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
林一说:“你好,我们是明媚姐的朋友,想来看看小葵。”
那女人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还是微笑的,小葵的名字一出,她的脸上瞬间就没了笑容,疲惫的样子爬上了脸。
邱峰问她:“怎么了?小葵他去哪里了?”
女人抬头无奈的看他一眼,“昨晚小葵出现了呼吸困难,我们在这里抢救了很久,终于是等来了救护车,明媚陪着车去了。”
邱峰和林一愣住了。怪不得昨晚那一层那么安静,原来大家都在这里。
林一:“那你知道他们去了哪家医院吗?”
女人的眼睛在邱峰和林一间转了几圈,“你们是想要……他们去了方川中心医院,在城东,你们坐客车先回市里,然后打车过去就行。”
邱峰:“谢谢。”
两人赶紧跑出了学校,好在车子很给力,他们没有等太久就来了一辆车。等他们上了车,才发觉自己在做什么。
林一从座位上坐起来,对着邱峰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不停的搅着手指,好看的眉头也皱成了八字。良久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我们就是去看看……主要是和明媚道别。”
邱峰看着他纠结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话来,只能安慰式的摸摸他的头。林一不喜欢别人摸他的头,除了邱峰。用他的话说邱峰的手有魔力,可以感受到真诚和愉悦,可以把自己烦恼抚平。
林一:“我们要不要买一束花去?”
邱峰:“我觉得水果会比较好。”
林一咬着嘴唇,忍了很久直到把嘴唇咬的发白,“师哥,你有没有想过要……”
邱峰:“想过。”
林一看着他的眼睛,又觉得没什么底气,“那我们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邱峰:“我也不知道。”两人对视一眼,“不过这次的孤儿院之旅,我并没有得到我想知道的信息,所以我想留下来。院长不是给了一份老员工的联系方式嘛,我们一个一个去拜访一下,就当是走亲戚了。”
林一思考了片刻,然后认真的点了下头,“好,我们先留下来!我也有点想回去看看了。”
邱峰摸摸他的头,“当一个人重新去面对他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时,就说明他已经长大了。”
第231章 我与你的那些蠢事
客车开了近一个小时才到市区,车子一停邱峰就拉着林一往路边的出租车上跑。报了目的地后,两人才发现根本不知道明媚和小葵在医院的什么地方。
林一气的直拍大腿,“哎呀!我刚才怎么忘了和刚才那个姐姐要明媚姐的电话了!我们现在怎么办啊?下了车去哪里啊?”他气的厉害,手拍在大腿上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邱峰一把抓住林一拍在自己腿上的手,忍痛打岔说:“你别那么激动,想点好的事情!”
林一:“我要怎么去想好的事啊?我心里好乱啊。”
邱峰安慰他:“你先别乱,听我说哈,明媚不是说小葵有心脏病嘛,昨晚他又是呼吸出的问题,而且整个育婴室的老师又都没睡。
如果今天有了小葵的消息她一定会打电话回来的,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很有可能小葵还在手术室。那这就很好办了,我们只要问清楚手术室在哪里,然后去找就可以了。”
林一拍腿的动作顿了一秒,抬头看向邱峰,一脸的惊喜,“对啊,太好了,那我们去找他们了!”
邱峰控制住他的手,“没错,没错,我们可以去找他们了。”
和司机师傅说了急,师傅很给力的抄了近路,下车的时候邱峰没有要找零。两人冲进医院,问了前台手术室的位置,然后就朝那方向过去了。
下电梯的时候走的急了些,差点撞上推着车的护士,邱峰手疾眼快抓住了推车的把手,及时终止了混乱。
林一赶紧过去帮护士拉回推车,“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护士急急的往后推了几步,脸上带着宽慰的笑容,“没事,没事,我没事,不过这一层都是重病的病人,你们下次要小心一点。”
邱峰看看她过来的方向,回过头问她:“你好,请问一下,刚才在里面接受手术的病人是一个小孩儿吗?”
护士点点头,“对啊,一个小男孩儿,你们这么急,是病人的家属吗?”
