!好!不愧是我严世藩的儿子!悦儿,你好生记着了,这世上所谓有情有义的人都下了地狱,只有为父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人才活得最横行无忌,自在逍遥!
那个时候,父亲教会一样影响我一生的东西!
有情能累此身,无情逍遥世外!

去吧,悦儿,你既然想要他,就去吧!
我谢过父亲,匆匆而去。
我把他从柴房抱走!
那天下起了纷飞的大雪,他的身体好冰冷,我几近失态地用厚厚的狐裘将他紧紧裹住抱出柴房!
在他休养的时候,他基本上是昏迷着的。眼睛似乎总是用力的闭上!
是睁不开吗?还是不屑去睁,或者他也不敢睁?
我想在他内心深处其实也是很惊惧的吧。毕竟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面对那么残忍的对待会不害怕?
他的身体对痛有一种本能的抗拒,我相信那是因为他害怕!
我本来一直都是小心奕奕地照料他的,可是有一天,我却不小心把装着汤药的碗掉在他的身上。
他的反应之大,很是令我意外。
他几乎是本能的惊叫一声,把整个身体弓起!
而他的人也醒了。
我惊而后退,本能地不敢让他看到我的身影。
醒过来的他,双眼是冰冷如刀,像要把你的心都剖开一般。
我对这双眼睛太恐惧,唯一的办法只有像父亲说的那样将他牢牢的禁锢,我用精铁打成的镣铐锁住他。
不让他逃!
其实他哪里逃得出去,可是我就是怕!
父亲说要在我十六岁生日的时候送一份大礼给我。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那样的礼!
我看着他被人轮奸,我看着他被三条大狼狗轮奸,我居然没有愤慨!
我居然在看到他那玉杵里的白浆喷射出来的时候也将自己的玉液泄在了裤子里。
我听到父亲得意忘形的大笑声,那种感觉很怪!
父亲为什么会得意忘形地笑?
我马上就知道是什么原因啦,因为父亲一把就把我拉起来带走,全不顾我裤子上还有那浓稠的痕迹!
父亲带我去的地方居然是母亲的闺房!
悦儿,把裤子脱下来!父亲突然冷冷地说。
我不明白父亲为何突然这么冰冷,但是我不敢违逆父亲,只好将裤子脱了下来!
父亲劈手夺过我的裤子,将那浓稠的一处大大的摊开在手掌上!
在那一刻,我看到我那美丽,内敛的母亲浑身颤了一下。
宁雪舞,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费尽心机教导出来的好儿子!哈哈哈!可终究是和我一样的禽兽!你以为这世界上真的能邪不胜正吗?我呸!那正义都已在今日被我们这个好儿子的孽根强奸了!
我震惊地看着我的父母,我看着我的父亲脸上的狠意!我看着我的母亲悲伤的眼眸,我的脑海是一片空白。
哈哈哈,宁雪舞,你我相斗了十七年,如今还是我赢了吧!
我的父亲狠狠地说完,拂袖而去!
母亲虚脱地跌坐在床边。
我想扶她,可是我的手,我的身就都发颤!
悦儿,你出去吧,娘想一个人待一会。
我无力行走,我流着泪爬出了母亲的闺房!
我那父亲居然在门外没有走!他定定地看着母亲的住处,那眼里竟然有一缕沉痛的光芒!
我爬到父亲的面前,低下头用力地咬着他的大腿!他身后的仆从把我拉开!我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伤我?为什么要这样伤我的母亲?严世藩,虎毒尚不食子,难道我不是你的儿子吗?为什么,为什么?
我的泪好像流不尽了。
悦儿,当你看清楚自己的本质就是一个畜牲,当你认可自己本就是一个禽兽的时候,你才有机会在这厉风啸啸的昏暗世间存活!悦儿,去做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吧,去做一头恶狼吧!
不,不!我不是禽兽,我是人!我是一个好人!我不是禽兽!
父亲忽然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伤感语气对我说:悦儿,想为父一生视天下人如刍狗,年少之时也曾响往那幸福快乐的爱情!只是从小生于那权贵之家,纵使你无意,那为得到富贵荣华主动谄媚于我的男人女人依然不计其数,任为父欲取欲求,个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可偏偏有你的母亲,清丽出尘,无法令人亵玩!可偏偏有你的母亲,让为父有幸福快乐的感觉!只是这一生已被打上奸臣之子的烙印,永远无法以正常的手段得到那心爱之人!如果为父不做一个禽兽,你的母亲怎么会怀上你,如果没有你,你的母亲又如何会甘心情愿留在严府!
我不能相信我竟然是父亲当年用那无耻手段生下来的孩子!我的出生没有爱,没有幸福,有的只是仇恨和悲伤!
