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带房卡。”
——
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宋毅也过来了,给了肖恪剧组工作人员证,边说边吃交代了他很多工作上需要注意的事项,肖恪听的认真,时不时的应和一声,遇到听不懂的地方偶尔提问,江与别倒是一句话也没说,就专心吃饭了。
算算也才一个星期而已,但就是有种好久都没吃到这么好吃饭菜的感觉。
当然,也可能是剧组饭菜太难吃的原因。
宋毅罗里吧嗦的终于说完的时候,江与别也吃了个差不多,等宋毅拿起筷子准备吃菜的时候发现桌子上的盘子已经空了大半,他忍无可忍的看着江与别:
“你怎么不把盘子也吃了?”
“不太好消化。”江与别淡定自若的起身:“我吃好了,你们吃吧。”
宋毅:“……”
虽然生气江与别这泯灭人性的行为,但想到明天自己可以不作为助理跟着江与别一起出现在剧组,还能睡个懒觉,宋毅也就释然了,没东西吃算什么,没觉睡还要被江与别当助理使唤那才可怕。
第二天通告是5点去化妆,肖恪不到四点就起来了,打着哈欠做好了饭,去叫江与别起床,或许是上次进他卧室的阴影还没有消退,只是在门外敲了敲门,听到江与别在屋内应了自己一声之后就去了餐厅。
江与别其实没什么起床气,但必须要让他有足够的时间醒神儿,今天可能是睡眠
不足以至于出来的时候周身都围绕着一股低气压,但并没有维持多久,在看到餐桌上摆放的早餐时瞬间消散,几步就走了过来:
“什么时候做的?”
肖恪看着他的模样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住了,淡淡一句:“吃吧。”
江与别的心情因为一顿可口养胃的早餐而变的好的不得了,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片场开拍一个小时,对手陈玄因为一条简单的文戏而卡了12次之后。
孙复发了火,被迫宣布休息,继而在片场破口大骂,之前江与别就一直听说孙复的脾气是属□□桶的,但是自己从未见识过,如今因为陈玄可谓是彻底开了眼。
江与别坐在自己的休息椅上看剧本,肖恪站在一旁看戏一样的看着孙复大骂陈玄,兴致勃勃的完全没有避嫌的意思,江与别抬眸的时候就看到肖恪这副模样,拿起剧本敲了一下他的屁股:
“好看吗?”
肖恪猝不及防的被打了一下,条件反射的转过身来,周身的戾气在看到江与别的时候偃旗息鼓,但是真的没再看了,弯腰坐在了旁边的小马扎上:
“你们拍戏的都会被这么骂吗?”
江与别微微笑了下:“都是这么过来的,没有扎实的基本功,炉火纯青的演技之前,被导演骂是家常便饭。”
肖恪看着江与别:
“你也被骂过吗?”
“当然。”江与别说的漫不经心,肖恪却蹙了眉:“现在也有吗?”
江与别听出了点不对劲,从剧本上移开视线抬眸看过去,笑了:
“怎么?这是不想我被骂?”
“不想。”肖恪很诚实的应了。
“那就没有。”江与别说:“你哥我的演技还是很不错的。”
虽然又被江与别占了‘哥’的便宜,但肖恪却没什么情绪,哥不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人会骂江与别,虽然他也知道如果江与别像陈玄一样,拍了这么多条还是不合格在浪费大家时间的话,被骂是应该的。
但他试着想了一下这个场景,觉得自己冲过去跟导演对着干的可能性比较高。
孙复骂够了,转身回了自己的保姆车,整个片场都噤若寒蝉,肖恪静默了一会儿,刚要问江与别要不要喝水,就看到被骂到垂头丧气的陈玄迈步向这里走了过来。
肖恪也不问了,甚至还从小马扎上起了身,像个随时待命的保镖一样站在了江与别的身侧。
陈玄迈过来的脚步顿了一下,看着肖恪,几秒后才走了过来。
他的确对肖恪有敌意,毕竟这个人是在自己离开之后出现在江与别身边的第一个助理,但与此同时他也怕肖恪,肖恪身上的戾气很重,他从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下意识觉得危险,不能轻易招惹。
“江老师。”陈玄站在江与别面前一步之遥的位置:“我能请你给我讲一下戏吗?”
