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失恋的打击太大了吗,穿着西装和让煎饼果子噎成这样,贺队这受的刺激不小啊。米月在心底吐槽到。
九点一到,会议室里就坐满了刑侦和缉毒的人,他们一度的面色凝重,连呼吸都竭力的放缓等待着主持会议的贺沅开口。
而贺沅一直站在会议桌最前面,肌肉松弛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叼着烟迟迟不开口,一会围着会议桌走上一圈,再过一会又踱步到花无余背后拍拍他的椅背。
终于十多分钟后,花无余受不了贺沅的沉默,左手一摁桌面直接在椅子上半转了身体:“我说沅爷,你倒是说话啊,我们都在这等着你的。”
贺沅扶着花无余椅背的手一收直接背到了身后,登时拿出一副老干部的做派:“苗邈勾结‘羊群’袭击孙厅车队,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所以我们现在的工作目标——”
“逮捕苗邈归案?”花无余突然插嘴。
贺沅把手从背后一抽一巴掌拍在花无余肩膀上:“别插嘴,我们现在的工作目标不仅是要抓捕苗邈归案,还要一举歼灭贩毒集团‘羊群’,所以我给你们半天时间整理好关于‘羊群’的档案,边境那边省厅已经打好招呼了,下午我们就出发。”
花无余揉了揉被贺沅拍的有些痛的肩膀:“你怎么确定‘羊群’的基地在边境那边,如果信息有误我们不是白跑一趟?”
我怎么知道?肯定是苗大卧底传给孙厅的消息啊,不然孙厅怎么可能让我们启程去边境。
想到这里,贺沅的脸上当即一怔,这些都不能说出去,如果那个内鬼就坐在这群人中间,那不止苗邈会陷入危险,这次歼灭行动也会被敌人知晓。
他沉思了片刻后,又是一巴掌拍在了花无余肩膀上。
“嘶——沅爷你能不能放过我的肩膀,很痛的——”花无余当即出声。
“少废话,省厅安排我们去哪里就去哪里,哪来这么多话,等会边境那边缉毒队会和我们交接一下档案,你留下来我们一起看看。”
贺沅说完就一转身走到了会议桌的最前方:“这次行动必须高度保密,家人朋友都不允许告知,所有参与的警员都会记录在案,荣耀是你们的,年度奖金也是你们的,如果——”
他突然凶狠下来的眼光在屋内环视了一圈表情肃穆的众人:“如果我们中间出现了叛徒,后果不止是踢出警队这么简单,你们心里都有数我就不多说。”
“贺队……”坐在最下方的米月突然举手:“我们这次行动,风险程度是多少?”
“风险?这位同学问到点上了。”
贺沅立刻摆出一副老教授耐心解答学生问题的表情,耐心满满的走到了米月身后,突然脸色一沉丝毫不见刚刚的和蔼模样:
“我们的命早就在我们进入警校那一刻就交给国家了,现在人民和平危亡之际你竟然在这担心风险程度,你对得起的警服上的国徽吗!你们要清楚你们想要的荣耀都是和危险绑在一起的,只有真正敢把命豁出去的人才配得上这份荣耀,不然以后别人指着你的鼻子说‘这个人当年参加过缉毒行动,是当之无愧的大英雄’的时候,你难道不会为你今日的临阵脱逃感到害臊吗?不过——”
说到这里,贺沅的他锋当即一转:“在场如果有人害怕,我不怪你们,毕竟我们的身后有父母有妻女,所以有谁不想去的提前给我报告,如果等我们到了以后再提出,那到时候你们就给我站在最前面当肉盾。”
好话坏话一起说出来,总是能起到一定的鼓舞士气的作用,听完贺沅这一长串的话,第一次参与这种大型缉毒行动的米月,渐渐把内心的恐惧因素挤了出去,她眼神坚定的看向站在她身后的贺沅,张口说道:
“贺队在哪我就在哪,唯贺队命令是从!”
贺沅连忙嫌弃的摆摆手,从他深邃的眼眶里可以看出他的内心想法:老子是要站在苗邈身边接他回家的,你站我旁边是准备当灯泡吗?