林一没想到她会说,更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一时之间不知该怎样回答她,脑子一抽秃噜了一句,“对啊,我们想要收养他。”
话刚说出口林一就愣住了,张着嘴不知该说些什么,瞟了眼邱峰却模糊的什么也没看到。
护士没有说什么,还夸他们心善,“你们心真好,那个孩子也好,他特别乖,来了就送手术室了,不哭不闹一点也不给我们添麻烦。对了,他还没完全脱离危险,他的病房在楼下,你们快去吧。”
林一:“好好,谢谢你。”
两个人又重新上了电梯,按下按钮下楼了。等电梯门合上以后,林一发现里面只有他和邱峰两个人,心里毛毛的,觉得好尴尬。
两个人现在的情况还不稳定,好多事都是不能说的太仔细的,更何况是收养孩子的事。邱峰只是说想要,并没有说真的要收养一个孩子,自己这样说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在逼他?会不会有压力啊?
林一想着想着就跑偏了,脑子里是各种分离的场景。他带着点委屈和不愤转过头去看邱峰。可还没看到人就被伸过来的大手摆正了头,依旧是拆台到让人抓狂的短句,却让林一从心底升出了暖暖的泪意。
邱峰:“又犯病了是不是?”
林一:“我没有啊,就是……”
这时电梯门开了,邱峰推着林一往外走。
邱峰:“先去看小葵,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说。”
林一抿着嘴点头应下了。
两人来到病房门口,看到了疲惫的明媚,走过去和她打招呼。
林一:“明媚姐,你没事吧?”
明媚可能是在想事情,被碰到了以后躲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哦,原来是你们俩,小葵他没什么事了,放心吧。”她低头看看两人手里的行李,“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邱峰说:“我们准备去看看孤儿院之前的那些老人,但是听说小葵的事,就先来看他了。”
明媚欣慰的笑了下,“要是每一个离开这里的人都能这么有心,院子一定比以前要更好。”
邱峰嗯了一声,“什么东西都是有来有回的,从前校长对林一好,现在林一反馈回来也是应该的,我相信以后会有更多的人像林一这样的。”
明媚:“说的对,哦,提醒你们俩一下,老人年纪都大了,你们尽量白天去,去之前记得打一通电话确认一下老人是不是在家。”
邱峰:“我知道,谢谢你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就转头去看小葵了,透过厚重的玻璃,邱峰看到小葵的身体上插着许多管子,心里一阵酸楚。
明媚指指小葵,笑着和他说:“好多了,好多了,你看他呼吸多顺畅啊。”
林一抓住邱峰的手,攥在手里。邱峰可以感觉到他的手心冰凉,手指在颤抖。
他低下头看看林一,感觉泪光在眼眶中转动。他深吸一口气,轻柔地说:“林一,我们走吧。”话虽如此,但他却没有动。
林一手指动动,像是回应邱峰一般,两个人和明媚说了再见,牵着手走出了医院。
两个人站在医院门口,感受着温热的夏风吹过衣角。
邱峰:“林一,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一次站在医院门口说了些什么?”
林一看着远处的绿树,缓缓的说:“记得,你说你想离开。”
邱峰看他一眼,“不是我想离开,是我想带你离开。”
林一:“我不想和你玩文字游戏,不过那天晚上我有认真考虑你说的话。”
邱峰笑嘻嘻的问他:“那你考虑的怎么样?”
林一低下头,表情有一丝丝的悲伤,“我不知道我离开警队能做什么,或者说除去法医这份工作,我不知道我还能干嘛?”
邱峰咋舌,刚想说话就被林一打断。
林一:“你别咂舌,不然我老想咬你。”
邱峰:啧啧……
林一嗔怪地看向他,不去接他的茬,“那你说你离开警队能干嘛?”
邱峰一脸傲娇的挑了下眉,“刑侦是一门技术活,有技术就不怕没饭吃。”
林一:“所以……你要去卖艺?”
第232章 出师不利
邱峰又咂舌,林一立刻伸手指向他,邱峰马上停止了,扁扁嘴说:“你要知道有一门技术是可以走遍天下的。”
林一配合的点点头,“没错,你说的有道理,但是目前为止我看不出我们离开警队还能做什么。”
邱峰提醒他,“你可以去做医生啊。”
林一:“那倒是,比在警队是少了些风险,但是压力也不小,不过好歹算是一个备用选项。那你呢?你离开警队能干嘛?”