“导演比我讲的还要明白,他都讲不通的,我自认为也没有这个本事。”江与别头也不抬。
“我,我其实能演好的。”陈玄说:“但我就是面对你的时候有点紧张,放不开,你不用给我讲戏,只要帮我消除这种紧张感就可以了,行吗?我也不想耽误大家时间的。”
江与别闻言没有立刻说话,静默几秒之后才合上剧本,继而缓缓站了起来,他的身高要比陈玄高出近十公分,此时看着陈玄,多少有点居高临下的意思,陈玄以为江与别是答应了,淡淡笑了下,刚要开口说什么,却听到江与别说:
“不行。”
肖恪因为这两个字偷瞄了一下江与别,觉得这人变脸的速度很快,刚才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脸上都是笑的,但此时面对陈玄的时候却冷的很,不过肖恪喜欢这样的改变。
挺好的。
“陈玄,一个演员连自己最起码的情绪都调解不好的话,或许他压根就不适合这碗饭,你能拍就拍,不能拍直接跟导演说你拍不了,别在我面前卖惨,我没这个义务帮你。”
或许是江与别的话太冷又太重,陈玄的眼眶都微微红了,但江与别却视而不见,将剧本塞到肖恪怀里:
“走了,去车里坐会儿。”
肖恪虽然看着一脸认真,但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两人的对话上,所以江与别剧本拍过来的时候他差点没反应过来,近乎手忙脚乱的接住剧本后才跟上了江与别的脚步。
肖恪上车的时候江与别已经坐在位置上,却没如以前一样闭目养神,就那么双手抱臂,似笑非笑的看着肖恪,让肖恪有些没底:
“怎么了?”
江与别微微一笑:“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爱看戏?好看吗?”
肖恪有点心虚的弯腰上车,顺手拉上车门:“没看戏。”
“没看戏你那么认真在做什么?该不会是在想课堂上老师讲的题目吧?”
肖恪:“……那倒也没有。”
江与别轻笑了下也没再继续问,好奇也好八卦也行,都是人的本性,他不过只是想逗小孩儿玩,此时逗过了,也就真的闭上了眼睛开始闭目养神,倒是肖恪有个问题一直忍不住的想要脱口而出,他看了一眼江与别,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最后还是没忍住: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江与别应了一声:“说。”
“你和陈玄,是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也是零点更哦~
第28章
江与别缓缓睁开眼睛,看向肖恪。
肖恪和江与别眼神对上的那一刻,瞬间有点怂了,错开视线:“我只是问问,不想说就算了。”
“你宋叔叔没告诉你?”
肖恪摇摇头。
“他是我之前的助理。”江与别说:“后来因为想在娱乐圈里发展,所以离职了,闹了点不愉快,所以关系看起来有些一言难尽,你好奇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肖恪说:“我只是感觉自己不太喜欢他。”
具体不喜欢哪里也说不出来,莫名其妙的敌意。
江与别微微笑了下:
“不喜欢就不用接触,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嗯。”
关于自己和陈玄的关系,江与别不是有意要瞒着肖恪,只是有些事情说出来太没面子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讲的那么明白,更何况肖恪还是个直男,情窦未初开,这些事情就更没必要说出来让他听了。
江与别在休息,肖恪却看着窗外,时刻注意着片场那边什么时候开拍。
刚才的那场戏本是江与别和陈玄的对手戏,没什么太大的难度,就是一场两人刚和另一帮毒贩进行了一场交易后出来聊天的戏,任刚随意问了问骰子的家庭情况,骰子的性格本应该表现的特别洒脱无所谓,因为他从小的生活就是这样,家人也是毒贩,所以都看淡了生死,活的极其明白,明白到一种可怕的地步,但陈玄表现出来的模样,就好像是在被江与别打劫了。
十五分钟过去了,拍摄现场那边还是没有丝毫动静,肖恪回头看了一眼江与别,他好像睡着了一样,连呼吸都是轻的,他原本是想问问江与别自己要不要下去看看的,但现在这一刻他却被江与别的嘴唇吸引住了。
初吻的事情其实已经过去很久了,江与别和自己的相处也没半分尴尬,似乎已经忘了那件事,又或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只是午后的一场梦罢了,因为江与别的自在,肖恪也很久没想起那件事了,但此刻看着江与别的嘴唇,又一次想起了它的触感。
可惜的是,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这原本是一件好事,但此时此刻,肖恪的视线落在上面,有些移不开了。
江与别说那是自己的初吻,为此还给自己发了红包,但真的是吗?他就这么把自己的初吻弄丢了?还丢到了一个男人的身上,这会不会太草率了一些?
