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班长,他舅舅是副校长,我们都听她的。”
还没等贺沅开口,米月迅速插话:“韩箐跳楼自杀也是被你们班长欺负了?”
“没有没有!!”郑华这才慌张的不成样子:“我们没有欺负她,我们我们……我们就是骂了她两句而已,是她自己心理素质差。”
身后陪审的郑华母亲听到自己视若珍宝的儿子这样说,直接崩溃,站起身一巴掌狠狠得甩在郑华脸上,随即恶狠狠得瞪向米月说:“放屁,我儿子怎么会欺负那个叫韩什么的同学,我早就听说了,她家里穷的要命,指不定是欠了债还不上这才给她逼的跳楼,这事不去查她的人际关系,怎么还查起我儿子了,我是看出来了,你们就是想找个替罪羊。”
郑华母亲情绪十分激动,拉起郑华就要往外走,眼看审讯是要进行不下去了,苗邈一步推开审讯室的门:“这是警局,请你说话干净一点,你儿子刚刚也说了他在韩箐跳楼前辱骂过韩箐,就这一点,我们就可以继续对他进行调查。”
“你是个什么东西?啊?你们支队长呢,他都没放个屁,轮到你这个小喽啰在这指东指西的?”郑华母亲十分激动,拽着郑华直接撞开苗邈向外走去。
贺沅见这个女人把苗邈撞到一边,瞬间气不打一处来,他本来就肩宽腿长,身上又带着多年刑警队磨出来的气势,带着怒气疾步挡在了郑华母亲面前,郑华母亲一看面前这个刑侦支队长霎时不敢抬眼去看,声调也软了下来:
“我来之前已经给我老公打电话了,律师马上就到,让律师和你们谈吧。”
贺沅阴下脸:“同学之间争吵很正常,女士你这么激动是因为知道什么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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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我能知道什么,你不也说了同学之间争吵很正常,我和我儿子现在不想回答你们任何问题,等律师到吧。”
郑华母亲已经开始有些慌张,声音也明显带着虚气,母子二人对视一眼迅速达成了一致,表示在律师到之前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这种情况贺沅也很无奈,只好作罢摆摆手让米月把他们带到接待室,转身带着苗邈去了隔壁审讯室。
很显然剩下三个女生没有郑华心态硬朗,三间审讯室三个姑娘,梨花带雨的坐在审讯桌前,各自家长铁青着脸站在她们身后,贺沅拿过审讯纸瞥了几眼,一撇嘴“啧”的一声把审讯纸轻飘飘的扔到桌子上。
走廊里,贺沅叼着烟脸色阴沉靠在窗边,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案情,其实他心里很清楚,韩箐跳楼的时候正是上课时间,虽然中午郑华和几个同学说过要翘课,可还是老老实实回了教室,只有韩箐一下午都没有出现教室里。
苗邈走到贺沅身边,自然得从他大衣口袋里掏出烟,长吐一口:“你应该心里有数吧,这几个学生不是施虐者。”
“嗯。”贺沅点头:“学校的监控也调取了,除了韩箐跳楼前五分钟出现在中心大楼监控里,其他所有监控都没有她的身影。”
两人思忖了几分钟,贺沅掏出手机:“东杰,去世纪高中要一份监控分布图和所有楼层的结构图。,如果拒绝提供就给我打电话,我亲自去要。”
挂了电话,贺沅把手机在手里转了两圈,又陷入了沉思。
不多时,透过窗户看向楼下,一辆北京现代标准的停在了停车位上,几秒后一位比苗邈还瘦的男人从车上下来,腋间夹着一个黑色公文包朝市局大厅走去。
苗邈眯起眼睛几秒后用手指戳了戳背对窗户的贺沅:“你看楼下那个,应该就是郑华的律师了吧。”
贺沅回头短暂的瞥了一眼快速收回目光落在苗邈脸上,勾起舌头舔了下嘴角:“这个律师以前接触过,是个麻烦精,人长得不咋地还事儿逼,还是我家小苗苗好啊,温柔体贴善良大方……”
苗邈没有吭声,白了他一眼,把指尖烟头一掐,拉上窗户朝接待室的方向走去。
接待室内,郑华母亲看到律师推开门,整个人瞬间又有了气势,一副可以秒天秒地的姿态,满嘴加油添醋讲完了过程,顺便还诽谤了一下贺沅贪污,律师眼眶里冒出一道精光,打了个一切OK的手势让她放心。
当苗邈刚刚推开接待室木门时,律师站起身一副跳脱五界外的表情打了打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随后冷冷一笑伸出右手迎上前去:“你好,我是郑华的律师我姓赵,现在我准备带我当事人离开公安局。”
苗邈目光一扫赵律师伸出的右手,没有做出丝毫要和他握手的姿势,双手依旧插在口袋中,冷冷得吐出两个字:“理由。”
“啊?”从没受过这种待遇的赵律师一愣,职业素养让他咽下了胸腔里的不满,随即开口:“案发时我的当事人正在上课,不存在作案时间,而且死者是自己跳的楼,这和我的当事人可以说没有丝毫关系。”
苗邈眼角余光瞟了一眼郑华和他母亲,眼神微微一变浸满了肃杀:“刑侦工作中,这种传唤不是很正常吗?而且,所有过程都是按照流程进行的,有问题吗?”