邱峰:“我可以下海经商。”
林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在逗我吗?你连车费都算不明白。”
邱峰:“我那是故意给他的。”
林一:“我不是说这一次,我是说你对钱根本就没有概念,买卖可不是一进一出就没事儿了,里面的学问多着呢。我劝你还是另想一条路吧。”
邱峰:“我也就是试探你一下,看看你对我有没有信心。”
林一斜他一眼,“得了,再让你想半个小时你也不会想到的,不如我们先去看看老师,你工作的事等我们回去了再说。”
邱峰拉过他的手,“可以,和你刚才答应护士的事一起说。”
林一略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开邱峰,只好闭嘴装哑巴,乖乖的跟着他走了。
两人这次学聪明了,找了一个公交车站准备坐车走,在等公交车的时候,邱峰拿着院长给的单子,不停的在手机上查着什么。
林一踮起脚凑过去看他的手机,“你干嘛呢?”
邱峰把手机侧过去给他看,“我在看地图,根据地图的指示,我发现这里有的11位老人住的很散,如果我们每一家都去,可能时间就会超出。所以,你圈一下哪几个是一定要去的,剩下的我们挑选着去。”
林一接过那张单认真的看了几遍,然后指出了四个给邱峰。邱峰接过来,对照着地图确认了一下。上面分别是徐阿姨,孙老师,阮老师,张阿姨。
邱峰点点头,“阮老师和张老阿姨家离得近,我们今天就先去她们家好了。”
林一嗯了一声,“阮老师是管女生的老师,张阿姨是厨娘,他们俩都可以证明白雪的存在。”
邱峰摸了一把他的头,拿起电话给两位老师打电话,可是电话打过去一直没人接。他又试着给孙老师和徐阿姨打电话,同样没人接听。两人不死心,坚持给剩下的几个老师都打了电话,没想到只有一个人接了,却说房子是租的。他们俩感觉事情有些奇怪。
林一拿过字条仔细的看了几遍,接着他发现了问题,“哎?怎么留的都是座机啊?”
邱峰摇摇头,“也许是老人们不习惯用手机吧,不过这样我们也很难找到他们了。”顿了顿,“嗯?为什么租房子还保留座机电话?”
于是邱峰又打给了那个电话,这一次电话占线了。
林一:“这是什么情况啊?会不会有什么事?”
邱峰:“我也觉得挺奇怪的,走吧,我们就先去看看这家。”
虽然这样突然的拜访有些唐突,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林一把目光从车窗外收了回来,有些犹豫地问邱峰:“师哥,我们这样去他们俩拜访,会不会太没礼貌了?要不你再打一个电话过去?”
邱峰摇头说:“我刚才已经打过了,不过还是占线,我担心他们是遇到了什么困难,电话里又不好明说,所以才用这样的说辞来搪塞我们。”
林一皱皱眉头,“你是说家里进了小偷?不会吧,现在还是白天呢。”
邱峰:“那有没有可能是小偷接的电话呢?”
林一语塞,“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总之一直占线确实是很可疑。”
邱峰:“看来你认同了我的观点,既然这样那晚餐我给你加鸡腿吧。”
林一:“呵呵,等你把账算明白了再给我加吧。”
邱峰:“……”
因为路程很近,车子很快就开到了。两人下车后找到了那栋楼,可猜想却没有得到认证,很快就下了楼。
林一插着腰哼哧哼哧的怨邱峰,“都是你,还进小偷了!丢人丢到太平洋去了。”
邱峰:“我怎么会知道他们没把电话放好,再说你刚才不还附和我嘛。”
林一:“我那是被你的外表所欺骗了,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让你去闯荡江湖啊。”
邱峰:“别介,你最好还是乐观一点,再说咱们也不是一无所获啊,至少知道了这个老师的现住址,还不错!”
林一学着加菲猫的微笑,咧着嘴对他说:“ok,那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啊?”
邱峰抖抖手里的单子,“我带你去找徐阿姨,至少她是我们唯一见到的。我们带她去吃点好的。”
林一问:“我们不去看看刚才那家吗?”
邱峰:“我看过地图,他们家新搬的地方和我们这里差的太远了,离其他教师家也很远。不如先去找徐阿姨,然后在附近选一家旅店先住下,等明天再去找那家。”
林一:“听起来还不错,那我们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