不,不是这样的!我悲哀地叫着,浑身无力的倒在地上!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回到住处,我只知道当我看到他时,我心里的愤怒如野火一样的在身体里燃烧!
我恨死他!我恨他那么倔强,我恨他那么刚强!我恨他把我反衬得禽兽不如!
我用皮鞭拚命的抽他!虽然我明知他早已在先前那惨无人道的奸淫中受伤不轻,神智模糊,可是我还是将他往死里抽!
我听到他在皮鞭下的哀鸣,我听到他在皮鞭下的疯笑!
我看到他在皮鞭下的颤抖,我看到他在皮鞭下的惊惧!
他惊惧!这是我从来没有看到的表情!这是他在我父亲面前绝对不会显露出来的心情!
杨忠孝,杨忠孝,原来你也是会怕的!原来你也并不是真的那么刚强!你也是会怕的!
可是这一切只令我越发觉得悲哀,他在我们严家所受的苦,所受的辱竟然只能通过抽在他身上的皮鞭来化解!
他的心原来已是如此的绝望吗?
面对一个早已绝望的他,我,从前只想做一个好人的严悦,还能做一个好人吗?
面对着严府上唯一肯救他,却依然在忿怒的时刻用皮鞭抽他的人,他还会相信在这如鬼狱的地方有好人吗?
他会不会只觉得可怕可怖呢!如果他有机会逃离这里,他会不会选择永远的逃离?
我的心烈烈的痛!
做一个好人,只会因愧疚而不敢接近他吧?不能接近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远去!
我才不要这样的我!如果只有做一个禽兽才能令他永远的留在我身边。我宁愿做一个禽兽!
我发狠的抽他!抽得他厉厉地哭泣!
哭吧,哭吧,如果只有这样才能把你心底深处的耻辱化去,那你就大声地哭吧!
悦儿,住手,你要把他打死了!
母亲的急喝把我从疯狂的边缘拉回了现实,我颤而住手,看着皮开肉绽的他,看着地上,墙上,飞溅的血点,我跪地大哭!
悦儿!母亲轻抱着我的头,轻抚着!
母亲,悦儿是不是真的禽兽不如?悦儿是不是真的辜负了母亲多年的教诲?
悦儿,你是娘最大的安慰!悦儿,你好生记着,即使你周围的世界全都坍塌了,你也要继续前行!娘最希望的就是悦儿你能幸福的活下去!一个有爱的人,一个心怀坦荡光明的人,才有资格得到幸福。
可是,母亲,为什么像父亲那样的人却可以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悦儿,他活得没有母亲好!他可以击败天下人,可是他却无法击败宁雪舞!他可以做孽天下人,可是他却征服不了杨家小儿!宁雪舞和杨忠孝就是他心头的刺,血里的毒!
母亲!
我的心惶惶而颤。
母亲,不要再和父亲斗了好吗?悦儿好怕,悦儿不想母亲父亲斗,悦儿只想你们都爱我。
母亲看着我,她的眼里透着令我倍感温暖的光,轻轻点点头。

哎!回忆总是令我倍觉艰辛,父亲教我做禽兽,母亲教我做人。我就是在这两种互相矛盾的教育中成长。不过,父亲和母亲倒是有一样是非常一致的。
那就是他们骨子里的决绝和果敢!
放在父亲的手里就会变成令人闻风丧胆无一丝一毫怜悯的狠辣手段。
放在母亲的手里就是遇着那逆风逆流之时坚信正义的人生信念。
他,杨忠孝,也是个骨子里决绝而果敢的人!
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样与他相处?
和他谈情说爱吗?在他被父亲凌辱之后?那太可笑了。
只有用那忏悔的态度安慰他那颗受伤的心!
这样竟然不知不觉间过了五年!
在这五年里他唯一的变化可能就是怕‘冷'!他把自己裹在厚厚的衣服里,如果不是强行脱下他的衣服,没有人能触摸到他!
我知道他用他仅有的方法躲避着伤害,躲避着耻辱!躲避着世人的目光!
虽然他没有向父亲卑躬屈膝,但他的心还是会恐惧的!在暗夜里他还是会颤声饮泣的。
只是不知道,是父亲五年的凌辱对他伤害大,还是我那仅有的一次面对面的奸淫对他的伤害大!
在那最后的一年相处中,他,曾经对着我笑过,对着我流过泪,也曾经如那孤单的孩童一般伏在我怀里沉睡!
我,似乎变成他在严府唯一的依靠,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浮草!
虽然有时候我依然会打他,尤其是当他被从父亲那里送回来之后,我明知他是受害者,可是我已经越来越无法忍受他的身体被别人侵占!