巧的是米月看懂了贺沅的意思,忙不迭的又改口道:“不行,我不能站在你身边,我应该站在毒贩身边,押着他们上囚车,这才是我的工作。”
知道就行。某人内心。
跟着他又甩了一个眼神给她,让她自行体会。
市局停车场,一众警员都围在S500车旁,把各种路上用于提神的饮品,零食小吃从贺沅的后备箱上一袋袋的拎了下来,在众警员诧异的眼神中,贺沅清了清嗓,用一副“这全都是老子自掏腰包买的,吃了就得给老子好好干活,懂吗?”的语气说道:
“这些都是昨天我接到省厅命令以后连夜买的,高晨你分配一下,半个小时小时后我们正式启程去边境,那边的招待所已经安排好了,还有,到那边以后所有人的任何事情,无论大小无论公私一律给我和花无余打报告,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众警员异口同声。
半个小时后,下午时间一点整,枪支弹药全部收拾妥当,‘羊群’的档案报告也分配到各警员的手中,他们表情肃穆,彼此之间没有玩笑和调侃,所有人都知道这场行动的危险性,但一直到出发都没有一个人提出要退出这场行动。
张福来和刘顺利并肩站在大楼前的台阶上,两人加起来一百多的岁数把周围的氛围衬得更稳重庄严。
“老刘啊……”张福来的目光紧紧锁着台阶下已经打着火的便衣警车队伍,突然开口道:“市局的明天全靠这群孩子了啊……”
刘顺利布满皱纹的眼皮一阖,几秒后又慢悠悠的睁开看向了已经开出市局大门的S500:“咱兄弟两个老了啊,想当年咱们那时候……”
“别想当年……”张福来立刻打断道:“咱那年死了多少缉毒警你忘了吗,这一次他们去那边,一个都不能少必须全部回来,要是少一个就怪你。”
刘顺利一呆:“老张你这话啥意思,跟我有什么关系?”
“怪你脾气太差,吓得他们不想回来了呗。”张福来说完哈哈笑了两声,一摆手转身进了刑侦大楼。
张福来说的果然没错,现在的刘顺利一路跟着张福来后面,非得要跟他掰扯掰扯自己到底哪里脾气差,急赤白脸的就差跳脚了,最后他也没进去局长办公室的门,仅仅慢了一步就被无情的关在了局长办公室门外。
“不是,老张你开门啊,你得给我说清楚啥就是我脾气差了!!”
空旷的走廊里,刘顺利站在局长办公室门口哐哐的砸着门,少顷一直没听到动静,他悻悻得意甩手正要离开的时候,厚重的红木门就从里拉了开。
刘顺利一见,眼神立刻放了光:“可算是开门了,赶紧给我说清楚……”
张福来一笑:“行了老刘,还说自己脾气不差,都跟在我后面掰扯了半天了,你看我理你吗,进来我有事给你说。”
“啥事直接说,我办公室泡的茶快凉了。”刘顺利丝毫不赏张福来的脸。
张福来眉心一跳,几秒后他无奈一叹气,跟着一侧头在刘顺利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你下班以后去看看魏昇,他刚刚给我打申请说也要去边境那边,你去看看如果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就让他去,毕竟——”
“什么?”刘顺利在张福来的停顿处迅速接话。
张福来顿了顿,好半晌才又叹一口气:“毕竟贺沅那混小子犯浑的时候,只有他能劝住。”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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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第 120 章
两人穿过工厂区,在不知名的鸟叫声中越来越深入这边境的丛林,卜钊走在最前面,他的脚下踩过那些枯枝烂叶,走两步就停下来看看身后离他几步远的苗邈,似乎是在等他,其实苗邈心里清楚这是卜钊怕他跑了。
这种担心在苗邈看来完全是多余的,他加快了脚程几步来到了卜钊的身边,双手一叉腰抬头看了枝叶缝隙中的天空,说道:“你在害怕我会溜走吗?”
没有拖泥带水,苗邈直截了当的问出这句话。
柏无双并没有回答苗邈的问题,他抬头看了一眼在头顶一闪而过的鸟,似乎是什么没有见过的种类,让他一直带着笑的唇角笑意更深了几分,片刻后他指着那鸟消失的方向说:
“你在临港见过这鸟吗?”