一向油嘴滑舌的律师没想到会被一个刑警呛话,而且这个刑警的眼神分明就是准备杀人,他喉咙上下一动咽下一口唾液,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苗邈没有移开目光,幽深的眼眶里肃杀的眼神还在紧紧锁在赵律师身上,许久向后一侧身从身后贺沅口袋中掏出烟盒,火苗在烟头部分闪烁了一秒,随即一道烟雾从烟头处升起,苗邈在贺沅看戏的表情中咬着烟再开口:“市局不提供午餐。”
这下赵律师彻底蒙圈了,他不是来市局“抢人”的吗,怎么刚到才说了两句话就被下了逐客令,霎时脸色一片空白不知作何动作,连贺沅一直站在苗邈身后,虽然看上去无奈而宠溺,其实内心早就一副发现新大陆的震惊。
贺沅终于压不住他那根马上翘上天的尾巴,一把揽在苗邈肩膀上,露出了不符合他这刑侦支队长气质的流氓混混笑容:“别愣着了,赶紧走吧,不是还要去检举我贪污吗,是不是还得我送送你们?”
郑华母子二人和赵律师这才回神,忙不迭拎着自己的东西绕开门口两人,一溜烟的冲出了市局。
葛东杰很快就把世纪高中监控和楼层图纸带了回来,在会议室长桌上平整的铺开,正准备开始研究之时贺沅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拿起手机一看,是三区分局的刘明武,看表情应该是比较犯愁不想接电话,于是把手机递给了苗邈:
“大爷,帮我接一下吧,刘明武的电话。”
“哦。”苗邈接过手机划到接听然后点开了扬声器:“喂,我是苗邈,贺支队去洗手间了,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了刘明武浑厚的声音:“苗警官啊,没什么的大事,刚刚接到医院电话,说韩箐得爷爷去世了。”
苗邈二话不说把手机递给贺沅:“贺队回来了。”
“喂,老刘你说啥,韩箐爷爷怎么死了?什么时候死的!”
刘明武微微停顿:“昨晚他家邻居把他送到医院的,医院那边说送到的时候意识已经不清楚,邻居的意思是……使用了煤球炉一氧化碳中毒。”
“知道了。”贺沅挂了电话冷冷环顾了会议室一圈,目光最后锁在高晨身上。
“带几个人去韩箐家里看看,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先通知我,孙女刚跳楼死,爷爷就在家里一氧化碳中毒,就算老人家腿脚不便也不可能这么巧吧。”
苗邈吸了口气,这案子从一开始就让他很不舒服,仿佛这一切都是发生在他的身上,感同身受四个字也不过如此,他呆滞了许久说道:“我想跟着一起去看看。”
贺沅他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图纸,思忖片刻微微颔首:“走吧,一起,高晨留下研究监控分布。”
鉴于上次在花架酒吧员工宿舍米月的表现,这次贺沅又把米月带上了,三个人一辆车后面跟了几辆警车,一路朝着破旧老城区驶去。
午间阳光洒在城市主干道上,车内暖风习习,却又烟雾缭绕,米月坐在后排一直强忍着喉咙的不舒服却不敢吱声,终于在一个红绿灯处,贺沅无意间从反光镜瞥到了面色不好的米月。
贺沅随手放下车床把烟头往外一甩,道:“抱歉,平时在车上抽烟习惯了,一时忘了车上还有女同志。”
这突如其来得体贴话语让米月再度想起刚进市局实习时,葛东杰语重心长的那段话:
“你看那个角落独立办公室,就是咱支队长贺沅得办公室,人帅多金还是个星二代,但是——”他语锋一转:“你如果想靠着勾引他成功上位,那我还是劝你死了这条心,就咱支队长那尿性,能动手绝不吵吵,能用眼神杀人绝不动嘴,而且……在你之前骂哭的实习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男的都有。”
“咕噜。”米月咽了口唾沫:“没事,贺队我没事,您抽您抽。”
贺沅低头瞟了一眼空空的手指,再一侧目,苗邈正叼着烟凝神不知在思索什么,随即在绿灯亮起前一秒一伸手,从苗邈嘴中拔下烟头塞进自己嘴中,冲着他邪魅一笑:
“乖,少抽一根,回来路上给你买奶茶。”
一直以来全靠脑补的米月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这一幕,嘴巴硬生生张成了一个O型,她心道:我嗑到真的了?这是什么宠溺语气,但凡贺队要是能温柔点对我们说话,能把前面一百多个实习生骂走?
