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我忘记问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去玩了。”
邱峰冲他摆摆手,“得了,你看她满面春风的样子就知道晚上有约了,你就别打扰她和张儿的约会了。”
“也是哈,还是师哥观察的仔细。”
这种话也就林一能信了。
“嗯,知道就好,那我们回去换衣服吧。”
“好的呀。”
下了班两人先回了趟家,准备洗个澡再去。等邱峰从浴室里出来,林一直接把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扔给他,一脸认真的说:“拿着,晚上穿这个。”
邱峰扭头看着挂在椅子上的皮衣,又低头看看林一举着的羽绒服,诧异的问他:“要换衣服吗?我这皮衣不才刚换的嘛。”
林一咬了咬嘴唇,然后把手里的衣服塞给他,不容置疑的说:“叫你穿你就穿,哪那么多废话,怕热里面就穿薄一点。”
邱峰看着他的眼睛,感觉到林一不耐烦的躲闪和一丝脸红的迹象,他大概就明白是什么情况了,心想:这小醋坛子。
既然知道了他的心思,邱峰也不好戳破他。乖乖的换好衣服,带着他出门了。考虑到待会可能会喝酒,所以两人在半路上吃了点面条,等到夜幕降临,街灯亮起来,他们俩才出来。
和往常一样,邱峰把车子停在白昼无梦附近的一个地下停车场里,然后拉着林一步行往白昼无梦走。两人走在冬夜的路上,感觉到了冬季的温度和风的力量,还有拖着行李的学生和摆摊的小贩。
路上行人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哪怕是最爱美的女生,此刻也都穿的很保暖。邱峰低下头,看到瑟瑟发抖的林一,无声的冷哼了一下,伸手把林一搂进自己怀里。林一上身穿的是一件短款白色羽绒服,因为没考虑到会变天,所以他只穿了一条很薄的绒裤。
感受到被拉扯的惯性,林一栽在了邱峰的怀里。太冷了,他顾不上考虑那么多了,歪着头靠在了邱峰胸前,任由邱峰为他挡风。也可能是今天太冷了,行人都低头走路,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于是他们就在这寒风中往目的地走去。
第69章 初雪
到了白昼无梦,时间刚刚好。即将放假的学生都选择来这里庆祝,学生们在每一个角落里欢呼雀跃,享受着青春带给他们的美好感受。
邱峰带着林一进去后,门口有相熟的小姐姐招待他们,带着他们去二楼找安琪儿。路过吧台的时候,小姐姐顺手拿了杯热可可递给林一,林一感动的要哭了,冒着鼻涕泡说谢谢。邱峰嫌弃的把纸巾糊在他脸上,咧着嘴说:“不用谢。”
两人跟着小姐姐上了二楼,到了安琪儿的休息室。推开门就看见她那美丽的笑颜,她在吧台后面望了望,然后热情的招呼他们俩。
“小峰,小林,你们来了,快进来坐。”
两人见到安琪儿,心里也很开心,尤其是林一,扶着可可杯笑嘻嘻的过去了。
邱峰和林一刚坐好,安琪儿就从身后拿出了两个小巧的红包,一人一个递给他们。
“马上要过年了,今年我准备带爸妈和安稳去泰国玩。所以,这个红包即是奖励你们辛勤工作的,同时又是新春红包,祝你们俩在新的一年里开开心心,顺顺利利。”
两人接过红包连声说谢谢,“谢谢安姐姐,也祝你新春快乐,越来越漂亮。”
“谢谢姐。”
两人都已成年,也已经很多年没收过红包了。今天收到红包,心里觉得又开心又惊喜,不过他们俩都默默下定主意,要在过年的时候把红包返给安稳。这叫回礼,小时候父母都是这样做的。
安琪儿知道他们俩很乖,好多话不愿说出来,于是拿出调配好的酒水给他们,一起举杯庆祝。
“干杯,为美好的明天。”被气氛所感染,安琪儿的声调也提高了几分。
“好哎,为了我们的明天,干杯。”不知怎么了,林一突然好开心。
“干杯,为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邱峰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林一的脸上。
“干杯。”
因为不常喝酒,林一对酒精其实是怕的。喝前闻了闻,感觉没有酒精的味道,反而还很甜。他的嗅觉被调动起来,连带着心情也大好,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口。然后就抱着杯子在吧台上笑。
安琪儿放下杯子,和邱峰聊天:“小峰啊,你们过年放假吗?”