车窗被人从外面轻轻叩响的时候,肖恪像是在做什么亏心事被人突然发现了一样,猛然收起视线站了起来,忘记这是车里,以至于没有任何悬念的撞到了头顶,瞬间脑袋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种被自己蠢死的无地自容。
江与别睁开眼睛,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但也没说什么来笑他,毕竟正常人面对一个傻子的时候更多的是同情的心态,而不是嘲笑。
车外站着的是孙复的助理,肖恪揉着头顶打开了门,助理大概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是不是打扰到了两位?”
肖恪没说话,一副酷拽的模样下了车,迈步要走的时候又想到了江与别昨天晚上跟自己说过的为人处世,于是又停下脚步,有些别扭的看着导演助理说:
“不会。”
导演助理愣了一下,随即开口:“那就好,我还以为是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江与别的性向在圈子里虽然没有公开,但也并不是没有人知道,导演助理的话明显是误会了自己和肖恪之间有什么,考虑到小朋友对同性的排斥,江与别及时开口转移了话题:
“找我有事?”
“导演请你过去说说话。”
江与别静默几秒,点点头:“好。”
——
孙复在自己的保姆车上坐着,江与别过去的时候他还是一副怒气未消的模样,江与别站在车门前:“孙导找我有事?”
孙复睁开眼睛看江与别,周身的火气少了一些:“上来坐。”
江与别没拒绝,迈步上了车,在孙复的对面坐下了。
“刚才陈玄的状态你也看见了,不行。”孙复直截了当的说:“昨天下午拍摄单人戏份的时候虽然不是完美,但还是可以的,至少没像今天这样比群演都不如,再这么耽搁下去,别说赚钱了,这经费都要不够。”
孙复想说什么,江与别大概知道,但有些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开口主动接过来,于是淡淡笑了下:
“秦总不差钱。”
“话是这么说,但电影投资多少合同上都是白纸黑字写着的,到时候经费不够,我总不能一通电话打过去,说是你的人演技不过关拖累了我们,所以你还要给我们一笔钱吧?”
江与别笑笑,没说话。
“我刚才和陈玄聊了下,他说对你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感,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想把他的情绪交给你,由你来带。”孙复说:“别跟我说不,你在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带个人入戏不成问题。”
孙复是圈子里有名的名导,平日里都是他一锤定音,如今这打着商量的语气已经给足了江与别面子,即便江与别再不愿,却也不能再拒绝了,不过该为自己争取的,他还是会做:
“导演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会拒绝,但是我也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导演能不能答应。”
孙复看着江与别,却没直接答应,而是点了点头:“说说看。”
“骰子这个角色在电影中占比不重,我带陈玄入戏,负责他的情绪没问题,但我希望能尽可能的把他的戏份集中,毕竟时间间隔太长的话,情绪也容易断,我对于这部影片压力也很大,可能没那么多的精力经常给予陈玄帮助,所以还是速战速决集中比较好。”
孙复闻言没说话,似是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江与别知道他的顾虑,骰子的戏份占比虽然不重,但每个场景都是不同的,剧组搭景拆景转景每一个指令都是在烧经费,孙复有顾虑很正常,这些问题江与别也考虑到了,他如今在电影圈的地位还没站稳,并没有到可以跟孙复谈条件的地步,所以对于这些所谓的顾虑,在他提出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解决方式:
“导演如果是在担心经费的话大可不必这么担心,超出的部分由我来填上。”
孙复讶异的看了一眼江与别。
江与别淡淡笑了下:
“这部电影对我的意义不在片酬,而是能和您合作的这次经历,所以我来填补经费空缺,您也不必有什么顾虑。”
孙复静默几秒点点头:
“好,骰子的戏份我和副导几个人商量一下,争取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