但侵占他的那个人是父亲,我又无法反抗!那心中的隐痛憋闷致使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拿他出气!
在这五年里,我也一点一点的体味到自己体内越来越浓重的禽兽气息!
想要独占他的一切的禽兽本能!
我和他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错误的开始,
错误的相遇,
错误的相处方式,
到最后也只能是以错误方式分离!
五年后,父亲终于被贬职去了雷州,而我们也要回江西老家了。
我知道我和他注定要分开了!
如果当初我狠一点,如果当初我冷血一点,也许我可以把他留在我身边,但是我没有,在我母亲平静的上吊逝去之后,我决定放走他!
可是那心却在隐隐的痛!
我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方式分离!其实仔细想一想,我有得选择吗?我可以选择其他什么温柔手段吗?
那温柔手段使将起来,只是徒令他讪笑吧!
"严悦,不要!不要让我恨你!"
他的叫喊令我悲哀!不恨我,难道你会爱我吗?!
"杨忠孝,我知道我不能令你爱上我,我也知道从此一别就再无相会之日,所以我不在乎这样会令你恨我,我就是要你恨我,在心里牢牢地恨我一生,恨我一世!我要你永远记住我!哪怕是用恨!"
这是我对他说的最后一番话,说这话的时候,我只觉得我的生命到此,除了悲哀什么也没有剩下!
我原以为他一去,我这一生都再见不着他了。想不到三年后我们严家彻底事败之时还会见到他!
那时的我,是形销骨立的带罪之身!可是他救了我,却依然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难道面对我是那么的难吗?
他逃离我,可我却再也不想让他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

杨公子,这是这个月的息钱,你好生收着吧。
谢谢少东家!
杨公子,今天天气挺好,不出去走走吗?
谢谢少东家,不去了。
杨公子,我带了一壶好茶给公子,公子且尝尝吧。
谢谢少东家的茶。
少东家!
少东家!
少东家!
嘿!
嘿!
嘿!
我冷眼注视着这一切,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可以忘却前尘重新做人!
他的眉眼居然有了笑意!
他的脸庞居然有了红晕!
他居然愿意为了那个少东家走出家门!
如果是在从前年少的时候,我一定会疑惑,但现在,我只觉得那不过是午夜的昙花而已!
我看着他们去到那海角天涯,我看着那少东家脱下衣物欢呼入海如蛟龙般戏水!
而他,则沉静的坐在沙滩上,守候着少东家的衣服。
他那细微的转变我一一尽收眼底。
他沉静的守候着那人的衣物。
他沉静地凝望那人游水的风姿。
他轻缓地抚摸着那人的衣物。
他微笑着回应那人在水中对他的欢叫!
多少回,多少次!他终于微笑回应了那个男人!而我却在这笑容中痛悸!
我看着那阳光下含笑的脸,没有愁苦,没有惊惶,没有悲伤!难道他真的找到了令他感到安稳快乐的人儿么?
他的笑容啊,那在阳光低下,那在朗朗晴空之下散发出来的微笑,竟是如此的天地为之失色!
我蓦然想到父亲曾说过的话!
悦儿,他不是你能掌握的人!连为父都怕他!悦儿,你不够坏,不够狠,你没有能力掌握他!
看着他的笑容我才真正明白这一点!他,如果一直活得好,如果让他真正长大成人,他将会是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没有任何人能得到他,征服他!
所有的人都会在他那天地为之失色的笑容里迷失!
而他如果真的一直活得好,如果真正让他长大成人,他,一个令父亲都为之惧怕的人将肯定会成为我们严家的掘墓人!
我忽然很佩服父亲的先见之明,若不是父亲先下手为强,在他还未成长之际就折断了他的羽翼,我也许一生一世也得不到他!
他的心情,他的脸容明显的健康快乐起来。他的笑容仿佛明灯点亮整个夜空,点亮了他的生命!
而我也在他的笑容中暂时退让了。如果他真的幸福,或许应该让他得到吧!
那些在严府的日子,真的太苦!
我看到他和少东家又来到海边!
在那明媚的阳光下,少东家向着他单腿跪下,双手奉送给他一件礼物!
一颗用无数的珍珠镶嵌的心!
我看到他眼里闪过的雾光,可是他却退后了两步,惶惶逃去!
这场面,连我都为他感到伤悲!
他把自己困在家里,不论少东家如何擂门急求他都没有出来相见!
他怕什么?
我看到少东家在他门前彻夜的等待!
我看到少东家在那暴雨之中的坚持!
那个人看来是真心爱他啊!
哎!

杨忠孝,杨忠孝,今天晚上我会在海边等你!我会一直等到你来!
少东家纯真的脸上有着年青人特有的执着和热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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