邱峰点点头然后把酒咽下去,说:“放假,不过有值班的情况。”
“林一也是吗?”安琪儿转头又问林一。
林一笑着说:“嗯,我也是的。”
“那还真挺辛苦的,哎,林一你老家哪里的,过年不回家吗?”安琪儿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顺口问了一句。却没有得到她想象中的回应,她抬起头,感觉两个人的表情都怪怪的,心想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邱峰扭过脸看着安琪儿的眼睛,微笑着和她说:“林一的父母在很远的地方,所以......这几年过年,我都是带他回家过的,局里有事也方便嘛。”
邱峰又冲她眨了两下眼,安琪儿就明白了。她转头看到林一低着头,一脸苦涩的笑容,心里酸酸的。
她伸手拍拍林一,还是那副温柔的模样和他说:“那以后小林要是想家了就来我这里,别客气就把这里当家,有事没事帮我督促督促安稳。邱峰要是再欺负你,你就和我说,我收拾他。”
“噗嗤。”林一一下子笑出声来,刚才的苦涩也不见了,他抬手抹掉了眼角的泪水。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就喜欢人多,你们来我高兴。”
林一红着眼睛说:“谢谢姐姐。”
邱峰拍拍林一的头和安琪儿说:“主要是我体谅下属,人好没办法。”
“去你的~”林一努着嘴,软软的拍了他一下。
三人在楼上喝了一会儿酒,接着邱峰带林一下楼去看表演了。两人拿着杯子下楼了,在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就听到大厅传来的歌声,稚嫩而颤抖的声线有着青春的不确定。
林一快走了两步下去,看到舞池中间有一个短发女生坐在高脚凳上唱歌,周围围了好多学生。
“哇塞,他们在唱歌哎。”林一激动的说。
“你想上去唱吗?”邱峰一脸期待的看着林一。
林一脸微微红了一分,看着邱峰的眼睛,像是寻求认可似的问他:“我可以吗?”
邱峰微微一笑走下两个台阶,把手按在林一的肩膀上,推着他往浴舞池走。“当然,我可是很期待的。”
两人来到舞池,刚刚唱歌的那个女孩儿向同来的男生表白了,一群年轻的学生跟着跑了出去。剩下三三两两的人,或是等着歌或是在喝酒,气氛平静了许多。
这正合林一的心,他深吸了几口气调整好呼吸,然后走下了舞池。他接过现场乐队调好的麦,简单说明了自己的歌曲后就坐到高脚凳上。
乐队老师都撤了出去,只留下一个长头发的吉他手,拖了个高脚凳坐到林一身边。林一深呼吸了几次,然后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吉他深沉的低音,几声精准的拨弄却有着说不出的慵懒。周围马上就有人小声议论,连邱峰都听到了几句。
“这是民谣吗?”
“好像是,但是今年新民谣没这个啊。”
林一坐在高脚凳上,眼睛看着前方的光亮,两只手把着麦,缓缓的唱了起来。声音婉转而稚嫩,却又透露着饱经磨难的沉重和骨子里自带的明媚。林一没有学过唱歌,但他的好是任何专业学校都教不了给不出的,如果非要问原因的话,那只能说一切都源于经历。
寥寥几句已吸引了周围的观众,好多人都停止了嬉闹,放下杯子过来听他唱歌。
“希望有人冲破遗憾带我向前走。”
邱峰的心连着跳了两拍,虽然歌词本就如此,但他总觉得那是唱给他的。
“我只想牵着你,走到很远的梦里。小木屋红屋顶,地址是一个秘密。”
林一始终带着微笑,像呢喃一般唱着歌,仿佛陷入了一个美丽的梦境中。
“香格里拉,让我们去找寻。”
直到周围的掌声雷动,他才醒过来。
“啊,谢谢,谢谢大家。”林一跳下高脚椅对四周鞠躬,然后接受了吉他老师的拥抱,放下麦跑掉了。
林一跑回到邱峰身边坐好,红这脸大口的喝水。邱峰一脸得意的笑容,盯着林一的侧脸仔细的看着。林一被盯得难受,回过头正好和邱峰的眼神撞在一起,他分明从那里看到了火花。下一秒林一跳下高脚椅,朝洗手间跑过去,邱峰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紧随其后进了洗手间.