等苗邈再抬头的时候,那鸟已经飞的不见了踪迹,周围一片安静的树林中只有几声令人心肝都发颤的奇怪叫声,他眯着眼在树冠上细细扫了好几圈,也没看到一只鸟的身影,少顷只好摇摇头。
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落到了苗邈的肩膀上,这束光在他们两人之间像是一道空气墙,一头是满心猜忌和警惕,而另一头始终带着浅浅的笑,看上去人畜无害。
“走吧,你的房间给你收拾好了,你放心,房门有锁我没钥匙。”
卜钊说着就收回了浅浅的笑意,突然眉头一皱向着苗邈靠近了一步,随着整个人就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像是一头饥肠滚滚的狼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在周遭潮湿的环境下,那视线过度的灼热,让苗邈极不情愿的想起了一些很不友好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一声清脆的鸟鸣声把苗邈从他的回忆中强行拉了回来,此时的苗邈内心已经极度焦虑,他不知道自己能在这种灼热的眼神下安全的度过多久,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叫卜钊的男人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对他动手。
“你……”苗邈有些纠结,如果能将‘羊群’一网打尽,将这个男人绳之以法,丢掉自己的命又如何:“不恨我吗?”
“恨?”卜钊摇了摇头:“我觉得我那不是恨是爱,我爱你你是知道的,不管怎么样——”
卜钊继续向前迈了一步,脚尖正好对上了苗邈的脚尖,跟着他就把身体稍一前倾把下巴担在了苗邈的肩膀上,似是惋惜又像是难过:“只要是你,我随便怎样都行。”
这种姿势下,苗邈清楚的感受到了担在肩膀上卜钊颈部大动脉的每一次跳动,强劲有力的年轻气息让他的心里那根无形的弦迅速绷紧,两人这种姿势保持了好一会,没人吭声,只有彼此的呼吸在这林间潮湿的空气中泛起白雾。
许久,大概是卜钊这个姿势保持的太累了,他缓缓把身体挺直,始终带着笑的眼神垂到了苗邈泛白的指尖上。
少顷,卜钊拉起了那凉到让人打颤的手。
这一瞬间,苗邈的心紧到发痛,他有多想此刻拉他手的人是贺沅就有多想把卜钊在这深山中毁尸灭迹。
西南边境的气温和临港可以说的上天差地别,临港因为靠海冬日里虽说冷但也不是冷的十分透骨,但西南就不一样了。
在这个叫河兴的城市中,公安局门口数量便衣警车上的临港众警员一下车,差点原地被这潮湿阴冷的空气劝回临港,就连在路上士气满满的贺沅都有些不太想下车。
河兴市公安局门口,S500停在市局大院外迟迟不肯开进去,偏西南亚建筑风格的市局大楼让他觉得自己有点格格不入。
贺沅坐在车内看了看身上价值一个方向盘的衣服,好一会都觉得自己应该穿着他们民族的衣服进去,而不是现在这种西装革履,衣着名贵的样子。
算好时间一直在市局门口等着的缉毒大队长图瓦勒鹰一般的眼神死死盯着面前这个“港A”的车牌,足足过了三分钟都没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
“人还没到吗?”图瓦勒的身后响起一道清冷的女声,他回头看向身后的人,跟着一转头用下巴指了指几米外的那辆S500。
站在图瓦勒身后的女人一笑:“奔驰S系列500,又是港A的牌,应该是他们的支队长贺沅没错了,怎么没见有人下来,这是嫌我们这冷吗?”
十秒钟后,图瓦勒从兜里掏出了本地特色烟夹了一根叼进嘴里,迈开步子走向了S500。
“叩叩。”清脆的指关节敲响车玻璃的声音。
还在车里思绪乱飞的贺沅一见来人,立刻落下玻璃。
面前这个人一身冬季警服,脖子上还围着不知是什么动物毛的厚重围巾,黑黝黝的皮肤在这黑夜里衬得满口牙齿十分白净,如果不是警服在身,贺沅可能以为这是路过的农民老哥。
“你好,我是河兴市公安局缉毒支队长图瓦勒,请问是临港市局的贺支队长吗?”
贺沅微愣的表情连忙点头,他立刻拉开车门一步下车,伸出万年带着暖意的手握住了图瓦勒的手:“你好,临港市局刑侦支队贺沅。”
说罢,他直接后撤一步拉开了后排的车门,正靠着门熟睡的花无余差点栽到地面上。
“老贺,你过分了啊!”
花无余迷迷瞪瞪还没睁眼张嘴就要咆哮,跟着就被贺沅一巴掌拍醒。