苗邈从自己的空间里把思绪抽了回来,挑起半边眉梢,食指一擦鼻尖掩着嘴低声一笑:“又拿奶茶打发我,这次不行。”
米月心道:“苗警官笑了?!!”
贺沅单手撑住方向盘,另一只手夹着烟语气矫柔做作,像极了三妻四妾时期勾引老爷的小妾:“大爷,那你想喝什么?”
苗邈:“我前几天看他家那果茶好像也挺好喝。”
贺沅:“好,买。”
米月:“!!!!”
老城区窄巷子依旧进不去车,贺沅一行人只好下车步行进去,沿路不知惊扰多少只看家小能手,犬吠声一时响彻整条巷子。
韩箐邻居家的大娘接到市局电话时,早早就在门口等待他们,一群穿着警服的人刚进入视线,邻居大娘就颠颠的跑了过去:“警察同志,你们可到了,我等了你们半个多小时,快来,就前面那家就是韩箐家。”
紧接着暗黄色得沙土墙就映入眼帘,黑色的木门已经严重掉漆,光从外面看就知道这家人的生活水平差到无法用语言形容,一个警员上前几步推开木门,破败不堪的院子立刻映入眼帘,墙壁斑驳已经露出红砖,角落一个小偏房窗户大敞四开着,打眼一瞥就能看到里面一些杂货小商品,应该就是韩箐爷爷用来糊口的小卖铺。
一众警员从踏入这个院子开始,心情就变得很沉重,他们虽然没有见过韩箐的爷爷,但孙女跳楼爷爷独自在家中生煤炉中毒死亡不免令人痛心。
刑警工作中,最怕得是带入私人感情,这样不止会影响案件的调查进度,有时候还会动摇他们的想要把罪犯绳之以法的决心,但此时这种情况,没有人不会被影响,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抓住那个施虐者,让韩箐走的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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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苗邈先人一步推开了正房的老旧木门,破旧老房子混着老年人独特的气味直钻鼻孔。
紧跟其后的贺沅并没有着急捂住口鼻,他心头泛起了一阵不忍,微微皱眉打量着这个破旧房间,可以说将家徒四壁四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贺沅心里也明白,像这样得家庭其实很多,比这种惨上几百倍的比比皆是。
痕检员刚一进屋就迅速进入工作模式,眼睛瞪得像铜铃般仔细搜捕着有力线索,贺沅慢悠悠的晃到已经烧透的煤球炉边,居高临下的垂着目光打量这个煤球炉。
旁边苗邈已经绕到一个破旧布帘后面,几秒后就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贺沅回头看了一眼苗邈的方向,随后迈开腿朝他走去。
苗邈从老旧木桌一角拿起一本泛黄的密码本,翻过背面一看秀娟的字体写着几个数字,应该就是密码了,他小心翼翼得转动了下密码锁,随着轻微“咔”的一声,本子微微弹了开。
“贺沅,你看。”他把密码本往贺沅面前一送:“是韩箐的日记。”
两人怔怔对视了几秒,厚重的笔记本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前半部分微微泛黄的纸张卷着边,带着灰尘的空气在静静流通,略过苗邈的鼻尖擦过贺沅的面庞,最后在地面上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