第70章 偶遇白律师
十分钟后,林一先从厕所出来了。他低着头走到吧台边,和酒保要酒喝。他半张着嘴呆呆的扣着杯子,从吧台反光的大理石面上,模糊的看着自己那过度红润的嘴唇,下意识舔了舔。过了几分钟邱峰也出来了,他走过来坐到林一身边,偏过头看他。林一被盯得难受,软软的怼他一下。邱峰这才收了视线,也和酒保要了杯酒喝。
这一个晚上林一心情都特别好,缠着调酒师给他做甜甜的酒。邱峰喜欢看他放飞自我的样子,脑补了他明早醒来时,裹着被子委屈的小模样,感觉好喜欢啊。调酒师知道他们俩和老板的关系,也乐意和他们玩,就变着花的给他们调酒。
有胆子大的女生过来要电话,都被邱峰婉拒了,但是也会陪着喝一杯。就这样一直玩到凌晨,他们才想着离开。邱峰让酒保照顾好林一,自己楼上去和安琪儿道了别。下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后厨烤了地瓜,就给他们揣上了几个。
两人抱着一包热气腾腾的地瓜出去了,外面已经没有风了,但是冷的要命。邱峰打了个冷颤,伸手把从安琪儿那里借来的衣服给林一穿上。
林一喝多了,完全感受不到温度的变化。他拉着邱峰的手歪歪扭扭的在街上转圈。
“师哥,师哥,我会飞啊。”
邱峰一手抱着地瓜一手拉着林一,任由他胡闹,“对,对,你会飞,你会飞,你要是愿意咱俩可以一起飞。
单纯如林一压根没听出里面的梗,一个劲儿扯着邱峰的手嘿嘿的笑,脚都软了。毫无悬念,林一转着转着就踩空了,邱峰顺势捞起了他的腰,在他掉下马路前把他拉了回来。
虽然邱峰拉的及时,但是因为惯性林一还是被晃到了。他一头栽在邱峰的胸口,下意识的把头埋在邱峰怀里,嘟囔着说些酒话。
“嗯?你说什么?”邱峰偏过头去听林一说的话。
林一含糊不清的嘟囔着,鼻腔里呼出温热的气息。听到邱峰说话,他还凑过去回话。
路灯下,邱峰看着林一那两片嘴唇,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林一的脸是那样光滑,又因为喝了太多的酒,使嘴唇颜色格外鲜红。邱峰想现在就回家,一秒都不想耽搁。
可林一偏偏不肯,还挣扎着从他怀里爬了起来。走到路灯下,抬头指着昏黄的路灯和邱峰说:“你看,下雪了。”
邱峰应声抬头去看,接着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大雪纷纷而来,却没有一点声响,一片一片如鹅毛一般大的雪花,在路灯下被映出模糊的影子。已经好久没有看到雪了。
邱峰看的入迷,直到手里的温度降下来,才回过神。他低下头,看到林一抱着一个地瓜,对着路灯卖力的啃着。黄色的瓤隔着白色热气透露出香甜的味道。
邱峰伸手给林一拽了拽衣服,林一回头递给他一半。时间接近凌晨,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白天热闹的街道安静下来,有一种空旷的孤独感。两个人就站在街角,看雪,吃地瓜。
过了好一会儿,林一酒醒了些,他把目光从路灯上挪开,啃着地瓜问邱峰:“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爱吃地瓜吗?”
“不知道。”邱峰吞了一大口地瓜,含糊的回答他。
林一收回目光,看着手里的地瓜说:“因为小的时候我都吃不饱饭,只有每周五晚上可以有地瓜吃,一人一个,谁也不可以抢谁的。”就那一个地瓜,他也不一定能分到大的。
邱峰忍了忍没能再下得去口,问道:“那,你有想过被收养吗?”怕林一难过,这几年邱峰一直避谈关于孤儿院的所有事情,除非林一自己提起。
“我,我又瘦又小,又不会讨人喜欢。哪里有人收养我啊。”林一憋着泪,再说不出什么。
邱峰伸手捧过他的脸,用手擦掉他嘴角的地瓜瓤,然后附身轻轻亲了他一下。
“你想和我一起白头吗?”
林一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就笑了,眼睛都笑弯了,“噗呲,白头到老有点难,不过白头到天亮还是可以的。”
“嗯?什么意思?”邱峰脑子飞速转过好多想法,自己是不是该给林一一个承诺了。
林一伸手把邱峰的手拿下来,往身后退了两步,靠在路灯上,憋着笑说:“我忘带钥匙了。”
邱峰“……”
两人站在路灯下傻笑,过了一会儿,邱峰伸手摸摸兜说:“现在看来,白头到明早也是有难度的。所以,为了身体健康着想,咱俩还是赶紧回家吧。”
林一把地瓜塞进嘴里,含糊的回他:“好,等我吃完这口的。”
可地瓜太烫,林一吃进嘴里的地瓜太大了,放的进去,却咽不下去,烫的他龇牙咧嘴的直蹦。
邱峰笑的快岔气了,扶着腰过去接他嘴里的地瓜,林一不干左摇右晃的躲他。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传来了两声汽车解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